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聞言一揚眉,“她為何要害雪妞?”

田大郎忙道:“她是記恨你欺負她娘,心裏怨你,可是又不敢直接找上門來,也不敢給人下毒,怕毒死人,隻好拿雪妞出氣,她說隻要我把你的雪妞毒死,就給我十個銅板。”

十個銅板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喜歡田青蘭,看著她長的漂亮就動了心思,成日裏跟在她身後跟尾巴似的。楚顏冷冷斜了他一眼,“你走吧,回去跟田青蘭說,我不是她惹得起的,若是她再敢,我一定不饒她,還有,若是雪妞有一點點損傷,我就找你!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田大郎忙忙的應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雲清擔心道:“這可怎麽辦?萬一那馬氏母女再來找茬是小,這背地裏給雪妞下毒這事可大了,萬一雪妞真有點什麽事可怎麽好。”

楚顏心疼的摸了摸雪妞的腦袋,“以後雪妞的水碗就拿到堂屋裏去,不管是誰進出都要鎖門,而且雪妞的食物和水一定要是最新鮮的,咱們自己的飲食也要在意些,不過我猜她是沒那膽子敢給人下毒的。”

雲清還是心有餘悸,忙忙的帶著雪妞往廚房裏去了,給了它幾大塊肉幹,看著它樂顛顛的吃了才放了心。

第二日一早,碧桃和春杏早起做了飯,吃了飯碧桃便帶著一筐子的桃子和桑葚搭著村子裏的牛車往鎮上去了,有了這兩個丫頭,雲清便起的晚了些,碧桃走了她才起來,春杏忙笑道:“雲姨起了,奴婢和碧桃姐姐已經做好了飯,雲姨洗洗就來吃飯吧。”

“姑娘呢?”春杏打了溫水來給雲清洗臉,雲清邊挽袖子邊問道。

“姑娘一早就起了,吃過飯去送碧桃姐姐了。”春杏長的嬌俏,比碧桃長的要好看,笑起來也是甜甜的,年齡又小,不過才十歲,楚家母女兩個對她也多了些包容,但是她絲毫也沒有張揚的意思,依舊跟著碧桃每天安安分分的做事。

雲清點點頭,讓她也坐下一起吃飯,想著楚顏去肯定是有話要交待的,再加上碧桃頭一次做村子裏的牛車,也的確是需要人給她指點一下的,又想自己,如今也是越發的懶了,以後可不能再如此懶惰,以後跟著顏兒嫁到濟北王府去,自己這般沒規矩還不得讓人指著顏兒的鼻子罵啊

送了碧桃坐上牛車往鎮上去的楚顏在村口遇到了陪著送轉的人一同過來的趙老六,便坐在拉磚的牛車上跟著他們一同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但並不是要把轉卸在她家裏,而是從她家門口往果子穀去。途徑田文家的時候正巧遇到田遠推門出來,肩上還扛著一把鋤頭,因為家裏農忙,田遠也已經好幾日沒有去楚家串門子了,就連一向養在家裏什麽也不讓做的雪蓮都要天天做飯去地裏送呢。

“顏兒,你這是……”看見楚顏同兩個男人坐在一起,田遠很是詫異的問道。

楚顏從牛車上跳下來,示意趙老六先過去,才跟田遠說道:“我買了塊地,要蓋屋子,這不剛買回來的轉。”

“買的地?”田遠好奇道,“你真買下來那塊山頭了?”

“不是那塊山頭,是一個山穀,等你閑了我再帶你去瞧瞧,你先去忙吧。”楚顏擺了擺手就要走,田遠一把拉住她,“什麽什麽蓋屋子啊?我好也去幫忙。”

楚顏忙搖頭,“不用,你家那麽忙,哪能再抽出一個大勞力來啊,我請了人了,這事你就不用管了。”

田遠還是不肯鬆手,“那不行,咱們兩家關係那麽好,就是我不想去,怕是我爹和我娘知道了還要趕著我去呢,你就告訴我哪一天吧。”

楚顏想了想,他們這樣拉扯著終歸不妥,還是先告訴他,到時候的事再說吧,實在不成自己就給工錢就是了,“預備明天就開工的。”

田遠想了想,說道:“那就明天,雖然我不可能天天守在那裏幫著你,但是第一天怎麽說也是要過去一趟的。”

楚顏笑道:“那你就去,明兒個我讓雲姨做好吃的給你。”

兩人正說著,冷不防一個聲音涼涼的在耳邊響起,“我當是誰呢,一大清早的就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原來是你啊,楚顏,一個大姑娘家在大街上跟人拉拉扯扯的,你也不嫌害臊?”

田遠擰著眉看過去,果然是田青蘭,“青蘭,我跟顏兒說話呢,她要走,我一急就抓了她的袖子,並不是你說的什麽拉拉扯扯,你別胡說八道了

。”

“遠哥哥,”田青蘭走過去擋在他同楚顏之間,“我知道你是不會主動去拉扯她的,但是這死丫頭是不是來攀扯你就說不準了,前些日子她還罵我娘來著,如今又來勾搭遠哥哥你,實在是太氣人了!”

勾搭?田遠斥道:“不許胡說,我同顏兒光明長大的,你怎麽就能想到那些有的沒的!你快回家去吧,別在我家門口杵著了。”對田青蘭,他遠沒有對楚顏的那份好脾氣,不是他有意要差別對待,實在是馬氏這母女兩個是人見人煩。

田青蘭不依,偎在他身邊不肯走,“遠哥哥不是要去地裏嘛,我正好也要去,正好跟你同路啊!”

信她才怪,她家那三畝地隻有她爹自己在打理,別說她了,就是她娘也見不到個人影子,田遠無奈的看了看楚顏,楚顏裂開嘴笑道:“青蘭姐姐真是好能幹啊!這麽一大早的就要下地,看來家裏那三畝地也沒少幫忙吧?”

田青蘭臉上一紅,隨即衝她凶道:“要你多管閑事!”

“我是不該多管,那麽你讓田大郎到我家去給雪妞下毒的事我不算多管吧?你愛怎樣都行,哪怕在村子裏橫著走也不管我的事,但是千萬不要招惹到我身上來,不然我肯定不饒你!”楚顏一臉從容淡淡的警告道。

田青蘭不以為意,“你這是警告我?”

“是。”

田青蘭也不再多說,上前就要推楚顏,可是手剛碰到楚顏的衣襟就被田遠給拉了回去,“你這是做什麽?難不成還想對顏兒動手?”

田青蘭梗著脖子要辯解,但還來不及說就覺得身上癢的很,“好癢啊!真的好癢……”

癢?田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是剛才扯了她一下,但是沒碰她的手啊,更何況怎麽她癢自己卻沒事?田遠抬頭,正好對上楚顏狡黠的目光,她在身上灑了癢癢粉呢,田青蘭每次見到她都要動手,所以這次在看見她來的時候,楚顏就已經悄悄的把癢癢粉灑到了身上,她體質特殊,可是算是百毒不侵,就算是灑在身上也沒什麽感覺,但是這丫頭就不那麽舒服了。

田遠也想起來她是對這些東西頗為感興趣的,那次不是還拿出了什麽百裏香的給他的,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了,又忙忍住,先給楚顏使了個眼色,咳嗽了一聲對田青蘭說道:“既然你身子不適就先回家去休息吧,地裏的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

。”說罷扛起鋤頭來走了,田青蘭頓時氣餒的跺了跺腳,惡狠狠的抬頭,卻早已不見了楚顏的影子,她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趙老六帶著磚窯的人連著往果子穀送了五六趟的轉,這一整天春杏都跟著楚顏待在果子穀裏,到了傍晚的時候,楚顏跟人結了帳,但是楚顏擔心轉不夠使,約好了要是缺的話再讓人給送來之類,又跟趙老六說好了明天一早正式開工。

當她們回到家的時候,碧桃已經回來了,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笑盈盈的跟楚顏匯報道:“姑娘說的那個吉祥酒樓的李掌櫃的聽說是姑娘讓我去送的果子,倒是沒讓人趕我出去,還親自嚐了嚐,覺得不錯就都留下了,那些桃子並桑葚一共賣了將近兩百個銅錢,奴婢已經把錢交給雲姨了。”

楚顏笑著點點頭,“你性子穩妥,為人也機靈,咱們蓋宅子的這段時間,你就隔三差五的去鎮上買一趟果子吧,等宅子蓋起來咱們就搬過去,那時就不用這麽辛苦了,那些果子我自然要正兒八經的租個店麵去賣的。”

“姑娘為何不用來釀酒?像桃子酒、石榴酒和桑葚酒就都是挺不錯的,而且相比較而言的話,會比單純的賣果子要值錢的多。”碧桃插嘴道。

“你會釀酒?”楚顏驚訝道。

碧桃低了頭,“會一些,但也不是很懂,奴婢隻是這麽一說,姑娘要是覺得可行還是找專人來釀酒的好。”

楚顏點點頭,釀造果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碧桃提醒了她,其實不止是果子可以釀酒,就是果子穀裏有些花也是可以用來釀酒的,而且穀裏那麽些好東西,想來將來可以用來賺銀子的也不少,現在雖說是忙著蓋宅子的事,但是這事她卻放在了心裏,等著先去鎮上打聽一下這些果子的行情再說。

“碧桃,下次再去賣果子就別去吉祥酒樓了,麻煩你多跑幾家,摸摸價格和行情。”鎮上沒有專門賣果子的店麵,要想買果子隻有到酒樓裏去,那裏是隨時都要預備著新鮮的果子的,但是說實話,這塞外一進了冬天就冷天雪地的,那個時候就是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到果子,就是買來的那也不是新鮮的,是從關內天氣暖和的南方雲錦一帶運過來的。

“是,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碧桃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