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彥範這次來傳旨竟帶著三百千牛衛,千牛衛乃當今皇上的貼身衛隊,每一個都是萬裏挑一的軍中精銳,再加是精良的裝備,三百人的戰鬥力能相當於一個三千人的軍隊了。升仙教縱是膽大包天,敢在回洛途中伏擊張說和欽差,但除非他們有個雯雯般的絕頂高手,再有二三十個一品,二品的高手配合行動,或有成功的可能,否則碰上這三百千牛衛,都是自尋死路。

百人成陣,江湖人縱是武功再高,終是烏合之眾,遇上成陣勢的披堅執銳之甲兵,都別想討了好去。正是基於這一點,我們才對張說歸途中的安全放心,了空大師屆留在揚州參加評書會,不再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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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彥範和張說已經登船,我們叫一個衛士通報了去,不一會兒揚州的司兵參軍江子陣就出來把我們迎到了船上。

丁大人和方令言他們都在,大家不免又是一番寒暄。張說介紹了關威,了空二人,了空還好,佛門中人,低眉垂目的念了幾聲阿彌托佛,應對還算得體。關威就有點誠慌誠恐了,雖是一個幾千人的大幫會的二號人物,江湖上也是一方梟雄,但一下子對上一群身著紫色官服的大官,四周又環列甲兵,隻知不停的抱拳做揖叫大人,聲調都有點變了,額上還微浸出汗漬。

我不由感歎,黑道畢竟是黑道,遇到這種場麵心裏就發虛,比不上名門出身的了空。

我和了空都未來得及準備禮物,還是關威知道張說信佛,提前準備了一個把掌大小的小金佛,可惜緊張得沒法獻上,就由我代表三人塞給了張說。

張說要推辭,我笑道:“張大人放心,這隻是我們三個布衣朋友的一點心意,禦史大人不會因此參你的。”

他這才收下。臨分手時張說又叮囑我好好複習經書,到洛陽參加科舉是先去找他。我忙表示了感謝。

將近午時,船才拋錨起行。在岸上和張說揮手告別後,關威拭了一把汗漬道:“張大人穿了官服竟然這麽有氣勢,和他一起走了一路,竟沒發現!”

我笑道:“你剛才太緊張了吧?”

關威點頭道:“能不緊張嗎?兩個朝廷重臣,一個地方大員,還有六個州曹,他們這個級數的人物是動個手指頭都能讓咱家破人亡的啊!”

“那你在壽陽時就沒和官府打過交道嗎?難道一直就這種表現?”

“那怎麽能比呢?那都是些小嘍玀,最大的也不過是個總捕,還都吃著我的好處,我當然不用怕了。可今天這都是多大的官呀!還是公子你真不愧是個讀書人那麽鎮靜!”

我心裏暗笑,你是沒見到昨晚這幾位威嚴的大人和紅玉**!

嘴上反問他道:“官再大,你不犯法他能吃了你?你看了空大師剛才表現得多得體!”

了空在一邊微笑不語。

關威看了一眼了空道:“這怎麽一樣,大師是名門出身,方外高人,我可是黑道草寇,身上有數不清的汙點呢!”

隻這一句話,我就知道關威在黑道上也就混到現在這個水平了,不可能再有什麽大的出息。真正的黑道豪雄是皇帝也敢拉下馬的,他們可以把自身的汙點當做亮點,並為之驕傲。關威顯然還不具備這份草莽氣,

不過關威這分坦誠卻讓人喜歡。而他在了空麵前這樣和我說話,可見他並不把了空當外人。但他不叫我林生兄弟而叫我公子,可見他有意隱瞞了我和淮幫的親密程度,這說明他還是頗有心計的,知道對我和淮幫結盟的事保密。我原來還真怕他把我支持淮幫的事說出去,傳到查庸生耳裏,對我產生不利。還想著設法提醒他呢,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何公子,你隨我到署裏去一趟吧!”

是司戶參軍揚安在叫我,剛才要船上時我和他提過,想今天就把戶籍辦了,他一口答應。

“好的,揚大人稍等,小生馬上就到。”看丁大人和方令言等人已在家將的簇擁下回子城去了,揚安卻還在一邊等我。我忙對關威和了空道:“你們先回去罷,不用等我了,我還有點私事要到子城辦理一下。”說完帶著雯雯隨揚安向子城走去。

身牒戶籍的事辦得十分順利,揚安指派了一個頗為能幹的文吏帶我去辦各項手續,一句盤問也未曾遇到,很快的,七份身牒就到了我手裏。當然,有銀子的功勞,官府的存檔裏是隻有四份,我是鐵心要讓老李三人隱在暗處了。

“真是太謝謝揚大人了,事情辦得這麽順利。”在揚安送我出官署時,我說道。同時將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他手裏。

揚安一愣道:“公子太客氣了,你這事是丁大人昨晚親自關照過的,本官怎敢不盡心盡力?”說著要把銀票推回來。

我伸手擋住道:“揚大人別客氣,一點心意且收下了,如今在下落籍在此,以後少不得還要麻煩大人的。”

揚安笑道:“公子在進行裏有張大人那樣的朋友,今秋科舉還不是十拿九穩,到時候鱺魚躍龍門,下官還要請公子多多提攜呢!”

“既然這樣,揚大人就更不能拒絕我的一點心意了,咱們彼此幫助,就是朋友,朋友的心意揚大人不會拒絕吧?”

他笑道:“當然不能拒絕,他日公子高中,揚某為祝賀公子,可也有心意要獻上,公子你到時候可也不能拒絕啊!”他說著將銀票收了起來。

我笑道:“先謝過揚大人吉言,若真能如大人所言,大人可得為我設宴慶賀啊!”

“當然當然,哈哈、、、”

揚安笑了起來。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隻要你收下了我的銀子,咱以後就好辦事。

從子城中書門出來,帶雯雯沿路信步南行。

“怎麽樣,那個丁大人的深淺測到了嗎?”我向雯雯問道。

今天帶他來,主要就是讓她在一邊觀察一下丁大人,看看這老頭的深淺。雯雯有著近乎宗師級的實力,隻要你真的身懷武功,就別想在她麵前隱藏實力。

隻聽雯雯答道:“奴不好確定,但應該不會比爺爺差。”

“什麽?”我驚道。這丁老頭的武功竟不比老李差,那豈不是比我還厲害。難不成他就是月宗的宗主?我心裏沉思著。

那丁大人今天麵對我時,語氣表情都沒有任何異樣,看不出一絲恨我的跡象。若非我對昨晚的推斷極具信心,我差點都要認為昨晚被我打傷的那個黑衣人根本和他沒有關係。

這丁老頭不隻武功好,演戲和掩飾功夫也不差啊!根椐昨晚那黑衣人的實力判斷,肯定是月宗裏一個頗為重要的人物,被我整成那樣的重傷,這位丁大人竟沒事人似的,不會是真的心胸寬廣到了這步程度吧?

我正一邊走路,一邊低頭沉思。突聽雯雯叫道:“公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