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在橋下的時候,看見丹婉儀在給靈妃娘娘請安的時候,靈妃娘娘的手是抬起的,像是……像是推了丹婉儀一下。”

王昭儀的話一說完,就惹得在座眾人的一番抽氣聲,目光齊刷刷的盯向慕容容,從那麽高的地方把人推下去,還真是夠狠的。慕容容倒還是淡定,沒事人一樣,對這些目光也視而不見。

王昭儀說完,有些心虛的瞟了一眼雲易澤,看見他臉色沉下來了,心裏一抖,又加了一句:“臣妾隻是遠遠的看著像,並不確定事實是不是這樣的。”

這解釋在旁的人聽來,卻是別有意味了,像是王昭儀怕慕容容報複,所以不敢說實話的意思。

“靈妃,王昭儀說的你推了丹婉儀,你又如何解釋?”皇後的麵色也不好起來,看著慕容容在歎氣,似是很惋惜她喜歡的慕容容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駱婉憐看著慕容容還是有些恍惚的樣子,知道她的心結,怕皇後就這麽把“謀害皇嗣”的罪名給慕容容安上了。也顧不得規矩,上前道:“回皇後娘娘,丹婉儀上橋來的時候,臣妾和靈妃娘娘就在一處。丹婉儀請安之處,離靈妃娘娘還有好幾步遠呢,靈妃娘娘就算想推丹婉儀也夠不著。臣妾保證,靈妃娘娘絕對沒有推丹婉儀。”

王昭儀看見駱婉憐出來替慕容容說話,而皇上皇後太後都沒吭聲,也大著膽子道:“駱昭儀和靈妃娘娘情同姐妹,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誰知道你的話有幾分真假呢?再說了,這救人的話也是靈妃娘娘幫駱昭儀說的……”

這話卻是懷疑駱婉憐包庇慕容容說了假話,甚至駱婉憐和慕容容可能就是同夥。

駱婉憐脾氣也不是很好,被王昭儀這麽一再的逼迫,心裏就有氣了,正想回答,慕容容卻搶先開口了。

慕容容的聲音和表情都很淡定:“王昭儀這話說的,在這宮裏,難道大家不都是姐妹嗎?本宮和駱昭儀情同姐妹,難道錯了嗎?”

慕容容這話雖然說的很輕鬆,但含義卻是可輕可重。王昭儀感覺到皇上皇後還有太後的目光都帶刺,心裏一個激靈,剛想解釋幾句,慕容容卻又開口了。

“至於王昭儀說本宮推了丹婉儀的事,本宮記得王昭儀第一次陳訴的時候,說的是你們在橋下,並不清楚橋上的情況。等上了橋一看,才發現丹婉儀倒在地上呼痛,是這樣吧?可為何,現在王昭儀卻又突然能看清橋上的情況了呢?連本宮抬了一下手臂也知道。”

慕容容沒有直接說王昭儀說謊,但前後陳訴的情況不一致,自然是說謊了,甚至可以說是故意誣陷。

王昭儀聽了慕容容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著急,竟然犯了這樣大的錯誤。心裏一急,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王昭儀張皇失措的時候,太醫出來了。

“蔡太醫,丹婉儀怎麽樣了?”還是皇後先開口詢問。

蔡平下意識的掃了在座眾人一眼,目光在慕容容臉上停留了一瞬間,又很快的轉開,恭敬的回皇後話:“回皇後娘娘的話,丹婉儀情況比較凶險,雖暫時保住了龍胎,但隨時還有危險,需要仔細調養。千萬不能動怒,不能亂吃東西,不能磕著碰著。”

皇後聽到龍胎保住鬆了口氣,又聽到胎兒還不穩,又著急起來:“蔡太醫你醫術高明,一定要好好替丹婉儀診治,這可是皇上盼了多少年才有的一個孩子。”

蔡平忙答應著去開藥方了。

皇後看了慕容容和王昭儀一眼,道:“本宮得先去看看丹婉儀。”

又轉過頭去問太後:“母後和皇上也一起去嗎?”

問完話以後,皇後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按理說,這孩子是後宮這麽多年來的第一個孩子,皇上和太後應該很喜歡,很關心才是。可這次,為什麽他們的態度都有些冷淡呢?就算雲易澤怕慕容容不高興表現的冷淡還說的過去,太後沒理由也不過問啊。

“走吧。我們一起。”雲易澤走過來扶著皇後,打斷了她的思考。

太後沒說話,卻也起身跟上了。其他妃嬪見了,也都紛紛跟著進了裏間。

丹婉儀躺在**,神情萎靡憔悴,看起來確實是飽受折磨。

一看到皇上進來,丹婉儀激動起來,哭喊著道:“皇上,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我們的孩兒……差點就沒了。”

雲易澤還是很平靜,依然扶著皇後,對丹婉儀的哭喊似是沒聽到。

倒是皇後安撫著丹婉儀:“沒事了,別怕,蔡太醫說了,你現在不能激動,你放輕鬆點……”

丹婉儀聽了這話,臉色一僵,又對著雲易澤流淚:“皇上,您要為奴婢做主……”

雲易澤扶著皇後坐下,這才來到丹婉儀床邊,神色依然很平靜:“你有什麽事要朕做主的?”

丹婉儀看到皇上來到自己身邊,開心起來,卻哭的更厲害:“有人要害我們的孩兒,皇上一定要嚴懲凶手。”

“誰呀?”雲易澤不動聲色的問道。

“她!”丹婉儀伸出手來,直直的指向慕容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慕容容,隻有慕容容和雲易澤還保持著淡定的態度。

“哦,你說靈妃要害你的孩兒……”雲易澤的表情帶著一絲玩味,“那你可知她為何要害你?又是如何害的你?”

“靈妃想要寵慣後宮,自是不高興臣妾比她先懷孕,所以對臣妾和孩兒都容不下。今日在橋上,臣妾不過是向靈妃請個安,她就想要推臣妾下河,還不讓人給臣妾請太醫,這可是很多人都有目共睹的。”說到這裏,看向王昭儀等人,看到她們點頭,丹婉儀又接著道,“今日若不是臣妾命大,可能就見不到皇上了。”

說完,就做柔弱狀,向雲易澤的懷裏靠去。

雲易澤卻突然一伸手,將她的身子推開,不理會丹婉儀詫異愕然的態度,緩緩的道:“你一個小小的婉儀,憑什麽自稱‘臣妾’,又憑什麽可以不稱呼靈妃‘娘娘’?”

誰也沒料到雲易澤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都愣住了。本以為雲易澤就算不喜歡丹婉儀,可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份上,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可現在,雲易澤先關心的並不是丹婉儀和她的孩子,而是丹婉儀對慕容容的不敬。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王昭儀想起剛才對慕容容的指控,更是身體都有些站不穩了。

皇後也是麵色大變,不過一瞬間之後,她又恢複了平靜,柔聲勸道:“皇上,丹婉儀也是因為傷心難過,才忘了規矩,您就別和她計較了。”

雲易澤不置可否的一笑,對剛進來遞藥方的蔡平道:“蔡太醫,丹婉儀今日這般凶險是為何?”

蔡平奇怪的看了雲易澤一眼,道:“回皇上,今日丹婉儀之所以差點滑胎,是因為之前服食過麝香的緣故。”

雲易澤似是愣了一下,才道:“麝香?”

“是的。”蔡平點頭,“丹婉儀前幾日應該服食過少劑量的麝香,加上今日有劇烈運動,所以才導致差點滑胎。”

雲易澤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的看著丹婉儀:“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丹婉儀明顯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服食過麝香,驚訝的看向王昭儀。聽到皇上問話,張開嘴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愣了一下,突然害怕起來,抓著雲易澤道:“皇上,有人給臣妾……奴婢服用麝香,這是要害我們的孩兒啊,皇上,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

雲易澤看她這次是真怕了,明白她這次沒說謊,冷笑一聲道:“你這次又想說是誰要害你?還是靈妃嗎?”

丹婉儀一愣,不甘的道:“奴婢不知……”

“哼,不知!”雲易澤再不看丹婉儀,嚴厲的目光掃過全場,緩緩的道,“你說靈妃對你懷孕不滿,想要害你的胎兒,殊不知,其實靈妃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懷孕的事。你自己有著身孕不好好養著,卻要跑到橋上去,說是請安,實際目的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若不是靈妃和駱昭儀救你,你現在就真的已經滑胎了,甚至連你也沒有機會在這裏哭了。別分不清好歹!”

雲易澤頓了一下,看了看太後,交換了個眼色,才繼續道:“今日姑且念在你懷孕的份上,這事就這麽罷了。若是再仗著自己懷有身孕就自以為是,朕會新帳舊賬一起算。”

看到丹婉儀嚇得臉色泛白,雲易澤才轉頭對皇後道:“謀害皇嗣可是大罪,就辛苦皇後查一下,是誰給丹婉儀服用的麝香,可好?”

皇後也被雲易澤的態度嚇著了,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柔聲道:“這本是臣妾分內之事,何來辛苦之說,皇上太客氣了。”

雲易澤對皇後一笑,道:“那這事就這麽著了吧。朕還有事要忙,這就先走了。母後可要和朕一起離開?這屋子有血腥味,呆久了不好。”

聽了雲易澤這話,躺在**的丹婉儀更是臉色煞白。她還以為自己懷孕了,皇上又把她帶來清泉山莊,該是對自己不一樣的。沒想到,自己在皇上的眼裏,連靈妃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對自己差點滑胎之事不僅沒有一絲安慰,還嫌棄自己這裏有血腥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