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21年,大唐開元九年,蒲州永樂縣,大街。enxuemi。

“他二嬸子,你聽說了嗎?”一中年婦女,胸口與腰一樣粗,體重起碼三百。

“聽說了,你說的是大街東頭的可憐孩子吧?”臉上抹著厚厚白粉的包子店老板娘,一見有人來搭話,眼裏立刻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唉,誰說不是呢?可憐的孩子,剛死了爹,結果老娘也不行了。他二嬸子你說,這家人是咋了?”

包子店老板娘故作同情道:“他二姐,你說那孩子本來挺機靈油滑,好好的咋就傻了呢?”

向前湊了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隔壁家的大牛的二妹子的四叔說,那孩子在他爹大喪之期,偷看了隔壁豆腐西施洗澡,結果被他娘給打的。”

“那哪是他娘打得,我聽西頭的陳鐵匠說了,那孩子是因為不孝順被雷給劈了,你不知道,上次元宵節前,城北的劉家村,就有一頭老母豬成精被劈了的。”

“就是就是,這孩子都快趕上老母豬精了,你說雷不劈他劈誰呢。我還聽二愣子說過……”

兩個敬職敬業的八卦愛好者,神情隱秘的探討著大街東頭的傻孩子事件,結果兩人高亢的破鑼嗓門,整整覆蓋了三條街……。

我鬱悶,我非常鬱悶,阿米豆腐的三清道尊,上帝安拉,真主耶和華啊,我他奶奶的竟然穿越了。我咋就穿越了涅?

俺怎麽說也新時代的五好青年,得過幼兒園好寶寶獎,三好學生獎,二等獎學金獲得者,學生會禦用最佳辯手,傑出公務員中的級和稀泥牌萬金油怎麽就穿越了呢?

都怪那個該死的四岔路口,那個該死卻沒死成的,在馬路上踢足球的小孩,那輛連牌子都沒看清楚,該死的軍用大卡,於是好不容易快要當爹的俺就這麽光榮的成為了穿越大軍中的一員。

這些既然已經生了,好吧,俺也接受了。

但是俺不能接受的是這倒黴孩子竟然叫楊釗。

什麽?你們竟然不知道楊釗是誰?那楊國忠這個名字,總該很熟悉,很震撼了吧?

作為比秦檜就低了半級的強悍存在,此子生前,啊不,應該是日後可謂禍國殃民,貪汙**,收刮弄權,什麽事生兒子沒**,他就幹什麽。

是壞到了極致的人物之一,我隻不過是一個和稀泥的萬金油公務員,曆史不是我的強項。但到中學裏麵去當個曆史教師還是夠格的。

想象一下,後世的憤青,有誰不感念萬國來賀大唐,感念天可汗的貞觀之治和繁花似錦的開元盛世?至於人家一家子在玄武門來個政變啥的,屬於家族內部矛盾,跟老百姓的關係不大。

抬頭看了看快要落下山的太陽,腦門上包的跟個粽子似得一代級大奸人楊釗,也就是如今的穿越青年俺。

保持著思想者的姿勢,坐在院門前的一塊石頭上,努力的回想著有關的大唐曆史。

運氣好,趕上了開元盛世,安史之亂是三四十年之後的事情。暫時沒有喪命戰爭的危險,這很好。

甭管以後如何,安全第一啥時候都不能忘,誰知道俺再掛一次,會不會接著穿?

掐著細細的指頭算了一遍,嗯,“偉大”的老男人玄宗皇帝,現年隻有三十六歲,正是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的時期,社會大環境就不用擔心了。盡管咱也擔心不來。

至於可愛的小幺妹楊玉環同誌,現年才兩歲,李隆基那個老男人要想見到小堂妹閉月羞花慘絕人寰禍國殃民的容顏,估計還要等上二十來年才成。

好,大環境有了,以後還有可能見到詩仙詩聖李白杜甫啥的,俺鬱悶的心情總算好上了那麽一點點。

但是我又想起正臥病在床的母親張氏,和家裏擦得錚亮的米缸,好不容易的一點好心情又立刻灰飛煙滅,這吃了上頓就沒有下頓的日子,咋過捏?

保持思想者的姿勢,繼續盤算著我那細的跟麻杆有一拚的瘦小身段,到底能幹點啥。

一貧如洗的小院,到處都是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名義上的母親張氏的藥也隻夠明天一天。

便宜老爹楊珣,雖然是宣州司主參軍,但兩腿一伸的時候卻沒給老婆孩子留下一點東西。他走的倒是安心了,結果母親張氏卻一臉菜色的操辦著喪事,便宜老爹大喪之後,一天都沒熬過便躺了下來。

留下我這麽一個八歲大的孩子能成什麽事?鬱悶歸鬱悶,招數還是要想的,逮個來之不易的機穿越了,咱不能金戈鐵馬換個皇帝當當,至少也要過點舒心日子不是?作為五講四美三熱愛,精英公務員的本公子,要是餓死在了這裏,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楊釗了,娘的,俺誓,誰敢給俺改成楊國忠,老子就撕了他丫的,老男人李隆基也不行。

根據曆史記載我這前半輩子基本上是碌碌無為,窮困潦倒,除了丟人的事情就沒什麽好說的。

等到小堂妹入宮以後,就會坐火箭一樣,在短短的幾年之內越了永樂縣令李安道,越了老爹楊珣,越了劍南道節度使鄣仇兼瓊,也越了宰相李林甫,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boss級大人物。

然後安祿山安胖子就會齜著獠牙,手持大棒,麵目猙獰的夾雜著強大的王霸之氣,飛沙走石的帶著千軍萬馬殺向長安。

抖著滿身肥肉的安胖子,所過之處都屍橫遍野,嚇的老扒灰李隆基倉皇而逃。

至於品行不端,不學無術,吃喝嫖賭,奢華無度的楊國忠因為跟安胖子的矛盾,搗鼓過來搗鼓過去,最後被亂軍撕成一片一片的。

還連累著小堂妹一起被吊死。據說這孩子最後連整塊點的肉都沒有找到,碎屍萬段都不足以形容。

而楊氏一族,就跟潑了滿滿一瓶子敵敵畏的螞蟻窩一樣,戰後的結果,簡直是螻蟻不存。

混了一輩子,就混出這麽個結果,因此對於俺附身的楊釗同學,後人的評價就一句話:這是一個可憎可恨的低級痞子。

麵對這樣低級的評價和丁丁彪悍的人生,俺還有什麽可說的?滿腔的怨氣都讓俺有了無語淚先流的感覺,鬱悶呐!

摸了摸腦袋,也不知道這可恨的孩子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倒黴的將腦殼給差點磕成爛葫蘆瓢!

楊釗這個死孩子隨他老爹一死了之,可好,這疼痛都讓俺受了,想起來俺就怨念升騰,吐口唾沫,畫個圈再詛咒那孩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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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爺?”楊府唯一的下人,今年芳齡十歲有半的丫頭,拖著瘦小的身板,裹著滿是補丁的衣服,戰戰兢兢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嗯?什麽事情?”被打斷的思路,轉移到了小丫頭的身上。

上下瞄了幾眼,嗯,小丫頭雖然長的不多美,但柔柔弱弱的氣質,將來絕對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人物。

被我那正義的目光打量了一會,小丫頭顫抖的要化身鴕鳥了都,怎麽回事?

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出現在了我的臉上:“別緊張,啥事?”

“少,少爺,該吃晚飯了。”小丫頭一句話被分成了幾部分,好不容易說完。

神奇,真的很神奇,家裏還有東西嗎?就那個能把耗子餓斷腿的錚亮米缸裏麵,還有吃的?

難道說小丫頭有畫餅充饑的級本事?得去看看。

站起來,幾步走到正堂屋,往桌子上掃一眼,什麽都明白了。

“這都是你采摘的?”看著桌子上的野菜湯,臉瞬間就綠了,堂堂一個大男人,沒想到竟然還有要女孩子養活的一天,很羞愧,也很憤慨。

小丫頭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少爺,女婢不是故意,故意讓你吃這個的,實在是家裏……。”

額頭都快搶到了地上,渾身抖的猶若篩糠,戰戰兢兢的小丫頭因為俺無心的臉色,嚇的立刻化身鵪鶉。

一把將小丫頭給拉起來,按到了桌子旁邊,小丫頭僵硬的動作和梨花帶雨的小臉,讓我的心裏更是羞愧。

十歲半的孩子,在現代,哪個不是家裏的太上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再看看眼前的丫頭,瘦的渾身隻有一小把骨頭,不但要照顧重病的夫人,還得想辦法維持生計。

一家的擔子都壓在小丫頭的身上,也不知道楊珣的祖上是燒了什麽香,有幸換來這麽個丫頭。

拿起手邊的碗,將湯裏麵的野菜挑出兩個半碗出來對上湯,推給小丫頭一碗:“吃吧,少爺我知道家裏的情況,不怪你的,趕緊吃,別涼了。”

小丫頭嘴巴張著,眼睛瞪的很大,那表情忒驚訝,做化石狀看著本公子:“少,少,少,少……。”

“少爺……。”很耐心的幫小丫頭把要說的話補完。

然後指了指腦袋上裹得跟木乃伊有一比的麻布道:“摔了這一下,少爺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以前吧,有什麽錯事,你別怪少爺,以後這個家,有少爺擔著。”

一個八歲的孩子,樣子很小大人,說出來的話也很小大人,場麵很滑稽,但是小丫頭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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