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有著他的必然性的,他就像是一輛飛馳的馬車,哪怕鄭子文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若想改變曆史,就必須要找到了那個“軸點”。

事實上他剛來的大唐的時候,就已經改變了崔茵茵的命運,如果沒有他,崔茵茵已經溺水而亡了。

後來,當他進了皇宮之後,又卷入了“金丹事件”中,並由此改變了李世民的長孫皇後的命運。

如果沒有鄭子文,恐怕現在李世民已經中了很深的鉛毒,而長孫皇後則必定在十三年前就已經去世。

沒有了長孫皇後,李承乾的性情必定大變,從而走上一條不歸路……

可以說,鄭子文參與到了“金丹事件”中,不但改變了李世民一家的命運,同時還讓自己在大唐站穩了腳跟。

崔茵茵的“溺水事件”和李世民的“金丹事件”,也就是他們命運的“軸點”,因為鄭子文找到了它,所以才改變了兩家人的命運。

但是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比如杜如晦,雖然鄭子文做出了一番努力,但卻隻是讓杜如晦多活了幾年而且,至於李淵和武士彠等人,則完全沒有跨出那條“命運的軌道”。

同樣沒有跨出這條軌道的還有魏征、高士廉等人,鄭子文完全可以預見到,他們會按照曆史中記載在那樣,在特定的時間離開大唐這個他們奮鬥了一生舞台。

房玄齡亦是如此。

當滿朝文武都因為“活閻王”的外號而對鄭子文充滿敬畏的時候,鄭子文卻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並不像大家傳聞中的那麽神通廣大,他隻是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罷了,雖然他能改善大唐民眾的生活,甚至能影響李世民的決策改變大唐的進程,但是他卻不可能延續別人的生命。

特別是像房玄齡他們這種因為年老體衰而生病的人,鄭子文真是沒有辦法延續他們的生命,那已經不是光憑努力就能辦到的事了。

而他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在這些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走後,幫忙照看一下他們的家人,這對於身處高位的鄭子文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一個月裏,鄭子文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房府,每天都呆著自己的兒女去向房玄齡問好,並讓孩子們告訴他,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

鄭子文一直都在詢問房玄齡,他有什麽想要的,或者是沒有完成的心願,但是房玄齡都是笑著搖了搖頭,偶爾被鄭子文問煩了,還會閉著眼睛不理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房玄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睡著的時候越來越多,鄭子文也知道,他恐怕是已經不成了。

貞觀二十二年七月,也就是在蕭瑀去世後的第二個月,房玄齡在家中病逝。

作為房遺愛的結義兄弟,鄭子文就在房府和房遺直還有房遺愛兩兄弟一起守靈。

房玄齡在朝中屬於人際關係比較好的,再加上鄭子文拿出後輩的姿態主持喪事,所以前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

毫不誇張的說,房玄齡去世後,朝裏朝外但凡是京城的官員,基本上都來了,和蕭瑀家那種門可羅雀的情況完全不同,就連李世民都宣布了廢朝三日以示哀悼。

毫無疑問,房玄齡不論是活著還是死後,都是非常風光的,甚至都人暗地裏喊出“生子當如房遺愛”的口號。

在很多人的眼裏,房遺愛這輩子做出的最值得慶祝的事,就是認了鄭子文這麽一個結拜大哥,而且還是在人家發跡之前認下的,如今一轉眼,人家已經是國公爺了。

就憑這眼光和運氣,就值得別人豎起大拇指!

房玄齡去世之後,房遺直作為長子,繼承了房玄齡留下的梁國公爵位,他拒絕了房遺愛守孝的要求,讓他帶著妻兒回了恒州,臨走前還叮囑他好好做事,不要讓鄭子文失望。

房遺愛回恒州了,繼續回到恒州的賽馬場做他的主事,而鄭子文也繼續呆在他的府邸當他的閑官。

幾天之後,李世民在朝堂上宣布追封房玄齡為司空,享受太廟的待遇,同時也宣布了新的尚書左仆射的人選。

那個人就是於誌寧。

於誌寧能上位其實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當初他要辭官回去照顧他的母親的時候,李世民就允許他帶著官位回去,這完全就是帶薪休假的待遇。

而等於誌寧為他的母親守孝三年之後,鄭子文更是以“忠孝不能兩全”的命運重新把他召了回來,繼續當李治的太子太師。

李世民這麽看重他,所以讓他做左仆射,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人家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於誌寧當然也不例外,他上任之後,立刻就參了鄭子文一本。

“啟稟聖上,太師乃是三師之首,當為群官表率,但臣聽到坊間傳聞,說鄭太師裝病在家,懇請陛下予以責罰,並讓他立刻上朝!”

於誌寧這一舉動,完全稱得上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頓時就把朝堂上的滿朝文武震得暈乎乎的。

尼瑪啊,鄭子文裝病在家這事,整個朝堂誰不知道,還用的著坊間傳聞麽?

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在心裏把於誌寧罵了狗血淋頭。

“你上任三把火,隨便放三把小的意思意思不就行了?用得著招惹鄭子文麽?”

不過這層窗戶紙既然被於誌寧捅破了,李世民也沒辦法,隻好讓劉炳去傳旨讓鄭子文來上朝。

等劉炳到了駙馬府把這事告訴鄭子文的時候,鄭子文當場就發作了。

“什麽?於誌寧那小子參我了?”

此時的鄭子文臉上都寫滿的不可思議,深深的吸了兩口氣之後,才咂巴了一下嘴,然後歎了口氣。

“哎,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才上位就忍不住拿老子開刀了,算了,我不和他計較,你回去告訴於誌寧,說我病了,病的很厲害。”

劉炳一聽,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

“太師大人,這恐怕是不成的,你這病太醫來了一準就穿幫了,所以這法子不成的。”

令劉炳沒想到的是,鄭子文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就笑了起來。

“那還不簡單,你回去就跟他們說,犯的病是間歇性瘋病,還會打人,如果上朝的時候發病了,恐怕會傷到同僚。”

劉炳一聽,冷汗頓時就出來了,朝著鄭子文就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好……好吧,太師大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不過這間歇性瘋病是什麽意思?”

“無知!居然這都不知道?”鄭子文立刻給了劉炳一個白眼,然後搖了搖頭給他解釋起來:“所謂間歇性瘋病,就是一會發瘋,中間歇息一下,然後接著發瘋。”

“……”

劉炳現在知道鄭子文的這個病是多麽厲害了,頓時後退了兩步,然後朝著鄭子文點了點頭。

“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回去稟告陛下!”

說完,劉炳就急匆匆的回了皇宮,把這事和李世民說了,但李世民聽到鄭子文說自己又間歇性瘋病的時候,當場就把茶水噴了出來。

“噗……他有瘋病?居然找了這麽一個借口,難道他連太師也不想當了?我看他是真瘋了!”

想了一會,李世民又皺起了眉頭。

“不對,這小子不是不想當官,恐怕是懶得當官了,朕可不能讓這小子這麽輕易得逞。”

大唐是不可能讓一個瘋子當太師的,不過到了鄭子文這卻又是另外一碼事。

李世民很明白,鄭子文這小子也就是套著太師這個官職,才會老老實實呆著京城,要是他不當這個官了,恐怕早就帶著老婆孩子回封地享福去了。

雖然他在京城也是享福來著。

於是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不等於誌寧開口,李世民就先先發製人了。

“鄭愛卿確實是病了,朕已經讓人去看過了,上朝的事以後就不用提了。”

說出這話時,李世民的臉還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作為一個第一次給自己臣子打掩護的皇帝,李世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按照正常的規矩,李世民說完之後,這事應該就算完了,但於誌寧卻沒打算就此打住,反而站出來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陛下,此事恐怕有些蹊蹺。”

李世民一聽,臉上頓就閃過一絲怒色。

“於愛卿這是覺得朕撒謊了?”

於誌寧看到李世民發怒了,連忙躬下了身子,朝這李世民深深的行了個禮。

“微臣不敢,但是微臣覺得陛下恐怕是被人蒙蔽了。”

李世民一聽,臉色頓時就黑了。

“你……”

話沒說完,他忽然又笑了起來,然後朝著於誌寧笑了起來。

“嗬嗬,那依於愛卿的意思,該怎麽辦呢?”

聽到李世民突然改口,於誌寧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但他還是決定咬緊了牙關堅持自己的本意。

“鄭太師裝病蒙蔽聖上一事非同小可,陛下當立刻委派一個人前去查明,若有隱瞞,當以欺君知罪論處。”

李世民一聽,再次笑著點了點頭。

“好,那就依照於愛卿的意思,朕最信得過的就是你了,一事不勞二主,這事就由於愛卿去辦吧,退朝!”

說完,就站起身來走了。

而於誌寧並不知道到,在李世民離開大殿的時候,他臉上的溫和笑容已經迅速變成了冷笑。

“一個屢教不改,一個不識抬舉,兩個家夥都不是好東西,你們自己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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