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易澤不放心慕容容一個人去見韋青青,但慕容容不想要雲易澤跟著去,他去了更加危險。

於是,慕容容騙雲易澤說韋青青說了,隻讓自己一個人去。雲易澤無奈,隻得送了慕容容去京都的仁安堂。

根據樓雪言這些日子跟蹤和探測所得,李淑嫻和沈少元一家,應該就被關押在仁安堂裏麵。隻是,仁安堂後麵還有一進院子,地下似乎還有密室。樓雪言幾次三番的試探,都沒有查到李淑嫻被關押的具體位置。

雲易澤和樓雪言他們不管靠的太近,隻能遠遠的跟著。

慕容容穿了普通的寬袖流蘇長裙,問清楚了仁安堂的地址,就直接過去了。

仁安堂作為京都幾乎最大的一家藥房,慕容容想來,看病抓藥的人應該排成長隊才對。可她到了仁安堂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也沒有。

慕容容雖有些奇怪,卻也懶得去搭理,直接就朝店裏走去。

“對不起,今天我們暫不營業。”守門的小廝一把攔住慕容容。

慕容容眉頭一皺,暫不營業?難怪一個人都沒有呢。可是,不是韋青青約自己來的嗎?為什麽也不讓自己進去呢?

“狗奴才,連靈妃娘娘都不認識!”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慕容容的思考。

“靈妃娘娘,裏邊請。”

慕容容一抬頭,就看到許久不見的駱斯遠正對自己抱拳。可他那聲“靈妃娘娘”中的鄙視慕容容卻聽得清清楚楚的。

也難怪他瞧不起慕容容,在駱斯遠的心裏。慕容容能夠當上妃子,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因為韋青青的安排。可慕容容一當上妃子就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不僅將那些國仇家恨拋到了腦後,還幾次三番的壞了他們的大事。

更重要的一點,慕容容為了雲易澤不肯為韋青青辦事。桃香不願意放棄慕容容,就隻能選擇放棄駱斯遠。駱斯遠心裏的不甘和怨恨全都轉移到了慕容容身上。

慕容容看著駱斯遠明顯疲憊的神色,又想起桃香的苦,心裏也不好受。可是,她別無選擇,為了李淑嫻為了雲易澤,她隻能自私一回了。

“好了,將大門關上。任何人來都不許開門。”駱斯遠等到慕容容進了屋,就對小廝吩咐。

慕容容早就料到今天來,肯定不會簡單能了事,倒也不怕,隻平靜的跟著駱斯遠走進裏屋。

駱斯遠越看到慕容容冷靜,心裏越生氣。他在那裏恨了怨了氣了,這罪魁禍首卻沒事人一般。

慕容容恍惚記起當年初見駱斯遠時,他還是個雖然又囉嗦又愛捉弄人卻很開朗的年輕人,她那個時候對駱斯遠的感覺還不錯的。現在物是人非,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靈妃娘娘膽子還真是大啊,居然敢一個人前來赴約。”駱斯遠看慕容容不說話,就開始挑釁。

慕容容不動聲色,淡淡的道:“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何必再讓其他人跟著?”

駱斯遠看到慕容容這態度,心裏更氣,惡狠狠的道:“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慕容容冷笑一聲,連話都懶得說。

駱斯遠氣得不行:“你別以為我們真的不舍得殺你,我們……”

慕容容冷冷的打斷駱斯遠的話:“就算你想見桃香沒有錯。可你想想,這種情況下,桃香來了,你想要她怎麽辦?”

駱斯遠一愣,瞬間萎靡了下去,他就是想著慕容容來,肯定會帶著桃香。他就想再看一眼桃香,雖然桃香昨天已經告訴他,他們不可能了。可他就是還想再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隻是,慕容容說的有理,桃香來了,該如何自處?

“叫韋青青出來吧。”慕容容看駱斯遠三魂七魄都不在了的樣子,心裏暗自歎氣。情這一個字,果然害人不淺。自己如是,桃香如是,駱斯遠如是,之前的雲易荀和文竹青也一樣。

“你……”駱斯遠暴怒,還想說什麽,卻被一個威嚴的女聲打斷了。

“斯遠!”

“青姨。”駱斯遠對韋青青似乎特別的畏懼,她一開口,駱斯遠就不敢說話了。連神色表情也恭敬起來,剛才的憤怒傷心全沒了。

“靈妃娘娘果然守時。”韋青青在慕容容對麵坐下。

“不必繞彎子,你想怎麽樣,直說吧。”慕容容看著韋青青一如當年的精明模樣,心裏有些難過。

她曾經一度將韋青青當做自己的親人的,而現在,他們已經是完全對立的了。

“我們快兩年沒見了吧?你長大了,也漂亮了。”韋青青不理會慕容容的話,自顧自的拉起家常來。

慕容容心裏一動,才兩年時間嗎?她怎麽覺得自己像是活了兩輩子那麽久?

不知道韋青青肚子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慕容容也不接韋青青的話。

“真是可惜了,這麽漂亮的一個人兒。”韋青青繼續感歎,也不知道在感歎什麽。

慕容容突然冷冷的道:“我不漂亮,就算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可惜的是昕公主,她才是真漂亮,死的太可惜了。”

“你害死她,你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韋青青身上突然冒出極冷的寒氣,慕容容有種錯覺,她一個眼神就能殺死自己。

可慕容容毫不畏懼,迎著韋青青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害死昕公主的人,是你們,不是我!”

韋青青突然站起來,用手撐著桌子,將頭湊近慕容容麵前,恨恨的道:“若不是你,為了那個臭小子,公主已經得手了,怎麽可能會死?你還不承認是你害死了她?”

慕容容忽然冷冷一笑,道:“若不是你們將昕公主送到宮裏,她又怎麽會死?”

韋青青一愣,半晌才道:“進宮是為了報仇,這是身為公主必需承擔的責任。”

慕容容懶得和她講理,隻道:“你知道昕公主臨時前說了什麽嗎?她說她終於可以解脫了,她說她不想做什麽公主,不想進宮為妃,她隻願做個普普通通的人。你們這些所謂的仇恨,在她看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韋青青明顯不相信西門昕會那樣說,愣了一會兒才道:“你不要想騙我,公主怎會說那樣的話。我們最尊敬的公主,雖然為國捐軀,但死的壯烈,我們會永遠記住公主的。”

“永遠記住?”慕容容突然冷笑,“連她的屍首都不願意去認領,你還好意思說永遠記住公主?”

韋青青又愣住了,勉強道:“我們隻是為了大局著想,等到這雲啟易了主,我們定會將公主風風光光的大葬。”

“先從地下挖出來,再風風光光的大葬?這就是你們的尊重?有本事,為何不將公主的遺體接回來,昭告天下啊?”慕容容在盡力的激怒韋青青,一個人情緒激動的時候,比較容易露出破綻。她其實心裏擔心得不行,但表麵上還是淡漠冷靜的。

果然,韋青青更加生氣了,恨恨的對慕容容道:“你母親親在我的手裏,你還敢在這裏和我逞這些口舌之快,你就不擔心我殺了你母親嗎?”

慕容容冷冷的道:“你連自己小時候的好朋友都抓,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你竟然還好意思標榜自己有多高尚?”

韋青青心裏對抓了李淑嫻的事情看來還是有幾分愧疚的,臉上有慚愧的神色閃過。但也隻是一閃即逝:“要怪就怪她生了個不懂事的女兒!吃裏扒外的女兒!”

“我娘呢?”慕容容懶得和她再去扯那些國仇家恨的事,這件事情本就無所謂對錯,大家的陣營不同而已。

“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將你母親還給你。”李淑嫻冷冷的道,眼裏有瘋狂的光芒閃過。

“我都還沒見到我娘,又怎麽知道她是不是在你手裏,是不是還安好?”慕容容不動聲色,她必需要確定李淑嫻在韋青青這裏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些怕是由不得你了。你不要忘記了,你還欠著我兩件事情呢。”

“我記得我欠著你兩件事,但是你當年說過不會逼著我……”

“我說過不會逼著你去幹傷天害理,違背道德正義的事情,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報仇既不是傷天害理,也沒有違背道德正義!”韋青青說的理直氣壯,看來,她和晴嵐一樣,骨子裏頭已經認定了,她們這樣做是對的。

慕容容不禁有點疑惑,她以為韋青青是幕後策劃者,是想要大權獨攬的人。但她的這種心態來看,似乎是真的隻為了報仇。

“不管怎麽樣,不先看到我娘,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的。”慕容容控製住心裏的恐慌,故作淡定的道。

“慕容容!你這般不守信用,會遭天譴的!”韋青青怒聲道。

慕容容也怒了:“是你不守信用在前,你還沒有要我做任何事情,就先抓了我的母親,我還怎麽守信用!”

“那是因為你壞了我們的大事,還一心幫著那臭小子!”韋青青大叫。

“那也是因為你們不肯事先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怎麽知道你要我進宮是為了什麽?”慕容容不甘示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