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判定辜永奇因腦部遭受劇烈撞擊而失去記憶時,奏兒的心頓時像挨了一記悶根,再也無法談笑自若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永帶給她苦戀的痛苦,又帶給她相戀的快樂,而今他卻要永遠的忘記她。

他怎麽能選擇對她這麽殘酷?難道上帝真的聽到她的禱告?要他們再做回兄妹關係?

奏兒,你等我的好消息,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再離棄你……

這是他說過的話,言猶在耳,他卻再次離棄了她,他失信了。

阿拉真主在哪裏?上帝又在開她的玩笑了嗎?為什麽這麽快就揭碎她的幸福?她無語問蒼天。

“永,這是奏兒,康奏兒,你的義妹,你們一直住在一起的。”白朝棟—一的為辜永奇介紹。醫生沒說永會永遠失去記憶,依照常識來說,多讓病人接觸過往的人事物較容易幫助他恢複記憶。

“義妹?奏兒?”他點點頭,眼光很快的從她身上掠過,直接跳到海達身上,“白教授,這位是……”忽地,他打住了,他的視線兜回到白朔棟臉上,很嚴肅的問,“或者,我不該叫你教授,而是叫你——爸爸?”

造才這位白教援介紹獨生女兒時,說她是他未婚妻,依照傳統來說,他極有可能已經叫這位長者爸爸了。

白朔棟笑了笑,“沒有,你們還沒有結婚,你一直稱呼我白教授,不過你也該準備改口了,訂婚了三年,是時候結婚了。”

“爸爸!”白芙蓋得直跺腳,“哪有人在這時候逼婚的?”

“害什麽燥?”白朔棟直笑,“你不是一直埋怨水還不趕快把你娶回家嗎?怎麽這會又不許我說了?”

“哎喲,老天!”白芙更羞了,但是她卻拉著辜永奇的手不放,依依的與他十指交纏握著。

大夥全笑了,笑聲之中,隻有奏兒的笑容最勉強,知道她與辜永奇那短暫的恩愛已經煙消雲散了。

黑券冷眼旁觀,她那落寞蕭索的模樣沒逃過他的眼睛。

“永哥,安心啦,失去記憶隻是暫時,你會想起來的!”驍俊大刺刺的揚起大嗓門。

“謝謝你們。’有點生疏的道完謝之後,辜永奇歉然的道:“抱歉,各位,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你們請便。”

聽到他的話,白芙一馬當先的伸出手要去扶他,而奏兒站在床沿邊,也不由自主的對他伸出了手。

麵對兩隻同時對他伸出的纖纖玉手,他看了奏兒一眼,笑了笑道:“奏兒是嗎?不麻煩你了,還是小芙幫我吧!”

在他此際的想法裏,未婚妻當然比義妹親見多了,他怎麽可以叫義妹扶他到洗手間去,太沒有禮貌了。

見白芙扶著辜永奇一步步緩緩的往洗手間去,奏兒怔在原地,半分鍾後,她那隻孤單單的左手尷尬的收了回去,她沒說什麽,也沒人留意到她的舉止,她悄然在眾人興高采烈之中走出病房。

她的消失並沒有人注意,他們的焦點全擱在熱烈討論辜永奇和白芙的婚禮上。

她必須出去透透氣,再待在那間病房裏,她會缺氧而死!

日焰航空的專機由茉優島降落在辜永奇在開羅的私人停機坪,當褚全真一看到來接機的奏兒時,他立刻敏銳的感覺到她不對勁。

陸茉優親熱的拉住奏兒的,手笑盈盈的問:“怎麽了,奏兒?笑也不笑的,是不是永欺負你啦?”

當茉優從褚全真口中知道奏兒與辜永奇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時,她興奮極了,也為他們高興,不迭的要跟著諸全真來同他們道賀。

“五哥怎麽會欺負我?”奏兒勉強一笑,淡淡的道,她那張無比細致的臉龐正籠罩著一抹罕見的落寞,這是她鮮少在人前表達的情緒。

“還叫五哥?”茉優打趣地道,“是不是應該改口了?等你們結婚之後,你就真不知道是義父的女兒還是媳婦了。”“茉優,你在說什麽?”奏兒談如輕風的看了她一眼,心卻緊縮成一團,覺得結婚那是多遙遠,多奢侈的夢想。

“別騙我,全真都告訴我了。”茉優溫柔的嫣然一笑,並衷心的道:“恭喜你,奏兒,永終於想開,不再作繭自縛,你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呢?”

“你們還真上當了。”奏兒笑道,“五哥騙你們的,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我們怎麽可能在一起嘛!那天早晨他隻是頭有點疼,來跟我要顆止痛藥罷了,沒想到七哥還堅信不移。”

“捉弄我的?”褚全真難以相信他居然被辜永奇騙了,他挑了挑眉,不滿的道:“那家夥!”

“那麽沒有什麽婚禮了?”茉優失笑的看著奏兒。

“當然。”奏兒回答的毫不猶豫,接著,她斂起了笑顏,正經的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五哥發生車禍,頭部受到重擊,目前正失憶中。”

“失憶?!”褚全真與茉優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什麽時候的事?”褚全真皺著眉宇間。

“昨天。”奏兒落落寡歡的低語著,“很不巧是不是?你們要來他就失憶,現在他記不得你們了,或者換句話說,他記不得任何人。”

褚全真與茉優對看了一眼,都覺得無法理解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漾,原本他們是高高興興來為奏兒接回斷臂,再喝他們的喜酒的,沒想到卻……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這麽愁眉不展。”茉優這才恍然明白。

褚全真陰鬱的說:“奏兒,安排手術時間,我先為你做手術吧,起碼萬一永恢複記憶了,他會很高興看到你完成手術。”

奏兒黯然的搖頭,“算了,手術不重要,做不做都無所謂……”

曾經何時,她是那麽盼望能接回失去的手臂,可是現在卻沒有意義了,永已經忘記了她,他根本毫不在乎她這個義妹是斷臂抑或完臂,或許在他心裏,他根本就認為她本來就是有殘疾的。

想到這裏,她的心痛了起來。

“奏兒,我不準你不做手術!”褚全真堅持的說。

茉優也勸道:“是嗬,奏兒,永失憶已是事實了,而你的手臂還能挽救,不要放棄你自己。”

看到褚全真眼裏的堅持,奏兒突然對辜永奇的失億乍現一線生機。

她急切的看著褚全真,“七哥!你醫術高明,你一定可以讓五哥恢複記憶!勁雨不是曾服用你開的藥方而恢複了記憶嗎?那麽五哥…·”

“鎮定下來,奏兒。”褚全真強而有力的按住她肩膀,“那不一樣,勁雨是被人下藥才喪失記憶,自然可以用藥物救回來,永是速撞擊後失去記憶的,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想起來,否則沒人可以逼迫他。

失望頓時衝擊著奏兒的心。沒有辦法,連神醫褚全真都說沒有辦法了,那永是真的再也無法恢複記憶了。

“奏兒,你先別失望,讓全真幫你治好手臂再說。”茉優真的不忍見她如此蕭索無奈。

奏兒露出一記苦笑,他們不明白,而她也說不出口。

如果未曾得到,她不會這麽痛苦,她明明已經與永身心相許了,卻要自己將這份感情永遠深理在心底,永什麽時候會恢複記憶?如果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他就要與小芙結婚的話,她又該何去何從?

這一切的變數都是令她倉皇不安的原因,而她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等待奇跡的出現。

辜永奇失去記憶之後,白芙變成最常出入病房的人,他們的感情跨越了另一個境界,比他未失億前要好上幾倍。

同時間,奏兒也在褚全真全力躁刀下完成接臂手術,以現今在醫學上的技術來說這次的手術非常成功,更成為醫學上一個卓越的病例。

奏兒與辜永奇就住在同一間醫院,她的傷口痊愈情況非常良好,可是她看到辜永奇的時間卻少得可憐,他隻在她開刀完那天來看了她一次,原因無他,因為白芙占據了他絕大部分的時間。

“奏兒小姐,看見你接回手臂,我真是替你高興啊!”古嫂燉了滋補的魚場來,她每天都會為奏兒燉些補品,希望奏兒快點康複出院。

“我也沒想到七哥可以幫我接回手臂,全都要感謝他。”她沉靜的微笑。如果不是古嫂來,這病房真會靜得叫人發慌。

古嫂笑咪咪的道:“說起全真少爺,他的醫術真是好得沒話說,前幾天我胃疼,他隨便在玻璃花房裏拔了幾味藥草給我吃,現在我一點事都沒有。”

奏兒微微一笑。“當然,他是我師父嘛!”

“如果全真少爺也能醫好永少爺就好了。”古嫂咳聲歎氣的道,“昨天我送雞場去給永少爺的時候,他一點都不記得我,好好的一個年輕人卻變成這樣,那些黑手黨真不是人,看了真教人難過。”

奏兒沉潛的感傷又被古嫂挖了出來,她振作了一下精神,掛起笑意,故作輕鬆的問:“那麽,這另一盅補湯一定是熬給五哥的了,我幫你送去好了,古嫂,你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古嫂體貼的道,“奏兒小姐,你別整天關在病房裏,多出去走走,看看你的傷口會不會好得快一點,博士到莫斯科去訪友還沒回來,你和永少爺又一前一後進了醫院,家裏真是冷清多了。”

奏兒拍拍她的手背,承諾的道:“我知道了,我會快點好起來的。”

幸好義父湊巧到莫斯科參加老友兒子的婚宴,否則若他知道永的事,不知道會急成什麽樣子。

看著那盅補湯,奏兒心情忽的有些好轉。她又可以有理由去看永了,隻是她知道他對她依然還是會那麽陌生,這是她無力改變的。

白芙像隻忙碌的蜜蜂在辜永奇的病房裏打轉著,她一會兒削水果,一會兒替他讀書報,一會又弄熱牛奶給他喝,而現在,她又像個賢慧的小妻子似的膩在他病**為他捶背。

“舒不舒服?”她柔柔、甜甜的問他。

辜永奇點點頭,微微一笑,“謝謝你。”

他這個未婚妻真夠周到的了,每天都出現,還細心裝扮得像清晨的第一滴朝露,她笑語呢噥,總是能把歡笑帶給他。

“幹麽對人家這麽客氣嘛!”她橋喚的抱怨,說著說著,她的手就往前勾住了他預子,在他男性的喉結處輕緩的觸撫著。

“難道你希望我對你很不客氣?”說著,他一扯,她就從背後跌到他懷裏,整個人就坐在他盤腿而坐的大腿上。

“哎呀!”白芙又羞又歡喜。以前永從來不曾對她這麽親密過,沒想到今天他居然肯把她抱個滿懷。

辜永奇伸手抱住她,將她帶進懷中,笑問道:“幹麽臉這麽紅?”

“你真討厭!”她用小小的拳頭著他結實的胸膛,愈愈覺得心蕩神馳,他們這樣根本就是在挑逗對方。

“討厭你還要嫁給我?”他笑著捧住她臉頰,看她俏麗的容顏又泛起紅潮,他可以斷定她一定非常愛他,而他們在他本喪失記憶之前的感情也一定非常好,否則她不會這樣老是來膩著他。

白芙帥氣的揚了揚眉,烏溜溜的大眼睛往天花板一轉,輕哼著,“誰說要嫁給你了?我說了嗎?”

“好吧,就當我沒提。”辜永奇的手離開了她臉龐,眼睛也不再看她了。

“你……”她覺得嘴唇好幹燥,身子也熱烘烘的,渾身的情意被他逼得快爆發了,而他卻還可以像沒事人一般。

“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瞪著他,忽然,她不甘心再錯過這一次機會,她太喜歡他了,她不想跟他一直停留在精蜒點水式的淡吻而已。

“不了!我不玩了,你欺負人!”白芙熱烈的低喊,一下子緊緊抱住他腰身,嬌柔的頭顱在他胸前磨蹭著。

辜永奇的手擱在她美妙的楚腰上,她柔軟的挺立胸脯正抵觸著他胸膛,她女性的氣息環繞在他鼻息,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被這軟至溫香誘惑的。,

他任她抱著,卻發現這擁抱沒有帶給他熟悉的感覺,他皺了皺眉。難道過去他們不常這樣熱烈的擁抱嗎?

白芙抬起臉來,雙顆嫣紅,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永,吻我!”

辜永奇看著她,有些猶豫。他吻過她嗎?大概有吧,他們是未婚夫妻,他不可能沒有吻過她,看她對他熱情的程度,他們之間恐怕不僅僅隻有吻,或許他們早有親密關係。見他被動的沉吟,她索性主動勾住他頸子,不由分說的堵住他的嘴唇,獻上火熱的香吻。

她愛欲難耐的火苗竄進了他齒縫間,與他糾纏得難舍難分

奏兒提著古嫂的愛心雞盅來到辜水奇的病房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像待會麵對他時會是什麽情景。

幾次見麵眾都對她很冷淡,她這個義妹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他眼睛所看到的就隻有小芙一個人,她真害怕,害怕他這次的失憶會造成他們永遠的遺撼,也會讓他們永生都不能成眷屬。

見房門虛掩著,既沒有關好,也沒有大開,她輕輕叩了叩門,裏頭一點回應都沒有。

妻兒轉動門把,腦子裏轟然一響,心情就完全累亂了。

病**辜永奇和白芙正在熱烈擁吻著,她睜大眼睛,覺得頭有些發昏,喉嚨有些幹澀。

她不該意外的不是嗎?他們朝夕相處,他又已經忘記她了,他會和小芙接吻,擁抱,甚至上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自己何必太意外?

她深吸了口氣,仍然無法平息心底那股痛楚,無論她怎麽安慰自己,怎麽要自己灑脫,她都不能對他們的親密視若無睹!

一路上奏兒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病房裏,一抹甩不開的惆悵緊跟隨著她,腦海中一再沒現辜永奇與白芙熱吻的畫麵,令她輾轉淒惻、酸楚不已。

叩門聲響,茉優捧著鮮花進來了。

“奏兒!”茉優輕快的叫著奏兒,走近才看到她滿臉淚痕,不由得意間,“怎麽了,你臉色好蒼白,不舒服嗎?我幫你去叫醫生!”

“不,不要!”奏兒拉住她的手,軟弱的說,“別叫醫生,我沒事,我很好,真的,我很好。”

看著她那一臉絕望痛苦,茉優根本不信她很好。

於是,茉優在床沿坐了下來,她握住奏兒的手,溫柔的問:“奏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好嗎?”

奏兒是全真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妹妹,雖然她的年紀比奏兒小,但自己經曆過人生的生死關頭,許多事早看得透徹,應該可以幫到奏兒。

淚水從奏兒的臉頰滑落了下來。她恨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脆弱,就這樣被擊倒了,她還沒等永恢複記憶,怎麽可以認輸?

她要堅持,為了永,她要堅持,她也不可以怪他,他是身不由己的,他根本沒有了記憶,又怎麽會知道他與小芙之間原本並沒有感情……

想到這裏,奏兒突然打了個冷顫。

如果他們有了感情呢?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那麽親近,人是感情的動物,難道永就不會對小芙產生感情嗎?

“奏兒,你和永的事是真的對嗎?”茉優端詳著她帶淚的眼,深刻的問,“永沒有騙全真,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但是他卻意外的失去記憶而忘記你了,是這樣嗎?”

奏兒哭倒在她懷裏,痛楚難當的喊,“我該怎麽辦?茉優,我該怎麽辦?”

茉優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難道奏兒與永真的沒有緣分?還是老天爺刻意的捉弄他們?

“先別這麽傷心,或許永很快就恢複記憶了。”她知道這樣的安慰形同虛設,但她也不希望奏兒一下子掉進絕望的深淵裏,人就是倚靠著希望而活的,沒有了希望,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奏兒的臉色慘白,她黯然的閉起眼睛,回想剛剛的畫麵。她並不是嫉妒永親吻小芙,她心痛的是失去了他們這段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

他如果不能恢複記憶,那麽他將永遠不會知道他最愛的女人是誰,也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曾經愛得那麽糾葛難解。

巧合捉弄,綠起綠滅都是宿命,走到這一步,她必須認命。

於是,奏兒懇求的看了茉優一眼,緩緩的道:“茉優,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七哥,我不想他們為我擔心。”

“我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但是,如果你去試著提醒永呢?”茉優看著她,微微一笑,“沒人告訴他,他自然不會知道,可是醫學上有許多病例證明,給予失去記憶的病人適當的刺激是有益的,他們會借由某些片斷拚湊回原有的記憶,你何不試試?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

奏兒幽幽的搖搖頭,“我根本開不了口,現在他對我十分冷淡,他真的已經完全把我當成義妹了。”

茉優柔聲說:“話歸源頭,還是因為你沒有告訴他,現在他對你冷淡是必然的。結合了大家給他的觀念,白芙才是他的未婚妻,他對未婚妻當然親近許多,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他失去記憶之前是怎麽跟他的未婚妻相處的,這點你要想通才好,不要自尋惱。”

“可是,如果我告訴了他,他仍想不起來呢?”她仍然卻步,一想到失去記憶之後,他的眼光始終未曾在她身上停駐過,她就沒由來得心痛。

茉優鼓勵的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試了再說。”奏兒看著茉優。多羨慕茉優的篤定嗬,七哥戀她之深,眾所皆知,如果今天換成失去記憶的是七哥,就算他忘記了所有人,必然也獨會記得她。

想到這裏,她突然有絲悵然。永不想記得她嗎?是不是她的愛情帶給他太大的包袱呢?

她不敢回答自己的問題,因為,她真的害怕答案會是肯定的。

兩星期之後,辜永奇與秦兒同時出院回家休養,白芙仍然經常進出辜宅。過去,她到辜宅像個熟不拘禮的小客人,現在她則聲然像個女主人。

“奏兒,我好高興,永現在對我比以前親近多了。”白芙不隻一次這樣歡喜的告訴她。

她總是勉強一笑,看著小芙在家裏忙進忙出,忙著親手熨燙水要穿的衣服,又忙著為他做喜歡吃的家常小萊;看小芙忙得那麽起勁,有時她會想,如果有一天永突然自己恢複了記憶,那麽小芙怎麽辦?活生生的奪走小芙現有的幸福大殘忍了。

這是道無解的三角習題,對她、對永、對小芙都不公平,事實揭穿之後,小芙會是最大的受害者,因為小芙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真相,直到現在,小芙還認為永愛她沒有貳心。

若她依茉優所言嚐試著告訴他,但他對她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他一定會以為她在說天方夜譚;或者他根本想不起來,而告訴小芙,說她這個義妹在勾引他,就此排拒她,那麽他們豈不是連兄妹都不能做了?

不,她不能冒這個險,起碼現在她還能見到他,還能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就算不是情人,她也滿足了,她不想什麽都沒有。

或許喪失了過去的記憶,水會過得比從前好,過去他太不快樂了,他與小芙在一起沒有上一代的情仇壓力,不知道他的生命裏還有她康奏兒這個人對他是好的,瞧!他現在過得那麽平靜,自己實在不該去打擾他。

因為這樣想,奏兒的心緒反而沉潛了下來。一切的問題就交給時間去處理,他們三人的命運也交給上帝去安排吧。

白天,她沒有機會與永相處;夜晚,她常無緒無眠,睜著眼睛,側耳傾聽隔壁的聲響,想著,他睡了嗎……

“奏兒!”白芙笑盈盈的叫奏兒。她覺得最近的奏兒很奇怪,看起來老是心不在焉,好像心事重重似的。

奏兒回過神來,“加上鮮奶油和新鮮水果裝飾就可以了。”

她把一籃水果遞給白芙,今天是辜永奇的生日,白芙說要親手烤一個蛋糕給他,所以一早就來央求她幫忙。

“奏兒,你最近很少笑耶。”白芙關心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的手臂還好嗎?”

“沒事,我康複的情況很好。”她連忙回答。

白芙突然停下動作抬眼看她,“不是健康問題,那麽你一定是在擔心永了。”

奏兒的心一跳。小芙看出什麽了嗎?不會的,她與永的事隻有茉優知道,她與茉優都不說,應該沒有人會知道才對。

“其實你不必擔心永了啦,他很好,真的!”白芙投怎麽在意她的不對勁,忽的又差赧一笑,掩不住雀躍的說:“奏兒,我先悄悄告訴你吧,我和永要結婚了!”

“你跟五哥……要結婚?”她覺得喉嚨仿佛卡了硬塊,“結婚”兩字對她似有千金重。

白芙甜甜的衝著她一笑,“是呀,我們要結婚了,以後有我會好好照顧他,你不必擔心。”

“好突然……”奏兒呢哺著不知如何反應。

白芙笑得燦爛,“其實我也沒想到永會在這時候和我舉行婚禮,我隻是隨便跟他提起婚期,他竟沒反對。”

她困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整顆心因為緊張而痛楚起來,“那麽你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還不知道哩!”白芙又笑了,“等我爸爸和博士商量日期吧,他們老人家對這個最有興趣了。”

奏兒沉默的想著他們的婚訊,這個消息令她措手不及,她得承認,她的心很慌。

白芙完全沒感覺到她的失神,仍興致勃勃的問:”’奏兒,你說蛋糕上麵要放芒果還是水蜜桃比較好?永喜歡吃番茄,可是沒人在蛋糕上放番茄的吧?”

半晌,奏兒輕聲道:“放芒果吧,顏色好看點。”

她的睫毛低垂著,眼光望著下麵,不敢抬起眼來,因為她怕一抬眼,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便會泄露她的秘密——她深愛辜永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