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我不想欠他的
“如何了？”薑槿然盯著沈驀塵一動不動。
“還有些餘毒未清，估摸著晚些再有一次藥便可。”軍醫驚喜的回答道。
他的小命保住了，終於不能再提心吊膽了。
“那就好。”薑槿然繃著的神經終於鬆了鬆。
始終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說她心裏沒有一點其他的感覺是不可能的，眼前沈驀塵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他的麵前，說她心裏沒有一絲心痛也是不可能的。
隻是在她與他斷絕了關係的那一刻起，她對他的感覺就再沒那麽強烈。
漸漸有些倦意襲上了薑槿然的頭，她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下，冰涼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直直衝下，所經之處都是一片冰涼。
涼茶一番刺激讓她清醒了很多，等沈驀塵醒來了她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覺，真累。
薑槿然忽然想起墨淺書他們一路趕來應該還沒吃飯，人家這麽不辭幸苦千山萬水的一路趕來，她這個主人做得有些不厚道了。
“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薑槿然看著墨淺書道。
墨淺書沒有回答，點了點頭。
“叫上他們幾個。”薑槿然說的自然是與墨淺書一同來的武士。
廚房很快就將飯菜做好，薑槿然這幾日也沒好好吃過東西，這麽多人一下子圍在一桌吃飯，讓她一下子感覺有了不少胃口。
一桌人雖然沒有誇張到狼吞虎咽，但下筷子的速度可是絲毫不慢，沒有一會兒一大桌子飯菜就被掃蕩得幹幹淨淨。
“你和他們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若是他醒了我再派人來通知你。”薑槿然對著墨淺書道。
“你們先去休息。”墨淺書朝幾人點點頭，幾名武士也不好說什麽，便點頭答應。
“我沒事。”墨淺書又轉過來對著薑槿然道。
“趕了這麽多天路也累了，不必著急這一會兒的。”薑槿然還是勸墨淺書先去休息，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事了。
“那你呢。”墨淺書看著薑槿然問道。
薑槿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明白他的意思。
“那隨你吧。”也隻能隨著墨淺書了，難不成還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去睡覺不成，別說拿刀架，可能這刀還沒碰著他人就已經飛出去了。
“人查到是誰了嗎。”墨淺書指的自然是下令安排刺殺沈驀塵的人。
“還沒。”薑槿然搖搖頭，這前去查看現場的人都還沒回來。
想來那一小部隊的人應該都全軍覆沒了，若是還有僥幸逃脫的，早就該到軍營了，薑槿然也多次派人去途中接應，但都未有人前來。
可見對方這次是下了血本，派了這麽多高手，應該是個不小的主。
等沈驀塵醒來知道了這個消息，免不了要大發雷霆。
“有懷疑的人嗎。”墨淺書也好奇是誰敢在沈驀塵必經之路上安排這麽一場刺殺，膽子也是夠大。
“有自然是有，但都沒什麽頭緒。”有嫌疑的人多了去，但都沒有證據，想來戰場肯定也早就處理幹淨了，要想查難度還不是一般大。
“誰叫他是太子。”太子二字就足以讓沈驀塵被上不少人的殺機，他是太子，就注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我該慶幸我隻是個沒什麽名氣的小將軍。”薑槿然苦笑，不然估計躺在那裏的人也不會少了她。
“沒什麽名氣？你果真是在這邊塞待了太久。”墨淺書有些哭笑不得，現外麵誰人不知大周朝的軍營裏有一位厲害的女將軍，若不是太遠多少人都想來看一看。
“什麽意思…”薑槿然是真的覺得自己低調得緊。
“大周朝的女將軍，誰不想來看上一眼。”墨淺書瞥了她一眼，是啊，連他都好奇的來看她了。
“……”薑槿然啞言，看來她也要多加一些護身的士兵了。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位女將軍，你覺得天下誰人不好奇？對老百姓來說這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稀奇，有時間，你倒是可以出出關去城裏轉轉，聽聽天下人都是怎樣為你寫故事的。”墨淺書想起他幾次不管是走到飯店還是驛站，到處都是在討論薑槿然的聲音。
“哦？那他們都是怎麽說我的？”墨淺書說的也是，她可是在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薑槿然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想知道天下人都會怎麽評論她，想她從嫁給沈驀塵以來就流言不斷，現在更是說得離譜了吧。
“有好有壞。”墨淺書聽了不少，不乏有一些人還將她神化，不過不管世人如何傳言她，誰都想看上一眼這奇女子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百個世人百張嘴，任由他們說去吧，反正也礙不著我。”薑槿然早就習慣了流言蜚語，再難聽的她都聽過了，以前她是挺在乎，也曾有過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生不如死，但現在看來，真挺無所謂的。
嘴長在他們身上，要怎麽說她也管不著。這百姓的生活不如他們忙碌充實，自然得有打發時間和無聊的法子，這一堆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上一會兒，半日很快就過去了。
“想得明白就好。”就怕想不明白，人在高位議論都是難免的，但會不會自我過濾就是另外的一碼事了。
不過薑槿然已經發生過許多事了，若是想不明白的話想必早就不會還在這裏做將軍了。
“我可沒那麽傻。”薑槿然給了墨淺書一記白眼，墨淺書也太小看她了，多大點事兒。
“將軍，太子可能要醒了！”軍醫突然跑來說了一句，薑槿然立馬站起來，隨即墨淺書也起身，二人快步朝沈驀塵的床邊走去。
隻見沈驀塵的眼珠不停的轉來轉去，眼皮也不時的上下的跳動，但就是沒有睜開。
他此刻應該已經恢複了意識，手指也不時一上一下的抬起。
眾人屏住呼吸就等著沈驀塵睜眼，也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他快些醒來。
但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見沈驀塵睜眼，看來這餘毒未清，沈驀塵還醒不來，再等一會兒吧。沈驀塵已經恢複了意識，身上的毒也已解，醒來是早晚的事。
“這些日子怎麽樣。”反正等著也無聊，墨淺書便開口問道。
“還不錯，偶爾邊境有些小打小鬧，無病無災，一身輕鬆。”薑槿然很是滿足，比起以前的那些勾心鬥角，現在的日子已經讓她覺得十分舒適了。
“嗯，那就好。”墨淺書輕輕點了點頭。
“你呢。”薑槿然轉頭看向墨淺書。
“也還不錯，風平浪靜。”武林中也沒什麽大事，難得墨淺書清閑一番。
“風平浪靜…”薑槿然小聲重複呢喃了一句。
“什麽？”墨淺書聽得不是很清。
“沒什麽，隻是聽到風平浪靜四個字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薑槿然搖搖頭。
“太平靜了反而不習慣，正常，不真實。”墨淺書也不習慣。
“嗯，太平靜了反倒容易讓人心生懷疑。”薑槿然心裏會感覺不舒服大概也是這般原因。
“有防備之心是好的。”墨淺書點點頭，暴風雨前都是十分寧靜的。
“死了那麽多回沒死成，倒還不想死了，現在這般挺好。”這是薑槿然的真心話，現在的生活讓她覺得很是舒心，倒還真舍不得死了。
“不過刀劍無眼，你若是不多加小心些，當心成了躺在那的那位，剩下的雪山圖騰都給你拿來了，可再沒有剩下的了，這大老遠的，我也不想給你跑第二次。”墨淺書斜了一眼薑槿然說道。
“是是是，辛苦了武林盟主。”薑槿然忍不住輕笑起來，她知道墨淺書是為她著想提醒她注意安全，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笑。
“知道幸苦就好。”墨淺書看著薑槿然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心情也跟著好了些。
“武林盟主今晚想吃什麽？”薑槿然轉頭問道。
“你看著安排。”墨淺書才懶得想，想來薑槿然也不敢拿什麽饅頭鹹菜招待他。
“那饅頭配鹹菜？”薑槿然壞笑著看著墨淺書。
墨淺書忽然覺得沒神魔是她不敢的。
“你的良心過得去？”墨淺書麵無表情的問著薑槿然。
“我覺著過得去。”薑槿然認真的點點頭，墨淺書忽然感覺想走。
“對了。”墨淺書忽然頓了頓，似有話不知該不該問。
“有話就快說。”薑槿然白了一眼居然也會有話不直接說磨磨唧唧的墨淺書。
“你可還愛著他？”墨淺書看著薑槿然的眼睛問道。
“你怎麽會突然想起問這個。”薑槿然確實被他這一冷不丁的一句話給問愣住。
“想到了所以問問。”墨淺書聳聳肩。
“你覺得呢？”薑槿然看著他。這個問題連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如今被問出來，總覺得有點奇怪。
“知道還用問你？”墨淺書挑了挑眉。墨淺書已經猜不透薑槿然到底愛不愛沈驀塵了。
“我說不愛你信嗎。”薑槿然盯著墨淺書的雙眼。
“你怎麽說怎麽便是。”當然了，墨淺書信，也不信。
“我隻是不想再欠著他。”薑槿然看著墨淺書的雙眼認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