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開羅,奏兒立即被送進醫院。

“不要那麽擔心,她一定會沒事的。”葛羅素博士安慰著辜永奇,“奏兒這孩子很善良,她的智慧讓她受罪,她會渡過這關的。”

“義父,我不相信有天理,奏兒從沒有傷害過別人,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對她?”辜永奇的聲音愈來愈激昂,“那些人折斷她的手臂,他們居然折斷她的手臂?她到底犯了什麽過錯,需要接受這樣天大的懲罰?”

聽聞消息趕來的白朔棟也勸道:“永,你先別這麽激動,吉人自有天相,現在醫生還沒宣布結果,你先別往壞的地方想。”

“吉人自有天相?我已經不相信這句話了!”辜永奇鬱悶的說,悶中帶著偌大的怒氣,“奏兒為人民做了什麽,而他們是怎麽回報她的,我現在看得很清楚,等奏兒一好,我就帶她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白芙愕然的看著他,“永,那隻是部分的人,絕大部分的人還是感激你以及奏兒的,你何必做得這麽絕?”

她從沒想過永會因為這個事件而離開埃及,他一直說埃及是他第二個故鄉,他終老都不會離開,而現在,他竟改變承諾了。

“即使是部分人也足夠了;”辜永奇沉著聲音,“今天他們傷害奏兒,難保明天他們不會傷害義父,我不能冒這個險。”_

白芙低首不語。永沒有提到要帶她走.也沒有將她列人考慮安危的名單裏,難道在他心中,見一點都不重要嗎?”

想到這裏,她心一沉,沒由來得心煩意亂。

“永,冷靜下來。”葛羅素博士畢竟人生閱豐富,他看多了,雖然心疼義女受苦,但他沒辜永奇那麽激動。

“義父,我很冷靜。”他苦惱的說,臉上的疲倦益見明顯。

如果他不冷靜,早就跑去殺人了,黑券剛剛打過電話回來,說已經查到是什麽人幹的了,但他還沒有去找那些人算帳,因為他深知奏兒的心意,她不會樂見他為了她而枉顧理法的。

“永哥,喝杯咖啡吧!”驍俊替每個人都買了咖啡來,覺得大家都餓肚子也不是辦法,好歹喝點咖啡提神。

中年醫生嚴肅的從手術室走出來,他筆直的走到辜永奇麵前去,“辜先生,康小姐需要立即動手術。”

“我同意!”他想也不想的立即回答。

醫生凝重的看著他,“但是康小姐要動的不是一般手術,她必須做截肢手術。”

辜永奇的臉一下子刷白了,他挺了挺背脊,“你是什麽意思?”

醫生簡潔的道:“康小姐手骨斷裂之後沒有立即接受治療,目前已遭受細菌感染,如果不截肢的話,恐怕細菌會轉移,而有生命危險。”

聽醫生這麽一說,白芙睜大眼睛,淚水一下子在她眼眶中泛濫成災,她忍著不哭出聲音,怕辜永奇更加難受。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葛羅素博士沉痛的問。

“沒有,這是唯一將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

辜永奇既驚詫又悲痛,心裏的震蕩擺大,腦中一片空白,這消息像冰冷的刀,瞬間從他心髒中央劃了過去。

他不斷的回想起這些年來他對奏兒是多麽殘酷,他甚至不願對她說一個“愛”字,一直讓她苦苦等候著、一直在煎熬她。

即使他有了小芙,妻兒還是沒有放棄等待他,但他知道截肢之後的奏兒會怎麽樣,她不會再苦戀地,她會認為她自己沒有資格與小芙競爭地了,她會從此遠遠的從他的生命中退開,讓小芙將幸福帶給他……

“永!”葛羅素博士喚他。

“義父……”辜永奇的心糾成一團,痛楚的叫了一聲。

葛羅素博士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強而有力的道:“我知道這個事實很難接受,但若我們不下這個決定,會害了奏兒。”

“為什麽是奏兒?為什麽是她?”他蒼白芙著臉,額上的青筋在跳動,眼裏的悲切緊緊糾結在一起。

他閉上了眼睛,想像斷了一隻手臂的奏兒是什麽模樣,驟然,淚珠從他睫毛縫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卻終於為奏兒流下了他的男兒淚。

當奏兒從麻醉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她床邊的辜永奇。

他心跳得劇烈,因見她清醒,他很喜悅,但他卻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已被截肢的事實。

“奏兒!”辜永奇輕輕叫她的名字,心疼的看著她清麗的麵龐。

奏兒的眼光四下梭巡,“五哥…”她以為自己永遠沒辦法再見到他了,沒想到他們還能相見。

“別怕,你很安全,這裏是醫院。”看出她的思緒,他立即為她解惑。

她緊緊經起眉心,“我……”她覺得好疲倦,很想再睡一會,也覺得痛,那股痛意不知從何蔓延而來。

“醫生剛剛幫你做完手術,你休息一下。”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開口,他怎麽能告訴她?他比她更加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奏兒點點頭,“你也回去休息,不要累著了。”她相信他為了她,一定好久沒睡好覺了。

白芙提著要給辜永奇的餐盒走了進來,看見清醒的奏兒,她興奮的摘下餐盒,喜悅的奔到床邊,又是笑又是淚的說:“奏兒,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好擔心你!”

奏兒裏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她的氣息還不穩定,還要多休息幾天才能恢複元氣。

白芙真情流露的握住她的手,誠摯的說:“你別難過,醫生說你的手術很順利,截掉手臂後,細菌感染的情況已經控製住了,情況很好,接下來,就是休養的問題,隻要你配合醫生開的藥方,很快就會複原了。”

奏兒那原本有點潤紅的麵頓又蒼白了,“小芙,你……你說什麽?”

為什麽她聽不懂小芙的話?截肢?難道、難道……她搖頭,恐懼逐漸升起。

白芙一驚,心跳升到了喉嚨,她本能的看向辜永奇,期期文艾的問:“怎麽?永,你還沒告訴奏兒嗎?”

糟糕,永顯然還沒告訴奏兒,她卻自作主張說了出來,自己實。在太粗心大意了,為什麽她不先弄清楚情況再說,這下可怎麽辦才好?

辜永奇深吸了口氣,他不怪白芙,知道這一關總是要過的。他半跪在病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沉而痛楚的道:“奏兒,聽著,你被那些可惡的阿拉伯人折斷手臂,醫生為了不讓細菌繼續擴散,逼不得已,隻好幫你截肢。”

他一口氣說了出來,然後憐惜的看著她,他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她,他的心比她更痛。

奏兒的眉頭擰在一塊兒,她的眼光昏亂、聲音發顫,她看看白“芙又看看辜永奇,一臉的迷茫,“五哥、小芙,你們是說我已經沒了手臂?”

“奏兒,你要哭就哭出來,不要悶在心裏!”辜永奇心痛的握住她的手,感覺到他整個心都在絞痛。

“這麽說是真的了?我真的沒有了手臂…”她的眼是滿溢的悲切,她的腦無法思考,但是,她卻想哭,那淚水從她心底深處悲悲切切的湧上來,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終止了,她不配,再也不配去愛他了。

辜永奇整個心都被奏兒絕望的眼光震碎了,他著急的捧住她的頭、著急的拭去她的淚水,覺得如果不是白芙在這裏,他真的會吻她!他會吻掉她的淚,讓她別那麽傷心。

“奏兒,別這樣,這不是世界末日,你還是你,一點都沒有改變。”他不要她鑽牛角尖、不要她想太多,甚至,他不要她“放棄他”,為了她的殘缺而選擇退出他的生命。

奏兒凝視著他。他的憐憫多明顯嗬,如果他不是有了小芙、深知她愛了他那麽久的話,她肯定他會為了她的缺殘而愛她。

然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愛,她不要因為自己的殘疾而綁住他、獲得他的同情。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頹然的垂首,再也沒有力氣偽裝堅強了,她想獨處。

辜永奇震動了一下。奏兒臉上的表情是他未曾見過的,她究竟在想些什麽?他多想她能對他坦白。

他急切的道:“我陪你!”這個時候不能丟下她一個人,他想分分秒秒都守在她身邊。

“我想休息了。”她閉上眼睛,她的靈魂已經飄遠了,再也不屬於自己,那個叫康奏兒的女孩,生命中再也奏不出美麗的歌曲了。

白芙拉拉他衣袖,“永,讓奏兒自己靜靜吧!”

見奏兒一動也不動的閉著眼睛,辜永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願,但願時間能治療她的傷口,他會永遠在她身旁支持她,永不離棄她。

他沉默的站起身,心緒紛亂的與白芙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一片寂靜,奏兒在他們離去後緩緩睜開眼睛。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對辜永奇死心,她以為自己會永生永世的愛著他,即使他與小芙結婚、生子,她仍會在某處默默的愛著他。

—-…

可是現在,她發現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可能再那樣愛他,自卑已經擊潰她了,在他麵前,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完美的康奏兒,有誰看過殘廢還能飄逸脫俗嗎?她不認為自己還能自信優雅的對他微笑。

她與辜永奇之間的每一件事及那些過往,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的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倒轉。今後她對他,真的是自慚形穢了。

奏兒仰躺在病床,眼角濕潤了,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無邊無盡的奔流下來。

奏兒的複原情況都在醫生的控製之中,一個禮拜之後,她向醫生要求回家休養,這個要求獲得了主治醫生的同意。

回家之後,不知道是誰走漏了她重傷住院的消息,從各地寫來安慰她的信件紛紛湧進辜宅,更有許多曾接受過她幫助或醫療的人們親手做了小禮物送到辜宅來,期盼見她一麵,為她打氣。

“奏兒,不要看了,先去休息吧!”他實在不忍她在回家的第一天就一封封的拆看那些信件,那些對於她,形同二度傷害。

奏兒氣定神閑地微微一笑,“五哥,讓我把這些信看完,如果累的話,你先去休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辜永奇急促的說。

“我懂,你別急。”她溫柔的看著他,“其實我隻是想找些事情做罷了,我不想整日那麽無聊,而他們對我的熱情……”她揚揚手中的信,微笑道:“這些信件讓我感覺很溫暖。”

“溫暖?”辜永奇重重一哼,“就是這些人傷害了你,我已經著手安排移民,我們到加拿大去,那裏風平浪靜很適合你,樂也期待我們能去。’卓樂目前人在加拿大。

奏兒輕輕的搖搖頭,“我不去。”

他深深的望著她,“奏兒,難道你對這裏還有所留戀?”他知道她不想離開這裏的原因,她一直不是那麽輕易就妥協的女孩,她對他的感情也是,就算他有了小芙之後,在她心中仍沒有放棄等他,等著看他真正獲得幸福她才放心。

他知她之深,連自己也害怕。

“當然有。”她堅定的道,“除了台灣,這裏等於我第二個家,我不會輕易離開,除非我對這裏絕望。”

“那麽,我們回台灣,回我們的第一個家。”他眼裏頓時有兩小簇火焰在跳動,因為他忽然感覺到一線生機出現在他眼前,或許能治療奏兒這巨大傷痕的地方,就是他們出生的地方。

奏兒凝視著他,清清楚楚的說:“你不會想回去的,那片土地的人太教你傷心了。”

“不管那片土地怎麽教我傷心,那不重要,我隻要你快樂起來!”辜永奇的眼光停在她麵龐上,是那麽堅定、那麽不容置噱,他要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一種近乎痛楚的柔情把奏兒整個人包圍了。他那憐惜的眼神會把她的自尊瓦解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件意外,他還會這樣對待她嗎?

他們的心已經多久沒這麽靠近了?自從小芙介入他們的生活之後,他們一直維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對她或許有所關懷,但從不說出真心話。

但現在不同,他擺明了把所有的感情全放在她身上,她不要他對她這麽好、這麽溫柔、這麽妥協,她怕她會無法控製自己而要了這份感情。

“別談這些,我累了,想休息。”奏兒軟弱的說,逃避的蜇身上樓。

辜永奇瞪著她纖弱的背影。被他猜對了,她不會再對他存著“妄想”了,因為她曾是那麽完美,她無法接受她自己的不完美來“玷汙”他。

他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他該如何留住她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奏兒平靜得不可思議,她在人前堅強恬靜,如常的栽植草藥、如常的起居生活,但她的斷臂是個禁忌,沒人敢提。

“奏兒小姐,你的茶。”甘莉端了杯新鮮的花果茶進來,那是“殿下”馮雅倪固定從英國寄來給奏兒的,殿下對美女總是特別友善、特別殷勤。

“謝謝。”奏兒坐在房間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夕陽已經漸漸沉沒,埃及的熱空氣就要消散。

“奏兒小姐,這是今天的信。”甘莉把一大疊信件交到秦兒手中,不由得歎息一聲。奏兒小姐出院都已經二十幾天了,每天湧進來鼓舞她為她抱不平的信件仍然源源不絕。

“放著吧。”她示意甘莉將信件放在茶幾上,那上麵還有一些昨天的信沒看完,今天應該可以看完吧?她想。

放妥信件,甘莉安靜的退出了房間。

奏兒用左手拿起茶杯輕吸一口香甜沁心的花果茶。發生阿拉伯人加害她的事件之後,不能說她完全沒有改變,起碼她變得不愛出門了,除非有人不辭路途上門來請她診治,否則她鮮少走出這個房間。

她要封閉自己嗎?並不是,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別人同情的目光,她向來是優雅自信的,而今卻要背負這樣的殘疾過一輩子,任誰都無法那麽容易放得下、看得開的。

事到如今,她倒是慶幸自己沒有與辜永奇允諾終身,否則要他終身照顧她這個殘廢,是很殘酷的。

“怎麽不開燈?”辜永奇走了進來,最近他都盡可能早回家,他不放心讓奏兒一個人獨處,有些事不想就沒事,愈想會愈糟糕。

奏兒轉過頭去,看見他朝她迎麵而來。

他俊帥挺拔、渾身散發著與眾不同的統禦者氣質,他那雙極富神采的眼陣,一直是她心之向往的。

“這麽早?”她淡淡一笑。過去他通常是不到天亮不回家的,現在要他犧牲與小芙相處的時間來陪她,她對小芙真感到抱歉。

辜永奇走近她,皺皺眉,“外麵風大,也不多穿件衣服?”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情緒比她還容易激動,看她落寞,他恨不得擁她在懷裏安慰;見她不言不語,他就想盡辦法要地開口說話;如果她吃得少了,他也跟著她食不知味。

她的一舉一動左右了他的情感,他現在最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傻事,畢竟人不是神,他知道奏兒沒那麽容易看得開,她在隱藏。她在壓抑,她隻是不想他與義父擔心,所以她埋葬了所有的悲傷情緒,永遠給他們笑容看。

直到現在,他還自責不已,如果沒有那趟該死的西華綠洲之行,奏兒就不會斷臂,也不會陷進無邊無際的黑洞裏,都是他沒有善盡保護她的責任、都是他害奏兒,他要為這件事負大部分的責任……

“餓了吧?我們下去吃飯。”奏兒收指著信件。她不能跟他獨處,他永遠都能看透她的心思,而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他看透。

辜永奇朝她走過去,站在她身邊,沉聲道:“那些傷害你的人捉到了。”

他費了好大的人力和物力才把那些該下地獄的家夥捉到,他們自知犯了滔天大罪,原本想到約旦去避風頭的,終究還是難逃他的手掌,隻要是他辜永奇發出的通緝令,沒人逃得過。

發現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她抬起眼眸看著他。

她知道他會怎麽做,他會讓他們死得很難看,不會把他們交給警方,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警方的辦事能力。

“放了他們吧,五哥。”奏兒輕緩的說。她已經殘廢,這是事實了,就其他們都被處死,她也不能接回那條手臂,何必呢?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說什麽?”他氣結。沒告訴她之前,他便猜到她會那麽說,可是沒想到她真的會想都沒想就那麽說。

她看著他,懇切的說:“放過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我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

辜永奇也回望著她,不懂她怎麽還可以為害她至此的人求情。

他捉到的那些家夥說他們的原意隻是想折斷她手臂,令她受傷,給她點懲戒罷了,沒想到會弄成這樣,他們也很後悔,不知道該怎麽彌補她才可以贖罪。

他認為那根本就是脫罪之詞,當他們傷害一個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後果,現在再來求情求饒有什麽用?

“真要放過他們?”他不以為這麽做那些人會感激她。

“是的。”她以極為平靜的語氣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她放過他們,不是想獲得那些人的感激,也不是想以德報怨,隻是現在就算報複也沒有意義了,難道她的手還能接得回來嗎?

辜永奇蹙緊了眉頭,“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緝捕他們?”

奏兒垂下了睫毛,雲淡風輕的說:“我可以想像得到,也很感激你。”

“奏兒,究竟你心裏在想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心痛的看著她,他不要聽那些表麵的話,他不要這種距離,太痛苦了。

她沒說出口的痛,他能體會,因為她一天比一天更憔悴,就算她以偽裝的堅強來麵對每一個人,他也不相信她對她自己的殘疾毫不在乎。

她回避著他的目光,“什麽都沒想,目前的生活很好,我希望就這樣一直維持下去,不要改變。”

“不可能不改變!”辜永奇突然動了怒,他氣她放棄了她自己,更氣她打從心裏放棄了他。就當他自私吧!他一直倚靠她心中那份對他的愛活著,若失去了這份愛,他也不再完整。

奏兒抬起頭,眼珠烏黑、眼真神摯,她勇敢的對他綻放一記笑顏,“別談這些了,我們下去吃飯好嗎?”

突然之間,她有點害怕,怕他逼出她的真心,也怕她會在他的注視下,說出不該說的真心話。

她站起來往門口走,卻被他攔住去路。

“你不餓,你隻是在逃避問題!”辜永奇一把捉住她右臂,想將她帶進懷,不料卻捉了個空,他摹然一驚,本能的鬆了手。

笑容一下子凍結在奏兒臉上,僅隻一秒的時間溜過,她恢複了笑容從他身邊躲過,若無其事的說:“古嫂一定在等我們開飯了,如果我們還不下去,她可是會上來速人的!”

他古怪的看著她,在這一瞬間,他恨死自己反射性的動作,她受傷的表情在一瞬間擊潰了他,他為什麽要去捉她的手,又為什麽要放開她?

不!他不能再放開她了,如果他再任她從他眼前溜掉,那麽,就連他也會鄙視自己!

思緒在瞬間通透,他愛了她那麽久,不該再逃避這份愛,他要讓她知道,即使她四歧都殘廢了,他還是要她,因為她是他的奏兒,她早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他不會再封閉自己的心。

辜永奇彎身不由分說的抱起她。

“你做什麽?”奏兒驚詫於他的舉動,也完全猜不著他是何用意。

辜永奇沒回答她,直接將她抱上床,然後壓住她的身子,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時,他已灼熱的堵住她的唇。

奏兒無法阻止他來勢洶洶的吻,他親眼的纏著她,結實的身軀令她無從動彈,他的吻粗重而急促,像已愛了她千年。

“五哥……”她軟弱的叫他,試圖推開他堅石一般的身子。

“叫我永!”他離開她的唇,粗聲的命令她。

她難以相信這是真的,但他隨之而來的進攻卻是那麽真實,地吮上了她的頸子,在她最自卑的頸上流連不去。

“奏兒,我愛你,你一直知道我愛你。”他情不自禁的摸著她美好的身軀,熱烈的對她傾訴愛意。

他溫柔的吻著她的頸子,一遍又一遍,吻得她雙顆嫣紅、渾身滾燙,隨後,她的衣物在他的指間褪落了,她姣美、未曾被任何人觸碰過的身子,聖潔的展現在他眼前。

辜永奇的雙手與他的唇愛戀的在她身上遊移,當他吻到她的肩處時,她在他懷中瑟縮了一下,她微微的顫抖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知道她又想逃避了,於是更加溫柔的吻她、更加溫柔的愛撫她,不給她脫逃的空間,他要融化她的心房,他不要她再自卑自歎。

他溫暖的氣息包圍她全身,他掠奪的激情直搗她體內,奏兒低吟一聲,不自覺的也反應著他的吻。

要將自己獻給他嗎?她準備好了嗎?一連串的疑問在她心中泛起。

接著,她在心中輕輕的點點頭,回答著,是的,她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好接納他。

甚至,她已經準備好幾千、幾萬年,就等著他來愛她,這一刻常在她的夢裏回族不去,是她最憨甜、最美的夢,這一刻美夢竟成真了。奏兒輕輕回吮他的舌,證實自己不是在作夢。

“奏兒……”她的反應讓辜永奇狂喜不已,他激越的叫著她的名字,摟著她的細腰,低哼一聲,狂燒自己向她推進。

**在瞬間點燃了他們,此刻他的身心完全屬於她了,他濃烈的感情也全傾注給她,他要她成為他的妻子,不讓她再有第二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