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門?”丫頭看起來不了解這些。我說道:“你記住了她是我們的敵人,別被她的外表氣質迷惑住就行了。”

“哦”雯雯點點。對她來說,隻管聽我的話的就行了,其它的都不用管。

我的手指從淩雨波畫像上那透著飄逸仙氣的臉龐上撫過,想像著撫摸仙子臉蛋的感覺。然後對雯雯笑道:“雯雯,公子我把她征服了,送給你做丫頭好不好?”

雯雯羞道:“奴怎麽消受得起?”

“你怎麽消受不起?你可是我心愛的雯雯啊!”我說著翻動手中的書頁。淩雨波在群芳譜裏排第二位,他的美貌讓我對排在第一位的名劍山莊陸思詩陸小姐充滿了期待。但翻到那一頁一看,卻沒有畫像,本應該是畫像的地方隻有一句話:“陸小姐容貌之殊麗,實非暄之筆所能繪,唯慚愧留白。”

暄?張暄?原來這上麵的畫是她畫的呀!怪不得如此傳神。此人畫名,冠絕天下,查庸生竟然請了他為《風雲錄》做圖,好大的麵子啊!不過我聽說張暄這人很**賊,專愛給女人畫像,但是好像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能讓張暄給自己畫一幅肖像畫。他可是**賊師傅最羨慕,葉先生最佩服的人,連他都對這陸思詩驚豔的無法下筆,這陸小姐的容貌不知美到何等程度了。

和雯雯在車上翻著《風雲錄》裏的群芳譜談笑,最終也沒能給她選定一位主母來。突然感覺車子顛簸的厲害了,撩起簾子外望,原來已到了鄉下土路上,,周圍的景物漸漸熟悉,快要到黃家村了。

近午時分到達離黃家村約四五裏地的一個鎮子上。讓馬車候在那兒,我和雯雯在鎮子上置辦了一些香火紙錢及供品果點,徒步向黃家村走去。

我們並未施展輕功,隻是像普通人那樣緩步走著。田野山坡,鄉間小路,景物依稀當年,勾起我心中曆曆往事。在黃家村做放羊娃雖隻然隻有兩個多月,卻在我生命裏刻下了深刻的烙印。

那兩個多月裏,先是村裏黃大老爺收留了我們爺孫倆,使我們在曆經六載淒風苦雨,四處飄零的乞討生活後,終於有了一個安定的容身之所。但接著竟是爺爺的過世,那是我第一次麵對至親至愛之人的死亡,幼小的心靈也是第一次承愛失去親人的悲傷與無助的恐懼。

當初老家發生瘟疫,爺爺帶我逃出逃時,父母雖都已染疾在身,無力下榻,但他們尚能欠起身來,目送我和爺爺離去。而當時年僅六歲的我,也還無法體味出大人們對望的淚眼中所飽含的生死離別之哀傷。雖然現在每每想起當時情景,皆戚戚不已,但當時,我並不明白眼前的離別實際上意味著我將永遠的失去父母雙親,所以也就體味到痛失親人的哀傷。

而在黃家村,十二歲的我是眼睜睜的看著躺在席子上爺爺閉上了雙目,逐漸失去了呼吸,清晰的感到他握著我小手的大手漸漸變涼,然後又親眼看著他被埋入黃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味到了失去親人的悲傷。

流失的時光尚未將悲意完全衝散,我的命運又一次發生了大的轉折。在村旁的那個山坡,我遇到了正被高家姐妹追殺的師傅。之後就到了揚州,有了自己的名字,過上了一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再之年就遇到了葉先生,成了星宗的第四代宗主。

唉!黃家村,這個爺爺的長眠之地,這個讓我命運發生了幾重轉折的一方,我怎能不對你印象深刻?

心中想著往事,不覺間已來到了安葬爺爺的那個緩坡地。卻早已是雜草從生,而數十年的雨水衝刷也使當年的墳包變成了一個微微的突起。我幾經辨認,才確認出是爺爺的長眠之地。爺爺不是黃家村人,入不了不遠處村裏的公共墓地。一個下人,也沒有墓碑,僅在這公共墓地的邊緣隆起一個墳堆而已。而今竟也因多年的雨水衝刷和蔓生的雜草而幾不可辨,這讓我不由得潸然淚下。

“雯雯,把劍給我。”

雯雯如言解下短劍遞上。還是在揚州時師傅讓人給我打造的那把短劍,我帶到星星穀後送給了雯雯,她便一直帶在身邊。我接過短劍,清除了那蔓生的雜草,又加了新土將墳堆隆起。雯雯想幫手,被我拒絕,便靜靜地站立一旁。我幹完後,回頭看到她麵有淒容,心弦顫動,頓生憐惜,想起曾說過公子的爺爺就是雯雯的爺爺之語,便道:“雯雯,你也為爺爺加捧土吧。”

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忙去捧了土向墳上填去。唉!她雖自甘為婢,但心中卻是希望我以妻妾待之。放心吧雯雯,公子我豈不知你的心意。

點上香,擺上果點供品,我跪在墳前,著雯雯也跪在我身旁,便燒起紙來。“爺爺啊,孫兒回來看你來啦。這些年讓你老人家受委屈了,是孫兒的不孝啊!你放心吧,爺爺,孫兒心後會常來看你的。孫兒現在有出息了,你看見這個漂亮的女孩了嗎?她叫雯雯,是孫兒的女人。孫兒會更有出息的,等孫兒回家看看後,就帶你風風光光的回老家、、、、、、”我喃聲說著,腦海中浮現出爺爺帶我四處流浪乞討的情景。

我知道他是很想回何家村老家的,那是隸屬青州的一個村莊。但是對瘟疫的恐懼使他一直不敢帶我回去,主要是怕我被染上。他自己上了年紀了,已無畏生死,倒希望能回到老家死去,但為了我最終客死異鄉。有時間得回去看看,這麽多年,瘟疫的影響也應該消除了,得把爺爺遷葬回去,完成他老人家生前的願望。

我和雯雯在墳前直呆到半下午才離開。想及黃大老爺應該還健在,而爺爺墳前也應該有個人照看,便帶雯雯去拜訪了他。守門房的換了新人,我並不認識,便隻說是黃大老爺的故人來拜訪他。也未受什麽阻難,很快就在客廳裏見到了當初收留我們你孫倆的黃大老爺,卻已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了。

他明顯已認不得我了,看到衣著光鮮的我和雯雯,遲疑地問道:“兩位是、、、、、、”

我走上前道:“黃大老爺不認得我了麽?十年前您收留了祖孫倆兩個乞丐,我就是那個小乞丐呀,給您放過羊的。”可能是因為人老了,他好半晌遲疑才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狗蛋,對吧?”

我眼角看了一下雯雯,她正有點奇怪地看著我。狗蛋是我遇見**賊師傅以前的名字,我從來沒有和雯雯他們說過,不想被這黃老頭一口叫了出來。我訕笑著點頭。他一下子興奮起來,“唉呀,原來是狗蛋呀!你當初怎麽突然就不見了,我還讓人找過你呢,你跑哪去了?你這時發財了?還討這麽俊一個小媳婦。好呀,狗蛋出息了,你爺爺在那邊也安心呀!”

老人拉住我的手,看看雯雯看看我,興奮不已的說著。我笑著說是跟一個商人走了,做生意賺了點錢,特地回來拜祭爺爺,也是來感謝黃大老爺當年的恩情。他更高興了,立即叫兒孫和內眷們出來見我。

“十年前那個小乞丐,狗蛋,還記得嗎?”他不停的向一大家子人這樣介紹我,弄得我頗為不好意思。雯雯顯然明白了老人嘴裏的狗蛋就是我,眼中已有笑意。

又和老人拉了幾句家常,老人便要家人張羅酒席。看天色不早,我忙拒絕了老人的酒席,讓雯雯拿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老人。這在鄉下已是很大的數目了,老人一看,更是激動,連說不能收。我笑道:“大老爺收下吧,這是您行善應得的。而且我爺爺墳前以後還要你老人家多打點照顧著。”聽我此說,他便收起了銀票,連說:“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常派人去打掃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