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滿朝文武都以為鄭子文會和魏征激辯一番的,他們甚至都做好了站隊支持其中一方的準備,卻不料鄭子文弄出了一個賭約的說法。

對於鄭子文能知曉人的壽數,其實滿朝文武都有耳聞,隻不過很多人都不相信罷了,但對於打賭這種事,大家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於是,當李世民讓鄭子文說出他和武士彠隻見的賭約時,幾乎滿朝的文武大臣都豎起來耳朵,他們一個個內心深處的八卦之火都熊熊燃燒起來。

要知道八卦可不僅僅隻是女人的專利。

此時鄭子文左右看了看,發現滿朝文武都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心裏頓時笑開了花,但臉上還是一副深感遺憾的模樣。

“陛下知道的,微臣家裏什麽都沒有,就隻有那麽幾百萬兩銀子,所以隻能以自己的全部家當做為賭注了。”

此言一出,頓時滿朝嘩然,就連李世民眼睛都抽搐了好幾下。

他大爺的,這癟犢子又開始炫富了!

幾百萬兩銀子和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比如這個朝堂裏,還真沒有誰敢向鄭子文那樣當場宣傳自己別的沒有,隻有幾百萬兩銀子。

這時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才畢竟直觀的感受到了“鄭財神”這三個字的重量!

大家對鄭子文和武士彠的賭約更感興趣了。

發現滿朝文武都一臉八卦的看著鄭子文,魏征感覺事情不太隊了,這滿朝文武都已經被鄭子文帶偏了啊!

於是他立刻就冷哼了一聲。

“有話就說,不要故弄玄虛。”

聽到了魏征的話,鄭子文並沒有生氣,而是朝著他比了一個蘭花指,嬌嗔道:“死鬼,那麽著急幹嘛呀,討厭!”

“……”

眾人頓時惡寒。

李世民差點憋不住,連忙轉過頭去,隻是他那抖動的肩膀把他給出賣了。

看到魏征的老臉全黑了,鄭子文也不再逗他,而是點了點頭繼續開了口。

“於是,我和武大人的賭約就這樣定了下來,我用這幾百萬兩和武大人打了個賭,如果他活過了這三年,我願意把全部的家當贈予武大人。”

鄭子文這話不但滿朝文武不相信,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不過吹牛不犯法,所以他還在繼續吹,滿朝文武也繼續聽,看他能不能把牛吹上天。

“眾所周知,賭局都是要公平的,我有幾百萬兩銀子做賭注,武大人卻沒有這麽多錢,所以我們就商量出了一個辦法。”

看著大家一臉鄙視的神情,鄭子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攤開了手。

“假如他三年之後沒死,這幾百萬兩銀子自然是他的,假如他死了,我也不要他的家當,大家都知道我還沒有子女,所以就讓他把三個女兒過繼給我做女兒了。”

說道著,鄭子文頓時搖了搖頭,然後又歎了口氣。

“沒想到武大人一口就答應下來,不但答應把三個女兒給我,就連老婆也一並給我了,唉,武大人真是個好人呐。”

“……”

滿朝文武都開始有些佩服鄭子文了,鬼扯都能扯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但是魏征也不打算慣著他,於是再次冷哼了一聲。

“真是一派胡言,懇請陛下治他個欺君之罪!”

還沒等李世民說話,鄭子文立刻就朝著魏征伸出了手。

“等等!魏大人的意思就是不信下官所說的了?”

魏征頓時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很明白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看著他一臉不屑的樣子,鄭子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居然魏大人不信,不如我們也打一個賭,如何?”

魏征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妙,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麽賭?”

鄭子文再次笑了起來。

“自然是生死之賭!”

說完,鄭子文就衝著李世民還有周圍的文武百官拱了拱手。

“陛下,諸位大人,今天我鄭子文就當著大家的麵再跟魏大人打一個賭,還請陛下和諸位大人做一個見證!”

朝著眾人都拱手施禮之後,鄭子文才看向魏征,然後伸出了一個巴掌。

“我拿出五百萬兩白銀作為賭注,賭魏大人你活不過貞觀十七年的二月,死因是病死。”

“嘶……”

頓時,整個朝堂都響起了一陣吸氣聲,就連李世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現在已經是貞觀九年的十月了,也就是說,按照鄭子文的說法,魏征的壽命不到八年!

魏征的臉色都開始發青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於是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鄭子文。

“豎子,如今老夫五十有五,莫說八年,便是再活十年你又當如何?”

聽到了他的話,鄭子文頓時冷笑了一聲。

“不用十年,隻要你活過了貞觀十七年的二月,哪怕進了三月才死,這五百萬兩白銀就是你的!”

“嘶……”

朝堂上再次傳來一陣吸氣聲,大家都被鄭子文的口吻嚇到了。

就在這時,鄭子文說出了一句讓大家更加震驚的話。

“魏大人,同僚一場,我送你一句話——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此時,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陣陣稱重的呼吸聲。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這是何等的霸氣!

這時候大家看向鄭子文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些目光包含著恐懼、敬畏、崇拜等等。

而回過神來的魏征更是怒發衝冠。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看著暴跳如雷人魏征,鄭子文再次擺了擺手。

“魏大人您別急啊,我都說了這是賭注,我的賭注已經說了,你的賭注呢?”

魏征頓時冷笑一聲,然後擺了擺手。

“老夫為官清廉,兩袖清風,就連府邸都是陛下所賜,別說百萬兩銀子了,就是一百兩,家中也是沒有!”

聽著魏征的話,鄭子文頓時一愣。

說實話,鄭子文對於清官都是有好感的,如果不是處在對立的位置,他還希望和魏征做一個忘年之交,可惜兩人的脾氣作風完全相左,注定是就敵人。

既然是敵人,就不用留情麵了!

想到這裏,鄭子文的笑臉頓時更盛了。

“魏大人兩袖清風下官也是佩服,這樣吧,假如魏大人贏了,那自然皆大歡喜,假如魏大人輸了,那麽也就意味著您已經死了,到時候便將魏家上下幾十口人賠給我,如何?”

“你!”

魏征頓時就怒了。

“老夫若是死了,你要將我魏家上下怎樣?”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鄭子文頓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不怎麽樣,我隻是記得當初太上皇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老提起殉葬一事,這不是一直沒有機會嘛,難得魏大人你如此慷慨,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

鄭子文再一次語出驚人,整個朝堂一直也保持著鴉雀無聲的狀況,今天大家都被鄭子文給弄得有些麻木了。

但現在,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們除了麻木之外,還有些遍體生寒的感覺。

鄭子文這小子的言下之意,是打算拿魏征上下幾十口給李淵殉葬啊!

太狠了!

魏征都快氣得吐血了,他指著鄭子文辦天都說不出話來,然後“噗通”一聲就衝著李世民跪下來。

“鄭子文欺人太甚,還請陛下為老臣做主哇!嗚嗚……”

得,都把人給弄哭了。

鄭子文頓時咂巴了一下嘴,然後歎了一口氣。

“魏大人,話我都說完了,行不行你倒是給個話呀,你倒是賭不賭呀?”

魏征想都不想就連連搖頭。

“老夫不賭,你這個邪魔外道,老夫不會上你的當的!”

聽著他的話,鄭子文頓時笑著聳了聳肩。

“不賭就算了,何必罵人呢,唉,五百萬兩你都不賭,真傻!”

鄭子文說完之後就退了回去,然後不再說話了,而這時候,大家都也都回過味兒來了。

你魏征不是說人家鄭子文是胡說八道嗎?怎麽人家約你賭你倒是不賭了?

而魏征也發現了這一點,雖然他也算是個敢直諫的人物,但他自己是一回事,他魏府上下幾十口人命又是另一回事。

說白了,就是他得罪了李世民,就算是死,最多死他一個,但這一次要是個鄭子文打了賭,弄不好魏家上下就要給李淵陪葬了。

如果真這樣了,魏征覺得自己死後都無法在九泉之下麵對魏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這個時候,他就是低著頭不說話,似乎完全忘了剛才彈劾鄭子文的事。

而這也是鄭子文想要的結果。

說實話,他又不是喪心病狂的惡魔,讓人殉葬的事他也做不來,但是他必須得裝成這樣的人,才能嚇住魏征這樣的老頑固。

如今他目的達到了,自然也不再吭聲,而是等著李世民發話。

此時李世民看著一片寂靜的朝堂,頓時點了點頭。

“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麽要說的,沒有便退朝吧!”

看到確實沒有人說什麽了,李世民便朝劉炳點了點頭,後者頓時笑著喊了起來。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了,鄭子文也動身離開了,凡是他經過之處,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讓開了一條路,然後用敬畏的目光看著他,等到他走了之後,才三三兩兩的離開。

幾天後,那句“寧惹太上皇,莫惹鄭閻王”的說法再一次在長安裏傳頌起來,不過這和鄭子文已經沒有關係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在返回恒州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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