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如果馬車稍微慢一點,可能就被關在城門外了。Www!QUanbEn-xIAoShUo!cOM太後也理解我的歸心似箭,讓馬車加快度,務必趕在宵禁之前進城.。

從城門到皇宮又有一段距離,等我們的車到達第三道宮門時,已經快巳時了。

本來打算去看看皇上的,但想到他明天五更就要起**早朝,太晚了怕影響他休息,還是決定等明天再說。

把太後扶到她的寢殿,準備親手幫她梳洗。這是在她出宮治病期間養成的習慣,那時候很悲觀,總覺得太後病得形銷骨立,能不能治好很難說,我再怎麽盡孝道隻怕也沒多少日子了,故而事事不肯假手於人,連給太後洗腳都親自來。

看我又跟進浴室,太後回頭說:“你自己去洗吧,這裏讓她們來就好了,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點洗了好歇下。”

我忙笑道:“我不困,等母後睡下了兒臣再回自己屋睡,這些天母後在車上將就那小床,背都睡痛了,好不容易回宮睡大床,兒臣就別再擠著了。”

太後點了點頭:“也行,你也該一個人好好歇歇,這一趟出門,母後養好了,你卻養瘦了。”

“哪有,我一直是這樣的。”

母女倆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看到李嬤嬤進來,嘴角含著奇異的笑,跟太後耳語了幾句,太後也笑了,一個勁兒地催我回去。

我隻好帶著一肚子狐疑跟弄珠走了。

從太後的寢殿到我的寢殿,一道道門走過,遇到的太監宮女個個滿麵笑意,我愈納悶不已,悄聲問弄珠:“你沒有聽到什麽關於我的傳聞吧?”

“沒有啊”。弄珠也知道氣氛詭異。所以眼睛不停地朝四周打量。眼裏滿是疑惑。

這種神秘曖昧地氣氛在我跨進自己所住地玉芙殿後就更強烈了。沿途侍立地太監宮女們。有地臉上笑開了花。有地甚至捂住嘴。然後又覺得失禮。無聲地跪在地上謝罪。

我從來不是苛刻地主子。也不好問人家:“你們到底在笑什麽?”因而隻是無奈地走過。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終於進了睽違一個多月地寢房。先回來地弄琴迎出來說:“已經放好水了。公主先沐浴吧。要不要讓人送點宵夜來?”

“不用了。洗了趕緊睡。我累了。”

一麵說。一麵脫下外衣走到浴室。一進去就眼睛一亮。因為。以前高高地浴桶不見了。換成了一隻可以躺臥地大浴盆---也就是我在益州時用過地那種。

整座春熙宮,隻在太後地寢殿裏修了一個漢白玉的浴池,其他配殿都隻有浴桶,也是為了表明尊卑有別。

我蹲下去撫過紫紅色的盆沿,覺得光滑油潤,觸感特別好,這時一個詞躍入腦海:“這是紫檀木的?”

侍立一側的弄琴答道:“是的,公主您再仔細看看,這跟一般的浴盆有什麽不同?”

我摸了一遍。又低頭打量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

弄琴問我:“您可看到哪裏有縫?”

我這才恍然道:“這個盆子是一顆整木雕出來的?”

弄琴點頭:“也是崔總管告訴奴婢的,說這是一棵長了兩千多年地紫檀樹,做浴盆的材料取自中間最好的一段,光材料就有九百多斤重。木匠是專程從益州請來地,一個老師傅帶三個徒弟,四個人做了一個月,然後打磨上漆,又用了一個月。”

我聽呆了。兩千多年才長成的紫檀木拿來給我做浴盆用,會不會折壽啊。

弄琴還在絮叨:“聽宮裏的嬤嬤說,一般的紫檀木是論斤賣的,一斤要四兩白銀,不過這麽大的外麵估計沒得賣,價也不是那個價了,所以,這個盆子到底值多少錢沒人知道,反正。就算按一般的紫檀木算。光材料也得幾萬兩了。”

“我的天,那我還是用原來的桶好了。”洗澡而已。何必如此暴殄天物,宮裏女人最愛攀比,誰有個什麽稀罕東西立刻傳得人盡皆知,我可不想被冠上奢靡之名。

弄琴哪裏肯答應:“這是皇上送給公主地生日禮物啊,木匠師傅本來說要三個月才能做好的,就為了趕上公主的生日,要他們日夜趕工,眼看著就要弄好了,公主又走了。這浴盆已經在玉芙殿裏等了公主一個月,要是公主還棄置不用,皇上會傷心的。”

我詞不達意地解釋:“不是棄置不用,這麽貴重的東西可以賣很多錢的。”

弄琴笑問:“皇上送給公主的生日禮物,公主要賣掉?”

“呃,也不是啦。”

“那快洗吧,別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我認命地躺了進去,不管什麽東西,一旦跟心意掛鉤,就不好嚴詞拒絕了。

弄琴一麵帶著幾個小宮女服侍我,一麵給我講些有關浴盆的傳聞:“那個木匠現在可出名了,皇上親自派人把他從益州接來,在京城做地第一隻浴盆就是皇家預訂的,一下子就在打響了名頭。聽說他用皇上賞賜的錢在京城開了一個木器店,生意好到爆,訂浴盆的人都排到明年去了。”

“你怎麽知道地這麽清楚?你跟我一起回宮,就算先過來一會兒,也不會過半個時辰。”

“都是她們告訴我的。”弄琴指了指身邊的宮女。

也就是說,關於這個紫檀浴盆的來曆,宮裏人人知道,大家津津樂道。

我雖然覺得有些受之有愧,同時也十分感動,這樣一個小細節,記得還是在吃飯的時候隨口跟他誇過一次,他就記住了,特意從益州找來木匠現做,光這份心意就無價。

洗好澡,穿上睡袍走到臥室。梳妝台上放著一隻十分小巧的金盒,剛進來地時候太匆忙,竟然沒現。

“這個是哪兒來地?”我拿起盒子,純金打造,上麵有雲朵紋,非常精致。

“也是皇上賞的呀。生日禮物之一。”弄琴答。

我打開一看,眼睛更是睜圓了,因為裏麵居然躺著一顆棕紅色地夜明珠!

還記得在益州時,益州刺史的外甥女曾送我一顆夜明珠,我把玩了兩天後,臨走的時候又還給了人家。

當時我是請益州刺史轉交地,難道他後來又呈給了皇上?

雖然這種推斷沒什麽道理,皇上也肯定不會收,可這棵珠子左看右看。明明就是那顆嘛。作為一國之君,要再找顆夜明珠不難,可要找顆大小、形狀、顏色都一模一樣的。可就不容易了。尤其這種棕紅色的夜明珠本就罕見,若非如此,刺史家親戚也不會當稀罕寶貝送給我,以換取女兒的晉身之途。

如果我是皇上的親姐姐,也許就真的收下了這顆讓人愛不釋手地珠子,然後把人家的女兒引薦給皇上。她倒是位真正的美女,家世又清白,皇上的後宮選秀,這樣的女孩絕對是太監們樂意接受的。

可惜我不是親的。還和皇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所以不可能引進別的美女。雖然美女是擋不住地,但擋一個是一個,不管怎樣,總不能為了一顆珠子就引狼入室吧。

叫小宮女移來一盞燈,拿著夜明珠湊過去,眼看手裏的珠子再一次在我麵前變成了一團火焰,我幾乎帶著一絲顫抖命令道:“你們都出去了,把裏裏外外的燈都滅掉。”

燈滅了。“火焰”更強烈地燃燒起來,這顆珠子總能給人一種特別奇妙地感覺,好像會被他吸進去一樣----之所以用“他”,是因為我本能地覺得珠子的光芒屬於男性的。

在益州的時候連看了兩晚,也興奮了兩晚沒睡好覺,弄得跟皇上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打哈欠。這麽著迷,最後還能忍痛割愛還回去,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無論多喜歡,我心裏還是清醒的。無功不受祿。不能替人家辦事,卻收下價值連城的寶貝。人家當麵不敢說什麽,背地裏還不恨死我了?就算不紮小人咒,光念叨就能把我鄙薄成天下最無良最貪婪最無恥的公主了。一顆珠子嘛,對於衣食無憂地我,再好看也就是個玩器,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麵做著心理建設,一麵又托著那顆珠子看得目不轉睛,時隔幾個月,再看到時覺得無比親切,也更加讓我肯定:這就是刺史親戚家的那顆珠子無疑了。

問題是,它是怎麽到皇上手上的呢?

宮女們都退下了,房間裏靜悄悄的,我慢慢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轉動珠子。

又玩了一會兒後,我才把珠子放在枕邊,自己躺了下去。

才剛挨著枕頭,我整個人就一激靈,因為,就在珠子旁邊,有一雙同樣閃閃亮的眼睛。

我搖頭,再搖頭,沒錯,亮眼睛還在,不是我看花眼了。

這下怪異感和曖昧氣氛都有了解釋,原來,我的**有一個男人在等著我。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我艱難地開口,覺得連自己的嗓音都很怪,不像是自己地。

“你還沒回宮之前。”

這麽早就睡了?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麽睡在我這裏?”

“你離宮後,朕每晚都睡在這裏,今天晚膳後覺得頭有點痛,叫太醫開了一貼藥喝下,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你病了?”我這才想到,剛才他的眼睛亮得有點不正常,是那種熱病人的眼神。

伸手過去,果然火燙一片。

忽然想起太後之前的症狀,我驚慌失措地問:“皇上喝的藥是不是梁老頭開的?藥裏是不是有人參?”

“不是,隻是一般的退燒藥,沒有人參。”

我稍微定了定心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隻要不是梁老頭開的就好。

但還是不對,“如果開的是退燒藥,你怎麽一點兒不見退,還燒得嚇人?”

“蓋多了吧”,枕邊人嘿嘿笑道:“怕你現,朕蒙著大被子,直到關燈了才敢露頭,你再摸摸,是不是沒那麽燙了?”

我試了一下道:“嗯,你地頭還痛不痛?”

“出了一身大汗,現在好多了。”

“好了哦,那還是回去睡吧,我這就叫人進來送皇上回承乾殿。”

“我不。”

“是朕,不是我”,這種撒嬌耍賴地話,要用“朕”說就不倫不類了。

“朕不回去,在這裏睡了一個多月,都已經習慣了,你一回來什麽都沒說,就知道攆人,很過分呢。”

可能是有點吧,“那,多謝皇上的生日禮物。”

“都還喜歡嗎?”

“都喜歡。”

“那就好,生日禮物不準退回哦。”

“嗯。”

“三件生日禮物,送了一個多月才送出去,這年頭,送禮都這麽難。”

“皇上費心了,我很感激”,等等,“三件?”還有一件在哪裏?

“是啊,三件,都是你說過最喜歡地,夜明珠,浴盆,還有……”

“還有啥?”

“朕”,他的手指點住自己的鼻子,“不準退回哦,你答應了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始而驚,繼而窘,最後狡猾一笑:“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他始抓頭,後咬牙,最後猛地把我卷進大被子裏:“朕不是禮物,朕是男人。”

“是男人又如何?強迫姐姐成其好事?”

“怎樣做才叫成其好事?弟弟還小,不懂這些行話,求姐姐言傳身教。”

未完待續………………(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