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容容裝作無意的問桃香她們可有聽到笛聲,她們都說沒聽到。慕容容怕她們懷疑擔心,也不敢說出實情,就沒問太多。

可到了晚上,慕容容忍不住又出來了。她雖不是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但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她還是想要弄清楚。

可這天晚上的結果和昨天一樣,慕容容不跳舞的時候就沒有笛聲,一跳舞笛聲就出現。而且是隻聞其聲,始終沒見到吹笛子的人。

很明顯,這人一直在自己左右,卻始終不現身也真是奇怪。慕容容也猜測是房麟,卻又知道房麟並不擅音律。而且按房麟的性子,若真的來找她,怕是不會甘心靜靜的躲在一旁。

隻是,越見不到人,慕容容的心就越懸著。畢竟這裏是皇宮,要是真發生點什麽,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她還想要爭得皇上的寵愛,給李淑嫻好生活呢,她現在不想死。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慕容容每日晚上都會去跳舞,那笛聲也會日日陪伴。可慕容容用盡辦法也沒能查出吹笛子的人,反而漸漸對這笛聲有了依賴。有一日晚上落了雨,慕容容不能出去跳舞,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細心的晴嵐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可慕容容不敢把這些告訴晴嵐。自己心裏卻警惕起來,要是再查不出來,就不能再去跳舞了。

日子一轉眼就到了十五,這天晚上月亮很圓。慕容容告訴自己,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了,不管能不能查出來,她都不能再晚上出來跳舞。

皎潔的月光照的黑夜猶如白晝,各方景致盡收慕容容的眼底。她相信,若是有人在附近吹笛子,必定是逃不過她的眼睛了。

對著皓月翩翩起舞,笛聲果然如往常一樣響起,是從背後傳來的。慕容容借著舞蹈轉了個身,可背後空無一人。笛聲卻又從左邊傳來。

慕容容咬牙又轉了個身,笛聲卻又跑到右邊去了,如是幾次,笛聲最後竟然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

這就像吹笛子的人在戲耍慕容容,慕容容氣極了,停下旋轉的身子,轉身就走。

院子裏一棵老榕樹上的陰影裏,一個身影看到慕容容離開,輕輕呼了口氣。想要站起來離開,卻突然想到什麽一樣,繼續的坐著沒動。

慕容容氣匆匆的離開,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迅速的轉身。

院子裏寂靜無聲,什麽異常也沒有,甚至連樹葉也沒有多動一下。慕容容終於歎了口氣,失望的離開。

那黑影這才站起來,赫然是雲易澤!輕輕笑了一下,雲易澤喃喃自語:“這丫頭都學會使詐了。”

“皇兄。”身後有小小的聲音傳來。

雲易澤這才想起,他是帶了雲彩櫻一塊兒來的。

雲易澤在慕容容入宮那日,聽到她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心裏很生氣,就沒來看她。

沒想到第二日就有了慕容容給太後請安被罰跪的事,他當時就著急的想要直接來救人。那個時候,雲易澤才知道,自己對慕容容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不敢輕舉妄動了。自己一時興起,自以為給了慕容容最好的,誰知道卻把慕容容推到了風口浪尖。

所以雲易澤不敢輕易前去替慕容容解圍,直到慕容容跪了兩個時辰,太後還沒有罷休的意思,他才借著送湯的名義去向太後示意。

後來,他又親自去試探太後的意思,太後的立場非常的堅定。雲易澤現在正處在內外交困的時候,他不敢輕易和太後把關係徹底鬧僵。

想了很久,隻有先將慕容容禁足,這樣才能暫時性的保護她。隻要不和外界接觸,她們就不能輕易給她找麻煩。而這段時間,他就大肆的封了一些秀女,這樣子,大家的目光自然會被新人轉移,不會再全都盯著慕容容一個。

這法子倒是不錯,可雲易澤發現,他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苦了自己。因為他也不能輕易去和慕容容見麵,正想著要把慕容容的禁足令給解了,卻又聽說慕容容懲罰了靈犀閣的宮女。

雲易澤相信慕容容不是那樣囂張跋扈的女子,查了一下,卻查出來靈犀閣內有不少太後、皇後、其他妃嬪的人。於是,雲易澤又借著懲罰慕容容的名義,將靈犀閣的下人全部換了,慕容容自己最為信任的三個人他就沒動。

隻是這樣一來,他又不得不把慕容容的禁足時間延長了一個月。

這段日子沒朝堂的事沒那麽忙了,雲易澤就更加想見慕容容。這天晚上,他突發奇想,想要翻牆進去靈犀閣看慕容容。

卻沒料到,正好遇到房麟和彩櫻去找慕容容。雲易澤當時氣壞了,以為房麟和慕容容還藕斷絲連。誰知道慕容容後來卻親口說出她愛的人不是房麟,她隻把房麟當哥哥。

這讓雲易澤心情愉悅,後來看房麟還欲帶走慕容容,他才不得已找了一隊侍衛嚇走了房麟和彩櫻。

這件事之後,雲易澤的心情好多了,他猜慕容容第二天晚上肯定會再來等房麟。於是,他先將房麟遣走,自己偷偷來了靈犀閣。

意外的是,他看到了慕容容第一次跳舞的樣子。雖然生澀,但在雲易澤的心裏,卻美到極致,忍不住就吹笛以和。

這以後,就形成慣例了,他每日必來這裏看慕容容跳舞。他聽到慕容容說心裏已經有人了,想必對自己把她強拉進宮來的事感到不快,為了不讓慕容容更加討厭自己,雲易澤決定先用這種方式贏得慕容容的好感。不過,他不打算讓慕容容發現自己,是為了有一日能給她驚喜。

讓雲易澤沒想到的是,雲彩櫻自上次幫了房麟之後,一直對慕容容愧疚在心,幾次三番的去求雲易澤讓她來看望慕容容。怕被後宮那群女人抓住把柄,雲易澤自然不會同意。

可雲彩櫻老是來,雲易澤今日被她纏的不耐,就決定帶著她一起來看慕容容跳舞。

“皇兄,林姐姐的舞還跳的真好,可你為什麽戲耍她呢?”雲彩櫻被雲易澤抱在懷裏,忍不住埋怨。

雲易澤一邊跳過高牆,一邊道:“我不是戲耍她,我隻是不想這麽早讓她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道這樣吹笛子耗了我多少精力。”

“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喜歡一個人不是就該直接告訴她嗎?”雲彩櫻不滿的嘟囔。

雲易澤一愣,沒說話,他這輩子活的很累。所以,他寵著雲彩櫻,希望她能活的快樂,活的無拘無束。他不想她懂他的悲哀。

慕容容一路回去,既失望又有些失落。不過不管怎樣,她已經真的決定了,再也不能晚上出來跳舞。

突然,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影嚇了慕容容一跳,晴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慕容容停下來,看著晴嵐,什麽話也沒說,麵色雖然平靜,可眼底還是閃過一絲憤怒。

晴嵐自然是看出來了,先給慕容容行禮:“娘娘,奴婢晚上醒來沒見著娘娘,心裏著急,所以出來看看。”

慕容容輕輕哼了一聲:“我最討厭撒謊的人。”

晴嵐麵色一僵:“我看娘娘近來有些異常,又不肯告訴奴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奴婢心裏著急……奴婢晚上一向睡的淺,娘娘起床的時候,奴婢就醒了,真的是因為擔心娘娘,所以才跟來看看的……奴婢知道錯了,請娘娘責罰。”

晴嵐一邊說一邊就跪了下去。

慕容容總覺得自己看不透晴嵐,雖然她對自己好,雖然她沒做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可慕容容老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

“你起來吧,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會責罰你。”慕容容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就轉身回房。

晴嵐愣了一會兒,爬起來快步跟上,道:“娘娘,奴婢有句話說了可能惹娘娘不高興,但奴婢還是要說。”

慕容容沒說話,晴嵐接著道:“這裏畢竟是皇宮,本來就是龍潭虎穴一樣的地方。不管娘娘有多不情願,不管娘娘有沒有爭寵害人之心,自進宮那一日起,娘娘就已然成為整個後宮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些日子娘娘被禁足,所以一切風平浪靜。可一旦娘娘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就算娘娘不惹事,麻煩也必然會跟著上門的。所謂三人成虎,即便娘娘心裏再坦蕩蕩,也不能防著所有人的陷害,誰能保證這靈犀閣內就全都是向著娘娘的人呢?就算今天他們都向著娘娘,誰又能保證,明天他們還向著娘娘呢?”

晴嵐故意將話說的很重,一口氣說完,又加了一句:“奴婢鬥膽說了這麽多,不管娘娘如何責罰,奴婢都無怨言,隻希望娘娘能想一想奴婢的話。”

慕容容其實有些感動,晴嵐能這樣說,說明她是真心向著自己的。

“你說的都是為我好,我又怎會責罰你。我出來跳舞也隻是想弄清楚那個吹笛子的人到底是誰,不過既然查不出來,那也就算了。即便今天晚上不被你發現,我也不打算再來了。”

“娘娘,您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奴婢還有個建議。”晴嵐的話裏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什麽建議?”

“娘娘的舞跳的這麽好,為何不善加利用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