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渙挨打了,最慘的是他不但挨了打,第二天還頂著一張“熊貓臉”被長孫無忌“押送”著前往嶺南。

現在長孫無忌越發確定嶺南那邊很有前途了,就和當初的恒州一樣,原本是人人厭惡的窮山惡水之地,但是鄭子文到了之後,卻硬生生的將其變成了大唐的聚寶盆。

雖然長孫無忌已經把直接的長子長孫衝安排去了恒州,但是那裏已經有了房遺愛和杜荷。

一塊蛋糕三個人吃顯然並不能讓長孫無忌滿足,但是為了不得罪鄭子文,長孫無忌也不敢對房遺愛和杜荷動手腳。

而且最重要的是,長孫無忌對自己的兒子是很了解的,如果說長孫衝本身還有一定的能力的話,那麽其他幾個兒子就完全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了。

所以,作為一個父親,長孫無忌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盡量為自己的兒子們鋪平道路。

而現在的嶺南,無疑就是一條光明大道!

長孫無忌很清楚,鄭子文是不可能長時間留在嶺南的,最遲不超過三年,他必定會離開。

隻要鄭子文一走,到時候隻要長孫渙在這裏當刺史,他在朝堂裏再幫襯上一些,這裏還不就是他們長孫家說的算了?

那時候,他長孫無忌的兒子還擔心前途問題麽?

所以,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長孫無忌決定就是拖,也要長孫渙拖到嶺南去!

告別了李世民之後,長孫無忌就親自“押送”著長孫渙去嶺南了,這一次角色完全調了過來,每次才走了一小段路,長孫渙就叫著要休息了,氣得長孫無忌每次都噴了他一臉的吐沫星子。

不過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兒子,長孫無忌罵歸罵,但是還是時不時的會讓人把馬車停下來讓他休息一下。

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三個多月的時候,長孫父子終於到達了嶺南,他一進都督府,果然就看到了鄭子文。

此時這正躺在一張完全用黃花梨打造的搖椅上,一邊搖著還一邊哼著曲子。

“啊朋友再見吧……啊朋友再見吧……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如果我在戰鬥中犧牲……你一定把我來埋葬……”

唱歌的鄭子文一臉的專注,但長孫無忌卻氣得直咬牙。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親自挖坑把你小子給埋了,順便還在你的墳頭栽一棵財神樹,讓你小子在地底下也有事做!”

聽到長孫無忌的聲音,躺在那裏的鄭子文立刻就把眼睛睜開了,然後回頭朝長孫無忌笑了起來。

“咦?舅舅你回來啦?你這一去三個多月,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怎麽走的時候都不和我打個招呼?”

“哼!”長孫無忌頓時哼了一聲,然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想和你打招呼,但是我還怕你把我給煮了!”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鄭子文頓時露出了一臉的迷茫。

“舅舅你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啊!”

看著裝傻充愣的鄭子文,長孫無忌知道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也沒有意思,頓時又哼了一聲,然後朝著門外叫了起來。

“孽畜,還不過來見過你表姐夫?”

聽到長孫無忌的聲音,長孫渙立刻就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然後朝著鄭子文叫了一聲“表姐夫”。

李麗質是長孫無忌的親侄女,所以他讓長孫渙叫自己表姐夫倒也沒錯,鄭子文頓時笑著就點了點頭。

“乖,一點小玩意,拿去玩吧!”

說著,就隨手甩了一個東西過來,長孫渙連忙接住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這是財神眼?”

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就朝著鄭子文拱手作揖起來。

“謝謝表姐夫,謝謝表姐夫……”

看著他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長孫無忌頓時就覺得萬分的丟人,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然後就開口罵了起來。

“孽畜,不就是一串破珠子嘛,瞧把你給高興的,沒出息!”

聽到了長孫無忌的喝罵聲,這一次長孫渙卻罕有的沒有低頭,而是毫不猶豫的抬頭和他對視。

“爹,這個可不是一般的財神木手串,這可是財神眼珠手串!”

說著,他就開始像長孫無忌解釋起來。

“一般的財神木手串都是沒有紋路的,這樣的手串最多不超過兩百兩銀子,而在上一層,就是有虎皮紋,水波紋的財神手串了,這樣的手串最高可到一千兩!”

說到這裏,他立刻把剛才鄭子文給他的手串拿了起來,然後湊到了長孫無忌的麵前。

“爹您再看這個,這串手串上麵可都是有眼睛的,這樣的手串叫做財神眼,整個京城,有這種手串的不超過一巴掌!”

聽著長孫渙說得頭頭是道的,但是長孫無忌卻一臉的木然。

“那又怎麽樣?”

看著長孫無忌油鹽不進的樣子,長孫渙頓時歎了口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說再多也沒用,反正爹你肯定不懂這東西是多麽的珍貴。”

聽到自己兒子說自己不懂,長孫無忌頓時就氣樂了,他也沒有繼續和長孫渙說什麽,而是直接轉身回了房,然後端著一個小桌子就出來了。

把小桌子端出來之後,他“咚”的一下就把那張小桌子放到了地上,然後朝著長孫渙冷笑了一聲。

“孽畜,你不是說老夫不懂嗎?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麽?”

長孫渙聞言一愣,然後直接就走了過去,當他再看向長孫無忌的小桌子時,眼睛都瞪大了。

“這……這是……”

隻見那張小桌子上麵還有一個木托盤,木托盤的上麵還有一個木製的小茶壺,茶壺邊上還有四個小茶杯,而這些東西全部都是用黃花梨製成的,而且都是帶“鬼臉”的。

長孫渙頓時震驚了。

“這些都是?嘖嘖,不得了啊,這個不得了啊……”

看著他震驚的模樣,長孫無忌心中暗爽,但表麵上還是再次冷哼了一聲。

“現在你再說說看,到底是你懂還是老夫懂?”

長孫渙此時的目光完全被桌子上的黃花梨製品給吸引住了,一聽長孫無忌這話,哪還用思考的,直接就把頭點得更小子啄米似的。

“是爹您懂,孩兒不如您懂!”

看著他這幅樣子,長孫無忌終於露出了微笑,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長孫渙,什麽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哼,孽畜,你知道就好!”

看著長孫無忌得意洋洋的樣子,在旁邊的鄭子文卻看不過去了。

你的茶壺茶杯桌子什麽的不也還是我送你的麽?你有什麽好狂的?

所以鄭子文立刻開口了。

“舅舅您別老是罵表弟孽畜了,這實在是不好聽啊!”

聽到鄭子文開口了,長孫無忌立刻把頭轉了過來,然後眯著眼睛看他。

“老夫可當不起你這一聲‘舅舅’,老夫教訓犬子,中山國公有什麽意見?”

鄭子文聽到長孫無忌用“中山國公”來稱呼自己,鄭子文頓時無奈的摸了摸直接的鼻子。

得,都開始稱呼爵位了,看來上一次的確把他得罪狠了。

不過鄭子文可不是吃虧的主,所以長孫無忌話音剛落,他就再次開口了。

“那個……長孫大人啊,你教訓兒子我是沒有什麽意見,不過你叫他孽畜是不是太過了,他要是孽畜,那你不就成了老孽畜了嗎?”

“……”

長孫無忌頓時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噗嗤”的聲音,他立刻轉過了頭,然後就看到了正在捂嘴偷笑的長孫渙。

他頓時就怒了!

你個孽畜啊,你老子讓人給罵了,你還有臉笑?老子讓你笑!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

“哎喲!”

長孫渙又挨揍了,當初在長安的時候,長孫無忌就用了一頓揍為他踐行,等他來到了嶺南,長孫無忌再一次用了一頓暴揍為他接風。

不得不說,長孫渙這小子就是這麽欠揍。

而另外一邊,鄭子文卻又躺回了搖椅上,然後閉著眼睛搖了起來,完全沒用把旁邊長孫無忌打兒子的事放在心上。

長孫無忌頓時又傻眼了。

你丫倒是來勸勸呀,你不來勸讓老子怎麽下台啊?

看到鄭子文不來勸,長孫無忌頓時打得更用力了,而長孫渙則叫得更大聲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不過雖然長孫無忌打得很用力,而長孫渙也叫得很賣力了,但是鄭子文還是沒有勸解的打算,看得這一幕,長孫無忌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你個孽畜,我打……哎呀……扭到腰了,孽畜還不快扶我回去?”

“噢!”

躺在搖椅上的鄭子文忽然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後就看到了長孫渙扶著長孫無忌進屋的情景,頓時就咧開嘴笑了。

“我讓你得瑟,你有本事再得瑟呀?”

似乎是不想看到鄭子文,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鄭子文還沒起來,他就帶著長孫渙做船前往崖州了。

長孫渙得到的冊封是崖州刺史,所以長孫無忌就和他一起前往了崖州,然後親眼看著他和前任交接清楚了,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長孫無忌這才滿意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他還特別叮囑了長孫渙,讓他踏踏實實的做事,就算不做事也不能惹出麻煩,遇到事情不要慌張,去找鄭子文,態度客氣點……

聽著長孫無忌絮絮叨叨的說著,長孫渙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長孫無忌看到自己兒子“虛心受教”的模樣,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但是長孫無忌卻不知道,他前腳趕走,長孫渙就從崖州跑回都督府找鄭子文去了。

“表姐夫,表姐夫,我發現您這一串財神珠子更漂亮,您教教我是怎麽弄的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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