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代人來說,“情聖”這個詞一般都是用於吹噓的,很多人都說自己是情聖,大家聽過了笑過了,什麽事都沒有。

但在大唐不一樣,因為沾上了一個“聖”字,意思就不一樣了。

對於讀書人來說,聖人就是孔子,亞聖就是孟子,這個情聖鄭元壽還是第一次聽到。

於是,鄭子文話音剛落,坐在他旁邊鄭元壽就開口了。

“那個……子文啊,請恕老夫才疏學淺,老夫隻聽說過聖人和亞聖,這個‘情聖’到底是什麽聖?”

鄭子文這時候酒勁有些上來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猛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然後再次撥動了一下自己額頭的長發。

“顧名思義,情聖就是愛情的聖人,你們這個老古董,就愛專門搞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殊不知這已經虐殺了自由的愛情,懂不懂?”

“……”

鄭元壽不懂什麽叫自由的愛情,他隻知道鄭子文喝醉了,所以他連忙後退了兩步。

他曾經聽崔貴說過,鄭子文這家夥喝醉了酒之後很危險,離他遠點總是沒錯的。

看到鄭元壽後退了,鄭子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動我手足,我穿他衣服,誰動我衣服,我砍他手足!”

“……”

“還所謂,友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

“……”

“金錢、親情、友情、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四種情感,我們必須重視他們。”

“……”

鄭子文此刻手舞足蹈,揮斥方遒,讓下麵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看得高興,鄭子文也說得開心,頓時“唰”的一下就把自己長袍脫了,穿著一條褲衩就跳到了桌子上,開口唱了起來。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為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頓時,下麵就傳來一陣叫好聲。

“侯爺,唱得好!”

“侯爺太棒了!”

“侯爺真乃性情中人,是吾等的楷模!”

鄭元壽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湊熱鬧的是鄭家的那群小輩,他心裏頓時暗罵不已。

“這群孽畜,沒看到鄭子文這小子已經醉了嗎?就知道添亂,這下子可麻煩了。”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鄭子文唱完了這首歌之後,裏麵就接了下一首。

“無敵是多……多麽寂寞……”

鄭元壽頓時一拍額頭,然後推了個借口,就匆匆離席了。

“你們鬧吧,愛怎麽鬧怎麽鬧,老子不奉陪了!”

等到他走到拐角時,就聽到那邊鄭子文的歌詞又換了。

“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好兒郎,渾身是膽,壯誌豪情四海遠名揚……”

鄭元壽這一聽不要緊,等聽清楚了之後差點嚇趴下——別人唱曲兒是要錢,你丫唱曲是要命啊!

什麽叫“愛江山”?江山那是你能愛的嗎?

還“好兒郎渾身是膽”?你丫膽子是肥了,別連累我們鄭家啊!

這時候鄭元壽可不敢再仍由鄭子文繼續鬧下去了,連忙就叫了幾個下人過來。

“快快快,去把侯爺弄下來送回房去,動作快點……哎喲媽呀!”

鄭子文又換歌了,這次這家夥更是不知道從拿找了一把刀來,一邊唱還一邊比劃著。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媽蛋,這已經是反歌了好不好?

當即,鄭元壽再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就衝了上前,趁著鄭子文不注意就把他的刀奪了,然後和下人一起把他送回了房間。

看到醉醺醺的鄭子文被鄭元壽送了回來,鄭麗琬和盧敏立刻服侍他去洗澡,然後就帶著他去休息了。

正所謂“摟著老婆睡坑頭,一覺睡到出日頭”。

這一覺鄭子文睡的十分愉快,起床之後就在鄭家大院裏打太極拳。

等他打完的時候,鄭家的下人就來叫他去吃早餐了。

吃早餐的時候鄭子文沒有看到鄭元壽,頓時奇怪道:“鄭二叔哪去了?”

鄭老太爺端著一碗小米稀飯“呼嚕嚕”的喝著,聽到鄭子文的話頓時笑了起來。

“他公務繁忙,今天一早就回去京兆府了。”

“哦!”

聽他這麽一說,鄭子文也不再多問,也端著小米稀飯“稀裏嘩啦”的吃,看著他吃得香,鄭老太爺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等吃完了之後,鄭老太爺就問鄭子文道:“昨晚老夫走的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鄭子文也眨了眨眼。

“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鄭子文一臉懵懂的樣子,鄭老太爺頓時皺了皺眉。

“元壽早上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我看到他眼圈上有些發黑,像被人給打的。”

鄭子文頓時也皺了起了眉頭。

“按照鄭二叔的地位,應該沒人敢打他吧?老太爺你怕是看錯了,那可能不是淤青,而是昨晚沒睡好的黑眼圈吧?”

說到這裏,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

“唉,鄭二叔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麽貪玩,殊不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鄭老太爺頓時大怒。

“這個豎子,竟然這般荒唐,下次回來老夫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唉,是老夫教導不力,讓子文你見笑了。”

鄭子文一聽,連忙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其實我也隻是被他教壞了一點點,本質上還隨便順便打幾下就行了。”

鄭老爺子頓時點了點頭。

“子文說得對,等他下次回來,老夫一定打得他皮開肉綻,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般荒唐。”

鄭子文連忙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卻暗暗想著。

“鄭二叔,子文也隻能幫你到這了!”

此刻,正坐著馬車往京兆府趕路的鄭元壽忽然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他似乎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其實鄭子文原本也是打算這一天走的,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隻能等第二天了。

在傍晚的時候,一張聖旨就到了鄭府,總結起來就隻有一句話——皇帝宣鄭子文覲見。

對於這個聖旨,鄭子文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李世民應該是不願意和他一起過節的,不過為什麽這個時候讓他覲見呢?

想來想去也不明白,不如幹脆跑一趟,等到了京城就什麽都明白了。

於是,鄭子文帶上了自己的老婆,丫鬟,狗腿子,還有一千多人的護衛隊,浩浩蕩蕩的進京了。

他是第二天的早上到達長安的,進了城之後,他先回到了刺史府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才坐上轎子前往皇宮。

他到的時候,朝會已經散了,所以劉炳帶著他就去了禦書房,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李世民正在發脾氣。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地上有很多碎片,有瓷質的也有玉質的,看得鄭子文一陣心疼。

媽蛋,這怕是得幾百貫錢了吧?

正當他看著地上的碎片幫李世民心疼的時候,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也傳進了他的耳裏。

“鄭侯爺,你可真厲害,每次出行都帶著一千多人的兵馬,朕的大唐就如此不讓你安心嗎?”

聽著這夾槍帶棒的質問,鄭子文有些愣。

心不順拿老子發火是吧?老子帶幾個人關你毛事啊?

當然,這樣的話鄭子文隻是想想而已,明麵上則是一臉的驚恐。

“微……微臣……惶恐……”

看著他這個樣子,李世民原本那充滿了怒色的臉忽然變得古怪起來,過了一會隻見他搖了搖頭,然後朝著鄭子文就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別裝了,朕讓你來是有一件事告訴你。”

鄭子文立刻抬起了頭來。

“啥事?難道陛下打算把欠微臣兩年零六個月的俸祿發給微臣?”

說到這裏,鄭子文的臉色滿是喜悅。

“微臣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李世民的臉頓時黑了。

“豎子,你兩年的俸祿也不過才一百八十貫錢,你如今還缺這點錢麽?”

鄭子文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然後是一臉的漠然。

“我媽說了,一文也是錢,一疙瘩也是銀,沒人會白白給我,所以……”

不等他說完,李世民頓時朝著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等你回去的時候我讓劉炳給你,真是,沒你過你這麽貪財的人。”

鄭子文繼續麵無表情的開口道:“金錢有靈,你不愛它,它就不愛你。”

“……”

李世民沉默了半晌,才看著鄭子文歎了口氣。

“能好好說話麽?”

鄭子文點了點頭。

“微臣洗耳恭聽。”

這時候李世民才把這次為什麽讓他來的事說了,隨著他的訴說,鄭子文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其實這事其實還得從去年說去。

去年三月的時候,大唐就打贏了突厥,隻可惜讓頡利可汗跑了,李世民一直派人在草原上尋找他,終於在上個月的時候將頡利生擒,並且在前幾天把他送到了長安。

這幫家夥也是有能耐,不但幫李世民把頡利抓回來了,順便也把頡利的老婆也帶回來了。

說起頡利的這個老婆,那可是相當的有名,因為她如今已經有了五個老公,而個個都不是無名之輩。

她的第一個老公名字叫楊廣,職業是皇帝,人送外號“大暴君”,她的第二個老公的名字叫宇文化及,職業也是皇帝,可惜沒當多久就完蛋了,她的第三個老公的名字叫竇建德,職業還是皇帝,可惜後來也被人打敗了。

然後她的第四個老公處羅可汗出現了,職業也是皇帝,不過卻是突厥的皇帝,等到處羅可汗死了之後,她又嫁給了處羅可汗的弟弟,頡利可汗。

沒錯,這個被五個男人你爭我搶的女人,就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蕭皇後!

如今,她即將迎來自己的第六個老公——李世民!

李世民想把蕭皇後收進宮,可惜卻遭到了所有臣子的反對,就連平時和他穿一條褲子的長孫無忌都反對了,所以李世民很失望,很傷心,很難過。

所以,他把鄭子文找來了。

“你說,朕想納一個妃子怎麽了?這難道有什麽錯嗎?”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沒什麽錯。”

“既然沒什麽錯他們為什麽都反對朕,還說……還說朕是……是無……”

看著李世民支支吾吾的樣子,鄭子文頓時試探了一句。

“是無道昏君?”

李世民頓時怒了。

“大膽!”

“……”

媽蛋,這又不是老子先說了,衝著我發個毛的脾氣啊!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李世民頓時尷尬的轉過身去。

“子文,你覺得朕應不應那麽做?”

鄭子文頓時沉默了,好久都沒說話,李世民的臉色頓時有了一些怒色。

“連你也要反對朕?”

“不不不!”

鄭子文頓時擺了擺手,然後咂巴了一下嘴。

“其實照我的想法吧,這事如果陛下您覺得行就行,畢竟吃虧的是你。”

李世民一聽,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此話怎講?”

鄭子文再次咂巴了一下嘴,發出“嘖嘖”聲音,然後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陛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蕭皇後如今已經六十三歲了吧?她比陛下您還要大三十一歲,這不是就是老牛吃嫩草嗎?所以吃虧的是陛下您啊!”

李世民的臉頓時紅了。

他如今已經是一國之君,幾個孩子的爹了,沒想到還有成位嫩草的一天,原本的憤怒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內心也有了一些羞澀,說話也支支吾吾起來。

“嗯……嫩草……子文,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哈哈哈哈!”

有些過了還笑得這麽開心?虛偽!

李世民笑過之後,忽然一臉警惕的看著鄭子文。

“子文啊,朕一開始就沒有說過那個女人是蕭皇後,你是如何得知的?”

鄭子文頓時一驚,眼睛也瞪圓了,然後幹笑起來。

“那個……頡利的老婆不是就蕭皇後嗎?嗬嗬,臣這不是猜的嘛,陛下您說臣猜得對不對?嗬嗬。”

李世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嘴裏吐出幾個字。

“你猜得真對,嗬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