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母後的事就要做到,於是幾天後,我再次出現在琰親王府邸。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回倒沒見到定遠侯嚴橫,隻有我和臉色蒼白的琰親王對麵而坐。

寒暄了幾句後,我勸著說:“王爺身體尚未複原,還是躺著吧。”

這人也是奇怪,上次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後神色未見明顯的異常。到今天已經養了好幾天傷,反倒蒼白憔悴起來,難道強壯的體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將傷情反映出來?

他揶揄地笑道:“可不敢躺了,萬一又開罪了公主,孤王怎麽擔待得起?”

我不好意思地望向別處:“王爺是病人,需要靜臥休息,梵音上次也不是因為王爺躺著才……”

“我說笑的啦,上次的確是我疏忽了。但這裏也要說明一下,孤王和定遠侯決沒有輕慢公主之意,隻是我們平時在一起開玩笑開慣了,說話有點隨便,言行舉止不拘小節,忘了公主是深閨養大的女孩子,不是粗糙的大老爺們兒。”

“你們也不是粗糙的大老爺們兒啊,一個是王,一個是侯,身份十足高貴。”這兩個,可是貴族女子眼中的頂級金龜婿。

琰親王自豪地說:“我們這王侯可不是憑空得來,都是靠戰場上一刀一槍拚來的,嚴橫是,我也是。不然,你看先帝那麽多兄弟子侄,雖然也封王封侯,真正授予權柄的又有幾個?”

我也頗為感佩:“難怪王爺被刺客刺了兩劍,從昏迷中醒過來還能衝著我笑的。”如果他有過戰場上出生入死的經曆,上次的表現倒也不突兀了。

他輕笑著說:“有一句話叫‘噩夢醒來是早晨’,我當時真的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掙紮了很久才醒過來。待睜開眼睛時,卻現一切都好好的,本來就已經很慶幸了,再看到床前居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相伴,自然心情大好。”

這麽說來,真的是我多心了,我帶著歉意勸道:“王爺還是去躺著吧,這樣坐著陪我,我會很不安的。”

他瀟灑地一揮手:“沒事啊,我躺了好幾天,也該起來活動活動了。如果在戰場上,比這傷得還重的,隻要不昏過去,包紮一下又重新上戰場。”

我再次感歎道:“這天佑皇朝,哪裏是靠天佑?那是靠先帝和王爺、侯爺們浴血奮戰打下的江山。”

讓我意外的是,印象中如此驕狂的男人,此刻竟抬頭望著窗外的天空,由衷地說:“還是靠了老天爺的護佑,要不然,我早死幾回了。”他指了指自己左胸處的傷口:“就是這次,如果不是我閃避得快,那劍再偏一點點,這會兒我已經是死人了。”

既然說到行刺事件,我順勢打探:“那天王爺曾跟刺客打過照麵,就沒認出是什麽人嗎?”

他搖了搖頭:“沒有,刺客蒙著麵的,就露出了兩隻眼睛。”

我疑惑地說:“梵音剛才從大門口一路進來,現王爺的府邸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守衛,怎麽會讓刺客大搖大擺地進了王爺的臥室呢?”

那刺客是半夜潛入王爺的臥室,直接揮劍刺向熟睡中的他,也幸虧他是個身經百戰的軍人,膽大心細,身手靈活,在那種千鈞一的時刻還能避開要害處。而且在挨了兩劍後還能跳下床來拔出掛在床頭的劍抵擋,一直撐到自己的護衛趕到。要換一個人,早被砍成血肉模糊的一團了。

對這一點他也覺得不解:“刺客是怎麽進去的,這一直是個謎,當時我的門外有兩個守衛,院子門口又有兩個,難道那人會隱身術嗎?”

我大膽推測:“會不會,那人就是王府的人,白天先潛進王爺所住的院子,趁沒人注意時竄進房裏躲在床底下,晚上趁王爺睡著後再動手?”

他順著我思路說:“事後趕緊脫下夜行服,再而皇之地以府中家人現身?”

我點頭道:“有可能哦,那時候王爺的住處一片混亂,人頭攢動,誰知道誰是從門口進來的,誰是本就躲在裏麵的呀。”

他提出了另一個疑問:“那夜行服脫在哪兒了呢?他不可能拿走的,這些天府裏查訪甚嚴。”

我想了想說:“王爺所住的院落,周圍可有水井,水塘,或狗竇貓窩什麽的?”

他馬上朝外麵喊:“來人,駕個船去荷花池裏打撈一下。”

一個時辰後,王府的下人們真的從荷花池裏撈出了一套夜行衣。琰親王大為震怒,立即召集府裏的全部下人,結果馬上就出來了:一個廚房打雜的隨大廚出去采購,半道走失了,因為這人平時以憨傻著稱,府裏隻用他幹笨重活計,所以也沒人疑心到他頭上。

好不容易才有的線索又斷了。

此時已過了午膳時間,在琰親王的殷殷款留下,我在王府用了飯。一來在母後麵前承諾過要跟這些權貴多打交道的;二來,看他追凶失利的鬱悶樣子,也不忍堅拒。

用過飯,不好抹抹嘴巴立即走人,又留下喝茶,再探討了一下緝凶、養傷之類的事,直到把琰親王勸得再次躺下後,才起身告辭。這時已差不多未時了。

在王府外麵的大街上,我命駕暫停,跟崔總管打起了商量:“我以前從未到過京城,難得今日出宮,天氣也不錯,我想到街上逛逛,順道買點東西。”

崔總管說:“公主要買什麽?奴才派人去買就行了。”

我如實道:“其實也沒想好要買什麽,反正宮裏什麽都不缺,我就是在宮裏待悶了,想自己走走,散散心,再隨便買點啥。”

崔總管急了:“公主,恕老奴不能答應。要是公主有什麽閃失,老奴掉腦袋事小,太後娘娘會傷心死的,呃,老奴這張臭嘴,太後娘娘會千歲千千歲,怎麽會死呢?”

我很想告訴他,千歲千千歲之後也還是要死的,可這些實話在宮裏屬於大忌,我也就沒爭辯什麽了,而是扯出了別的由頭:“皇上最近關在殿裏養病,實在是悶得慌,我想給他找點稀罕東西讓他開開眼。”

崔總管還是那句話:“公主想要什麽,奴才派人去買。”

這回我的態度很堅決:“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麽,看到了喜歡的才會買,沒法吩咐奴才。”

“公主,街上很亂的。”崔總管臉上諂媚的笑早已換成了苦笑。

“你是說,我母後和皇上弟弟治理國家不利,連京城都亂成一團糟,害得仕女們不能出門?”

他的臉已經徹底變成了苦瓜皮:“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我笑眯眯地說:“不是就好,那我們走吧。再磨蹭下去,趕不上宮裏的晚膳,讓母後等著,那才真的糟糕了。”

就讓我任性一回吧。以前是窮,手裏很少有過私房錢,也沒買過什麽;現在倒是有錢了,人又變成了籠中鳥,難得出宮一趟。上次回去的時候身後還拖了個尾巴,害得我什麽都不能做。這一次,怎麽樣也要在京城逛一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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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琰親王的臥室。

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擱在脖子上,琰親王顫抖著說:“大蝦,金銀財寶都在櫃子裏。”

大蝦:“瓦才不稀罕你的臭錢!”

琰親王:“親王的印綬在中間抽屜裏。”

大蝦:“瓦才不為朝廷賣命。”

琰親王:“瓦在被子裏。”

大蝦:“瓦才不要臭男人!瓦隻喜歡女人。”

琰親王:“那大人要蝦米?”

大蝦:“你聽清楚了,瓦打劫的是粉紅票!”(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