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到了竹茹辦公室,周翼並沒有跟進來,他和佚小莊多年配合形成的默契,隻需一個眼神,周翼就知道佚小莊想的什麽。

上樓的時候,佚小莊就在想,杜小曼報備到局裏的到達時間明明是明天,為什麽她會瞞著情安局提前一天到,到了之後為什麽不是先去看望自己的女兒,卻跑到學校和竹茹鬧事。

答案隻有一個,杜小曼有著自己的目的,她想從竹茹這裏得到好處。

目前她最想要的好處無非就是杜琪琪可以平安從情安局出來。

竹茹的身份杜小曼根本不清楚,看來竹茹已經成為了杜小曼利用的對象。

既然杜小曼有欲望,那麽佚小莊就有利用她的可能,周翼此刻在竹茹辦公室門外,對屋裏進行了監聽。

果然如佚小莊預料的那樣,關上門之後杜小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威脅竹茹做偽證,這也是杜小曼在這裏大鬧的最終目的。

“我和你說,我敬重你是杜琪琪的老師,所以才同意跟你談的,隻要你作為證人說這些事都不是杜琪琪做的,是別人做的,我就不再鬧了,要不我一定會鬧翻天的!”

“杜琪琪是被抓的現行,沒有人能作偽證!”對於杜小曼這種不懂法隻懂無理取鬧的人,竹茹也不想解釋,直接說了最終的結論。

杜小曼一看竹茹不配合,立刻又拿出了自己的三板斧,撒潑、打滾、大哭大鬧。

竹茹根本不理會杜小曼那一套,拿出兩個杯子接滿水,遞給佚小莊一杯,另一杯拿在自己的手裏。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你不是個好老師,你……”

聽了杜小曼的哭喊,佚小莊轉頭看了看竹茹,那表情就是在問,這你也能忍。

竹茹還真是忍不了,手裏那杯水還沒喝,就衝著杜小曼的頭扔了過去。

玻璃杯撞在杜小曼身後的牆上,玻璃碎了一地,帶起的氣流劃過杜小曼的臉頰,杜小曼甚至有一種自己被毀容的錯覺。

杜小曼還沒來得及摸摸自己的臉,耳朵就差點被竹茹震聾。

“你給我安靜……”

竹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當了老師之後才改原本的暴脾氣,可是好脾氣都是麵向同學,麵向一個無理取鬧的家長,竹茹本來不多的好脾氣一點都沒剩,一係列暴躁的動作讓杜小曼被嚇得立刻噤了聲。

佚小莊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杯子,憋住了笑。竹茹這個戲精,要是真的生氣,現在碎的就不是杯子,而是杜小曼的腦袋了。

竹茹白了一眼佚小莊,停頓了幾秒之後,試探的問道:“杜琪琪是我科研小組的學生,我也想幫她,你現在這個樣子隻能害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麵對竹茹的怒火,欺軟怕硬的杜小曼蔫了,大腦暫時有些短路,聽到竹茹有幫助杜琪琪的意思,小聲的問:“那我要怎麽做!”

佚小莊和竹茹對視一眼,這個外強中幹的人,看來有門。

佚小莊大概知道竹茹接下來問話的思路,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和杜小曼談話的機會隻有一次,下一次肯定就在情安局了,竹茹的常規審問估計達不到佚小莊想要的目的。

佚小莊認為需要給杜小曼設一個圈套,讓她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佚小莊拉了一下想要說話的竹茹,說道:“如果你能證明杜琪琪是被脅迫的,或者你能勸說杜琪琪主動提供線索,協助警方破案,在犯罪事實明確的情況下,隻有這樣才能幫助到杜琪琪。”

佚小莊一句話差點讓竹茹撞牆,杜琪琪的犯罪動機很明確了,沒有任何脅迫的可能,佚小莊現在的行為根本屬於坑蒙拐騙,如果被史老頭知道了一定會被關小黑屋閉門思過的。

一想到史其琛,竹茹非常的心虛,心虛的時候隻能用生氣掩飾了,竹茹表現的更加生氣,嚇的杜小曼大氣都不敢喘。

倒不是佚小莊坑蒙拐騙,佚小莊腦子轉的很快,杜小曼從一開始的撒潑打滾,到後來要求竹茹作偽證,以及杜小曼一閃而過的小表情,都被佚小莊看在眼裏。佚小莊確定這一切杜小曼提前計劃好的,既然這樣,她準備順著杜小曼的思路,讓杜小曼自己給自己挖個坑。

杜小曼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竹茹身上,這會才發現屋裏居然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學生,她不明白佚小莊為什麽在這裏,但是憑著自己的經驗,年紀越小越容易被利用,她偷偷瞥了一眼竹茹,然後一臉算計的問佚小莊。

“你是誰啊,你怎麽知道如何幫助琪琪!”

佚小莊笑了笑:“我爸是律師,所以我對於這些事情很清楚,竹老師今天叫我過來就是商量怎麽幫助杜琪琪的。”

這個人可能真的是來幫琪琪的,在杜小曼的心理,已經隱隱開始相信佚小莊的想法了。杜小曼在心裏琢磨著接下來要說什麽才能獲得最大的效果,臉上滿滿的都是算計。

而竹茹的嘴角不經意的**了一下!

你爸是律師,你還真敢講啊!

沒辦法,既然佚小莊發了話,竹茹隻能配合。

看著杜小曼貌似精明卻又一言不發的樣子,竹茹拎起一個椅子,重重的放在杜小曼麵前,然後保持著一副氣到不耐煩的狀態,坐到杜小曼前麵,幫助佚小莊刺激杜小曼。

“我算看出來了,我是好心被你當驢肝肺了,反正進去的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我承認這件事我會被影響,可是影響有限度,你自己看著辦!”

竹茹和佚小莊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唱的杜小曼臉上一陣紅一陣綠的。兩人的行為已經表明了竹茹的態度,竹茹是想幫助杜琪琪的,隻不過被杜小曼剛才的無理取鬧搞的非常不爽,如果杜小曼繼續這幅狀態,竹茹就撂挑子不管了。

杜小曼也沒想到竹茹居然找了一個懂法律的同學來幫杜琪琪,現在有點後悔剛才的胡作非為,可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接下來能做的隻有挽救,隻要讓對麵兩個人跟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聊下去,她們肯定會被自己說服,出麵作偽證。

杜小曼這個時候還以為這次談話的主動權在她的手裏,回想著來之前臨時抱佛腳惡補的相關法律知識,斟酌接下來用什麽語言來進行溝通更加有效。

過了一分鍾之後,杜小曼開口說道:“我給你們講,我女兒就是被脅迫的!我女兒那麽善良,如果不是被脅迫怎麽可能去泄露機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對學校、對老師影響都不好的,是吧!”

杜小曼還算有點智商,這個時候沒有繼續胡鬧,站在了學校和老師的角度,來獲取竹茹和佚小莊的讚同。

佚小莊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沒錯,我們都怕這件事情傳出去。可杜琪琪被脅迫是你的一麵之詞,法庭上講究的是證據,尤其是刑事案件,一定要有證據!”

刑事案件四個字再次刺激到杜小曼,無理取鬧的勢頭再次出現。

“我家琪琪很善良你們都知道的啊,你們都出庭證明我家琪琪很善良不就行了嗎?”杜小曼的智商果然不夠用,幾句話說的理所當然、趾高氣昂,好像法律都是圍著她轉似的。

佚小莊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耐心,和杜小曼解釋道:“如果警方手裏的證據不足,我們這樣作證是沒問題的,可是警方手裏有證據,光靠我們的證詞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必須也得有相當分量的證據,這樣證人的證詞才有力度,明白嗎?”

佚小莊看似簡單平常的談話,搞得杜小曼幾次心理大起大落,初顯慌張的杜小曼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她一方麵對竹茹和佚小莊有防備之心,另一方麵她知道杜琪琪的實際情況,想要獲得最大的收獲。

佚小莊有耐心等著杜小曼,可是竹茹卻沒有耐心了。“你愛說不說,我不管了!”

佚小莊趕緊起身拉住想要轉身就走的竹茹,耐心勸道:“竹老師,別激動,杜阿姨的心情咱們得理解一下,現在救杜琪琪重要!”

然後她又假裝很著急的和杜小曼說:“杜阿姨,到底是誰脅迫的杜琪琪,怎麽脅迫的杜琪琪,您要是有什麽線索就趕緊說出來。”

在佚小莊的循循善誘和竹茹的疾言厲色之中,一軟一硬的壓迫讓杜小曼的心繃緊到了一定的程度,她知道的事情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到底應該說多少、用什麽方式表達出來才能對杜琪琪有幫助,她拿不準吃不透。

算了,為了琪琪,拚了。

杜小曼唯唯諾諾了好一會,終於開口了。

“我知道有一個外號叫江者的人,他在脅迫杜琪琪偷資料,偷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