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蓋蘇文是一個滿臉胡須,身材魁梧的大漢,此時他被五花大綁著,被李績一腳踹跪在英雄塚的大碑前之後,還露出一臉的桀驁不馴,嘴裏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

鄭子文頓時把目光投向旁邊一個士兵。

“他在說什麽?”

站在鄭子文旁邊的士兵是新羅人,是鄭子文專門讓真德女王金勝曼派來的翻譯官,此時他看著泉蓋蘇文也是一臉的憤怒,聽到鄭子文的問題之後立刻點了點頭。

“大人,此惡賊說他隻跪高句麗的勇士,不跪大唐的士兵。”

他的話音剛落,站在李世民身後的蔚遲恭就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障刀,然後走上前來。

“可惡!陛下,讓俺老黑一刀砍了他吧!”

麵對蔚遲恭的請求,李世民卻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鄭子文。

鄭子文也知道現在李世民是讓他處置了,於是他立刻走上前來,然後一腳將泉蓋蘇文踹倒。

“惡賊,你可知罪?”

說完,又衝著旁邊的翻譯官一偏腦袋。

“把我的問話翻譯給他聽!”

“是!”

那翻譯官立刻走上前,衝著泉蓋蘇文就是嘰裏呱啦的罵幾句,卻一不小心被泉蓋蘇文一口吐沫吐在了臉上。

泉蓋蘇文吐了翻譯官一口吐沫,然後“哈哈”一笑,又對著李世民嘰裏呱啦的罵了起來。

這時候翻譯官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他一邊擦去臉上的口水,一邊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大唐的皇帝陛下,他說他沒有罪,是大唐人欺淩高麗,大唐才是有罪的!”

“放屁!”蔚遲恭在一次跳了出來,然後又是一腳踹在泉蓋蘇文身上:“你說我們大唐欺負你,你欺負新羅又該怎麽算?”

說完,蔚遲恭再一次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陛下,不用和此惡賊多費唇舌,讓俺老黑剁了他,一了百了!”

麵對蔚遲恭的請求,李世民再一次搖了搖頭,李績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敬德,稍安勿躁,陛下自有分寸!”

“唉!”蔚遲恭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把刀收入腰間。

看著收刀入鞘的尉遲恭,泉蓋蘇文如同勝利了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剛笑到一半,就被鄭子文一腳踹倒在地,他起身後頓時怒視著鄭子文,然後嘰裏呱啦的罵了一句。

鄭子文頓時更怒了。

“媽蛋,你敢罵我?”

說著,鄭子文就又蹦了上去,朝著泉蓋蘇文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不一會就把他打吐血了。

看著一臉憤怒的泉蓋蘇文,鄭子文頓時喘了兩口粗氣。

“呼……呼……叫你敢罵我,還治不了你了,小樣……”

鄭子文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了翻譯官弱弱的聲音。

“那個……大人,他不是在罵你,他剛才說的意思是‘士可殺不可辱’。”

“……”

看到李世民和李績等人麵無表情的樣子,鄭子文的臉上頓時有些訕訕,然後朝著翻譯官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早說啊!你為什麽不早說?”

翻譯官不敢回嘴,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鄭子文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完完整整的翻譯給泉蓋蘇文,聽懂了嗎?”

看著鄭子文一臉嚴肅的樣子,翻譯官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

看著他點頭了,鄭子文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板著臉看向泉蓋蘇文。

“泉蓋蘇文,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沒錯,那麽在你臨死前,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隨著鄭子文的話音落下,站在他旁邊的翻譯官也立刻把鄭子文的話翻譯給了泉蓋蘇文。

鄭子文沒有理會泉蓋蘇文一臉輕蔑的樣子,再次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是屬於強者的世界,弱者向強者低頭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作為一個高麗的大對盧,本該對大唐充滿敬畏,但你卻自以為是,不把大唐放在眼裏,作於引來了今天的戰爭,這一切都是你的過錯!”

聽著翻譯官的翻譯,泉蓋蘇文頓時露出冷笑,然後嘰裏呱啦的說了起來,翻譯官也把他的話翻譯給了鄭子文。

“照你這麽說,我就應該按照你們大唐的要求,把頭顱雙手奉上嗎?”

聽到他的問題,鄭子文再次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你依然還在狡辯,我大唐要你奉上頭顱,其實無非是要你退出高麗權力中樞,假如你選擇隱居,然後對外稱已經死亡,我們大唐也不可能為了查明你是不是死了而大動幹戈,但你是怎麽做的?”

說到這裏,鄭子文頓時一把揪住了泉蓋蘇文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你先是對我大唐宣戰挑釁,然後勾結百濟攻擊我大唐的屬國新羅,你就是舍不得你的權力,寧願把高麗和大唐都拽入戰爭的泥塘,像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說完,鄭子文鬆開了手,將泉蓋蘇文扔在了地上,然後朗聲道:“來人!”

聽到了他的話,立刻從墳場外麵走進來了兩個士兵。

“大人有何吩咐?”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我宣布,泉蓋蘇文犯有戰爭罪,現在我命令你們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挖去的他的雙眼,割去他的舌頭,然後用鐵鉤穿過他的鎖骨,把他拴在這英雄塚的石碑下,以慰我大唐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

“是!”

看著兩個士兵把泉蓋蘇文拖出去了,蔚遲恭頓時皺了皺眉頭。

“賢弟,殺人不過頭點地,你……”

話沒說完,鄭子文就抬起手打斷了他。

“老黑哥,泉蓋蘇文不是一般的罪人,以他犯下的罪一刀殺了他太便宜他了,而且……”

說到這裏,鄭子文頓時冷笑了一聲。

“而且這雜碎惹怒我了,我早就說了讓他不得好死,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要算話,說讓他不得好死,就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說完,鄭子文板著臉朝著李世民拱手行了一禮,就直接走出了墳場。

看著離去的鄭子文,蔚遲恭頓時一些發愣。

“這……”

看著蔚遲恭欲言又止的樣子,李績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歎了口氣。

“唉,敬德你不知道,子文的心裏有氣啊,他帶出來的白馬軍,如今隻剩不到兩成。”

蔚遲恭一聽頓時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懂了,這些兵都是好兵啊,真是可惜了。”

當初蔚遲恭也是眼饞鄭子文的白馬護衛隊的,現在聽到這支部隊已經被打殘了,心裏也不免感到有些唏噓。

回到營帳後,蔚遲恭立刻就去找鄭子文,打算去開導一下他,卻別門口的熊大和熊二告知鄭子文正在休息,誰也不見,隻好悻悻而歸。

三天後,泉蓋蘇文在英雄塚的石碑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隨著他的死亡,大唐和高麗的戰爭到現在終於算是拉下了帷幕。

這一戰,大唐軍隊共殲滅了高麗和百濟的敵軍將近十萬人,同時俘虜了超過六萬人的俘虜,而這些俘虜都被李世民作為人情送給了新羅女王金勝曼。

新羅女王當然也不傻,立刻就遞交了稱臣的國書,並表示為了感謝大唐的恩情,以後新羅會對大唐歲歲納貢。

新羅在大唐軍隊的幫助下,開始接收高麗和百濟的城池,然後開始對內部進行清洗,刑場周圍的樹枝上也掛滿了大大小小的人頭。

從這一點來說,新羅的手段比大唐的手段要狠得多。

一個月後,新羅終於完成了半島的統一,而結束了戰鬥在大唐軍隊也終於得以班師回朝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世民和鄭子文騎著馬並排著走著,突然,李世民就朝著鄭子文笑了起來。

“子文,其實之前新羅女王向朕請求了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是什麽事?”

鄭子文有些疲倦的呼了一口氣,然後把已經眯起的眼睛睜開了一些看向李世民。

“請陛下明示!”

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新羅女王向朕懇求,說希望朕把你留在新羅,她願意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你,但是朕沒同意,怎麽樣?沒有當上新羅王是不是很失望?哈哈哈哈!”

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然後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陛下此舉實在是英明無比,話說你真把我留下了,麗質怎麽辦?那可是你親閨女,你準備讓她過來新羅常駐,還是打算讓她改嫁?”

“……”

李世民黑著臉不說話了,他身後的李績頓時偏過了臉,而蔚遲恭也在憋著笑,看到鄭子文看到他,還悄悄的給了鄭子文一個大拇指。

經過了一個月,軍隊終於到了太原,李世民決定在太原休息幾天再上路。

借著這個空檔,鄭子文便帶著白馬護衛隊回了恒州,和房遺愛和杜荷一起給每個軍屬家都發了撫恤金。

有些不要銀子,鄭子文也把一千兩銀子換算成一千貫銅錢發到他們手上。

在這個普通家庭年收入不到五貫錢的時代,一千兩銀子足夠這些失去了兒子或者丈夫的家庭寬裕的過一輩子了,這也是鄭子文唯一能為他們做到的事了。

辦完了這些事之後,鄭子文就迅速趕回了太原,然後和李世民一起回到了長安。

捷報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到了長安,如今得知李世民凱旋歸來,文武百官帶著上萬百姓出城迎接,一時間,歡聲如雷,“萬歲”的呼喊聲,幾裏地以外都聽得到。

這一刻,李世民覺得自己這一年的幸苦都得到了回報,回到皇宮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寫下一大串的名字,準備開始封賞了。

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的封賞肯定不簡單,所以就連鄭子文,都開始期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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