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過去已經近十年,在這些年中,佩德羅已經掌握了政權。他的確是一位年輕有為的統治者,在迪瑪王妃的輔佐之下,幾年時間,將國家治理得很好,真正可以說是眾望所歸,在國內有著極高的威信。

當然,這幾年中,桑雷斯始終沒有放棄要教訓自己的情敵,兩國之間的磨擦越來越頻繁,不久前,佩德羅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宣布與桑雷斯的國家斷交,驅逐了他們派出的外交官,關閉了他們在本國的大使館,兩國正式決裂。

桑雷斯早就想對付佩德羅,隻是找不到好的借口,所以長期以來,隻是在兩國邊境搞一些小打小鬧的動作。現在,佩德羅關閉大使館、驅逐外交官,桑雷斯知道後,不僅不怒,反而暗暗高興,連夜下達命令,向兩國邊境調去了大量軍隊。在一個月時間內,這些軍隊舉行了兩次大規模軍事演習,兩次都出動了核彈部隊。

佩德羅當然不會視而不見,他同樣是一個非常強硬的人。

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戰爭,他一麵令迪瑪去國際社會斡旋,一麵向全國宣布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並向全國武裝部隊進行了總動員。

這相鄰的兩國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兩國的局勢,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大為關注。這其中,最緊張的當然是老大哥,幾百年來,在老大哥國內或者國門口進行的戰爭,應該算是南北戰爭,除此之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偷襲珍珠港雖然使他們受到了一定損失,但與其他受戰爭損害的國家相比,簡直就是斷胳膊斷腿和劃破一個小傷口流了點血的區別,正因為如此,他們不願意這場在家門口的戰爭打起來。

這種情形其實也不難想象,一個自認為可以統治世界的大人物,他的手下怎麽打鬧,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這些手下在他的家門口打了起來,那就不僅僅是對他的不尊重,甚至是極大的蔑視,這無疑是對他的一種挑釁,他如果再不管的話,往後,還會有誰肯聽他的話?正因為如此,所以老大哥的一些報紙將兩國關係的惡化,稱為家門口孩子們在鬧事。

果然,老大哥在這時出麵了,他們利用自己在聯合國的影響力,組織了一個調查組,分別進行調停,然後又決定在老大哥的國內舉行一次正式會談,希望能在這次會談上達成諒解。

佩德羅啟程前往老大哥的國家,迪瑪王妃就在家裏為他緊張,因為這次會談實在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如果說,所有的一切,全都取決於佩德羅的意願,迪瑪一點都不會緊張,她相信他的丈夫有著常人不可及的能力,能夠將一切事務處理好。然而,一些事情牽涉國際社會之後,就會變得異常複雜起來,個人的觀點意見絕對已經不重要。

迪瑪很清楚,這次會談結果如何,最關鍵並非在佩德羅身上,而是決定於老大哥和桑雷斯的態度。老大哥的態度,迪瑪是非常清楚的,主張對桑雷斯予以懲戒,原因是老大哥並不喜歡這個人,這個人太自以為是,太囂張狂妄,太目中無人,甚至連老大哥都不放在眼裏,老大哥當然會異常惱火了。正因為老大哥抱著這樣的態度,所以在會談時,老大哥一定會給桑雷斯施加壓力。

更讓人憂慮的是,桑雷斯這個人完全是個無所顧忌的狂人,與另一個世界狂人卡紮菲相比,似乎一點都不遜色。將他逼急了,他定會撞個魚死網破。

自從佩德羅乘專機前往老大哥,迪瑪的心也隨著他而去。

迪瑪王妃一心牽掛著丈夫,其實還有一個極其特別的原因,這可以說是一項超級秘密,也是一大隱私,除了佩德羅和迪瑪王妃以及他們的私人醫生以外,世上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當然,後來我和小郭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因為此事實在可以算得上超級隱秘,我在第一次給白素談起這件事時,甚至將這一節隱去。但是,白素很快發現我的講述中有一個極大的漏洞。

白素聽我講這件事時,忍不住就打斷了我:“不對,不對,完全不對。”

我當然知道她所說的不對是指什麽,但故意裝著不明所以:“哪裏不對了?事實就是這樣的。”

白素一針見血:“當然不對,你說迪瑪王妃懷疑他的丈夫不是他的丈夫,總得要有根據,沒有根據平白無故地懷疑,就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的行為。我相信,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非常關鍵的事情你沒有說。”

見實在瞞不住,我隻好告訴了她。

後來,我在整理這個故事的時候,再一次將這個細節隱去了,完稿以後,白素看過,溫寶裕也看過,都說這樣不行,看到這裏,總有差點什麽的感覺。我見實在無可奈何,隻得又作了一次修改,將這個超級隱私寫了下來。

(但願迪瑪王妃不會因此記恨於我。)

故事所記述的時候,正是迪瑪成為王妃四年之後,而她和佩德羅結婚已經是差不多十年,他們已經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如果要評比感情最好的夫妻的話,第一肯定是我和白素的,我甚至同白素開過這樣的玩笑,說除了第一之外,再沒有第二了。但見過迪瑪王妃之後,才知道,她和佩德羅的婚姻,同樣可以稱得上是神仙眷屬。他們之間的感情確然非常之好,如果不是後來出了點麻煩的話。

這點麻煩實在不能說小,並且極其尷尬,以至於我現在要將這件事寫出來時,都有點不知該怎樣落筆。

我相信,敏感的讀者可能已經意識到這是什麽樣的麻煩,因為我曾經提到這是一項超級隱私,原是不準備寫下來的,但不寫下來,故事就無法講下去。

事實上,在佩德羅獲得王位的第二年,他的生理上出了點毛病,當時,他們認為這是因為工作太過繁重,思想壓力太大的緣故,以為過一段時間自然會好起來。但事實上,過了差不多一年,這個毛病不僅沒好,反而有所加重。有病就醫是很自然的事,偏偏這件事極難啟齒,更不便於大張旗鼓。

時間一長,這件事當然就影響到了夫妻間的感情。

這種事如果是發生在一般人身上,鬧得天翻地覆最後不得不上法院離婚也完全可能,但發生在他們兩人身上就完全不一樣,他們畢竟都極深地愛著對方,在外人麵前,他們仍然是一對極其相愛的夫妻,隻是床幃之間,卻是極度的苦澀,以至於到了後來,隻要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一定的心理障礙。

這樣一來,事情就更麻煩了。像這一類疾病,本來就與心理上有著極大關係,再產生心理障礙,問題就會更加嚴重。

佩德羅這次去老大哥的國家,除了參與調停談判以外,還要抽時間去看一下郝威醫生,這個郝威醫生是治這種病的專家,在此之前,迪瑪王妃與他通過許多次電話,將他們的情況告訴了郝威醫生,當然,她原是隱瞞了自己和佩德羅的身份的。

這次去找郝威醫生就診會不會有結果,是讓迪瑪王妃極度不安的又一個問題。

談判結束之後,佩德羅便會由下塌的酒店來到本國大使館,然後通過大使館的安排,秘密去見赦威醫生。

這天早晨,迪瑪王妃起床後,便讓人送來當天由老大哥出版的幾份報紙,她從報紙上知道,談判已於昨天結束,雖然沒有達成任何結果,但也沒有進一步惡化的傾向,這種結果也正在她和佩德羅親王的預料之中,所以,她倒沒有什麽特別的震動。此時,她在想,今天上午,佩德羅會去見郝威醫生。

他們見麵的結果會是怎樣呢?

這是整個上午都在迪瑪王妃腦中轉動著的一個問題,這實在是一個極其特別的問題,越想越覺得苦不堪言,心中就像有什麽東西剮著一樣。後來,她幹脆就不再去想了,她知道,有關這個問題,今天的晚些時候,至遲明天下午就應該有答案。

她默算了一下,如果佩德羅見郝威醫生順利的話,他下午就可以回來,晚上八點左右就可到達了,即使時間需要長一點,明天上午也一定會返因。

但是,她萬萬沒料到,這天中午十二點左右,就有人來通知她說,親王已經回來,馬上就可以到家了。

當時,迪瑪非常激動,也沒有認真去想他為什麽會回得這麽快,便在家裏等著他。

沒多久,佩德羅走進了家門,見了她便張開雙臂,喊道:“迪麗,親愛的,你好嗎?”

迪瑪一見,佩德羅的精神狀態特別好,真正可以說是精神煥發。她心中一激動,從坐著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親愛的,我真是想死你了。”便向他走過去,但腳步顯得有些不自然。

佩德羅並沒有注意到她那一刻的猶疑,幾步跨過來,將她摟在懷裏,深深地吻著她。

自從佩德羅有了病以後,他們之間在任何單獨的場合,再也沒有這樣親熱過了,迪瑪甚至不記得,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多少年。現在,佩德羅終於又主動吻她了,她當時激動得幾乎昏了過去,實在禁不住,滾熱的淚水奪眶而出。

佩德羅感覺到了她臉上的濕潤,吃驚地問道:“親愛的。你流淚了?發生了什麽事?”

迪瑪衝他羞澀地一笑:“沒什麽,親愛的,我是太高興了。”

她並沒有說假話,的確是太高興了,以前那種極其甜蜜的感覺又回來了,誰會不高興得落淚呢?但迪瑪王妃沒有料到,還有更讓她興奮的事在後麵。

佩德羅長長地吻過迪瑪之後,帶來了某種後果,這也是夫妻間親吻之後必然會有的。有的科學家分析說,人的唾液之中含有某種化學物質,可以刺激人的興奮神經,所以,男女在親吻的時候,必然會有另一種生理上的反應,引起性的衝動。

這一吻的後果正是迪瑪產生了強烈的性衝動。

這其實並不能怪她,自從佩德羅有了病以外,她已經壓抑了差不多三年,這三年來,她過的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日子,我不想多費筆墨,讀者自可以去想象。現在,佩德羅充滿深情的一吻,當然是將她身體之中的性意識吻醒了。

她想對著他喊:“別,別叫醒它,那會讓我發瘋發狂的。”

她當然沒有叫出來,因為那種感覺實在是非常好。

佩德羅在吻過她之後,便將她抱了起來,他們一起走進了臥室,將她放倒在**,替她除淨了衣服……

當時,她可真是發狂了。她饑餓得實在是太久,就像一個十幾天沒有吃過飯的人見到了美味佳肴一樣,當時除了發瘋一般吃以外,絕不會想到別的事。

是啊,三年了,這是三年來她唯一的一次,當時是怎樣的一種情形,誰都不難想象。

事後,心滿意足的迪瑪王妃摟著佩德羅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吻他。當時,她心中對郝威醫生充滿了感激,心想,應該立即打電話給他,向他表示感謝。

但是,這天下午她並沒有時間,因為她一直都和佩德羅關在臥室裏,甚至連晚飯也是讓人送進來的,他們就像新婚那次一樣,瘋狂而且饑渴地盡情享受著床第之歡,根本沒時間去幹別的事情。當時,她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瘋狂行動,似乎是想將三年的損失全都在這一天彌補似的。

因此,打電話向郝威醫生表示感謝,就成了迪瑪王妃第二天起床後所幹的第一件事。

郝威醫生一接聽電話,迪瑪就用一種充滿感激的口氣說:“郝威醫生,謝謝你,我和我丈夫非常感謝你,謝謝你治好了他的病。這種感激之情,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語言來表達,請你相信,你對我們有再生之德,我們會終生感謝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郝威醫生就打斷了她:“很抱歉,夫人,恕我無禮,我至今還不知道你是誰。你知道,我的病人是非常多的。”

迪瑪王妃於是報了一個名字,那是她與郝威醫生聯絡時所用的假名。郝威醫生聽了她的介紹之後所說的話,卻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為此,她想了很久,甚至根本弄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郝威醫生對她說:“對不起,夫人,您恐怕是弄錯了。幾天前,你的丈夫的確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好了昨天上午前來就診,但是他昨天上午並沒有來。”

迪瑪王妃聽了這話,簡直就詫異莫名:“沒有去?他與你約好了,但是沒有去嗎?”

郝威醫生說:“是的,夫人,我們約好,上午九點半在我的診所見麵,但直到現在,我也沒有見到您的丈夫。”

放下電話,迪瑪便有些糊塗起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佩德羅並沒有去看郝威醫生,可是,他的病卻好了。他的病到底是怎麽好的?她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隻有去問一間佩德羅。

她從臥室出來,下樓到了飯廳,向主管問起佩德羅的去向。

女管家答:“親王一早就出去了,夫人。”

迪瑪聽管家這樣說,心中又是大吃了一驚。佩德羅作為一國之君,事務確然極其繁忙,尤其是他登上王位以後、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能呆在家裏的時間真正是少而又少。但是,無論他有多忙,他們每星期總會有一次共進早餐,並且形成了規律,絕大多數時候,共進早餐是在星期天的早晨,如果這天早餐有非常特別的事,比如要陪國賓或者是在國外訪問,那就順延一天或者幾天。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就是家中的下人管家,也並不知情。在佩德羅有病的這幾年中,在一起共進早餐,就成了他們生活中最大的快樂。

但是,今天卻出現了例外。今天雖然是星期二,並非星期天,但卻是佩德羅回國後的第一天,他是應該留在家裏與迪瑪王妃共進早餐的,可事實上,他什麽話都沒有留下,就獨自走了。

迪瑪王妃心中覺得一絲不快,但這種不快很快就消失無影了,她想到,他的病畢竟是好了,他們夫妻之間,又會有更大的快樂,這點小小的不快與那更大的快樂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晚上,佩德羅回家後,迪瑪王妃與丈夫之間有一次對話,當然,佩德羅回家時已經很晚,但無論多晚,他們都會有一次談話,談話的內容可能是國事,也可能是純粹的夫妻間的閑談,並沒有一定的主題。也沒有特別的時間限製,也可能僅僅隻是一兩分鍾,也可能會有十幾分鍾。這同樣是他們夫妻間一種感情交流的特殊方式。

談話是在臥室中進行的,他們的臥室當然不會是我們通常所能想到的那種臥室,他們的臥室裏有一間小客廳,他們就是坐在那間小客廳裏進行這場談話的。

當時,迪瑪王妃見丈夫回來,先是主動擁吻了他,然後為他倒了一杯酒,遞到他的手上。這些動作已經做了差不多十年,早已經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佩德羅端著酒,在沙發上坐下來,迪瑪便緊挨著他坐了,然後對他說:“我給郝威醫生打過電話了。”

聽了這話,佩德羅明顯地一愣,卻沒有說任何話。

迪瑪本來想問他為什麽沒有去找郝威醫生,但一時又不知怎麽開口,所以就說了這一句話,希望他能夠沿著自己的話題說下去。她當然也注意到了佩德羅表情上的變化,但並沒有往深處想。

佩德羅沒有說話,似乎是等待著她往下說。但迪瑪並沒有說,而是拿眼看他,他似乎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猶豫了幾秒鍾之後,反問她:“郝威醫生怎麽說?”

這時候,迪瑪王妃沒有任何懷疑,隻是覺得這事有些奇怪,所以想弄清楚,畢竟是一個困擾了他們差不多三年的問題得到了圓滿解決,她當然想知道,這個問題是怎麽解決的。迪瑪說:“他說你們約好了見麵的,但是,你並沒有去,這是為什麽?”

佩德羅聽了這話,頓時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剛剛回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將這件事給忘了。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簡直就沒有一秒鍾的空閑,我實在是太忙了,忙得連上衛生間的時間都沒有,結果,差點尿到了褲子上。”說完,他便顧自大笑起來。

迪瑪卻沒笑,而是迷惑不解地望著他。

他發現迪瑪的神情有些不對,便伸出手摟住了她,說道:“對不起,親愛的,我實在是忙得將這件事給忘了。我向你保證,明天我一定去。”他這話一說,迪瑪王紀更是大吃了一驚。明天一定去?他明天去老大哥的國家?這說的是什麽笑話,如果他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去一趟老大哥的國家當然不算一回事,可他是一國之君,那他以什麽身份去那個國家、如果讓老大哥的中央情報局知道的話,會引起什麽樣的麻煩?再說,他不是已經好了嗎?還有必要去見郝威醫生嗎?

她本想再問下去,但佩德羅伸了個懶腰,然後對她說:“親愛的,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可是,我實在是太累了,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第二天晚上,佩德羅回來得非常晚,迪瑪原想繼續昨晚的話題,但佩德羅卻提起了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來。

他說:“桑雷斯通過某一個人來向我暗示,想放棄與我們的敵對,分別從邊境撤軍,並且恢複互派大使。你說,我們該怎麽辦?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的確是一件大事,迪瑪聽說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就是:“你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他可能是在玩什麽花招。”

佩德羅道:“我已經命人了解過了,他是真心想同我們講和。”

他這話讓迪瑪王妃大為詫異,她根本就不相信桑雷斯會主動和解。

但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半個月之後,事情果然有了出人意料的大發展。

那天上午,她有點事要去辦公室。作為王妃,她並不需要上班,但在親王府中卻有她一間辦公室,並且有一個專門供她驅使的班子,協助她處理各種必須的事務。

她走進辦公室時,發現辦公室裏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在工作,全都圍在電視機前看電視,當時,她心中頗為不快,正想委婉地教訓他們幾句。這時,她的秘書小姐已經發現了她,便從坐著的位於上跳了起來,竟完全不顧禮節地撲向她,一把將她摟住,在她的臉上吻著,嘴裏不斷叫著:“太好了,太偉大了。”

其他人見了她,也全都站了起來,向她行禮,弄得她莫名所以。

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這一切的答案全都在電視機上,所以她便走了過去,站在電視機前。

電視機中,她的丈夫佩德羅正在發表電視講話。

迪瑪來到電視機前時,佩德羅的講話已經接近尾聲了,她僅僅隻是聽到幾句,電視畫麵已經轉了,切入了邊境上大量武裝軍隊撤退的畫麵。

迪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在那張大旋轉椅上,雙手撐著下頜陷入了沉思。看來,佩德羅那天晚上與她所說的話是真的;桑雷斯真的準備與他講和了:如果不是這樣,他單方麵撤走軍隊,豈不是要吃大虧?在這一點上,她當然是相信丈夫的。他正年富力強。思維敏捷,絕對不會做傻事。可是,要進行這樣的大行動,事前定會經過許多輪的談判,而她所知的談判僅僅隻有一次,並且那次根本沒有任何結果。

她正在想著這些事時,電話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