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好點了沒?”楊釗繼續保持著揉動的頻率,道:“你看我這手勁兒,老是沒輕沒重的,抱歉抱歉。”

“無礙的。”李岫笑的很勉強:“如此,在下就告辭了,以後有緣再來拜訪吧。”說完李岫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走了。

隻留下楊釗一邊揮手一邊喊道:“我說,李兄別忘了把踢壞門的錢給賠了……”

聞言,急下樓的李岫一個踉蹌,差點上演一出無敵烽火輪的戲碼。

望著李岫遠去的背影,杜甫奇怪的問道:“這就完了?”

“怎麽?”楊釗看了杜甫一眼:“你老杜還想留人家把酒言歡秉燭夜談不成?”

“沒那意思。”杜甫背著手望向樓梯處:“我就感覺這家夥有點虎頭蛇尾。應該在鬧點動靜出來,才符合他那開始時的氣勢。”

“沒看見,有俺這個級滅火車在不停的噴水呢嗎?”楊釗很臭屁的道:“不然怎麽把他那外冒三尺的火氣給消除的?”

“消除?”杜甫愕然的望著楊釗一眼:“子午你確定那是消除?我怎麽感覺你一直是往死了得罪人家呢?”

“你不了解啊。”楊釗施施然的道:“對於這樣的人,要攻心為上,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來事兒,也是最不怕事的班子。對付他們能拳打腳踢的絕不多說廢話,能用言語打擊的讓他欲仙欲死的,絕不出手。”

“那李岫呢?”杜甫道:“你怎麽對付?”

“當然是拳打腳踢,外加語言攻擊了。”楊釗理所當然的道:“第一次是語言攻擊,第二次是言語攻擊加動手。到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第三回怎麽辦?”杜甫壓根就不相信楊釗的這些言論:“直接抽刀剁了他?”

“如果有第三回的話。”楊釗無奈的道:“我絕對會考慮你的提議。”

“以前聽人傳說,我還不相信。”杜甫定定的看著楊釗道:“現在我相信了,你絕對是個事兒精。有你在,就甭指望風平浪靜。”

楊釗豎起一根大拇指道:“子美兄的高論果然一針見血,一語中的。除非立馬世界末日,否則人生延續鬥爭不止。聽過這麽一句話沒?不遭人妒是庸才?”

“得,你每次都有歪理。”杜甫向著屋內走去:“跟你爭純粹是浪費時間。”

楊釗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嘿嘿。對了老杜有一點,我得先跟你說說。別到時候你一點準備都沒有。”

“哦?”杜甫奇怪的問道:“什麽事說的這麽鄭重?”

“關係到會試結果,人生前途的事。”楊釗走進去坐下,道:“你說嚴重不嚴重?”

“那你說吧。”杜甫好整以暇的道:“雖然你的話十有**都不怎麽靠譜,但哥哥我還是聽聽的好。”

“這句話就七個字。”楊釗一字一頓的道:“別把自己當人看!”

杜甫聽到眉頭鄒成一小把:“什麽意思?”

“太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別人往往就把他不當一回事。”楊釗指著那本策論大全道:“看見沒有?上麵有則故事很有意思。說是孟浩然於三年前參加科舉會試之時,最後一題賦詩,卷上要求要寫一六句詩。結果他老大文人脾氣作,十分仗己的愣是隻寫了四句。於是落榜了,冤的兩眼青,還沒地兒說理。”

“你那意思就是讓我少點棱角,不要標新立異對吧?”杜甫笑著道:“子午,你覺得我能給你成為至交好友,還不能說明我脾氣好嗎?”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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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十七年,七月初八,按照黃曆上來講,這是個大好的日子。

楊釗起了個大早,洗刷停當,帶著一應工具,在馬車的護送之下,同杜甫一起,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便乘著馬車,向著試院而去。

試院在城東,靠近國子監和四門學。那裏原本是太學的學府。後來張說任國子監祭酒的時候,將太學遷到了靠近澤水岸邊,空出來的學府變成了試院。

全國凡是秀才以上的學子,大概有進三萬人左右,三萬多人齊集京城。就為了爭奪那二百來個進士名額。競爭程度可謂是激烈異常。而大唐進五千萬人口,每年也僅僅隻有一個狀元郎。

看著天還沒亮,已經熙熙攘攘,布滿來往行人的朱雀大街,杜甫跟楊釗兩人都沒有說話。

車水馬龍,學子們如同過江之鯉一般,快的湧向四個試院。其中有多少人可以魚躍龍門就很難說了。

馬車緊趕慢趕,剛好在日出之時,來到了試院。

試院的前方是一排禦林軍把守,兵丁們衣甲鮮亮,身形威武。試院高牆森森,大門深宅,氣象威嚴。

楊釗跟杜甫兩人隻好提著箱子,在後麵慢慢的往前蹭。人流排除老長一隊。等到近卯時的時候,才輪到兩人入場。

負責檢查的兵丁,冷著一張苦瓜臉,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扒光了裏裏外外都檢查三遍才過癮。放考具的箱子,被另外一隊兵丁給翻來覆去的檢查。就連帶進去的幹糧都包括在內。

幸運的是,楊釗和杜甫都分配到了乙字號房,條件不算很差,也好不到那裏去。

等到所有學子都入場以後,試院大門正式關閉。遲到的,早退的一律不得放行。會試三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之內,防備這些學子作弊,絕對堪比大內寶庫那樣森嚴。

將考桌收拾一番,楊釗又將那個硬板床也收拾了一下,草草吃了點東西,便靜靜的等待著。等待午時一刻,分試卷。

不同於鄉試的是,在每一位的考生麵前,都會有一個單刀的士卒寸步不離。每兩個時辰換班一次,每次換班均在國子監四門學太學等等,派出的監考官的全程監視下才可以。

這些人的宗旨就是防火防盜防作弊,盯梢盯人盯考試。一旦某個倒黴蛋被現,刑部大牢就會在第一時間給他騰出一個單間來,至於什麽時候能出去,就要看罪行輕重了。

午時一到,一幫子老夫子便精神抖擻的捧出了尚未開封的試卷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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