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巧妙的玩了一手“杯酒釋前嫌”,總算把這一關給混過去了。

當然主要的原因還是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原本就沒有打算要把他怎麽樣。

看著垂頭喪氣的房遺愛,房玄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快給我滾回去,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房遺愛頓時一縮腦袋。

“那父親,孩兒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迫不及待的就快步離開了崔府這個讓他感到萬分不自在的地方。

而杜荷也發現自己的老豆也在用十分不善的目光看著自己,於是知情識趣的朝著杜如晦和房玄齡也作了個揖。

“父親,房伯伯,我去送送俊兒哥。”

說完,也一溜煙出了崔府。

看著被支走的兩人,鄭子文這時候再傻也知道房玄齡和杜如晦肯定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便朝著兩人拱了拱手。

“小子剛才多有失禮,還望兩位伯伯多多海涵,兩位伯伯有何吩咐,但說無妨,小子一定盡力而為。”

話不說滿,但是態度很誠懇,兩人看了看他,又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房玄齡先開了口。

“子文,我身邊的這位想必你也猜到了,你叫他杜伯伯就好。”

鄭子文連忙上前躬身一禮。

“小子鄭子文拜見杜伯伯!”

杜如晦頓時微笑著點了點頭,雙手虛托了一下。

“不用多禮,起來吧。”

“謝杜伯伯。”

等兩人都坐下後,房玄齡這才接著說道:“子文,今天我和你杜伯伯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第一是來恭喜你,陛下已經下旨將長公主下嫁給你了。”

鄭子文頓時恍然大悟,難怪自己的嶽父在這裏張燈結彩的還大宴賓客。

嶽父大人,小婿錯怪你啦!

不過自己隻能算不知者無罪,相比之下,麵前這兩老頭可就蔫壞了,明明知道真實情況,剛才還故意把自己嶽母往溝裏帶!

嶽父大人,您受苦啦!

房玄齡當然不知道鄭子文在想什麽,看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還欣慰的點了點頭。

“寵辱不驚,好,第二件事,是關於你杜伯伯!”

寵辱不驚?

鄭子文頓時知道房玄齡是誤會了,這事之前李世民就和他通過氣了,他心裏早就有數了,還有什麽好驚訝的?

不過,為了杜如晦是怎麽回事?

鄭子文猛然想起,曆史上記載杜如晦的公元630年就病死了,現在算起來,那他豈不是隻有三年多的命了?

鼎鼎有名的“刀筆之吏”,難道就要這樣畫上他人生的句號嗎?

想到這裏,他看著杜如晦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有同情,也有惋惜。

杜如晦混跡官場幾十年,眼神那是何等的銳利?一下子就發現了鄭子文的眼神不對勁,頓時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是怎麽回事?

房玄齡也看到了,正想發火,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拍了拍鄭子文的肩膀問道:“子文,怎麽回事?”

鄭子文頓時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露出了一個笑臉。

“嗬嗬,沒什麽,房伯伯剛才說關於杜伯伯的什麽事?”

房玄齡和杜如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小子就算想岔開話題也表現得太生硬了吧?

不過這時候糾纏這個問題也不妥,房玄齡沉吟了一下便開口道:“那老夫有就直說了。”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

“房伯伯請說,小子洗耳恭聽。”

房玄齡頓時點了點頭。

“你杜伯伯和老夫都參與了玄武門之事……”

話沒說完,杜如晦便一下子站了起來,失聲道:“玄齡兄,你……”

房玄齡頓時微微一笑,然後朝他擺了擺手。

“克明,稍安勿躁。”

杜如晦歎了口氣,又坐了下去,房玄齡又朝鄭子文笑了起來。

“前些日子陛下和你小子賭氣,讓我做了這個尚書左仆射,但右仆射的位置卻遲遲未決,所以老夫想來問問你……”

沒等他說完,鄭子文就伸出手指向坐在一旁的杜如晦。

“右仆射是杜伯伯的,陛下明年就會封杜伯伯做吏部尚書,後年就會封杜伯伯做尚書右仆射,真是恭喜杜伯伯了,兩位伯伯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

杜如晦:“呃……”

房玄齡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話來。

看著兩人都不說話了,鄭子文頓時捂住肚子,臉上露出一個有些痛苦的表情。

“兩位伯伯對不住啊,這個人有三急,小子肚子不舒服,想要立刻去一趟五穀輪回之所,失陪了。”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留下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麵麵相覷。

過來半晌,杜如晦才笑了起來。

“這小子,有點意思!”

房玄齡也笑著撫了撫自己的胡須。

“不過,這小子也不老實,我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杜如晦頓時搖了搖頭。

“玄齡兄,我覺得他隱瞞的事八成和我有關係,而且似乎還不是什麽好事!”

這句話似乎提醒了房玄齡,他猛然想起在禦書房鄭子文怒吼長孫皇後的那一幕。

那一句“你隻有十年的壽命了”,似乎現在還回響在自己的耳邊,聯想到剛才鄭子文的古怪,他頓時猛然看向杜如晦,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房謀”二字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鄭子文絕對想不到房玄齡就憑著這些看似毫無瓜葛的線索,居然接近了事件的真相!

杜如晦對自己這個老搭檔也是了解的,看到他看向自己時,不但沒有驚訝,反而露出了一絲苦笑。

“玄齡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我覺得你似乎知道什麽,不過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了。”

這個老夥計,不愧是他這麽多年的搭檔,一下子就把他看穿了。

房玄齡也露出了一絲苦笑。

“克明,你不要多想,這事還沒有弄清楚,這小子現在正躲著咱們,所以也不用去找他了,等下次我逮住他再問個明白。”

杜如晦頓時點了點頭。

“隻好如此了,不過,你覺得剛才他說的可信嗎?”

房玄齡一聽就知道他指的是關於升官的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別的不敢說,這事倒是可以信的,我早和你說了這小子是個奇人,你就安心等著吧,哈哈,你就準備請客吧!”

杜如晦也笑了起來。

“那自是應當,不過小弟囊中羞澀,不如玄齡兄到寒舍去喝杯薄酒如何?”

房玄齡一聽頓時拍手笑道:“為兄正有此意!”

說著,兩人便大笑著離開了崔府。

等到他們都走後,鄭子文才從不遠處的牆後麵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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