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慕容容在清泉山莊住了下來,雲易澤在這邊陪了她好幾天。

到了臘月二十八這一天,雲易澤終於被太後的旨意給逼回皇宮了。

慕容容明白他一個帝王,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也不生氣。隻是,她也明白,雲易澤這一走,怕是短時間內就回不來了,心裏難免有些難過。

“娘娘,您出來了?”桃香正在院子裏指揮其他人掛燈籠,看到慕容容也有些〖興〗奮,雲易澤為她們過年準備了好多東西。

慕容容看著這熱鬧喜慶的場景,心裏的難過稍稍好了一些。

“娘娘,夫人和二夫人來看娘娘了。”夏風突然過來請安道。

慕容容一愣:“她們來做什麽?”

“這不是過年了嘛,妃嬪的家人都能進宮來探望,娘娘在這裏,她們就來了這裏。”夏風小心翼翼的道。

慕容容想起來了,之前桃香有給她說過這件事,因為對慕家的人沒有一絲好感,所以對這件事沒上心。原本是想跟雲易澤說說,能不能讓李淑嫻來的,可刺客事件後,她不敢再提沈少元的綢緞鋪子,這件事後來就被她忘記了。

沒想到她們這個時候來了,慕容容也不好不見,隻得道:“去請她們進來吧,我去換身衣服就出來。”

於是,桃香伺候著慕容容去換衣服,夏風則去請了姚碧和房月琦進來偏殿等著。

“臣婦給娘娘請安。”姚碧和房月琦看到慕容容身上明黃的宮裝,慌忙行禮。

慕容容從容的走過去,在主位坐了,才慢條斯理的道:“都是一家人,母親和叔母不必多禮。”

看著曾經隨意欺負的對象現在高高在上的坐著,自己卻隻能向她低頭行禮,姚碧和房月琦的心裏其實是很不舒服的。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她們現在也都明白,皇上對慕容容是極為上心的,所以都不敢放肆。一邊道著謝,一邊露出諂媚討好的笑。

慕容容對她們也是看不順眼的。隻是既然見了,少不得得問問慕誠之和家裏人是不是都好。

姚碧和房月琦一一答了,又表示了一下家裏人對她深切的掛念。說到她受傷,房月琦還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

慕容容對姚碧是不喜歡,但她心裏更加厭惡的是房月琦。這個女人表麵上對自己關心的不行,私下裏卻設計陷害自己,甚至還想要自己的命。

以慕心玉現在的級別。是不夠讓母親進宮探望的。即便自己現在成了雲易澤的寵妃,慕容容也不相信房月琦來看自己是安了好心的。

“容容,叔母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房月琦見慕容容對自己還算謙遜,一時間習慣性的就用了原來的稱呼。

桃香和夏風在一旁看了有些著急。但因為她們原本是慕家的丫鬟,這個時候不好出來提醒房月琦。

但是她們旁邊還有一個宮女,叫巧言。是雲易澤特意派過來的、服侍慕容容的,人如其名,不僅生的漂亮。又兼伶牙俐齒,人也機敏,慕容容對她也很是喜歡。便留了在自己身邊貼身服侍,和桃香夏風一樣。

巧言這個時候看慕容容微笑著沒說話,又看了看桃香和夏風的表情。就知道慕容容心裏是不高興的。於是道:“慕夫人,這裏雖隻是皇家別苑,但也是皇家的。在皇家,隻有君臣,隻有娘娘和命婦,可沒有叔母和侄女。還望慕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的人說是口誤,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的娘家人不懂規矩,這樣對誰都不好。”

房月琦一向心氣是極高的,雖然明白現在的慕容容今非昔比,可在心底裏還是沒把慕容容放在眼裏的。今日若不是有事相求,她也不會來見慕容容。這個時候,若是慕容容說她,她也就忍了,偏偏是慕容容身邊的宮女,一個奴才那樣說,她就受不了了。好歹她也是大臣的妻子,貴人的母親,哪裏受得了一個奴才的氣?

慕容容看房月琦要發火了,才對巧言道:“巧言,你退下,這位可是心貴人的母親,你怎可以對她無禮!”

慕容容雖說是在斥責巧言,聲音卻是淡淡的,根本聽不出來怒氣,很敷衍的樣子。

巧言聞言退到一旁,慕容容看房月琦有氣不敢發的樣子,頓時心情大好,故意柔聲道:“叔母,您別氣。這位巧言姑娘是皇上特意撥過來的,平日裏也是隨便慣了的。您要是真氣不過,本宮回頭回了皇上,好好的罰罰她。”

房月琦一聽慕容容叫巧言“姑娘”又說她是皇上“特意”撥過來的,什麽脾氣也沒了。又聽慕容容自稱“本宮”心裏也明白了,慕容容就是故意的。沒有她的許可,那些下人哪裏敢隨便說話。

無奈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房月琦隻得跪下道:“娘娘,是臣婦不懂禮數,哪裏能怪得了巧言姑娘?還請娘娘恕罪。”

“叔母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跪。”慕容容嘴裏雖這樣說,卻並不去扶房月琦,隻對桃香使了個眼色。

桃香得到慕容容許可,才去扶起房月琦:“二夫人快起來說話吧,我家娘娘最不喜歡跪來跪去的,就算對我們這些奴才也是如此。您這樣,若是旁的人見了,還以為娘娘是個不懂孝道的人呢。”

房月琦聽了桃香這話,氣的差點吐血,這不跪說不懂規矩,跪了又說陷她於不孝。果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心裏不忿,麵上卻再也不敢不認真了。

慕容容這才對巧言道:“你下去準備一些吃的吧,你在這裏,弄得叔母都不自在了。”

巧言答應著退下,對房月琦看都不看一眼。

“叔母,不知道剛才說有什麽事要本宮幫忙?現在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慕容容看房月琦盯著巧言的背影,恨不得吃了她。不禁搖了搖頭。

房月琦回過神來,恭敬的道:“娘娘,從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臣婦求求娘娘,放過麟兒吧。他可是臣婦唯一的侄兒。”

慕容容看她眼裏〖真〗實的焦慮,忍不住愣了一下,她還以為房月琦來找自己是為了慕心玉。不想卻是為了房麟,她對房麟倒是真心關心的。隻是,她要自己放過房麟是什麽意思?自己好像沒對房麟做什麽吧?

她這話一出,桃香和夏風臉色都是一變,這深宮裏的妃嬪。最怕的事情就是和別人有染。哪怕是一點流言蜚語也足以致一個妃嬪於死地,現在房月琦居然為了房麟找上了慕容容,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們就都完了。

感受到桃香和夏風著急的神色。慕容容更加奇怪,忍不住問道:“叔母這話什麽意思?房公子怎麽了?什麽叫我放過他?我不記得我有對她做過什麽吧?”

“臣婦知道,麟兒他不該對娘娘癡心妄想,可這些事都是過去的事了。西北那地方據說不僅環境惡劣,更是隨處都能見到不講理的蠻夷。麟兒那孩子從小沒吃過什麽苦。那樣的日子他要怎麽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放過他這一次吧。臣婦保證,他以後不會再對娘娘有非分之想,這都快過年了。也不能見上一麵,不知道麟兒還好不好”房月琦隻當慕容容裝傻,有些急了,說到後麵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慕容容對房麟的事情確實並不知道,她記得自己被禁足的時候還見過房麟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原來竟是被貶到西北去了嗎?怪不得,她知道的房麟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她進宮後卻從來沒在雲易澤身邊見過房麟。

雖然對房麟並沒有男女之愛,但在初到慕家的日子,房麟對她確實是很好的,她在心裏,是把房麟當做大哥來對待的。現在,她不明白房麟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看桃香和夏風的表情,怕是房月琦說的都是事實。若真是的因為自己,她還真得幫這個忙。

“叔母說的這件事情,我還真的不知道。這樣吧,回頭我去問問皇上,若是真的房公子是因我而去的西北,我定會替他求情。叔母你也別太傷心,房公子早年間就浪跡過江湖,想必不會有什麽事的。”慕容容雖然恨房月琦,但看到她為了房麟來求自己,心裏對她印象倒好了幾分,畢竟房月琦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孩子還是很真心的,這點一直讓慕容容很羨慕。於是用了“我”希望可以寬寬房月琦的心。

房月琦聽了慕容容的話,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隻是身份的差別在那裏,她也不敢質疑。隻又說了很多拜托感激的話,方才告辭離去。

“娘娘,您真的要幫房公子嗎?”桃香看到姚碧和房月琦走了,才緊張的問慕容容。

“你們倆是不是知道什麽,說說吧,房公子到底怎麽了?”慕容容看桃香和夏風的表情就知道有事。

“娘娘,房公子是被貶去了西北沒錯,可他那時候”桃香說到一半,想起夏風還不知道慕容容原本和房麟準備私奔的事,就頓住了“不管怎麽樣,他不在,對娘娘是好事。娘娘您可別犯傻,為了房公子去得罪皇上,皇上對娘娘您那麽好。”

慕容容知道桃香的心情,她隻是想還房麟一個人情,房麟是除了李淑嫻外,第一個沒任何目的對她好的人。

“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就告訴我房公子為什麽會被貶去西北?”慕容容給了桃香一個放心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都隻聽說去了西北,為什麽沒人知道。”桃香還是不太放心“娘娘,奴婢還是覺得,這事您最好別管。”

慕容容點點頭,心裏卻在想,這事怕還真的隻能去問雲易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