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收到武士彠病逝的消息已經是九月份了,而這時候武士彠已經下葬了兩個月了。

對於武士彠的死,鄭子文並沒有剛到任何驚訝,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

按照曆史上的記載,這時候十一歲的武曌會在這個月進京,然後成為李世民後宮裏的一個才人,也就是未來鼎鼎大名的一代女皇武則天!

但現在曆史被鄭子文改變了。

武士彠在死之前就已經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托付給了鄭子文,而鄭子文也不至於連一個和死人是約定都要違背,所以他帶上了老刀還有幾十名精銳的護衛隊騎兵,就從恒州向著荊州出發了。

恒州距離荊州大約兩千多裏地,這還得道路通暢,如果要繞路的話,這路程還會更遠,所幸他們都是騎著馬去的,倒是沒有受到道路的影響,隻用了十多天就趕到了荊州。

這是鄭子文第一次來荊州,但沒想到老刀對這裏倒是很熟悉,讓他省去了找向導的麻煩。

老刀當初是驍果軍的騎兵校尉,是跟著隋煬帝去過江夏的,對荊州這一片自然也不陌生,帶著鄭子文就到了荊州都督府。

此時這個府邸上還掛著白花,鄭子文一看就知道沒來錯地方,讓騎兵隊守在外麵,自己帶著老刀就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聽到一陣哭聲,還有一陣吵鬧聲。

“所有的錢財都被你們拿走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嘿嘿,錢財我們雖然拿走了,但不是還有你和三個妹妹嗎?”

“你無恥!”

聽著這一男一女的爭吵聲,還有小女孩的哭聲,鄭子文頓時皺了皺了眉,然後快步走了進去。

來到門口時,鄭子文就看到了兩個年輕的男子正對一個美貌女子動手動腳的,那女子一邊躲閃,一邊護住身後的三個女孩。

看到這一幕,鄭子文頓時皺起了眉頭,然後大喝一聲。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兩個無恥之徒還不快給我住手!”

喊出這句話,鄭子文突然感覺到一股浩然正氣從自己的心間升起,他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都變得異常高大。

突然有一種好崇拜自己的感覺!

還沒等鄭子文自我陶醉完畢,那兩個男子頓時就停了下來,然後指著鄭子文就罵道:“大膽,竟敢擅闖都督府,你是什麽人?”

鄭子文微微咧開了嘴,然後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問別人前先說出自己的名諱吧,我聽聽看,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鄭子文這話算是足夠囂張了,讓對方兩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看上去年長一些的男子沒有說話了,隻是眼睛咕嚕嚕的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那個看上去年輕一些的男子顯然就沒那麽好的耐心了,兩步就走了上來,衝著鄭子文就仰起了腦袋。

“我是武元爽,旁邊是我的大哥武元慶,你是誰?”

鄭子文一聽,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武家的這個兩兄弟,他們倆是武士彠的兒子,和武則天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過後來卻被武則天用隱晦的手段給弄死了。

媽蛋,爹才剛死,就跑來欺負自己的小媽和妹妹,難怪武則天上台之後要弄死他,這種渣男該死!

想到這裏,鄭子文頓時也沒了耐心。

“原來是武大哥那兩個不成器的犬子,好了,我知道你們是誰了,你們可以滾了!”

“……”

聽到看鄭子文的話,兩個人頓時震驚了。

像“不成器的犬子”這種話,一般都是父親用來謙虛的說自己的兒子,但這話卻不能被外人來說,否則意思就完全變了。

武元慶和武元爽頓時就怒了,這人不但罵他們是兩個不成器的狗崽子,還讓他們滾,這讓他們怎麽能忍?

於是武元爽就大喊了起來。

“來人!”

隨著他的聲音,那些原本躲在後院的幾十個家丁頓時一湧而出,手裏拿著棍子都武器,把鄭子文和老刀團團圍住。

看著這些下人,鄭子文頓時笑了。

“你們主人剛死,有人來欺負你們的女主人,你們不但不敢管還躲起來了,這個我不怪你們,但是現在被他們一叫你們就跑了出來,嗬嗬,果然是一群狗奴才!”

聽著鄭子文的話,大部分的下人都低下了頭,這屬於是還有一些廉恥之心的。

但還是有兩個一臉蠻橫的大漢舉起手裏的木棍就朝鄭子文打了過來,嘴裏還喊道:“住口!”

顯然他是對鄭子文罵他們狗奴才而感到憤怒。

看著他舉著木棍朝自己打過來了,鄭子文頓時一聲冷笑,身子都沒有晃動。

正當木棍快要打到鄭子文時,在鄭子文旁邊的老刀出手了。

他伸出左手擋在了鄭子文的身前,那木棍立刻打到了他手上的臂甲,發出“啪”的一聲。

用左手擋住這一擊之後,老刀的右手迅速從腰間抽出自己的佩刀,然後順手就一刀!

“噗……”

一顆人頭落地,那人脖頸上的學如同噴泉一樣,一下子濺起一尺多高!

眾人都驚呆了!

“你……你竟然敢殺人?”

說話的是武元爽,老刀隻是用眼睛斜瞟了他一眼,就回過了頭來。

“區區一介下人,居然敢對侯爵大人出手,以下犯上,死罪!”

看著他的樣子,所有的下人連忙後退了兩步,生怕那個煞星下一刀就砍在自己身上。

短短十幾個呼吸間,鄭子文周圍十幾步內,除了老刀和一具無頭屍體之外,就沒別人了。

因為老刀擋在了鄭子文的身前,所有那人的血一點都沒有淋到鄭子文,但看到死人,鄭子文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忍著心裏那股惡心的感覺,鄭子文微微側過頭,不再看那具屍體,甚至也不再看武元慶和武元爽兩兄弟,而是隻接走進了都督府的客廳。

客廳裏的那個年輕的女子似乎也被剛才是一幕驚呆了,看到鄭子文連忙退後了兩步。

“你……你想幹什麽?”

看著她驚慌的樣子,鄭子文也不在意,而是微微一笑。

“你是楊氏吧,我是鄭子文!”

聽到他的話之後,那女子頓時驚訝的失聲叫道:“你就是鄭子文?”

喊完之後,她頓時就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紅著臉向鄭子文側身福了一禮。

“見過侯爺,小婦人正是楊氏,先前已經聽亡夫提起過尊下,說……說……”

她“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隻是一張俏臉越發紅了。

看著她的表情,鄭子文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你是知道了,正好省了我一番口舌,我正是遵守和武大哥的約定而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東西。”

聽到鄭子文這樣說,楊氏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淒涼,然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沒有了,小婦人隻需要帶上三個女兒就可以了。”

看著她臉上的淒涼之色,鄭子文心裏頓時有些不忍,立刻笑著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還有,你以後麵對我可不能自稱小婦人了。”

楊氏的臉頓時白了,然後再次朝著鄭子文福了一福。

“是,婢子知道了。”

她有些擔心的看向鄭子文,似乎擔心對方會責怪她,沒想到鄭子文再次微笑著搖了搖頭。

“武大哥把你交給我,如果我把你當奴婢的,算了,這事回恒州再說吧,走吧,我們得先去找輛馬車。”

說著,鄭子文笑嗬嗬的就牽住了她的手,然後帶著她往外麵走去。

鄭子文剛走到外麵,一直站的門口的武元爽立刻就指著鄭子文罵了起來。

“好哇,原來是你們這對狗……”

鄭子文不等他說完,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當場就把武元爽給抽懵了,他捂著自己的左臉有些呆滯的看著鄭子文。

“你敢打我?”

麵對他的這個問題,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然後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右臉上。

“啪!”

打完了之後,鄭子文才一邊搖頭,一邊抖了抖自己的手。

“媽蛋,你的臉皮為什麽這麽厚?把老子的手都打疼了!”

“……”

武元爽再一次震驚了。

媽蛋,你打了老子,老子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就嫌老子臉厚了?

不過這時候他也不敢再說什麽了,鄭子文旁邊那個煞星可是正虎著臉瞪著自己呢。

武元爽沒說話了,武元慶卻走了出來,然後朝著鄭子文拱了拱手。

“可是鄭大人當麵?”

鄭子文一聽,頓時就笑了。

“喲嗬,認出來了?不錯,本座就是鄭子文,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座現在趕時間。”

“……”

武元慶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內心的怒氣,當臉上的怒容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鄭大人,我的父親如今屍骨未寒,你就要搶奪他的妻女,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道義?”

聽到了他的話,鄭子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道義?你居然和我說道義?”

笑完之後,鄭子文頓時露出一臉的猙獰。

“我告訴你,像你們這種人渣,老子已經很講道義了,要不是看在我和武大哥有舊的話,我現在就把你們碎屍萬段,然後向上麵稟報你們意圖謀反,你信是不信?”

“啊!”

看著鄭子文猙獰的麵孔,武元慶頓時嚇得瞪大了眼睛,大叫了一聲,連忙後退了好幾步,看向鄭子文的目光中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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