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姑娘在暖閣裏坐了一會子,就聽見小丫鬟通報說世子妃來了,都知道是楚家的三姑娘,她一進來,隻有楚琴和楚冉站了起來,“三姐姐。”

楚雲其實心裏責怪她們來府上也不先通知自己一聲,讓外人瞧著好像姐妹間有什麽隔閡似的,再說東方三姑娘請了這些人卻未請她,她麵上有些過不去,走到文清旁邊坐下,不滿的說道:“大嫂都上了門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若是我知道姐妹們今兒個要來,定然早早的就過來迎著的了。”這話裏也有些埋怨東方三姑娘的意思。

見東方家的幾位姑娘都板了臉,文清忙打圓場道:“是我的錯,竟然把這事給忘了,罰我去給你們折枝梅花來賞可好?”

這罰法卻是極為雅致的,眾人都笑著說好,楚顏卻拉著不許她去,外麵那樣冷,大嫂最近身子又不太好,聽說最近都很少吃東西,萬一再凍著著了涼就不好了,“依我說,幹脆咱們都去那梅林裏走一遭如何?既然來了,隻賞那一枝梅有什麽意思?我倒是想去梅林裏走一走的

。”

東方四姑娘便笑著附和,又對她三姐說道:“咱們不如在梅亭裏擺上一桌,四麵都垂上厚實的棉簾子,餘了一麵咱們賞雪如何?”

“這個好,但是還不夠徹底,”三姑娘抿著唇笑道,“早起我聽說大哥昨兒個獵了一頭鹿回來,廚房裏想必有新鮮的鹿肉,咱們不如烤肉,吃鍋子好不好?”

這樣大冷的天吃鍋子是最暖和的了,但是這鹿肉煮著倒不如烤著好吃的,因此三姑娘才說兩樣都備著,誰願意吃哪樣都好,眾人自然欣然同意。她便吩咐了人下去準備,又問楚雲,“大嫂,外麵的雪可大?”

楚顏的語氣有點衝,“是不小,難得幾位這麽好的興致。”

“我們都是雅人,自然會有這興致。”四姑娘撇了撇嘴接口道,意思是說楚雲同她們不一樣,這一句話就把她給排除在這群人之外了。楚雲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一時下人們把事情安排好了。就讓個小丫鬟來請諸位姑娘移駕,眾人便三五攜手的跟著東方家三位姑娘往那梅林走去。掀開暖閣門口的厚重棉簾子,外麵果然在下著雪。雪下得很大,如棉絮一般從天空被撕扯下來,悠然飄落。青石板路上隻有一條小道,因著昨晚下了一晚的雪,下人們還沒有來得及清掃幹淨。隻清理出一條小路來供主子們行走。

下雪天向來風算不得大,但是就算是微風鑽進脖子裏也冷得很,不妨一片雪花落在了楚顏的脖子間,突然而來的寒冷乍的她猛的一縮脖子,想用手去掏,那雪卻是已經融化了,隻留下一片淺淺的濕痕在脖間。緊了緊身上的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的披風,把兜帽戴上,又攏了攏袖子。袖子裏冰涼的手抱著溫熱的手爐。楚顏吸了口氣,隻覺得寒冽卻清香,抬頭瞧去。原來前麵不遠處就是梅林了。

遠遠瞧去,那豔紅的梅花燦如晚霞,白色的就像這正下著的雪,雪落在潔白的花瓣上,讓人分不出哪兒是花哪兒是雪。

眾人都讚不絕口,卻因為風雪漸大,便都躲進了梅亭中,這亭子不止是因為身處梅林之中才取了這麽個名字,大約還是因為這亭子的形狀就像一朵盛開的梅花吧

亭子中有幾個小丫鬟早已經點起了火盆並小火爐,亭子正中的石桌上擺著一個黃燦燦的銅鍋,裏麵熱氣騰騰的,石桌旁另外架著一個烤肉架子,有個小丫鬟正站在那兒烤鹿肉,肉香隨著風雪飄的遠遠的,把楚顏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她走到那小丫鬟身旁,笑著說道:“我來試試?”

那小丫鬟便笑著把手裏的鹿肉串交給了她,並站在旁邊指點她該如何做,自然,烤出來的第一批,大都進了她的肚子,待眾人賞完梅花反映過來圍過來吃烤肉的時候,她已經吃了半飽,轉身拉著餘娜做到石桌旁去吃鍋子了。

周圍都是低低淺淺的笑聲,楚顏也覺得心情頗為愉快,吃飽了就拉著餘娜去賞梅,跟眾人反其道而行之,正好不用跟她們擠在一起湊熱鬧,也就是因為這樣,當碧珠來尋楚雲的時候,她才能注意到。

那碧珠湊在楚雲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但是楚雲的臉上明顯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她就知道定然不是什麽好事,心中著實好奇,但是這是濟北王府,她想要打聽到消息卻是不易,正苦惱著該如何做的時候,眼角瞥見這府裏三姑娘的丫鬟也湊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那三姑娘的神色便不太自然,借口府裏來了客要她前去露個麵走開了。

楚顏便打發了春杏去跟四姑娘留下招待客人的那丫鬟去套近乎,問出來消息才好,正好那丫鬟並不是三姑娘身邊緊要的,被春杏塞了一錠銀子後就樂得隻見牙齒不見眼睛了,自然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春杏聞言吃了一驚,忙回來悄悄的告訴了自家姑娘,楚顏聽了也是一驚,江憶寒難道瘋了嗎?他是不知道葉流蘇為何要被送到莊子裏去?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探葉流蘇,怪不得楚雲笑的那麽得意呢,人家自己主動送上門了,她怎麽能不得意呢,說不定這次就能徹底的打敗葉姨娘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楚顏心裏焦急萬分,江憶寒是什麽身份?一介商人罷了,濟北王府又豈會把他放在眼裏?要是東方炎一氣之下,說不定就要了他的命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櫻桃卻死命的拉住她,臉上滿是焦急,“姑娘,這裏是在濟北王府,你怎麽能去攙和這事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看看

。”楚顏哪裏還聽得進去勸,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江憶寒,“櫻桃你留下,若是大嫂或者旁人問起,就說我有點內急。一會兒就回來,春杏跟我一起去。”有時候她出麵不合適,但是春杏卻能幫她辦成不少的事。

櫻桃和春杏還欲再勸,卻在看見她一臉的堅毅之後都沒了話,看著自家主子轉頭就走,櫻桃急急忙忙的拉住春杏,叮囑她無論出了什麽事一定要護住姑娘,千萬不可以魯莽之類的話,春杏忙應了,小跑跟了上去。

主仆兩個走出梅林就隨便逮了個丫鬟。說有些內急,讓她帶路去方便一下,那小丫鬟不疑有他。自然很熱情的給她們帶路,然後半路上兩個人把那小丫頭給甩了。楚顏以前沒少來過濟北王府,因此也還識得路,拉著春杏就往內門跑,遠遠的瞧見那兒有個婆子。就讓春杏隨便找了個小丫鬟,塞給她一錠銀子,讓她把那婆子暫時給拉開了,兩人本想出去的,可是還沒挪動步子,就聽見左前方有喧鬧聲,楚顏拉著春杏就往那邊去了,待走近了讓春杏問了小丫鬟才知道,原來這裏就是葉流蘇的院子。

院子裏圍著一群人。楚顏並春杏兩個躲在角落裏倒也不顯眼。很清楚的就能看見院子中間站著兩個男子,兩個人她都認識,一個是東方炎。另外一個就是江憶寒了,跌坐在地上形容狼狽的那個可不就是葉流蘇嘛,他們說的什麽她聽不太清楚,隻能斷斷續續的聽著江憶寒說著:“……流蘇……自幼相識……,雖然……給了做了妾室……還是……妹妹……”之類的話,楚顏心想這多半是說雖然他與葉流蘇有段情,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把她當妹妹之類的,但是東方炎很顯然並不這麽認為,有楚雲前頭跟他說的那些話,現在他怎麽還可能相信這個。

葉流蘇身形狼狽,對東方炎的指責雖然極力辯解,卻是百口莫辯,一旦東方炎認定了她的罪責,那麽她再說什麽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了,她當真沒想到江憶寒會來看她,也沒想到東方炎竟然直接把他帶到自己的院子裏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楚雲來了,神態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噙著笑看著笑話,還優哉遊哉的在一邊添油加醋,這要是放在平時,東方炎早就把她攆到一邊去了,可是這個時候他哪裏顧得上,平白讓楚雲看了許多笑話去。

麵對楚雲的輕視和嘲笑、東方炎的憤怒和指責,葉流蘇看了江憶寒一眼,眼裏露出決絕,本來世子都已經答應她要在王妃麵前為她求情的,還答應就算是她去了莊子上,最長一個月就會把她接回來,誰想今兒個他偏來了,不管是好心還是惡意,總之是妨礙了她,那麽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了

她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轉身進了屋裏,端出一碗藥來,大聲的說道,“好,既然你們都不信我,那我再沒什麽好說的了,喝完這碗藥有了些力氣,我就自去夫人那裏領罰。”說罷踉蹌著走到楚雲跟前,柔柔的說道:“多謝世子妃送來的藥,就算是死了我也會記著你這份恩情的。”

她要是委婉客氣,楚雲也許還不會上這個當,但她偏是這種恨不得將自己拆骨薄皮的話,楚雲早就習以為常,難免露出幾分得意來,還笑吟吟的說了句:“妹妹好走。”

葉流蘇聽了這話心裏大喜,但麵上卻是一片哀戚,給自己的丫鬟雁巧和晴雲使了個眼色,端起碗來就要喝,雁巧和晴雲忙不迭撲了上去,都哭道:“姨娘不要喝,不要喝。”

這時候眾人便都起了疑心了,難道這藥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可是因著沒憑沒據的,又關係到世子妃,大家自然也都不敢亂說,隻聽葉流蘇一邊流淚一邊說道:“我喝與不喝又能如何?誰能還我的清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江憶寒和東方炎聽了這話心裏都是一動,東方炎想要上前阻止,可是這事沒憑沒據的,他要是在眾人還有楚雲麵前阻止了她,那藥若是無事,自己又該如何解釋?因此心裏縱使百轉千回但終究沒敢往前一步。但是江憶寒就不一樣了,他心裏著急,快步走過去欲要搶葉流蘇手裏的藥碗,“你不許喝……”

這話還沒說完,葉流蘇驚慌失措中把手一揚,那藥就被潑了出來,正好潑在江憶寒的臉上,這不過不瞬間的工夫。隻聽江憶寒一聲慘叫,雙手慌忙捂住了臉,很快,鮮紅的血就從他的指縫間滴了下來,落在潔白的雪上,刺得人睜不開眼。

眾人嘩然,楚顏心中一痛就要衝上前去,卻無奈被春杏死死的扯住衣角,“姑娘,稍安勿躁啊!讓人發現了就完了。”

楚顏咬著唇。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東方炎,眼淚奪眶而出,心中的恨意鋪天蓋地。唇被她咬破流出了血來,她都沒有察覺。

那邊葉流蘇卻喊叫起來,蹲下身子要看江憶寒的臉,卻被他揮開,她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聲音如此之大,楚顏聽得一清二楚,這話是說楚雲的,“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哪裏得罪了你,你竟然在給我的藥裏下毒,你挖了陷阱如此陷害我也就罷了,卻還想知我於死地,你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我是比你得世子爺的心

。但是你情我願。我並未對你有過什麽不恭敬,你一次次的陷害我,讓世子爺誤會。這是何意……”

聽到這裏,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們的少夫人世子妃因為嫉妒葉姨娘得寵,設了陷阱讓葉姨娘往裏跳,又在給她的藥裏下了毒,想要置她於死地,結果卻誤傷了江憶寒,眾人的目光都帶了些憤慨的看向楚雲,尤其是東方炎已是信了這一番話,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碗藥潑在江憶寒的臉上,他的臉便起了血泡,那不是毒是什麽?

“我……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楚雲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她耍了,對上東方炎厭惡憤恨的目光,她隻有虛弱的解釋道:“不是我,炎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下毒……”

雁巧和晴雲卻替她們主子哭訴道:“這碗藥明明就是早上少夫人您親自送來的,說我們姨娘既然是病了,那就老老實實的把這藥給喝了吧,當時咱們不疑有他,等少夫人走了就拿了勺子讓姨娘喝藥,世子爺您知道,咱們屋裏的勺子都是銀製的,那勺子一放進碗裏就驗出了有毒來,當時姨娘就想去跟世子爺您說的,可又怕您說咱們挑撥,就想著算了,不喝就是了,剛才……剛才,那種情況下,姨娘是抱了必死的心啊,那麽多年的情分,世子爺都不攔上一攔嗎?莫說我們姨娘自跟了世子爺之後,再也沒有跟原先家裏的人聯係過,剛才江少爺也說了,他不過是把我們姨娘當妹妹看待的,是不忍她在府裏受委屈,才……”

剩下的話楚顏沒有聽,她也不想聽,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分明那藥就是葉流蘇故意潑到江憶寒臉上的,現在人都這樣了,她們卻還在那裏爭論這些,一點也不顧他的死活,這些人,實在太可惡!

“住口!”她猛的掙開春杏的牽製,上前就給了葉流蘇一巴掌,力度之狠,把她打的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楚顏尤不滿足,指著她痛罵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江憶寒他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難道沒長眼睛不會看嗎?今天你如此待他,你給我記著,我定然叫你十倍償還!”

“楚顏……”這聲音虛虛弱弱的,是江憶寒在叫她,楚顏一愣,眼淚就奪眶而出,疾步奔到他身旁,緊緊的摟著他,“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不躲開?你能躲開的,你為什麽不躲開……”依著他的本事,他明明可以躲開的。

江憶寒輕輕的搖搖頭,讓她扶著自己站起來,以寬大的袖袍遮掩著臉,衝著葉流蘇的方向說道:“自此,我再不欠你,咱們之間,清了

。”最後這兩個字說的極輕,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在告訴給自己知道,他與她,再也沒有糾纏了。

葉流蘇也愣了,她知道自己做的欠妥當,可今兒的事明明就是他拖累了自己,這會子不拿她施毒又拿誰來,因此轉過頭去,一臉的不在意,斷了就斷了,她早就巴著跟他再無關係了。

楚顏聽了眼淚越發的止不住,她一邊流淚一邊罵他,“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傻,她當真不值得你如此!”

江憶寒卻是忍著痛抽了抽嘴角,輕聲道:“走吧,扶我離開。”

楚顏咬著唇點點頭,扶著他就往外走,東方炎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待到楚顏快要走出院門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快步走上前攔在楚顏麵前,“顏兒,你如何與他相識的?”

“不用你管。”楚顏的聲音冰冷,不想與他多做糾纏。

東方炎卻不肯讓開,“你放開他,我自會讓人送他離開,你若是扶著他出了這門,你知道明天京城裏的人會把你傳的多難聽,你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楚顏抬頭看她。眸子裏帶著不屑和堅持,“我的閨譽比不得他的命重要。”

“顏兒……”東方炎大急,伸手就去拉她。卻被楚顏狠狠的咬在腕上,慘叫一聲後退了一步,楚顏怒視著他,“管好你的家事就好。”又叫嚇呆了的春杏,“還不走?幫我扶著他。”

春杏忙趕上前來想要攙扶住江憶寒另外一個胳膊。卻被他甩開,他伸手摸索著推開楚顏,“我自己走。”

“你看不見如何自己走?”楚顏又抓上他的胳膊,卻再度被甩開,“我自己走!”他的聲音清冽而堅定,“我不能拖累你。”

“我不怕。”楚顏又跟上來,“你是想快些離開還是想留在這裏讓那些人看笑話?咱們相識這麽些年,你不了解我的性子?今兒,我是一定會把你扶住這個大門的。”他堅持。她亦堅持。

果然。在輕輕的一聲歎息後,他不再推脫,由著她扶著他的胳膊。攙著他往外走。

離開那些人的視線,楚顏手心有痣的那個手快速的伸進荷包裏,掩飾著取了一顆青玉色的淚珠出來,塞到他嘴裏,“這個藥你快吃下去

。”

江憶寒以前吃過她的藥,知道是很有用的,因此也沒有拒絕,吃了下去,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就減輕了很少,當出了濟北王府的大門,他的眼睛已經能睜開了,他停在門邊,把用來擋臉的袖子放下來,低頭就看見楚顏滿是淚痕的小臉,兜帽早已被寒風吹落,發髻也散開了一些,顯得她楚楚可憐,江憶寒心中一疼,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輕聲歎息道:“為我不值得。”

他的臉上坑坑窪窪的,還帶著血痕,顯得猙獰而恐怖,隻有一雙眼睛還算清明,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風度翩翩麵帶微笑的模樣,楚顏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麽也止不住。

“別哭了。”他歎道,覺得特別的累,現在就想能夠躺下來歇一歇。“我走了,你回去吧。”

“我送你。”楚顏忙跟上。

他婉拒,“不必了,已經麻煩了不少了。”

楚顏還想跟上,春杏忙拉住她,“姑娘,求你憐惜憐惜奴婢好不好?咱們可不能去送啊。”

這時候得到消息的文清帶著櫻桃也急著趕了出來,一把扯住楚顏就往馬車上拉,“我的小祖宗,求你了,別惹事了好不好?你讓我回去可跟祖母怎麽交代啊?”她作為長嫂,把幾個妹妹帶出來玩,結果卻弄成這樣,回去她可該如何跟老太太交待,若是別的姑娘出事也就罷了,偏生是老太太最疼的二姑娘,回去她定是逃不了一頓罵了。

原來她是見楚顏那麽久沒回去,就有些懷疑,問了櫻桃,櫻桃卻是怎麽也不肯跟她說,無奈之下,她隻好跟四姑娘說了一聲,讓人幫著找,誰想卻聽一個下人說,楚家的二姑娘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出了二門往大門去了,她一聽嚇的連魂都差點掉了,慌忙的告訴了四姑娘同五姑娘府裏有事要趕著回去,讓她們去坐一輛馬車先回去,她則慌忙的催著車夫早早的到這兒來迎著楚顏,見她沒什麽事先鬆了一口氣,又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男子是誰,這二姑娘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隻低頭抱著膝蓋發呆,問那兩個丫頭,一個兩個的也都不說話,她沒了法子,隻能等回去之後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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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章六千多字的大章,所以今兒就這一更了,話說這章寫的非常糾結。求推薦,求訂閱啊親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