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誌寧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為椰子是不可能被塞進菊花裏的,畢竟這不僅是對被執行者,就算是執行者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所以這時候於誌寧才悲哀的發現,他剛才拉出來的那三個荔枝,都白吃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張玄素就逃過了一劫,因為和於誌寧相比,張玄素這種愛搞鬼把戲的人才是鄭子文真正痛恨的,所以鄭子文自然不可能那麽容易就放過了他。

椰子雖然塞不進去,但是可以換別的嘛,剛巧旁邊就有一顆檳榔樹,鄭子文使了一個眼色,鄭大力立刻就懂了,當即就爬上了樹,直接摘了一大串下來。

檳榔和荔枝一樣,都是一結果就是結一大串的,如果硬要說它們之間除了味道之外還有什麽地方不一樣的,那就是荔枝是圓的,而檳榔是橢圓的。

鄭大力摘的那一大串檳榔,鄭子文粗魯看了一下起碼也有上百顆,他頓時笑得連眼睛都閉上了,心中暗暗想道:“張玄素這家夥這下子慘了。”

張玄素確實慘了,當他鄭大力從樹上把那一串檳榔摘下來之後,他就已經被人扒掉了褲子,然後按在了地上。

這一次動手的依然是剛才為於誌寧“服務”的那人,隻見他很認真的一顆一顆的手裏的檳榔塞進張玄素的菊花裏,每當張玄素不小心拉出一顆的時候,他便會耐心的將其撿起來,然後塞進於誌寧的嘴裏。

於誌寧頓時傻眼了。

為毛又是我?又不是老子拉出來的,憑什麽塞老子嘴裏?

不過他也知道和這些野人是沒有什麽道理好講的,所以也隻能忍氣吞聲。

看到這一幕,原本正在慘叫的張玄素頓時就笑了。

“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笑聲,兩顆檳榔立刻從他的菊花裏噴了出來,於誌寧頓時就怒了。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居然這麽整老子,枉我當初在朝堂裏麵那麽幫襯你!”

於誌寧已經下了決心,如果這一次僥幸不死,那麽回到長安之後,他第一個要弄的就是張玄素這個家夥!

鄭子文還不知道,他的這一次惡搞居然直接就把兩個攻守同盟直接拆散了,這算的上是意外之喜。

同時感受到這個“意外之喜”的還有於誌寧。

原本他以為那個野蠻人會把張玄素拉出的檳榔再塞進他的嘴裏,所以臉色都已經開始發青了,但是對方並沒有那麽做,反而將兩個檳榔直接塞進了正在哈哈大笑的張玄素嘴裏。

對方這是“誰笑就喂誰”的節奏啊!

震驚之餘,於誌寧卻突然發現此時張玄素正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他頓時就怒了。

瞪老子幹嘛?你丫自己拉出來的自己不吃,難不成要老子吃啊?而且老子已經幫你吃了一個了!

想到這裏,於誌寧也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張玄素。

此時兩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對方,那樣子似乎對方就是他們的生死仇敵。

不過兩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因為山的一邊突然燃起了濃煙,頓時在場所有的“野人”都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起,然後一起朝著濃煙傳來的方向跑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在場的就隻剩下長孫無忌,於誌寧還有張玄素他們三人了。

看著正在發愣的於誌寧和張玄素,長孫無忌頓時壓低了聲音朝他們吼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跑!”

說著,他立刻就蹦了起來,然後甩開了膀子狂奔起來,不得不說,人在麵臨絕境的時候,爆發出來的潛力都是驚人的。

而於誌寧還張玄素看到長孫無忌跑了,兩人連褲子都顧不上穿,連忙就跟著長孫無忌一起朝著一個方向跑。

不過和長孫無忌比起來,他們跑動的姿勢是非常怪異的,而長孫無忌也沒有那個閑心去管他們,隻是悶著頭往前跑,畢竟誰也知道那些野人會不會追上來。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才剛剛跑了一會,之前那些“驚慌失措”的野人們就回來了,同時還把鄭子文從大鼎裏麵扶了出來。

等鄭子文落地之後,鄭大力立刻就送上來了一套幹淨衣服,然後朝著鄭子文笑了起來。

“大人您這是何必呢,其實這事交給我們辦就行了。”

鄭子文也聽懂了鄭大力的意思,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不這麽做不行,這三個家夥都是朝堂裏的人精,我不這麽做根本騙不過他們,同時還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說到這裏,鄭子文立刻就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行了,閑話少說,你們現在趕緊去溪邊洗幹淨,就用我帶來的那些澡豆,不要省,使勁用,洗幹淨了之後趕緊下山,動作快點,要趕在他們三人之前到達小漁村。”

“是!”

在鄭子文的命令下,所有的“野人”們都跑去溪邊洗澡去了,洗完之後再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抄近道狂奔下山。

他們都是經常上山下海的人,而且都是青壯年,身體自然特別棒,鄭子文他們之前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上的山,他們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下山了,有幾個人順便還砍了一捆柴,然後哼著小曲回家了,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傍晚的時候,長孫無忌他們才跌跌撞撞的下了山,三人的樣子很淒慘,衣袍都被樹枝掛破了,臉上手上也有不少擦傷,看起來這一路並不順利。

最慘的自然還是於誌寧還張玄素,兩人沒有褲子,長袍也被掛破了,隻好把袍子脫下來圍著腰間作遮羞之用。

長孫無忌也知道他們的樣子很狼狽,所以先是帶著他們倆去了鄭福家,要了三套完整的衣服穿上。

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鄭福也問了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長孫無忌卻隻是說他們三人在山上迷路了,至於其他卻什麽都沒說。

由於這事是鄭子文讓鄭大力悄悄辦的,所以鄭福也不知道這件事,現在聽到長孫無忌說他們在山上迷路了,也隻是唉聲歎氣了幾句,然後告訴他們以後要上山可以叫上他,長孫無忌自然是敷衍般的點了點頭。

三人在鄭福家喝了點水,休息了一下,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不過他們這一次不隻是離開小漁村,而是直接離開了嶺南,回長安去了。

他們這次是真的著急了,所以也顧不上安全不安全的問題,直接就坐上了大船由水路返回長安。

畢竟鄭子文在李世民的眼中有多重要他們是知道的,這一次鄭子文死在了嶺南,也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震蕩。

在大唐,一個國公的意外身死,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在長孫無忌他們看來,鄭子文已經死了,所以他們必須趕緊回長安,把這件事告訴李世民,至於剩下的,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事了。

二十天後,三個人緊趕慢趕的,終於回到了長安,也顧不上休息,三人直接就進了皇宮,那這事稟告給了李世民。

而當李世民聽到鄭子文死了的消息時,頓時就失聲叫了起來。

“什麽?鄭子文死了?這不可能!”

叫出聲之後,他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他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看著麵前戰戰兢兢的三個人,李世民頓時皺了皺眉頭。

“輔機你留下,於愛卿和張愛卿一路勞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得到李世民的許諾,於誌寧和張玄素也送了口氣,然後朝著李世民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就離開了,而站在書房裏麵的長孫無忌卻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了。

其實心裏不平靜的何止是他一人,李世民的心裏也非常不平靜,為了掩飾,他還慢慢的走到書桌前,然後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起字來。

他一邊寫還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駙馬是怎麽死的?”

聽到李世民說的是“駙馬”而不是“鄭子文”,長孫無忌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子文他是被山鬼扔進沸騰的大鼎裏活活燙死的,他死得好慘啊,嗚嗚……”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拿起袖子在眼睛上擦了擦,似乎是哭過一樣。

而聽到他的話之後,李世民手中的毛筆頓時一抖,宣紙上便多了一大灘墨漬。

“唉!”

他歎了一口氣之後,幹脆就把毛筆扔在桌子上,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長孫無忌。

“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完完整整的說一遍,不得有任何隱瞞!”

聽到李世民在“完完整整”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長孫無忌也隻好實話實說了。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於大人和張大人到了嶺南,但是子文他卻在振州那邊,所以我就帶著他們去振州找子文……”

隨著長孫無忌的講述,李世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特別是說到山鬼的時候,他的表情頓時更奇怪了,但是他並沒有插嘴,隻是繼續聽著長孫無忌說。

而當他聽到長孫無忌說到鄭子文被扔進沸騰的大鍋,然後哀嚎著直至完全沒有聲息的時候,李世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輔機你們恐怕是上了鄭子文那小子的當了,他肯定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