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進了門,新郎便要出去待客,楚辰就要跟著去擋酒,文家三公子一夥的便也圍了一桌子去湊熱鬧,等新郎官經過的時候,就拉住猛勁的灌,還不讓楚辰幫著,好一番鬧騰,偏楚風又不能惱,隻得喝了。

外院裏熱鬧,內宅裏也是一片歡騰,楚雲要去看新娘子,餘娜同楚冉她們都跟著她一起去了,楚顏怕她也去了楚雲又是冷嘲熱諷的破壞氣氛,就趁著丫鬟打翻了茶杯打濕了她得衣裳,要回去換為理由避開了,臨走的時候還瞧見了楚雲挑釁的目光,她以為自己當真是怕了她嗎?不過是她不想惹事罷了,若是她們兩個當著眾人和新嫂子的麵鬧起來,那可就成笑話了。

“姑娘,您怎麽不去瞧新少奶奶啊?”春杏不解的問道。

楚顏歪著頭笑著看她,“那新少奶奶你們不都早就見過的,哪裏有那麽好奇。”

“這可不一樣,林嬤嬤說新娘子跟往常是不一樣的,格外的漂亮,等姑娘成親的時候奴婢也要好好的看看,多看兩眼。”春杏拍著手嗬嗬笑了起來,像一個純真的孩子一般。

“你家姑娘又不會飛了,你哪天看不到的。”主仆三個正走著,就見幾個人斜著從她們前麵拐出來,擋在她們麵前,說話的那人坐在高高的竹轎上,不是東方奕是誰。

小廝們把竹轎放下來,就走到遠些的地方去等著了,櫻桃和春杏見了也往前走了幾步,在前麵等著自家姑娘,她們都跟信王比較熟了,倒是不會擔心他會對自家姑娘不利。

“信王爺,你不在前麵喝酒,跑到內宅來做什麽?”楚顏皺眉看他,這些天沒見

。他好像又瘦了些,“你就不能多吃一些飯,瞧你再瘦下去就跟晾衣裳的竹竿一般無二了。”

聞言東方奕喜上眉梢,“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我就知道這些天你肯定是會想我的,所以才特意跑來找你,怎麽樣?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楚顏幹笑了兩下,在他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鋪了手帕子坐下,“這些天沒見,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外麵那些姑娘都叫你的這張臉給騙了。東方奕,你能不能有點王爺的樣子?好像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這樣的,是不是不管在誰麵前你都是如此?”

這話東方奕沒有回答。他這樣子隻給他身邊的人看,隻給關心在乎他得人看,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如此是因為楚辰在,而且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熟悉感,仿佛以前在哪裏見過似的。

“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隨手在身後掐了一朵菊花在手裏把玩。楚顏‘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便靠近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見她自己主動靠過來,盛服濃妝之下是韶顏雅容,身上傳來陣陣暗香,東方奕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又見她杏麵桃腮,顏如渥丹,唇色朱櫻一點。便有些把持不住。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裏,不待她掙紮,就吻上了她的唇。輕輕的咬著她的唇,覺得深陷其中,越發的不可自拔。

楚顏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登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那麽任由他摟著抱著,還沒用反應過來。

此時一個靛藍長衫的男子出現在路的另一邊,本來還沉穩的步子在看到眼前情景時突然停住了,嘴角掛了苦笑,自嘲的彎了彎唇就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沒走了幾步,就聽見有腳步聲,想來是有丫鬟婆子要從這裏經過的,便忙咳嗽了一聲,攔住已經走到跟前的兩個丫鬟,“我迷了路,不知怎麽地的走到這裏來了,請送我回外院可否?”

兩個丫鬟哪裏見過這般俊俏有禮的年輕公子,被他一番無意識的色誘爭著去給他帶路了,而另一邊楚顏聽了那咳嗽聲才反應過來,猛的一把推開東方奕,甩開手就是一巴掌,她唇上被他啃咬的牙印還很明顯,此時嘴唇是紅腫的,頭發也有些淩亂了,那朵野菊花被揉爛了擲在地上。

聽到這一巴掌響,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春杏,她一眼就瞧出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搶在旁人之前用手中的帕子遮蓋在了自家姑娘的嘴邊,楚顏接過手來按著,看著人來的多了,心中有氣難發,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惡狠狠的瞪著東方奕,一幅要把他剝皮拆骨恨意

。春杏見狀忙半拉半扯的同櫻桃一起把自家姑娘拉走了。

東方奕心下一震,知道自己是惹惱了她,也很是後悔,暗恨自己剛剛太過於衝動,要是能忍一下的話……他懊惱的抱著自己的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隨身小廝也不敢上前來,隻有跟他比較親近的鋤藥放下不下,小心翼翼的勸了句:“王爺,您要是無妨的話咱們就先回府吧,這兒怎麽說也不是咱們府上,更何況今兒還是楚家大少爺的好日子,您看……”

這是提醒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千萬不要鬧起來,東方奕苦笑了一下,伸手撫上被打的臉頰,這會子還是火辣辣的疼著,“也罷,我先走,待我出了楚家的門你再去跟楚文辭說一聲,就說我身子不適,先走了。”

鋤藥點頭應下,心裏暗恨王爺你喜歡人家就好好的跟人家說,這麽一來這楚家二姑娘心裏肯定恨上你了,哪裏還會再給你什麽機會呢,想雖然是這麽想,但這些話他是不敢跟主子說的。

再說楚顏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很快回到了落雨軒裏,在院子裏留守的碧桃忙忙的迎了上來,見楚顏臉色不好看,忙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各家的姑娘都散了?”

楚顏不理,甩了帕子回自己屋裏去了,碧桃疑惑不解,見櫻桃去洗帕子了,春杏便走上前去湊在她耳朵邊把自己看到的說了,碧桃聽了一驚,忙問道:“還有誰看到了?”

春杏想了想,小聲說道:“櫻桃應該也看到了。”

碧桃跺了跺腳氣道:“原本以為信王是個好的,誰想竟會這樣占咱們姑娘的便宜,實在是太氣人了!這事要是讓旁人知道了,姑娘的清白可就毀了,說不定還會被說成私相授受之類的話。”說完指使春杏道,“你去接了櫻桃手裏的帕子那進屋去給姑娘,我找櫻桃說說話去。”

這意思就是去警告櫻桃不許往外亂說,春杏知道她一向比自己心思縝密,定然能好好的說服櫻桃的,自己隻需要照顧好姑娘就夠了,便應下了,跟櫻桃說了句什麽,從她手裏接過帕子進屋去了

櫻桃轉頭朝碧桃走過來,在這落雨軒裏,碧桃是絕對的一等一的大丫鬟,這院子裏除了主子和老太太派來的林嬤嬤就是她了,因此櫻桃不敢怠慢,忙走到她跟前問道:“碧桃姐姐,你找我有事?”

碧桃略微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直接跟她說,“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

櫻桃想了想點了點頭,並未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不管你看見了什麽,看見了多少,但是這事的嚴重性你該知道,要是主子有個好歹,咱們這些當丫鬟的也討不了好去,你是個聰明人,這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碧桃看著她的臉色一邊琢磨著一邊又說道:“你也知道,你父母管的那莊子是咱們姑娘親娘的嫁妝,依著老祖宗對咱們姑娘的疼愛程度,這莊子早晚也會回到姑娘手裏;就算這莊子老祖宗先下不肯給,可是姑娘若是在老祖宗跟前說兩句什麽,老祖宗未必是不肯聽的。”

這話裏夾帶著**裸的威脅,櫻桃卻並不慌張,還笑了笑,“碧桃姐姐說的是,有些話剛來的時候我跟姑娘說過,現在也再跟碧桃姐姐說一遍,我以前跟著老祖宗,是老祖宗的人,先下被老祖宗給了二姑娘,那就是二姑娘的人,論起對二姑娘的衷心來也許我是及不上碧桃和春杏兩位姐姐,可是我忠於我的每一個主子,我保證,今天看到的事絕對不會從我嘴裏傳出去,要是違了這話,我任由主子發落,絕無怨言。”

這個櫻桃果然是個聰明的,雖然不見得對姑娘是百分百的衷心,但瞧著至少是個潔身自愛的,像是不願意攙和到這些事情裏來,但是既然跟了二姑娘,二姑娘出了什麽事她又豈能獨善其身的?這些話碧桃沒說,她知道就算自己說了也沒用,一則不知道姑娘什麽時候會離開京城回大漠城去,若是回去的時候,櫻桃肯定是不會跟去的,如今跟了說這些也沒用;二則,就算自己說了,她怕是也聽不進去,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眼前還是姑娘緊要。

“罷了,我說這些不過是白提醒你一句,你去帶著小丫鬟燒些熱水來,說不準姑娘待會要洗澡。”

櫻桃應著去了,碧桃歎了口氣才抬腳往姑娘的房裏走去,進去一瞧,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姑娘正使勁的拿帕子擦嘴呢,那力道像是要擦掉一層皮去,忙勸道:“姑娘縱使心裏委屈,也不能不愛惜自個的身體,擦個嘴而已,哪裏用得著那麽大的力道。”說著上前從她手裏把帕子搶了過來,“姑娘忍忍,我讓櫻桃她們去燒水了,待會姑娘洗個澡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