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目的,這一路上鄭子文也沒有了聊天的心思,隻是一個勁的趕路,這樣一來,行軍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很快就到了新羅境內。

進了新羅之後,鄭子文卻沒有直接去新羅王都,而是帶著自己身後兩千多人的飛熊軍去了英雄塚。

站在那個巨大的石碑前,鄭子文的眼眶頓時濕潤了,開口時聲音也有些梗咽。

“兄弟們,一年多了,我鄭子文又來看你們了……老刀,給我拿酒來!”

“是!”

隨著鄭子文的一聲大喝,老刀立刻拿著兩壇酒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拍掉了泥封把酒遞給他。

鄭子文點了點頭接過了酒,把其中一壇放到刻著“英雄塚”三個大字的石碑下麵,自己抱著一壇,然後的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弟兄們啊,當初咱們從恒州出來的時候怎麽說來著?我想起來了,我們當時說的是‘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到處是青山’,嗬嗬,結果你們卻留下來了,是我對不住你們啊!”

老刀看著鄭子文的情緒不大對勁,連忙走上前來。

“老爺……”

話才說一半,就看到鄭子文閉上了眼睛,然後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沒事,老刀也隻好暗暗歎了口氣,低著頭就退了回去。

等老刀退回去之後,鄭子文才重新睜開眼睛,然後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弟兄們啊,我鄭子文當初對你們許下的諾言已經做到了,你們家裏的老小我幫你們照顧了,沒冷著他們,沒餓著他們,你們可以安息了,來,喝酒!”

說道這裏,鄭子文頓時舉起那一罐酒就喝了起來,而他身後的士兵們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舉動,臉上紛紛動容。

大唐軍人的地位不高,就連士兵本人也覺得當兵吃糧,上陣殺敵都是理所應當的,而且鄭子文每個月給的工錢很高,如果不需要賣命,也沒資格拿這麽多錢。

如今看到這些戰死的士兵都能埋在這個英雄塚裏,而不是暴屍荒野,這已經足夠讓這些新兵們感到吃驚了,更不用說鄭子文發下去的巨額撫恤金。

雖然他們早就聽說過他們這支部隊的前身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也知道鄭子文對這支軍隊是多麽看重,但是他們沒想到鄭子文居然對他們重視到這樣的程度!

此時,不論是站在隊伍裏的那一百多個老兵,還是新加入的兩千多名新兵們,內心都是一片火熱,追隨鄭子文的決心也更加堅定。

這次他們不單單是為了錢,更是為了一種信仰!

士為知己者死!

士兵們的想法鄭子文是不知道的,此時他正豪邁的舉著一壇駙馬醉往自己嘴裏灌,樣子是夠帥了,可惜他卻沒有考慮到自己那“一杯就醉三杯就倒”的體質。

隻聽“噗通”一聲,鄭子文頓時摔倒在地,看著倒地不醒的鄭子文,周圍頓時亂成一團。

“國公爺!”

“太師大人!”

“老爺!”

“……”

當鄭子文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已經躺在一張陌生的大**了。

這一張大床很寬敞,而且上麵鋪著的被子都是漂亮的綢緞製成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

最重要是,這張**還有一絲清爽的熏香味,鄭子文猜想,這裏很可能是官宦人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官。

轉瞬之間鄭子文就想到了很多東西,就連腦袋都有一些生疼了,他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就從**坐了起來。

“嘖,媽蛋,老子的腦殼都要炸了,下次老子再也不喝酒了……”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了一陣輕柔而又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鄭子文頓時一愣。

“這個聲音是?”

他立刻回過頭,順手拉開了帳縵,一張清麗脫俗的麵孔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新羅女王?”

此時守在他床邊的正是新羅女王金勝曼,而聽到鄭子文的聲音之後,頓時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人家等了你快兩年,沒想到就等來了你一句新羅女王。”

鄭子文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怎麽弄得更深閨怨婦似的,弄得就像自己始亂終棄似的。

不過想想人家把孩子都為自己生了下來了,自己卻現在才來,貌似很符合新時代渣男的特色。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渣男!

想到這裏,鄭子文頓時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臉,然後轉移話題道:“那個……這裏是哪?還有我睡了多久了?”

金勝曼也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頓時又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

“還能是哪?當然是我的寢宮了,已經都已經昏睡了一整天了,估計肚子也餓了吧?我這就讓人準備晚膳。”

晚膳?

看著走出去的金勝曼,鄭子文也愣了,他記得英雄塚距離新羅的皇宮雖然不算遠,但還是有差不多一天的路程的,那這樣算起來自己不是睡了兩天?

沒想到自己居然醉得這麽厲害,鄭子文立刻給自己敲了個警鍾,看來下次真的得小心了,否則在這個時代酒精中毒可沒地方治。

鄭子文並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昏睡那麽長時間,除了醉酒的原因之外,這一路上的疲憊和情緒失控也是其中的關鍵因素。

不過現在他醒來之後,發現除了頭還有些生疼之外,整個人倒是輕鬆了很多。

很快晚膳就準備好了,不過鄭子文剛剛酒醒,所以胃口也不太好,隻是隨便吃了一些,就在金勝曼的陪同下在禦花園裏散步起來。

金勝曼的禦花園還是很大的,雖然比不上李世民的皇宮後花園,但是亭台、水榭、花園一應俱全,遊覽起來也自有一番風味。

鄭子文是第一次來,自然是有些興致勃勃的,而金勝曼看著他有興趣,也主動陪同他一起遊覽禦花園,兩人一路走一說說笑,頗有些瀟灑悠閑的感覺。

金勝曼當然不可能閑著沒事陪著鄭子文瞎逛,這一點就算是鄭子文也很清楚,所以兩人溜達了一會之後,鄭子文便主動開了口。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聽到鄭子文的話,金勝曼也沒有感到意外,但是她卻笑著搖了搖頭。

“你能來,就已經是幫了忙了。”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鄭子文也隻好點了點頭。

“那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不用客氣直接說。”

“嗯!”

金勝曼答應了一聲,兩人頓時就都沉默了下來。

鄭子文感覺現在的情況有些尷尬,頓時又笑著朝著金勝找話說。

“那個……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金勝曼頓時點了點頭。

“還好!”

“……”

看著就說了兩個字的金勝曼,鄭子文的嘴角頓時有些抽搐。

“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聽到他這麽說,金勝曼頓時一愣,朝著他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露出一臉的恍然大悟,朝著他就福了一禮。

“謝謝您能來。”

“……”

看著她這副樣子,鄭子文不知道為什麽,頓時心頭火起。

這個女人,到底把自己當什麽了?

於是,鄭子文惡作劇似的,伸手一把就摟住了金勝曼的纖腰,然後湊過去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

“哎呀!”

遭到突然襲擊的金勝曼頓時渾身一顫,然後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鄭子文。

看著她一副見鬼的表情,鄭子文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個表情很不錯,我喜歡!”

說著,他就一把將金勝曼抱了起來,然後大步朝著寢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鄭子文走了好幾步,金勝曼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用力掙紮起來。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你……”

而鄭子文自然不為所動,還是滿臉的笑意。

“勝曼,當初你推倒我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的你可是非常的大膽的,我可是沒怎麽反抗就從了你的……”

聽著鄭子文說的話,金勝曼的臉頓時“唰”的一下就紅了,頓時也忘記了掙紮,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金勝曼現在可是真的有些羞憤欲死了,當初他為了挽救新羅,可謂了上天無門,走投無路,所以在見到鄭子文之後,才做出了那番孤注一擲的舉動來。

雖然她賭贏了,但是每當她想起當時的一切,她都忍不住雙頰緋紅,如今好不容易才忘記了一些,卻又再一次被鄭子文提起來,金勝曼覺得自己都快害羞得暈過去了。

看著懷裏的金勝曼抱著頭裝“鴕鳥”了,鄭子文頓時哈哈一笑,直接走到了剛才自己睡覺的地方,伸出腳來踹開了門,然後抱著金勝曼就走了進去。

原本金勝曼正在閉著眼睛捂著耳朵裝鴕鳥呢,忽然都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她連忙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了鄭子文往外走的背影,她頓時疑惑了。

“他這是要幹嘛?難道這就準備走了?”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鄭子文隻是走到了門口,卻沒有出去,反而直接把門關上了。

“難道他……”

似乎想到了什麽,金勝曼頓時瞪大了眼睛,就連小嘴都驚訝的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