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和高麗交戰已經超過三個月了,李世民這種不求快,不計消耗隻求穩的做法,給了高麗很大的壓力。

不但如此,鄭子文還派出了懂得高麗語的人,從那些被扔下的老弱婦孺的嘴裏,問出了他們兒子或者丈夫的名字,然後讓士兵隔著城用高麗語喊這些人。

“XXX,你妻子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大唐都是好人思密達!”

“XXX,你母親做了你最愛吃的泡菜,快回來思密達!”

“XXX……思密達……”

這樣的戰術非常有效,那些本來就對扔下的家人充滿愧疚的高麗士兵立刻做了逃兵,不管督軍怎麽嚴厲,每天仍然有數以百計的士兵逃跑。

而這些士兵確認了自己的家人平安之後,立刻加入了喊話的隊伍,成為了大唐的“喊話黨”。

因為認識人,所以他們的作用更加顯著,最嚴重的一次,甚至造成了上千人士兵逃跑。

有了“喊話黨”之後,很快就有了“開門黨”。

“開門黨”,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幫助大唐軍隊打開城門的高麗士兵,對於這樣的人,鄭子文表示可以直接賜予大唐國籍,以後可以不用呆在高麗,可以直接去大唐生活。

於是,在“開門黨”得利之後,“帶路黨”就緊接著出現了。

由於“帶路黨”的出現,那些戰敗逃跑的高麗將領都沒有跑掉,很快就被大唐的士兵從躲藏的地點抓了出來,或者歸降了大唐,或者被砍掉了腦袋。

泉蓋蘇文很快就嚐到了無人可用的滋味,兩個月後,大唐占領了高麗近半的土地,同時新羅在大唐的幫助下,也打退了高麗的侵略,依托城池和高麗相互對峙。

麵對“前有狼後有虎”的境況,高麗選擇了負隅頑抗,而百濟則選擇了投降。

對於百濟來說,高麗的失敗是遲早的事,大唐要泉蓋蘇文的腦袋,所有高麗肯定要打到最後,但這和百濟沒關係,他沒必要陪著高麗一起死。

這下子,高麗的境況更加困難了。

原本兩線作戰的高麗如今被迫三線作戰,投降了大唐的百濟為了贏得新主子的信任,對高麗更是下了死手,氣得泉蓋蘇文差點吐血。

大唐的節節勝利讓李世民的鄭子文每天都笑嗬嗬的,對於李世民來手,他距離“千古一帝”的距離又近了一步,而對於鄭子文來說,他距離回家和老婆孩子相聚又近了一步。

李世民高興了喜歡喝酒跳舞,而鄭子文高興了喜歡喝酒唱歌。

這一次到了高麗,鄭子文覺得他應該入鄉隨俗唱一首高麗的歌,而他唯一會唱的隻有《大長今》的那首《呼喚》。

歌詞的意思翻譯成中文是這樣的。

“伊人欲來,何時歸來,伊人欲去,何時離去,我欲乘風飛翔,卻尋不著伊人蹤影。”

從這可以看出,這首歌其實是一首很有味道的歌,但鄭子文卻非要用高麗語言來唱,於是就變成了這樣。

“武大郎,武大郎,挨豬打……挨打啦,挨打啦,挨豬打啦……打了你,打了豬,母豬打你……啊弟弟,啊弟弟,啊弟怒咧……”

於是,這首歌有了一種更加特別的味道——“重口味”。

大唐的士兵把這首歌當作笑料,反到是那些投降到大唐這邊的高麗士兵們,對這首歌情有獨鍾,每天都深情的唱兩句《武大郎挨豬打》才睡得著覺。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年關,原本鄭子文打算打完戰回家過年的,但照現在看來,過年前這場戰爭是結束不了的。

正所謂“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子文堅持每個月都寄一封家書回家給老婆報平安。

他用那種屬於他獨特的文字,還有另類語言表達方式告訴自己的妻子,他還活著,所以不用擔心。

這一天,鄭子文正在帳篷裏寫家書,但不論寫了幾次,他對大唐的字實在是很頭疼,正在他咬著毛筆杆子犯難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哈哈,賢弟,看看大哥給你拿什麽來了?”

進來的正是蔚遲恭,而尉遲寶琳得乖乖的跟在他後麵,手裏還端著一個碗,然後來到了鄭子文的旁邊。

“二叔,天冷,吃碗嬌耳!”

鄭子文轉過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咦?餃子!”

大唐的時候已經有了餃子,隻不過他們稱呼這東西為“嬌耳”。

哪怕不在戰場上,這東西也是難得的美味,當即,鄭子文就把筆一扔,端起碗就稀裏嘩啦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伸出大拇指。

“唔……羊肉餡的……好吃!”

鄭子文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那晚餃子,然後拍著肚皮朝蔚遲恭笑了。

“哈哈,大哥對我真好!”

蔚遲恭頓時也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他的肩膀。

“我們是兄弟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你把你的白馬騎兵借我!”

“……”

媽蛋,還惦記著老子的白馬義從呢!

說得好聽,借!恐怕是有借無還吧?

想到這裏,鄭子文頓時笑著朝蔚遲恭擺了擺手。

“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待會再說,既然大哥幫我解決了肚皮的問題,這封家書也幫我搞定吧!”

蔚遲恭一聽沒戲了,臉頓時就垮了下來,然後朝著尉遲寶琳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兒子,爹還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幫你二叔寫封信,寫不好了,回頭看我不抽你!”

說完,蔚遲恭就氣呼呼的跑了。

看到蔚遲恭跑了,尉遲寶琳隻好硬著頭皮朝著鄭子文拱了拱手。

“二叔,我要寫什麽?”

鄭子文頓時笑嗬嗬的就拿起毛筆遞給了他,然後微微一笑。

“我念你寫!”

尉遲寶琳一聽,隻能乖乖的答應,然後接過了毛筆。

“是,二叔你念吧!”

看到他準備好了,鄭子文就點了點頭開始念了起來。

“各位老婆你們好,我現在很好,不用掛念,高麗這幫癟犢子就像秋後的螞蚱,沒幾天蹦的了……”

聽著鄭子文念,尉遲寶琳露出一臉的古怪,但手底下卻不停,唰唰的寫著。

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尉遲寶琳才把這封信寫好,然後交給了鄭子文。

鄭子文看了看尉遲寶琳的字,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恩,不錯。”

被誇獎了的尉遲寶琳的眼角頓時抽搐了兩下,然後朝著鄭子文拱了拱手。

“二叔,這樣是不是太過直白了?”

鄭子文一聽,頓時皺了皺眉。

“你的意思的應該文縐縐一點,對吧?”

尉遲寶琳頓時點了點頭。

鄭子文想了一會就點了點頭,然後把手裏的信放進懷裏,再次拿起筆遞給了尉遲寶琳。

“好,我決定了,再寫一封,我來念你來寫!”

“……”

此時尉遲寶琳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但此刻他隻能接過鄭子文的毛筆,因為鄭子文已經開始念了起來。

“各位老婆你們好呼?我現在很好呼!不用掛念呼,高麗這幫癟犢子就像秋後之螞蚱呼……”

“……”

感情你文縐縐一點的辦法就是隻加一個呼啊?

尉遲寶琳突然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

不過這次尉遲寶琳學乖了,寫完了信之後,他再也不作任何評價,匆匆忙忙的向鄭子文告別就走了,留下一臉沾沾自喜的鄭子文。

“嘖嘖,果然看起來多了幾分文人的氣息……”

恰好這時候李世民進來了,他毫不客氣的從鄭子文手裏拿過了信,看了一眼之後,頓時露出了一臉的不屑。

“亂七八糟,狗屁不通,誰寫的?”

鄭子文頓時麵無表情的答道:“我大哥蔚遲恭的兒子尉遲寶琳寫的,讓我幫他修改一下。”

“哼!”李世民頓時哼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蔚遲恭這老小子整天說他兒子多能耐,這次我看他怎麽說。”

說著,就拿著信走了。

看著快步離開的李世民,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然後從懷裏拿出第一封寫好的信,歎了口氣。

“幸虧還有一封,恩,將就著用吧!”

說著,就走出了帳篷,然後找了一個白馬護衛隊的騎兵,讓他帶著這份信到恒州去交給房遺愛或者杜荷,然後讓他們轉交給自己的夫人。

得到鄭子文命令的白馬騎兵拿著信出發了,而拿著另一封信的李世民,當著李績的麵狠狠的笑話了蔚遲恭一頓。

據說當天下午,就有人在尉遲寶琳的外麵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接下來的幾天,鄭子文就發現鼻青臉腫的尉遲寶琳每次看到他,都露出一臉的幽怨。

此後,鄭子文想要找尉遲寶琳寫家書再也沒有成功過,他隻能繼續咬著毛筆杆子,艱難的寫下一個個雞刨似的字。

鄭子文並不知道,他那封尉遲寶琳的代寫的信嚇壞了駙馬府裏的女人們,因為看到不是鄭子文親手寫的信,她們還以為鄭子文遭遇了不測。

為此,幾個女人還大哭了一場,直到一個月後又收到了鄭子文狗刨似的信,這才放心了下來。

所以在回信的時候,幾個女人狠狠的埋怨了鄭子文一番,並告訴他,下次再讓敢讓人代筆,她們就一起到高麗來。

這個威脅顯然是非常有效的,自那以後,鄭子文再也沒有讓人代過筆。

轉眼間又是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初春也變成了初夏,大唐和高麗在戰爭也迎來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早在半年前,高麗的首都集安王城就已經陷落,如今的泉蓋蘇文被大唐的五十萬的大軍圍困在漢城以北的一座山丘之上,儼然是到了強弩之末。

大唐,已經鎖定了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