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家具的興起,也讓大唐的木匠們看到了春天。

各地的木匠紛紛湧向長安,做工的做工,學藝的學藝,而各地的商人也湧入長安,想尋找新的商機。

於是,長安城裏再一次熱鬧了起來,人群熙熙攘攘,就像過節一樣。

唯一難過的就是長安街上的金銀玉器店了,因為現在整個長安城裏,有錢人都不玩金銀玉器了,都改玩木頭了,沒有了這些大戶,他們的生意怎麽好得起來?

長安城裏的商人們有高興的,也有難過的,有人開懷大笑,也有人嚎啕大哭,心情各有不同。

不過這和鄭麗琬可沒有什麽關係,現在的她隻是按照鄭子文的吩咐,把新入賬的兩百萬兩白銀裝車,然後讓熊大和熊二連夜運出了長安。

這批從長安運到了恒州,然後再由恒州運到範陽,範陽是盧敏的娘家,而且有了鄭子文的這一層關係,盧敏很容易的就借到了一艘大船。

就這樣,盧敏坐著船,帶著這兩百多萬兩白銀就到達了嶺南,然後在雷州靠岸。

鄭子文早在半個月前就收到了信,知道了盧敏要親自來,但是卻弄不清楚她到底會在哪裏登岸,所以就讓人分別在崖州,雷州,還有陸州的海邊建立了塔樓,並且每天晚上都點亮燈籠讓衛兵守著。

當聽說盧敏已經登岸的時候,他才鬆了口氣,所以盧敏才進都督府,就被鄭子文拎著耳朵一頓臭罵。

“我不是說了讓你走陸地嗎?你怎麽又走水路?萬一遇到大浪怎麽辦?萬一遇到海嘯怎麽辦?你平時腦子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現在犯渾了,怎麽不說話了,啞巴了?”

鄭子文雖然聲音挺大,但是一字一句都透著濃濃的關心,盧敏一邊聽一邊笑著,那樣子不像是挨罵,反到倒像是被誇獎一樣,最後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嘻嘻!”

看到她一笑,鄭子文頓時眉頭倒豎了起來。

“嘿,老爺罵你,你還敢笑?看來非得讓老爺我實行家法才行了!”

說著,就在盧敏的一聲驚叫中將她抱了起來,然後直接就走進了廂房,門才關上,裏麵就傳出了盧敏的嬌呼聲。

“呀,老爺我不敢了,您就繞了妾身這次吧!”

“哼哼,現在才說不敢,告訴你,晚了!”

“啊……”

不一會,裏麵就傳出了兩人的喘-息聲。

隨著盧敏的到來,鄭子文的小日子又紅火了起來,盧敏在嶺南呆了一個月,然後又帶著一批新解出來的黃花梨木返回恒州。

不過這一次她聽從了鄭子文的話,讓船載著木板從水路走,而她則乘坐馬車從陸地走。

反正陸地隻是比水路多出一個半月的行程而已,畢竟這個時代的水路可沒有陸地有保障,所以還是以安全為重。

鄭子文是以安全為重,所以盧敏這一來一回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再加上回到恒州把木板加工成家具等等也需要時間,所以長安的金木閣便出現了三個月不開門的情況。

這下子財神木的價格又漲了,最明顯的就是朱雀大街上宋家的寶木閣,原本一百二十兩一串的手串,直接賣到到了兩百兩,至於成色最好的那種,直接就沒了!

半個月後,寶木閣也關門歇業了,這下子,那些家中有黃花梨家具的,或者手裏又黃花梨手串的,都開始顯擺起來了。

你有錢又怎麽樣?老子手裏的東西現在已經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了!

長安作為大唐的都城,自然是其他州郡效仿的對象,所以也就是這麽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京兆府已經有人開出千兩白銀,求購一串“虎紋財神木手串”的消息了。

在鄭子文的運作下,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黃花梨木就走入了大唐的上層,讓它直接躋身於黃金珠寶的行列,算是開創了一個“玩木頭”先河。

當然,在這樣的暴利下,也有人開始拿其他樹來造假,比如紅酸枝、白酸枝之類的,也確實又一批新手上了當,花了大價錢買了假貨,但很快也有“高手”出現了。

這些所謂的“高手”,都是當初第一批從鄭子文的金木閣或者從其他人手裏買到海南黃花梨的人,他們自然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論,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充當起了“大師”。

“所謂‘財神木’,自然得有‘財神氣’,你們聞聞,這手串的味道那是一般的木頭絕對沒有的。”

這是玩手串的。

“所謂‘財神木’,自然得有‘財神眼’,你們看到這個筆筒上的眼睛沒有?這就是財神眼!”

這是玩小件的。

“所謂‘財神木’,自然得有‘財神臉’,你們看到這個書架上的臉沒有?這就是財神臉!”

這自然是玩大件的。

如今財神木已經成為大唐上層的一種時尚,這東西儼然已經成為財富和品位的象征,讓富商勳貴們趨之若鶩。

玩手串的悠然自得,玩小件的洋洋得意,玩大件的豪情萬丈!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隔三個半月,運送黃花梨製品的商隊,終於在大家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來到了長安。

天還沒亮,金木閣的門外就已經人山人海了,就連四條街的巡夜武侯們都紛紛跑來維持秩序。

第二天一早,隨著太陽的升起,金木閣也打開了大門,這次不等大家進去,一個管事就出來了。

隻見他微微一笑,然後朝著外麵的眾人拱了拱手。

“諸位,我家主人說了,為了不影響公平,所以這次采取了拍賣的形式。”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心裏暗自揣測起來,這拍賣到底是什麽?

“那麽先拍賣的嶺南黃花梨木手串,一共五千串,每串一百兩銀子,共計五十萬兩銀子,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萬兩,價高者得。”

說到這裏,他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順便說一句,如果誰亂喊價,那麽我們金木閣以後將不再和他打交道,好了,開始吧!”

雖然大家不知道拍賣是什麽,但是卻聽明白了“價高者得”四個字,當即就有人喊了起來。

“我出五十五萬兩!”

這話剛出,旁邊就想起響起一聲嗤笑聲。

“嗤,人家寶木閣的手串最便宜的都賣到兩百兩了,最貴的恐怕一千兩都有人要,出五十五萬兩,虧你好意思。”

說完,這人就把手舉了起來。

“我是博陵崔家的,我出七十萬兩!”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旁邊又是一個聲音響起。

“我是範陽盧家的,我出一百萬兩。”

此話一出,旁邊頓時沒有了聲音,而那個金木閣的負責人也微微一笑。

“好了,一百萬兩,還有沒有人加價?沒有的話東西就歸範陽盧家了。”

喊了一遍之後,看到沒有人做聲,他頓時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好了,接下來是六套新式桌椅,低價六十萬兩,還是和剛才一樣,價高者得,開始吧!”

“我出一百萬兩!”

……

就這樣,在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之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金木閣就當眾將新運來的貨物銷售一空。

有心人算了一下,這一天的銷售額居然達到了驚人的四百一十萬兩,裝著銀子的箱子裝了整整二十多輛馬車!

這二十多輛馬車拉滿了東西來,然後又拉滿了銀子走,讓很多人都看直了眼。

不過這樣的結果大家都感到很滿意,金木閣的負責人很滿意,因為他完成了主家的任務,回到府裏至少能當上二等管事。

買到東西的人很滿意,因為他們買到了正宗的財神木,按照金木閣的脾性,接下來至少兩個月是不會開張了,這些時間足夠他們把手裏的貨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而那些有些小錢的人也很滿意,他們雖然拿不出幾十萬兩銀子,但是幾百兩卻是有的,這樣就可以買上一個財神木手串,到時候在朋友麵前也有點麵子。

至於那些圍觀的人也很滿意,因為他們又多一個值得吹噓的資本,而且還是關於鄭財神的。

如果要是有誰不滿意的,那就是李世民了,金木閣靠賣財神木前前後後賺了差不多快七百萬兩銀子了,而且看樣子還能繼續賺下去,這下子李世民糾結了。

“朕怎麽沒發現嶺南那裏藏著寶貝呢?”

根據派出去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李世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種被大家稱為財神木的木頭,真的隻有嶺南的那個地方才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據說這種木頭成百上千年才能成材,如今卻已經被鄭子文砍得差不多了。

一聽這消息,李世民頓時就急了,但他卻沒有辦法。

因為他當初已經把那邊都封給鄭子文了,按照他當初封的“一千二百戶”來算,現在包括振州,崖州,還有儋州都是鄭子文的地盤。

現在要出爾反爾,那他老李的麵子該往哪擱?

所以他想了大半夜,終於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於是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他就當眾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任命長孫無忌的次子長孫渙為崖州刺史,同時把原本的崖州刺史升為禦史大夫,調回了京城。

而第二件事,就是讓於誌寧和張玄素兩人去把鄭子文請回來。

這兩件事一宣布,於誌寧和張玄素則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