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到了張挺那犀利的身手,靠在牆邊的落腮胡子忽然笑了起來,他神色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兄弟好手段,再下佩服!”落腮胡子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掃了兩眼倒在地上的兩個兄弟,眉間不由得下意識的皺了下。今天這個情況,隻能怪兄弟幾個運氣不好,碰到了高手。

張挺嘴角挑了下,見到落腮胡子甘拜下風,他索性走到牆邊也靠了下來,道:“你們為什麽會被關進來?”

落腮胡子點點頭,道:“兄弟幾個都是在外麵犯了點小事,運氣不好被警察撞上,這不就被拘留了起來,不過,兄弟幾個也都習慣了,就當是放幾天假,好好的休息休息。”

張挺笑了笑,道:“看樣子你們似乎和那個叫虎哥的刑警認識。”落腮胡子道:“那家夥叫艾虎,刑警隊副隊長,這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表麵上是個警察,暗地裏卻收了不少保護費。”說到這裏,落腮胡子歎了口氣,口氣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不少道上的兄弟要是不上交保護費,艾虎就會隔三岔五的他們請進局裏,少則三五天,多則個把月。”

張挺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思,所謂以白護黑,以黑養白,這個道理走到哪都一樣,不然老百姓怎麽會說官匪是一家呢?

就在兩人簡單的交談時,門外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艾虎走到了拘留室的門口,他望裏一看,頓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就見到光頭和小辮子就像死人般倒在地上動也不動。艾虎臉色一沉,瞪了眼落腮胡子,隻見落腮胡子露出無助的表情,苦笑道:“虎哥,這個兄弟咱幾個動不得,不然小命都沒了!”

艾虎咬了咬牙,之前在大廳裏他就見識過張挺的能耐,要單打獨鬥的話自己還真沒有把握。艾虎沒有多言,隻是快速的離開了拘留室門口。

坐在局長辦公室裏的許文勝嘴裏叼著煙,右手五指輕輕的敲打桌麵,這個張挺可是個台胞,自己關了他也隻是利用了手中的職權,並沒有任何可以治罪的法律證據,要是事情傳了出去,恐怕會引起一些難纏的麻煩。而且張挺的一句話始終都縈繞在許文勝那緊鎖的眉間。如果張挺真的跑到其他省的局裏把劉勇的行蹤供了出來,那不等於讓別人撿了個大便宜。許文勝轉念一想,說不定把這小子關上個十天八天的,就會老實了呢?想罷,許文勝叫來了艾虎,他說道:“那個張挺別動他,就讓他在拘留室裏呆上一陣,每天送吃送喝,爭取套出他口中的線索!”

艾虎皺了下眉,他本想借機會好好的教訓這個家夥,但是艾虎也不是一個光有勇而無謀的傻子,他明白局長的用意,要是許文勝出了麻煩,自己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在局長的授意下,張挺被單獨關在了一間潮濕的拘留室內,每天三餐頓頓不少,張挺也沒有意見,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雖然房間小了點,但是並不影響張挺的心情。在關押的幾天當中,艾虎多次走進拘留室想套套張挺的口風,但是張挺卻絲毫沒有搭理艾虎,他每次都隻說一句話:“見錢交人。”

“那小子真的這麽說?”許文勝有些鬱怒的問道。艾虎點點頭,道:“許局,這小子嘴硬,如果他真的有線索,咱們幹脆先拿點錢出來讓他嚐到甜頭,等抓到了劉勇,我們還能巧立名目,用敲詐的罪名來起訴這個家夥!”

許文勝擺擺手,搖頭道:“你以為敲詐罪就這麽容易扣上去的?劉勇可是重犯,張挺是T市人,如果讓張挺活著回到了T市,咱們幾個恐怕都沒有太平日子過,畢竟G國目前的對那邊的政策比以往要寬鬆許多。”

艾虎撇了下嘴,道:“那局長的意思是?”許文勝心裏想了想,道:“你去把張挺帶進我的辦公室,我再單獨和他聊幾句。”

大概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張挺一臉笑容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艾虎將門鎖上,獨自守在走廊邊抽著煙。

“小兄弟氣色不錯,來來,咱們坐下聊聊。”許文勝點了支煙悠悠笑道。張挺坐了下來,望著許文勝道:“看樣子,許局是想通了?”

許文勝笑了笑,道:“警民本是一家,更何況G國和T市也是母與子的關係。小兄弟應該很清楚,我們辦事要按照規章製度,要是破壞了規矩,不就等於將法律無視?這點道理我相信你應該明白。”

張挺嘴角微微翹起,道:“許局說的很對,規矩就是要被人遵守的,我並沒有說非要拿到50萬,隻不過是想要得到許局的承諾和保證,我可不想在提供的犯人線索之後,被人過河拆橋,像這樣的伎倆,在G國簡直多如牛毛!”

許文勝腦袋轉的很快,他連連點頭,道:“小兄弟說的沒錯,我身為S市市警察局長,我可以用我頭上的烏紗帽向你保證,隻要你能夠協助我們將重犯劉勇抓捕歸案,獎金一分都不會少給!”

張挺心裏明白,要是真讓許文勝抓回了劉勇,不但可以保住他的烏紗帽,甚至還能獎功補過,在警界提高他的聲譽。

張挺將身體往後欠了下,大聲笑道:“許局長,你的話我記在心裏,我相信你不會欺騙一個T市同胞!”

門外的艾虎聽到門內傳出的笑聲,他心想,是不是這小子鬆了口?許文勝眼中頓時放光,就好象找到了一把可以開門的鑰匙,他壓低聲量,道:“那你告訴我,劉勇到底在哪?”

張挺笑了笑,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錄音筆,見到這個東西,許文勝背上的冷汗忽然冒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留了後手,也就是說,如果抓到劉勇,就必須把獎金給他,若是不給,錄音傳了出去,簡直會被世人唾罵。但是到了這個份上,許文勝隻能進不能退,隻要能保住烏紗帽,別說錄音筆了,就算張挺搬來一台錄像機都沒有問題!

見到許文勝似乎做好了心裏準備,張挺將身體往前稍微湊了下,語調低沉的說道:“劉勇就在T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