劉炳發現自己中了鄭子文的“聲東擊西”之計之後,暗叫了了一聲糟糕。(wWW .)

不過等他扭頭看的時候,鄭子文已經騎著馬跑出去老遠了。

無奈之下,劉炳隻好騎上馬準備去追鄭子文,還沒等他上馬,就聽到後麵後來了轟隆的馬蹄聲。

“這是……”

眼前出現了讓劉炳震撼的景象,隻見一大群騎兵從營地裏飛奔而出。

他們座下騎著純白色戰馬,身上穿的是銀白色明光麒麟戰甲,在陽光的折射下看去亮晃晃的一大片,甚是壯觀。

劉炳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這得多少錢啊?”

可惜現在鄭子文已經跑遠了,否則一定會好好向他顯擺一下。

不過現在就算鄭子文不顯擺都已經把劉炳鎮住了,恒州護衛隊的騎兵都跑遠了,劉炳還在哪裏發愣。

等到後麵隻剩下幾輛拉著病牛的馬車出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遭了,快追不上了!”

他連忙上了馬,然後拚命催動座下的戰馬,才勉強看到了鄭子文騎兵大隊的尾巴。

這次鄭子文沒有帶著護衛隊的騎兵進入恒州府,而是直接經太原府前往京兆。

他走得很急,就連刺史府裏都忘了通知一聲,等出了太原府好遠了,才想起盧敏她們要是找不到自己該著急了。

鄭子文想了想,覺得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去抵禦天花,恐怕還得更急吧?

這樣一想,發現果然還是不告訴她們好一些。

從太原出來之後,就開始陸陸續續出現一些關卡了,鄭子文手持聖旨,一馬當先。

“恒州刺史鄭子文奉命前往京兆府抵禦天花,立刻放行!”

“是!”

衛兵們看到鄭子文身後一片亮晃晃的護衛隊的時候,就已經被鎮住了,再看到鄭子文手裏黃絹製成的聖旨,也不再盤查,當即也讓開了道路放鄭子文的護衛隊通過。

等鄭子文他們都走了,他們才一臉驚歎的搖了搖頭。

“早聽說恒州的鄭財神養了一群了不起的騎兵,沒想到是真的。”

在他旁邊的士兵也笑了起來。

“那是,這些騎兵可都是那位大人的私兵,而且我聽說他們一個人的餉銀就十貫錢呢,嘖嘖,不過這錢可不好拿啊,這些去京兆府能回來幾個就說不清咯。”

“唉……”

鄭子文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惋惜”了,此時他正快馬加鞭的向京兆趕,就連夜裏都是在潞州的城外露宿的,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京兆府。

還沒進城呢,就被門口的衛兵給攔住了。

“站住,前方不許通行!”

鄭子文看了一下這些衛兵,立刻就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折衝府士兵,看樣子倒是像金吾衛的士兵。

於是鄭子文立刻從懷裏把聖旨拿了出來。

“我是封命前來處理京兆府天花的鄭子文,立刻放行!”

對方麵帶懷疑的從鄭子文手裏接過了聖旨,但看過之後態度立刻變了,恭恭敬敬的把聖旨遞還給了鄭子文,然後打開了關卡。

看著鄭子文的騎兵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兆府,門口的一個用布蒙著口鼻的士兵頓時皺了皺眉。

“莫非陛下是打算……”

說著,就用手比了一個向下砍的動作,在他旁邊的同伴立刻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向他喝道:“別瞎說,這事不是我們管的。”

後者歎了口氣,然後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是把鄭子文的護衛隊當成清掃部隊了,以往在遇到瘟疫的時候,一些將領也會下達屠城的命令,對於這種事,他們除了歎氣之外,也做不了什麽。

不但他們這樣想,就連京兆府的官員和百姓似乎都是這樣想的,看到鄭子文他們的護衛隊出現之後,立刻四散奔逃。

弄得鄭子文都有些納悶了。

他沒有過多的去想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去了京兆府邸,卻發現門關的死死的,鄭子文直接就上前拍門。

“開門開門!”

拍了兩下,卻發現沒有什麽動靜,再推了一下,發現這門是從裏麵抵住的——這裏麵確實有人!

鄭子文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裏麵的人聽著,我是鄭子文,是聖上派我來抵禦天花的,快點開門!”

他不叫還好,一叫之下,京兆府裏頓時哭聲一片。

“嗚嗚……鄭閻王來了……嗚嗚……”

“我們沒有得天花啊……不要殺我們……”

“蒼天無眼啊……嗚嗚……”

鄭子文頓時傻眼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是來抵禦天花的,而是來抄家的。

“鄉親們……快出來吧……皇軍答應不殺人……呃……”

不知不覺把《地道戰》的台詞給說了,鄭子文立刻換了個說法。

“裏麵滴花姑娘……”

似乎也不是這一句。

想不起來幹脆就不想了,鄭子文頓時一腳就踹在門上。

“哭哭哭哭……哭個毛!老子帶著人從恒州跑了幾百裏路過來幫你們,你們連門給不給開,老子都還沒哭呢!”

越說越氣,鄭子文就一腳踹在京兆府尹家的大門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老子是來奉旨救你們的命的,現在又累又餓,你再不開門,老子就砸門了!”

這時,裏麵頓時傳來一個聲音。

“奉旨?”

鄭子文也懶得說了,直接大叫了一聲。

“接著!”

然後就把聖旨扔了進去。

大唐的聖旨製作得還是挺講究的,一卷黃絹,兩邊還用木頭支撐著,鄭子文一下子就把它從京兆府的大門高上甩了進去。

裏麵很快就傳出了一聲呼痛聲。

“哎喲!”

不一會門就開了,一個身上穿著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見了鄭子文立刻朝著他拱了拱手。

“我就是京兆府的府尹鄭元壽,您就是恒州刺史鄭子文吧?我的堂兄鄭善果是工部尚書,和戶部的崔尚書的至交好友,他曾向我提起過你,如今一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鄭子文眯著眼睛微笑著看他和自己套近乎,一句話也不說,不過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家夥拚了命的和自己套上關係,不就是怕自己對他下毒手麽?

等到他說完之後,鄭子文也衝著他拱了拱手。

“好了,閑話休提,我們還是先來辦正事吧。”

說著,鄭子文就從懷裏拿出一個竹筒,然後朝著鄭元壽點了點頭。

“還請府尹大人掀開袖子,露出胳膊!”

鄭子文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手裏的竹筒,然後從裏麵拿出一把沾著幾滴黃褐色的**的小刀來。

鄭元壽頓時愣了。

“這是種牛痘之法?”

鄭子文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愣了。

“你知道種牛痘?”

鄭元壽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右手的袖子擼起來,出來自己右臂上的那個一寸長的刀疤,看起來已經有段時間了。

鄭子文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悄悄的跑到恒州去種牛痘了?”

鄭元壽一聽,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鄭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長安已經開始興這個了,我也是聽同僚們說百病不生才弄的,不過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唉,謠言不可信啊!”

媽蛋,不可信你還往自己胳膊上紮?

鄭子文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直奔主題。

“你既然種過就算了,現在把你們府裏沒有種過牛痘的人都叫出來,先從你們府裏的人開始。”

鄭元壽一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開始什麽?”

看著他愣頭愣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鄭子文就趕到心頭一陣火起。

“當然是給他們種牛痘了,難不成等他們染上天花病才種麽?快點,我趕時間!”

看著他不耐煩的模樣,鄭元壽正準備發怒,忽然又看到鄭子文身後的龐大的騎兵軍團,立刻縮了縮腦袋。

“行,我這就去叫他們出來。”

京兆府尹家裏人挺多的,鄭子文粗略掃了一眼,就發現這些人不下百人。

於是鄭子文就讓他們站成一排再卷起袖子,然後挨個的用蘸了牛痘液的小刀往他們的胳膊上紮。

“啊!”

“哎喲!”

“嗷……”

鄭子文那是一紮一個準,紮一個叫一個,不一會就把這群人都搞定了,然後朝著鄭元壽點了點頭。

“行了,你們府裏的人都沒問題了,快點讓他們準備吃的,我們吃了東西,好盡快救人,京兆府幾萬人,多耽誤一天,死的人就越多。”

看著他說得認真,鄭元壽連忙點了點頭,就讓下人準備飯食。

看著忙碌的下人,鄭子文頓時笑了起來。

“你得讓他們動作快點,我估計不超過兩個時辰,他們就要發高燒了,到時候我的手下可要餓肚子了。”

鄭子文這麽一說,鄭元壽也是連連點頭,然後急忙催促起了下人加快動作。

等吃飯的時候,鄭元壽還專門問了鄭子文關於牛痘的問題。

“這個牛痘真的能治天花?”

鄭子文吃了一口菜,然後搖了搖頭。

“能不能治天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沒有感染天花之前先種了痘,人就不會得天花了,至於那樣已經染上天花的,就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鄭元壽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