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容就算猜到慕心玉不會毫無證據就出來胡亂指證的,但看到慕心玉的證人是夏風的時候,慕容容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上次夏風被雲易澤罰去浣衣局幹活,慕容容雖然也恨夏風不懂事,但還是派了桃香去暗中替夏風打點。想著,等將來日子平穩了,就將夏風放出來,畢竟是慕誠之的人。沒想到,她倒是恨上自己了,還和慕心玉串通一氣。

雲易澤看到夏風時,自然認出來她是慕容容從前的貼身宮女,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瞟了一眼慕容容臉上失望的表情,對慕心玉道:“你說靈妃和人有染,那人是誰?”

慕容容心裏一動,正常情況下,聽到與人有染,不是應該先問奸夫是誰嗎?雲易澤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似乎不對勁啊?忍不住又抬頭去看雲易澤,卻見他正溫柔的替昕貴妃喂糕點。

“回皇上,那人正是皇上的禦前帶刀侍衛,也是奴婢的表哥,房麟。”慕心玉有些興奮的道。

慕容容猛地抬頭瞪向慕心玉,在她憤怒的注視下,慕心玉低下頭不說話。但她這個動作,落在其他人眼裏,就成了心虛了。

慕容容沒想那麽多,她現在全管不了那麽多,她怎麽也沒想到,慕心玉居然連房麟都冤枉。就算對自己再怎麽恨,對自己再多不滿,也不該扯上房麟吧?那畢竟是她親表哥啊。

“房侍衛?具體怎麽回事,你仔細說說。”雲易澤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

“回皇上,這靈妃娘娘本是我慕家從小流落在外的大小姐,這點想必大家都知道。慕大小姐自幼在山野長大,慕老爺心疼女兒,將她接回來慕家撫養。但是,這粗野丫頭就是粗野丫頭,怎麽也改變不了本性……”

慕心玉一開口先說慕容容的身世,卻把慕家說的有情有義,慕容容一無是處。

“說重點!”雲易澤冷冷的打斷慕心玉的話。

感受到雲易澤冰冷的目光,慕心玉打了個寒戰,繼續道:“慕……靈妃娘娘回了慕家以後,對同父異母的妹妹多有不滿,幾次三番挑釁。那時候,恰好奴婢的表哥也就是房麟不當值在奴婢家裏做客。看到靈妃娘娘柔弱,身世也可憐,就對她起了憐憫之心,對她多有照顧。”

“誰知道,那個時候的靈妃娘娘看上了表哥大戶人家出身,又在皇上身邊得寵,就暗地裏勾|引表哥。表哥年輕,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時不查就上了他的當。本來,若是他們真的兩情相悅,家裏也不會攔著。但是,靈妃娘娘隻是想要表哥做靠山而已,她並不愛我表哥。”

“後來,宮裏選秀,皇上點了靈妃奶娘娘的名,要她入宮當秀女。靈妃娘娘自然開心,立馬甩掉我表哥,一心進宮。”

“皇上仁厚,靈妃娘娘一進宮就被封妃,但沒想到,她一來就衝撞了太後。被皇上罰緊閉,靈妃被禁足的時候,不僅不思己過,反而以為自己終究不能得寵。就想要離開皇宮,偷偷給表哥送信。表哥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受了她的蠱惑,看在曾經愛過一場的份上,鋌而走險,願意帶她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皇上您不計前嫌,放了靈妃娘娘自由。靈妃娘娘得了皇上的寵愛,自然是再一次將表哥甩掉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靈妃娘娘後來會去清泉山莊。她一個人在清泉山莊無聊,冒用皇上的名義,偷偷將在西北的表哥叫到清泉山莊,兩人多番私會,自此就再沒有斷了往來。皇上獨自去塞北的時候,靈妃娘娘被禁足在靈犀閣,表哥也是經常前去和她相會。大家也都知道,我表哥武功高強,雖然靈犀閣有侍衛守著,進進出出卻也不難。”

慕心玉這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頓時炸開了鍋。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慕容容聽了慕心玉的話,倒是鬆了口氣。她和房麟的事情,雲易澤是知道的。而且,慕心玉說的很多事情,都是有破綻的,雲易澤也清楚。所以,慕容容覺得,雲易澤肯定不會相信慕心玉的話。

駱婉憐看慕容容胸有成竹的樣子,總算鬆了口氣,看樣子,慕容容很有把握。

雲易澤靜靜的看著屋子裏的人議論紛紛,也不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看到大家都停下來了,雲易澤才問昕貴妃:“愛妃怎麽看?”

昕貴妃不甚感興趣的道:“要臣妾說呢,這靈妃娘娘不至於是這樣的人。不過你,慕貴人畢竟是靈妃娘娘的妹妹,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能全不信。要不然,皇上就叫房侍衛過來看看唄?”

雲易澤點頭,吩咐一邊的宮女:“去叫房侍衛過來。”

那宮女應聲離開,雲易澤玩味的看著慕心玉道:“按理說,這倆人一個是你的妹妹,一個是你的表哥。你即便知道他們有私情,也該替他們瞞著才是,你怎麽會選擇舉報他們呢?莫不是,你看不慣你妹妹比你得寵?”

雲易澤的話語氣沒什麽,內容卻又引起了一片嘩然。早有人看不慣慕心玉這樣做了,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和表哥,即便是真的有錯,也不該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兒拿出來說。分明就是嫉妒慕容容比她得寵。

慕心玉臉色一白,膽戰心驚的道:“回皇上的話,奴婢也曾對他們多番勸誡,但他們卻始終不改。奴婢畢竟也深受皇家恩澤,而且靈妃娘娘現在這麽得寵,萬一他們繼續這麽下去,釀成更嚴重的後果怎麽辦?奴婢無奈之下,隻能選擇舉報了。”

“哼,說的好聽,不是嫉妒,為何要將後宮所有人都著急來?”一個位分也不算高的妃嬪大概是很看不慣慕心玉的做法,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慕心玉心裏難堪死了,卻並不為自己辯解。

雲易澤看了眼那妃嬪,也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對慕心玉道:“你的做法是對的,若是這次你說的確有其事,朕自然會升你的位分。”

慕心玉忙道:“奴婢不為位分,奴婢隻是不想對不起皇上。”

現在換剛才那妃嬪臉色慘白,但她仍然冷哼了一聲,看樣子倒是個有骨氣的。

駱婉憐擔憂的看了眼慕容容,皇上今天的態度不太對勁啊,她又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這會兒隻能幹著急。慕容容聽到雲易澤那樣說,心裏隱隱有了預感,但還是不動聲色。

又等了一會兒,去請房麟的宮女回來了。但是隻有她一人,房麟沒跟著來。

“怎麽?朕都請不動他房大侍衛了?”雲易澤不等宮女開口,就不滿的道。

“回皇上,奴婢沒有找到房侍衛。”那宮女戰戰兢兢的跪下,道,“房侍衛的房間收拾的很幹淨,東西也都帶走了。奴婢去宮門上問的時候,守衛說,房侍衛一大早就走了,還帶著包袱。那守衛問他,他還說不會回來了。”

“什麽!”雲易澤站起來,生氣的將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慕容容也沒料到房麟居然會走了,他為什麽走?上次在塞北的時候,皇上的危急關頭,都能想到啟用房麟,這就說明皇上對他已經釋懷了,或者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他的存在。那房麟為什麽還要在這關鍵時候走,難道是因為知道有人陷害自己,他兩麵為難,所以才走的嗎?

“房侍衛竟然走了,是不是做賊心虛啊?”

“什麽走了,我看就是逃跑了,明顯是怕被抓住。”

“這麽說來,靈妃娘娘和房侍衛有染是真的了?”

“唉,可憐靈妃娘娘一個人被扔在這裏麵對。”

“她有什麽可憐,皇上對她那麽好,她還和旁的人私|通。她隻可恨,一點兒都不可憐。”

……

各種議論的聲音一直往慕容容耳朵裏鑽,她也不在意,今天都這樣狼狽了,還怕別人說兩句嗎?

“傳令下去,給朕搜。發海捕文書,張貼皇榜,將他給朕抓回來!”雲易澤憤怒的先下旨讓人去抓房麟。

“你是叫夏風吧?”安排好房麟的事情,雲易澤走下主位,站在跪著的夏風麵前,居高臨下的問。

“奴婢正是夏風。”夏風不敢抬頭,低聲道。

“你就是靈妃和房侍衛私通的人證?”雲易澤的聲音還很平靜。

“是。”夏風更加緊張。

“朕好像記得上次你犯錯,是朕將你罰去浣衣局工作的,你不會是因此怨恨於靈妃,所以才借機報複,故意誣蔑靈妃吧?”雲易澤像突然想起什麽,認真的問夏風。

夏風現在不止聲音抖了,連心都在顫抖:“奴婢不敢,奴婢說的都是事實。”

“那好吧,你就說說靈妃和房侍衛是怎麽有染的。記得,誣陷主子是要砍頭的哦。”雲易澤說完就優哉遊哉的回去主位坐下,還吃了一塊昕貴妃遞過來的水果。

夏風被雲易澤這麽一嚇,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上。

慕心玉見她似乎之撐不住,小聲道:“你快說啊,還在猶豫什麽?”

夏風回過神來,她已經沒退路了,她即便現在什麽也不說,慕容容也不可能再放過自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