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以後你要多聽你雯雯姐的,將來過了門,有好多東西要向你雯雯姐學呢?”我腦海裏已浮現出二美伴榻,雯雯指點關玲**的美景。

“嗯,雯雯姐,我聽你的話。”關玲的小嘴十分乖巧。

雯雯自然知道我腦子裏想的是什麽,紅暈著臉啐道:“玲玲別聽公子瞎說。”

“何大哥讓我聽你的話不是瞎說啊!”我還沒說話關玲已為我辨解。

我大笑道:“這就對了,要聽雯雯姐的話,但首先還是要聽何大哥的話。”

一路上與二女耳鬢廝磨,調笑言情,享不盡的溫柔滋味,品不完的旖旎風光,直讓人感歎,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隻是這春意融融的香豔氣氛僅限於馬車上,沈家大院裏此時正籠在一股沉悶的氣壓下,仿若山雨欲來。

評書會明顯是已經中止,但仍有數百江湖人聚在院裏,三三兩兩聚成堆小聲竊竊私語。看我帶著二女隨沈河進來,眾人目光一齊集中向我,“瞧,新晉的一品第四何同何公子!就他陪查先生放走**君的。”我聽見有人這樣低聲說我。

我也顧不得院裏眾人那各種和樣的目光,快步朝大堂走去。沈偉程出來迎著,“兄弟你快進內堂吧,大家都正等著你呢,兩位姑娘就在外麵等著吧。”

我點點頭吩咐雯雯和關玲等在外麵,隨沈河進入內堂。了然,道彥,趙江飛,關氏兄弟,丘英山等位居上三榜且有點頭臉的人物基本都在,連申州聖刀門門主,名列二品二十六位的賀如山,以及新進的泰山青鬆和青城吳化也在座。大傷未愈,麵色蒼白的查憶萍,清麗脫俗的崔夢心列席於後排。隻是不見淩雨波和許君絕這兩個一品中的年輕高手。

他們並沒有等我,會議早開始了,查庸生向我點頭示意,著我坐下。我聽到南宮律正在說話,“上次放周奇完全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放之。實在不能怪查先生決策失誤,真要追究責任,那也是我南宮家的,因為秦姑娘是我家名兒的心上人,是我最先主張放周奇以救人的。”

南宮律聲音裏帶著怒氣,看來是在坐有人就上次放周奇之事表示了不滿,觀察在坐眾人神情,賀如山麵有訕色,看來是他剛才說錯了話,招至了南宮律這番話。

果然,就聽得了然接著道:“南宮先生誤會了,老納看賀大俠隻是問一下事情的原委,並無要追究誰的責任的意思。再說當日放周奇的決定是我們大家一起做出的,就算秦姑娘不是南宮少俠的心上人,我們也照樣會為救人而做出同樣的決定,怎麽能怪誰呢?”

賀如山感激的望了了然一眼,忙點頭表示是這樣的。我卻留意到查庸生麵色陰沉,雖不動神色,但對幾個人在這問題上糾纏非常不滿。他這麽緊急把眾人招來,肯定不是讓大家坐在這兒開討論會的。

我正想著怎樣把談話引入查庸生想要的軌道,那邊高家家主高秀山已開始說話了,“諸位,其實查先生當日在放了周奇後,就立即派了查姑娘帶人去追殺了,隻是其中出了點意外,才讓周奇跑掉,以至有昨晚的報複之舉。我們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怎樣再次將那廝捉住,以免他再犯案。

這幾句話表麵上聽起來好像說得很在理,但仔細品味一下,這家夥不是在指責查庸生不守信用,放了人家卻又派人追殺,還沒能成功,以致讓人家回來報複。這高秀山是真的智力有問題不會說話,還是有意裝糊塗辦查庸生難看?

查庸生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卻仍保持沉默。屋角卻有一又眸子對高秀山閃過一道厲芒,是帶傷列席的查憶萍。隻見她站起朗聲道:“各位前輩大俠,可否聽憶萍一言?”

眾人一起扭頭望向她,沈嘯天道:“憶萍有什麽話盡管說。”

“數日前揚州總捕羅大眼想要追捕周奇,央家父請幾位武林高手相助。家父因限於對周奇的承諾,不能勞動在坐諸位出手,便由憶萍帶著幾位沒什麽名氣的朋友前往協助。三日前晚上尋到周奇,本可將其擒拿歸案,卻被突然殺入的兩個神秘人物救走。”

她說到這兒盯了高秀山一眼,我暗道此女厲害,幾句話不僅將高秀山那番話的負麵影響不著痕跡的化掉,而且又恰到好處的給了高秀山一點警告:高先生,說話小心點,別讓我懷疑救走周奇的就是您!

當真虎父無犬女,我在心裏感歎一句,隻聽查憶萍繼續道:“但小女子那晚曾和周奇交手,以他的傷勢,昨晚應該無力出來犯案。”

最後這句話讓眾人麵麵相覷,不是周奇,那是誰?現在揚州城正在評書會期間,可謂是高手雲集,除了周奇還有那個不開眼的膽敢於此時有揚州犯案?這不是有撥查庸生的虎須嗎?

我看查庸生對自己女兒的話目露讚賞,便插入道:“查姑娘說的在理,當初是晚生打傷周奇的,那一拳晚生自己明白,他不可能這麽快就好。”在坐眾人隻有查庸生一人知道那天我曾給周奇療傷。

查憶萍望向我,我卻顧不得她眼中的感激之意了,整理腦中的思路接著道:“晚生雖入江湖沒幾天,但也知道**君周奇是個大名鼎鼎的**賊,他以前在其它地方肯定還有很多犯案記錄,在坐諸位都是老江湖了,可有了解其做案風格的?與今次這三起案子是否能吻合起來?為何大家這麽快就在心裏認定這三起案子是周奇幹的呢?”

我心裏是早一百個肯定不是周奇幹的,昨晚他是曾去過積香坊一帶,但那時他已是吳先生,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就算和雲萍,雲晶在樓上那會兒離開了我和視線,卻有三人的**聲不斷傳下,而且那麽短的時間也不夠他那帶傷之身去犯案的。至於說回去後又偷偷跑出來做案,那更是絕對不可能,說他能在老李的看守下跑出來做案,還不如直接說是我夢遊做了這三起案子更能讓我相信。

聽我此說,眾人多沉思著點了一下頭,慕蓉彥道:“這三起案子的情形確是和**君周奇的風格不符,我們原來隻是因為受害人中有品玉閣秦姑娘身邊的丫頭,才懷疑是周奇誤中副車,而且除了周奇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膽於此當口在揚州犯案。現在聽查姑娘和何公子此說,應該不是周奇了,那會是誰呢?”

我心道這三起案子何止是與周奇風格不符?既奸且殺,簡直與人家的**賊論大相徑庭嗎!至於說真正的凶手,隻要是看查庸生不順眼,而且又有心狠手辣,沒什麽品行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現在不懼查庸生權威的,一是北方的升仙教,二是那股以荷花為標誌的神秘勢力。後者因為客船血案差點把自己暴露出來,剛剛收回所有的觸角,不可能這麽快就又冒出來犯案,惹人注意。倒是前者升仙教,剛剛在這兒折羽近百高手,那群人又不是什麽君子,弄出點動靜來,發泄一番同伴被殺的悶氣是很有可能的。升仙教那幾十顆人頭現在不還掛在中書門外示著眾的嗎?

我心裏幾個來回,已基本確定是升仙教又有人駕到了。根據那閻夫人的敘述,應該是屬於虎堂的人罷。嗯,我既能想到這一點,查庸生肯定也想到了,隻是他可能無法像我這般直推測到虎堂,但他應該能想到升仙教身上。

查庸生看我和查憶萍已把大家的懷疑對象從周奇身上繞開,不再提他當初放周奇是對是錯。便清下嗓子,準備說話了。就在這時沈偉程進來,說是秦卿來了,想見見大家。查庸生點頭,沈嘯天便讓沈偉程帶秦卿進來。

秦卿外披白色長披風,內裏是一身杏黃綢衫,盡顯身段之婀娜,麵容也更襯得秀麗絕倫。她進入屋來,立即使屋中一亮,讓崔夢心一下子黯然失色。發覺到兩女的對比,我心裏暗歎,崔夢心那名列《群芳譜》第四的姿容其實並不比秦卿遜色,隻是她那一身沉舊的黑衫如何比得上秦卿這一身華裝,她臉上那份滄桑雖然能別給她一番韻味,但如何能與秦卿得南宮名愛情滋潤所發出的容光相比?

一身白衣,玉樹臨風的梨花劍客南宮名就陪在秦卿身側,當真是一對璧人!屋裏眾人皆麵露讚歎之色,但秦卿卻是麵有淒容。“那天都是為了救小女子,諸位大俠才放走了那大**賊,以致今日不但害了小珠,還害了另外兩位姑娘。秦卿心下深感不安。”淒淒柔柔的聲音誰聽誰為之憐。

查庸生伸手示意欲俯身做揖的秦卿不必多禮,口裏柔聲道:“剛才我們還說到這次犯案子人並非上次劫持姑娘的周奇,秦姑娘千萬莫要為此而自責。”

南宮名朗聲道:“不管是不是周奇,此案查先生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勞的,南宮名必萬死不辭。”

查庸生麵露嘉許的微笑,點頭道:“好,好,南宮少俠且帶秦姑娘入座,查某有話要說。”

南這名帶秦卿到南宮律身側坐下,眾人齊把目光投向查庸生,聽他說些什麽。

“諸位,不管昨晚這三起案子的凶手是誰,咱們添為俠義之士,有高強武功在身,遇到此事都應挺身而出,協助官府緝拿凶手,為百姓除害。而且這案子在大家齊聚揚州這評書會當口發生,就是給咱江湖人臉上抹黑,向整個武林挑釁!現在外麵街市間關於此案的說法,揚州市民們對咱們江湖人的看法,大家肯定都已經有所了解了。官府對此案的反應及因此案將對咱們采取什麽措施現在都還不清楚。今天上午羅總捕讓我先把評書會停了,這個大家也都看到了。這個評書會還能不能再繼續開下去,查某現在心裏沒有一點底。但是,咱們大家能像現在般齊聚一堂不容易,天下廣大武林同道能聚首這一次也不容易,有個地方官府肯批準咱們合法聚會更不容易。這次咱們評書會難得的得到了揚州官方的支持,在這繁華的江南之都開起來了,這是咱們江湖人難得的盛會,我們要盡量爭取將它開完,取得一個圓滿的結局。”

查庸生這一番說辭,讓眾人明白到事情的嚴重性。看來揚州官府已抵不住民間的壓力,可能無法再支持查庸生了,查庸生應是已嗅到這種味道才有這番說辭的。不過看來他仍有辦法頂住,而他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也把在坐眾人的情緒鼓了起來。我心裏暗訝查庸生平時那麽沉穩斯文的一個人,竟有如此煽情之口才!

“他奶奶的,是那個龜兒子不開眼給咱江湖人臉上抹黑?查先生你說吧,現在該怎麽辦,我慕蓉聽你的。”慕蓉彥破口大罵,首先向查庸生表明了心意。也不管他那粗話會否汙了在坐秦大家的耳朵。

其它眾人也都聽嚷嚷著說聽查先生的,一定要保住評書會?趙江飛提議大家這就發動人手去查,盡快將那不開眼家夥揪出來,交給官府。袁子才提議要各人清點來自自己勢力範圍內的江湖人物,凡來曆不明者一律驅逐出城,然後各人負責自己勢力範圍內江湖人的清白。

查庸生很滿意大家的熱情,卻將大家的提議一一否決。這些提議也確實無法執行,在全城數千名江湖人中把凶手快速揪出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人家臉上又沒寫字,你知道那一個是?而且也沒規定人家凶手非得是以江湖人身份出現,商人,乞丐,一般市民都行。所以想快速把凶手揪出來希望很渺茫。而袁子才的提議更白搭,有身份來曆的並不能保證都是清白的。而各人負責自己勢力範圍內江湖人的清白,這等於是要查庸生正式授權這些大豪管理自己勢力內的所有江湖勢力,是劃江湖而治,分裂江湖。查庸生根本不可能答應,做為江湖大總管,他本來正遏力阻止各大勢力對當地小幫會的控製,又豈能授權你去管理?

“多謝諸位對查某的支持,隻要大家一條心,都積極支持官府破案,查某就有底氣向官府爭取把評書會辦下去。”查庸生朗聲說道。

“小女子倒也認識一些揚州城內的頭麵人物,可以幫查先生說說話。”是秦卿那好聽的聲音。

查庸生微笑抱拳道:“那就多謝秦姑娘了,不過這事還得我們江湖人自己爭氣。”

“爹,查先生,羅總捕陪著司刑參軍賀大人,司兵參軍江大人來了,要見查先生,我已把他們迎到後院了。”沈偉程慌慌張張闖進來道。

查庸生和沈嘯天對望一眼,抱拳向眾人道:“諸位稍待片刻,查某去去就來。”帶著沈嘯天匆匆去了。

廳內眾人嗡嗡聲起,一州刑名總捕陪著兵刑二司的參軍來訪,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丘英山湊到我跟前問我:“何大哥,你說咱這評書會還能開下去嗎?”

我笑道:“上三榜早已定下,下三榜又沒你什麽事,你這麽關心他能否開下去幹嗎?”

“那不同,就像查先生剛才說的那樣,這是咱江湖人的盛會,牽扯到大家的麵子,要就這麽夭折了,豈不大家都臉上無光?”

我肅容點點頭道:“說的對!不過咱們還是相信查先生吧。對了,那凶手昨晚隻是對普通平民下手,以後說不定會對江湖人下手,把你身邊的趙姑娘看護好了。”我提醒他。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那家夥要敢打阿欣的主意,我就讓他嚐嚐血手刃的滋味。”他揚起他的右手,那手迅即變成晶瑩的紅色,又很快退去。

他這血手刃的功夫我上次在點花樓已經領教過了,確實不錯。但若對方真是周奇那級數的人物,他要遇上,我看也夠玄。但我自然不會傻的去打擊一個年輕人的信心和積極性,隻是讚賞的笑道:“丘兄弟這血手刃好像比上次更精純了。”

丘英山臉上露出率性的笑容,看關雄湊了過來,對他微笑一下轉身離開,到趙江飛那兒去了。

關雄看一眼丘英山,向我道:“此子已盡得其父真傳!”

我點頭道:“嗯,他還這麽年輕,正是武功飛速發展的階段,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關大哥你可是關心玲兒?”我看他麵有憂色,猜他八成是為自己女兒擔心

關雄點點頭,“從昨晚這三起案子來看,凶手極其凶殘,而且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正隱藏在城內那個角落。我怕玲玲老在車行和你蝴蝶居間跑,太過顯眼,會成為她的目標。”

“我明白,她現在就和我在一起,正和雯雯在外麵候著呢。我已經勸過她了,晚些我會教她一套刀法,讓她安心呆在車行和樂樂一起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