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獲得父母的寵愛,芯心並沒有太高興的感覺,這份她期待已久的親情來得太晚了,他們讓她覺得,他們接納的隻是她的外貌而不是她的心靈,她難以自抑的不斷想像若她再變胖,他們會怎麽待她?她真的難以跨越這層心理障礙。

“芯心,這是媽咪特別為你設計的早點,不發胖的,你可以盡情的吃。”連苡伶笑盈盈地招呼女兒,父慈母賢的藍圖就此進駐裴家。

芯心看著餐桌上的食物——燕麥粥、黑麥麵包、萵苣沙拉與葡萄柚水果拚盤,每一樣看起來都精致且用心,她在心中苦笑,這是美食家連老師的專長嗬!

自從家裏有她母親坐鎮之後,阿花迫不得已隻好天天開夥,弄得阿花不止一次私下對她抱怨不幹了,但她希望阿花不要走,若阿花走了,她就真的連一個可以真心交談的朋友都沒有了。

“謝謝媽。”芯心拘謹地坐下,雖然已經一個禮拜了,但她還是不習慣這份排山倒海對她湧過來的母愛,她真懷念以前她跟阿花兩人把鮮奶油蛋糕當早餐、把泡芙當午餐的日子。

“芯心,今天可以請你陪我去逛街嗎?”駱宣毅啜了口熱咖啡微笑道:“下禮拜我在美國的妹妹生日,我想選件禮物送她,你們年齡相同,我想你們女孩子應該比較了解女孩子喜歡什麽吧。”

芯心點點頭,她沒什麽意見,出去總比留在屋子裏與她母親尷尬相處來的好,母親那咄咄逼人的完美主義總壓得她心驚膽跳,唯恐自己在母親麵前做得不夠好。

每當她覺得在家裏快被她父母遲來的愛壓得喘不氣來,就會拉駱宣毅出去走走,通常這種“出去走走”總會獲得她父母熱烈眼光的支持,她知道他們對她和駱宣毅的發展非常期待,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心理已經有另一個人了,她的身心都不可能再接受別的男人。

駱宣毅目前暫住她家,因為決定定居下來開建築師事務所的他,還沒買到合意的房子,他全家都已移民美國,他既不想住親戚家,也不想住飯店,所以她父母就熱情的留他在家裏住,也因為如此,他成為芯心的超級擋箭牌,讓她常可以借著與他出門而透透氣。

“如果逛晚了,你們就在外頭吃個燭光晚餐、看場電影或是到海邊數星星什麽的,不要太早回來沒關係的。”連苡伶熱絡的交代。

駱宣毅微微一笑。“我知道,裴伯母,我會照顧芯心。”

對於自己母親過度的熱心參與,芯心隻有“無奈”兩字,難道忽略了她十幾年的他們現在想主導她的婚姻嗎?

她不知道,但她非常害怕這個可能性。

於是吃過午飯之後,芯心便與駱宣毅相偕出門了,她提議到大飯店的名店挑選禮物,那裏什麽都有,也比百貨公司陳列的精品雅致,舉凡各品牌的名表、提包。衣飾、珠寶,應有盡有,逛累了還可以喝個下午茶再走,方便得很。

“這很可愛,你覺得呢?”芯心挑中一隻LV的粉紅色手機皮套,洋溢著春天的氣息,很適合年輕女孩子。

“你的眼光不錯,芯心。”駱宣毅甚為滿意,立刻叫店員結帳,事實上他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她挑選什麽他都要附和,這是他專寵她的方法。

買好生日禮物之後,他們就近在飯店裏喝下午茶,雖然不是假日,但午茶廳裏依然座無虛席,顯示這裏的下午茶確實遠近馳名、有口皆碑,他們各自拿了一碟食物,此時玻璃窗外開始飄起微雨了。

駱宣毅喝了口熱咖啡,雙目不由得凝視起在淺嚐糕點的芯心,雖然隻穿了件薄呢的珍珠色及膝洋裝,她依然顯得光彩奪目,整個午茶廳裏沒有一位女客可將她的光芒掩蓋,她太迷人了,才短短幾天他就已經對她著迷無比,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讓她專屬於他!

“芯心,現在伯父、伯母回來了,你有什麽打算?”他細心地替她在紅茶裏加入代糖,隨口問道:“不想到伯父的公司幫忙嗎?”

裴氏偌大產業未來都是芯心這個獨生女的,但依他的觀察,她對商場上的事根本一竅不通,這種情況若持續下去,難保日後裴氏不會被野心家給掠奪,在這方麵,他可不希望她這麽不食人間煙火,他希望他未來的妻子兼具清純與幹練的特質。

芯心搖搖頭,淡笑道:“我不行,我一點經驗都沒有,到公司隻會把公司搞得一團糟。”

猶記得高中有一年的暑假,因班導師希望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嚐試自己賺錢的辛苦,她怎麽找都沒公司願間錄取其貌不揚又動作遲緩的她,於是隻好央求父親讓她到裴氏打工。

那兩個月裏,她雖然是千金之軀,卻飽受唾棄的指責,原因是大家都看得出來,她這位千金小姐並不受自己父親的喜愛,加上她惹人嫌的外表,因此就對她欺負得更加肆無忌憚。

那次的陰影使得她懼怕再進裴氏,她沒有足夠堅強的心髒,挑戰那些精明幹練的主管和那群高傲的秘書小姐。

“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駱宣毅試著說服她,“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若不去嚐試,永遠不知道你的極限在哪裏。”

芯心驀然怔住了,這種**好熟悉,當初競天也是這麽對她說,他極力要挑戰她塑身的極限,所以一會要她跳韻律,一會又要她遊泳,像要榨幹她所有精力似的不斷鞭策她,甚至當他發現她在速食店裏大吃大喝時,還大發雷霆了一頓,把她所點的東西全倒到垃圾桶裏去

“怎麽了,芯心,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駱宣毅看著她,不解她臉上那突然神往不已的神情從何而來。

回過神來,芯心尷尬的一笑,抱歉的看著他。“再說吧!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再說,現在我還是隻想到處走走看看,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

“如果需要我的協助,隨時告訴我,別忘了我永遠在你身邊。”他深情款款的說完後,便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芯心愕然地看著駱宣毅的背影,他仿佛話中有話,但她又不確定是什麽意思。

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可以感覺到他在日常生活中對她的細心、體貼和關愛,但她不認為他有追求她的意思,畢竟他在美多年,一表人才又事業有成,這樣的青年俊秀應該早有知心愛侶了吧。

“這麽不舍嗎?人都走遠了還看?”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憑空響起,芯心震驚地抬眼,發現邁帥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麵前,他淩厲的眼神批判地對上她的驚慌,充滿了嘲弄醋味。

她幾乎在瞬間就被他的乍然出現奪走了心跳。

依他強悍的主導個性,她一直以為在自己離開的第二天,他就會追來責問她為何在銀星飯店不告而別,所以這些天來,她一方麵叫自己死心,一方麵又若有期待,渾渾噩噩直到他此時出現在她麵前。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艱難地潤了潤唇問他。

“那不重要。”他撇撇唇,低聲道:“安靜的跟我走,否則我會弄得人盡皆知,登報宣揚我們的關係。”

芯心知道他說得到也做得到,這裏是公開的場合,有眾多名門淑女和名流紳士,她不能讓他這麽做。

她無言地拿起皮包跟在他身後。

邁帥微頓步履等她與他並肩,旋即占有性的攏住她肩膀,一路將她帶上樓。***

芯心跟著邁帥走進位於二十樓的雙人套房,看得出這是他才剛訂不久的房間,因為房裏至件行李都沒有,床單整齊,窗簾敞開分係,從玻璃窗望出去,微飄的雨絲已經轉為傾盆大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烏雲密布當中。

芯心不安地站在門邊,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局麵,也不知道他再度出現有什麽目的,她隻知道自己心底深切的思念都因他的出現而潰堤,她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邁帥率先走進去,泰若自然的分開雙腿坐在**,他挑起雙眉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不解、有苦惱,還有不滿與冷淡。

“為什麽不告而別?”他的質問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此刻的冷靜不代表當天他的冷靜,那天他醒來不見她時,簡直快抓狂了,他不敢相信經過那麽熱烈的纏綿之後,她還會丟下他一個人走,不留隻字片語,他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到她已飛回台灣。

他隨即跟來,卻在跟蹤了她七天之後怒不可遏——

“你跟那個男人在同居嗎?”芯心沒有回答,他已兩度迫人地發問,轟得她全無招架餘力。

芯心的腳像被釘在地上不能動彈,她心跳加速,回答不出他任何問題,隻能不斷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每次見麵他都夾帶著濃濃的火藥味?為什麽他的問題總是這麽傷人?她明明深愛著他,為什麽他總不明白,非要這麽攻擊她不可?

“過來。”邁帥皺著眉命令她,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覺得自己像個暴君,於是不等她走過來,他便大步走過去,輕易的將她抱上床。

在他懷抱之中的芯心感到手足無措,他盯著顯然心魂不定的她。“你在牽掛樓下的男人嗎?我跟蹤了你七天,你們幾乎同進同出,他對你倒是很殷勤嘛!”

她還是緊咬著唇不說話,又來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傷人的語氣,讓她什麽都不想說。

“那個男人可以逗得你笑逐顏開,而我麥競天卻讓你變啞巴嗎?”他不滿的壓住她的唇,粗暴的手探到身後拉下她短洋裝的拉鏈。

他溫暖的手霎時接觸到她冰涼的身子,他順手解開她內衣的勾扣,罩上她的。

“不,不要……”芯心終於開口了,他如火般的目光令她不安。

“競天……”芯心發出滿足又痛苦的聲吟,每當在他身下被撥弄,她就覺得自己不是淑女而是**。

芯心閃躲著他掌心的粗暴,軟弱地哀求道:“請放我走,我非回去不可,我爸媽已經回來與我同住了,我要是徹夜不歸,他們肯定會報警。”

他的眉一揚,不悅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你是說,你那對一直無視於你存在的父母,現在跟你住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那麽起碼她不是單獨和那個男人同居,忽然他又覺得自己沒被背叛。

“我沒騙你。”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為什麽他總要質疑她的話?她摸不透他在想什麽,她真的摸不透。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有一個條件。”邁帥輕撫著她柔亮的秀發,她身上的馨香又令他動情了。

芯心微睜明眸看著他,依偎在他懷中,他的溫柔讓她心動不已,體內仿佛還殘留他的餘韻,如果她能永遠鎖住這份濃情該多好,可惜他並不屬於她,她不該存有獨占他的狂妄念頭。

他捧住她柔美的臉蛋,不容責喙地說:“我還要順道處理麥氏在台灣的投資,三天後我會回美國,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她驚恐的搖頭,想都沒想就拒絕。

他的臉色因她的反彈陰鬱起來,他揚唇哼道:“我不想聽到你的拒絕,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一直把你關在這裏,直到三天後我親自帶你上飛機為止!”

***

芯心在夜幕低垂之際由邁帥開車送她回家,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在他強硬的威脅與耳鬢廝磨的柔情夾攻下,她幾乎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們又連續翻雲覆雨了兩次,他才甘心送她回來。

“這是機票,記住,沒見到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下車前,他將一張飛往美國華盛頓的機票交給她,兩人相約三天後的中午機場見。

最後他霸道的攬住她的頸項,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與她熱吻一記才放開她。

芯心意亂情迷又惶惶然的走進大廈,她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紅透了,整個下午他們都在**盡情歡愛,透支的體力讓她步履蹣跚,疲倦的容顏與微亂的發絲令她看起來不對勁極了,現在她隻想好好睡一覺,什麽都等到明天再說。

“芯心!”在她開門的那一刹那,裴氏夫婦與駱宣毅幾乎同時從沙發裏跳起來,他們全都快速迎向她,焦慮明顯掛在臉上。

“芯心,你到哪裏去了?我在酒店找了你一下午,急得我差點報警。”駱宣毅的聲音失去一向的從容,天知道這個下午簡直糟透了,他為芯心上演的失蹤記不知道急死多少細胞。

“是啊,芯心,你上哪去了?怎麽連個電話都不知道要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爸多擔心。”連苡伶責備的審視著女兒,女兒那嫣紅得不尋常的臉頰並沒有引起她太大關注,女兒回來了就好,隻要沒鬧出啥社會新聞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芯心含糊地說:“我遇到了個老同學,一時聊得高興而忘了時間,就……回來晚了。”

“以後遇到這種情形也要打個電話回來通知一聲,省得大家為你擔心。”裴允廷權威的說:“明天開始出門帶著手機,不許再任性了。”

“是的,爸。”芯心低垂著眼瞼,生怕他們看出什麽端倪。

一個剛激情過的女人怎麽可能毫無變化,她渾身上下酥軟無力的舉止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吃晚飯吧,大家都在等你。”連苡伶綻出一抹笑容招呼駱宣毅,“餓了吧,宣毅,芯心就是那麽不懂事,都二十歲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你要多擔待她。”

“你放心吧,伯母,我知道怎麽做。”駱宣毅必恭必敬地回答,大有把對方當自己未來丈母娘的意味。

大家都進飯廳了,芯心卻杵在原地不動,小聲地道:“我……我吃不下,你們慢用。”

“吃不下?”連苡伶細眉一挑正要發作,轉瞬間仍是硬生生的壓下來,家裏還有個外人在,不要讓人看了笑話才好。

“吃不下就回房休息吧,晚點要是餓了再叫阿花替你下碗麵吃。”她溫柔無比的說。

“謝謝媽。”得到赦免,芯心飛也似的逃回自己房裏,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實在無法再應酬他們。

躺在**,她雖感疲倦卻無法成眠。

為什麽邁帥要她跟他回美國?難道他對她也有點感覺嗎?

他有個未婚妻是不爭的事實,她要去奪人所愛,做個破壞別人姻緣的第三者嗎?

這一切好亂,亂得她無法理清,她頓時覺得自己的智慧好渺小,她真的沒有慧劍斬情絲的勇氣,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幾番**,她怎麽可能輕易就將他忘記?經過了今天在飯店的抵死纏綿,她對他更不可自拔了。

三天之後的約定,她真要履約嗎?

***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芯心向她父親要求到裴氏見習,以打發她太多的時間。

因為芯心奪人的美麗,裴允廷對女兒的要求欣然答應,並將她分派在總裁定的秘書處做助理秘書,還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對於這個閑花瓶的職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大總裁隻是有心炫耀女兒的美麗罷了。

“芯心小姐,這是烘培坊剛出爐的法國麵包,搭配現煮咖啡最為可口,我已經為你將咖啡也煮好了,請賞臉!"

芯心無奈的從座位裏抬頭,眼前,業務部方副理眉眼都是笑意,嘴角還有一絲佻健的意味。

兩天來,這位年輕有為的方副理已經對她示好不下數百次了,不止方副理,裴氏上下隻要未婚的高級主管,都明顯的對她表示愛慕之意,讓她非常無所適從。

“方副理,我記得貴部這個月的業績仿佛有點告急,你怎麽還能如此優閑地在上班時間開溜到烘培坊,為我們的總裁千金準備下午茶呢?”正牌秘書何秘書調侃地說。

“哈哈,何秘書,你真愛開玩笑。”方副理打著哈哈,不過也知道自己此舉失當,連忙落跑回業務部去了。

何秘書笑道:“芯心,你就別辜負方副理的好意,喝完你的下午茶再把這份文件輸人電腦。”

“何姐——”芯心苦惱的看著眼前豐盛的下午茶,開始後悔到裴氏上班,來這裏原是想尋求心靈庇護的,卻無端招來一群狂蜂浪蝶。

年近四十的何秘書嫣然一笑。“傻丫頭,別發愁,窈窕淑女,君子好過,他們追求你是很自然的事,我還巴不得也有人來追我這個歐巴桑呢。”

何秘書笑盈盈的走了,芯心卻一點食欲都沒有,攀然內線響起,她接起電話,接待處的劉小姐聲音清脆地通報道:“裴小姐。有位範小姐要見你,她自稱是一位麥先生的未婚妻,你要見她嗎?”

“範小姐……”芯心陡然一跳,一顆心霎時跌進了地獄,她定了定神道:“劉小姐,請你帶訪客上來。”

掛好聽筒之後,芯心一顆心猶自跳動難安。

老天,範小姐——也就是競天的未婚妻來找她了,她該怎麽辦才好?對方一定是來羞辱她的,她與人家的未婚夫糾纏不休,敗風喪德,被無情的踐踏也是應該的。

叩門聲在芯心忐忑不安之中響起,一名短發亮麗、五官明豔、衣著時髦摩登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順手關上門,筆直地走到芯心麵前。

“裴小姐嗎?你好,我叫範寶兒,相信你已經見過我了。”

芯心緊張的看著範寶兒,對方臉上沒有一點笑意,足見她有多憤怒。

“請坐。”芯心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兩個字,她軟弱地問:“喝茶好嗎……或者咖啡?”

範寶兒犀利地掃了四周一眼,揚揚眉。“不了,我說完話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那麽……請說。”芯心的不安到了極限,範寶兒的亮麗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聽說競天哥追你追到台灣來,想必你們已經見過麵了吧。”範寶兒睨著她,開門見山地說:“不管你們多相愛,我必須提醒你,我才是競天哥的未婚妻,我們明年春天就要結婚了,希望你小心避孕,不要失策懷了競天哥的孩子,因為麥爺爺不會承認除了我以外的孫媳婦。”

芯心張著嘴,震撼極了,範寶兒居然是來提醒她不要懷孕,難道……範寶兒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有**關係嗎?

“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嗎?”範寶兒揚揚嘴角,輕描淡寫地說:“我知道競天哥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我跟他之間連個吻都沒有,我們隻有兄妹之情,如果在我們結婚之前,你們可以做個了斷,我還可以包容你們現在的暗渡陳倉,但我希望你們要斷得幹幹淨淨,不要防礙婚禮的進行。”

芯心驚訝於範寶兒這一番寫實的告白。“既然不愛他,你為什麽……”她不了解,她真的不了解。

“因為——”範寶兒美麗的眉宇複雜的輕攏起來,她艱澀地道:“因為我想永遠留在他身邊。”

說完,她旋即開門離去。

芯心發怔的看著合上的門扉,她看錯了嗎?範寶兒臨去之前,眼角恍似盈著淚光。

她羞愧極了,竟然要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門來拜托她離開原就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她這樣算什麽?競天的情婦嗎?

她又回到從前那個卑屈的裴芯心,明知道競天有未婚妻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發生關係,她不恥自己的行為,更恨自己的一顆心任他予取予求。每當被他一吻,她就軟弱得想投降,想縱身在他的愛欲裏。

她醒悟了,她不該再見他了,再見麵隻有令自己更痛苦為難罷了。

芯心斷然拿出擱署在怞屜裏的機票,閉上眼睛,心一橫,將它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