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聞言隻是笑,她覺得自己穿的也還好啊,倒不是她不喜歡新衣裳,就像雲姨說的,她出門不是去山林裏打獵,就是去鎮上賣野物,打扮那麽淑女好看又給誰瞧?再者幹活的時候穿的那樣規規矩矩的放不開手腳自個也不舒服。

田遠念叨了幾句讓楚顏小心駕車,到了鎮上要把牛栓好了給它喂些草之類的,楚顏一一應著,在雪蓮的催促下才慢悠悠的趕著牛車出了田家村,除了楚顏之外的其他兩個女人都是很少出門的,看了外麵的景色自然興奮,但是雲清為人淡定,隻是嘴邊噙著笑也不多說什麽,顯而易見心情是很好,隻有雪蓮一個勁的咋呼,吵的楚顏兩個耳朵都要聾了,恨不得把耳朵堵起來才好。

“最溫柔大方美麗的雪蓮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太過招搖了,難得出門就不能保持一下你的淑女風度?”楚顏實在忍不住了,便出口取笑道。

雪蓮嘻嘻笑起來,“我哪兒有什麽淑女風度,難得出來你還不讓我說話,是要悶死我啊!”說罷她竟然把窩在車上睡大覺的雪妞也拉了起來,若是往常,雪妞說不定就隨著她了,可今天它起了個大早去林子裏卻什麽也沒捉到,這會子又困又沮喪,正不樂意呢,被她扯疼了皮毛就齜牙咧嘴的不樂意,把雪蓮嚇的忙藏到了雲姨身後,好大一會兒不敢露出頭來。

楚顏正想著待會兒要給雪妞買包點心以示感謝的時候,就聽見雪蓮又咋呼起來,“咦,你們瞧,前麵牽著駱駝的那不是村裏的私塾先生嗎?”村子裏被叫做先生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學堂裏的江憶寒

雲清和楚顏也很是好奇,今兒雖然陰了天,但是並沒有下雪啊,應該不至於停課吧,可是看他獨自走著,明明是往鎮上去的方向,難道是有什麽急事?還沒等兩人想明白,就見雪蓮扶著車沿半站了起來,衝江憶寒喊道:“先生,要不要我們捎帶你一路啊?”

江憶寒早已聽見了身後有牛車駛來,可是他因為壓根就沒想要搭車,隨意也就一直沒有回頭,自然也就不知道趕車的是楚顏,這會子被雪蓮這麽一喊,他倒是不認識雪蓮是誰,但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勒緊韁繩將牛車停在他跟前的楚顏,忍不住就笑了,沒想到這丫頭還會趕牛車。

“沒想到楚姑娘會的還不少。”

楚顏聞言看了看他,“我會的你還沒全見識過,倒是你這位先生這會子不在學堂裏莫不成要去鎮上?”

江憶寒道:“有些私事,不知道楚姑娘介不介意載我一程?”

雪蓮忙大聲笑著說道:“好啊好啊,先生快上來,我們也是要去鎮上的,正好順路。”說著一臉期待的看了看楚顏,又看看雲姨。

雲清聞言點頭道:“顏兒,快請先生上來吧。”

江憶寒便對雲清施了一禮,“您就是雲姨吧?那就打擾了。”說罷也不到後頭去坐,先把那野駱駝的韁繩塞到了楚顏手裏,然後直接就繞到楚顏另一邊坐在了趕車的位置上,自顧自的趕著牛車往前走。楚顏無奈的往邊上挪了挪身子,側頭瞪他,“你即為先生,又豈不知男女授受不親之理?做什麽跟我一起擠在前頭?”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不願去後麵跟雲姨同那位姑娘坐在一起,好歹咱們也是熟識的,又不是單獨這般相處,出門在外,不必那般過於拘泥於那些。”江憶寒彎了唇角說道,不知為何,他覺得跟這個小丫頭鬥嘴頗有些意思,而且樂此不疲。

楚顏撇了撇嘴,抓緊手上駱駝的韁繩,他是個教書先生,自己縱使以前曾識得幾個字讀過幾本書,可是若論起大些大道理來自己怎麽也是說不過他的,索性不再理她,隻是回頭跟雪蓮同雲姨說笑,說到待會進了城她要先去吉祥酒樓賣了野味,去找一趟江家大少爺才能跟雪蓮去賣繡品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江憶寒轉頭朝她這邊看了看,趁著雪蓮跟雲姨說話的工夫,楚顏轉過身來看他,“你認識江家大少爺?”

江憶寒頓了頓,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成想也是想要巴結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的,怎麽,覺得村姑不適合你,想給人做小妾了?”

“你胡說什麽

!”楚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裏聽過這種話,尤其還是一個男人這麽挖苦諷刺自己,忍不住就急了,狠狠的擰了他胳膊一把,“我才不稀罕什麽給人當什麽妾,你再胡說就小心禍從口出!”若是他再說這種混賬話,自己不介意給他點毒藥嚐嚐。

江憶寒被她擰的猛地哆嗦了一下,回頭頗帶著些哀怨的看著她,“一個姑娘家下手怎麽這麽狠啊!”說著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又不滿的問道:“那你找江家大少爺做什麽?”

楚顏橫了他一眼,側頭去看遠處的雪山,雪白的峰頂出現在陰沉沉的天邊,“我有事要求他。”

“說來聽聽。”什麽事讓她要去求人?難道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

楚顏想了想便把自己想要托江聽潮幫她去買地的事情說了,但卻並未提及那個山穀,隻說自己是看中了一塊山地,那裏生長了好些藥材,可是年份都還太短,自己想要買下來然後仔細的養護著,免得被人提早給采了去。對於她的說辭江憶寒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雖然聽出了她這話有些不妥,但是卻並未細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他自己,他不是也不願意在別人麵前承認自己是江家的人嘛,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咧了嘴苦笑,“這事我幫你,你不用去找江聽潮。”

“江聽潮?”楚顏詫異道,然後笑了,“原來他叫江聽潮?這名字好聽。”

江憶寒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江聽潮有什麽好聽的,難道江憶寒不好聽嗎?不過他卻沒想到要告訴她自己的姓名,一來是不想被看做大伯家的人,二來,他在這裏隻是想盡孝道,在這兒陪父母一段時間,讓他們看到自己如今過的很好,也就能放下心了,之後他便會離開,跟這丫頭說這麽多又有什麽意思呢,以後怕是都不會有什麽交集的了。

“你能幫得上我?”雖然他親口應下,但是楚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官府裏的人可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不如我給你幾兩銀子你幫我去疏通疏通?”他是秀才,那些人應該多少也會給些麵子的吧?

這是擺明了不信他,江憶寒搖搖頭,不再多說

。雲姨雖然跟雪蓮說著話,但是卻還是分了注意力給楚顏那邊的,聽見江憶寒這話便衝楚顏點了點頭,她看得出來,這個秀才不會隻是一個教書先生那麽簡單,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為了給父母守孝才來村子裏當教書先生的,可是他到底是這田家村誰家的子孫,又是從哪兒來的大家都都是一無所知,連村長知道的也隻是這麽簡單而已,凡事越是神神秘秘的便越是不簡單,也隻有顏兒這傻丫頭沒有想那麽多。

到了鎮子上,因著楚顏買地的事情在沒辦下來之前暫時還不願意讓人知道,因此雲清便先陪著雪蓮去賣繡品,然後去布店等著她賣了野味來找她們。江憶寒直接趕著牛車帶著楚顏去了官衙,然後跟楚顏要了她寫了那塊地的位置和大小的紙條,徑直走了進去,楚顏要跟著卻被他告訴隻需要在外麵等著就好,楚顏雖然好奇兼不怎麽信任他,但是他既然這麽說了自己也不好強烈要求自己一定要跟著,畢竟人家這是在給自己辦事呢,自己要求太多了怕是不妥。

就在忐忑中,楚顏自然是坐立不安,雪妞感覺到了她的心情,也是老老實實的趴在牛車沒敢動彈,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個主人自己的肉幹就要少上一半了,前幾天也有一次是因為自己晚上叼了她的衣裳墊在身下睡覺,被發現了不但屁股上挨了兩下,耳朵被揪了又揪,就連平常充足的肉幹也少了一半,它那一天都是餓著肚子的,嗚嗚,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就在一人一豹都糾結著的時候,江憶寒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衝她招了招手,楚顏便快步走了過去,“怎麽了?”

“去按手印。”江憶寒說著帶了她進去,一個官差看見忙忙的拿了那張地契放在她跟前,殷勤的說道:“姑娘隻要簽上名字或者摁個手印都可以。”

楚顏看了看江憶寒,又拿過那契約看了看,隻見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不止是那個山穀,連同那山穀外麵的前後左右兩百米都劃在了範圍之內,上麵那圖顯然是照著自己那張紙上的圖畫出來的,隻不過大了許多,楚顏忙簽了名字,不放心又摁了手印,那個官差看了知道她也是認字的,自然也不敢小覷,忙笑道:“因為那是塊山地,姑娘不要也是沒人要的,雖然不值什麽銀子,但是按著規矩,姑娘總要交上幾個錢意思一下的。”總不能因為拍人馬屁就把那塊山地白白的送了人了,這個責任他可是擔不起,不過那山地因為不能種地,確實不值什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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