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田建市驚恐的望著那烏黑的槍口,其實他早就該算到信田久仁是不會真心同自己合作的,但是出於一種高傲和自負的心理,筱田建市認為自己仍然還具備一統東山組的資格,隻不過人心長在別人的肚皮裏。

心有不甘的筱田建市仰頭發出咆哮,子彈從槍口裏呼嘯而出,砰的一聲,筱田建市的額頭上迸出鮮血,他的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

“劉衛東,下一個就是你了!”信田欲嗣調轉槍頭,目光裏露出了興奮!劉衛東嘴角忽然挑了下,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信田欲嗣忽然吸了口涼氣,他對這個笑容是記憶猶新,難道說,劉衛東又要玩出什麽讓自己痛苦不堪的把戲?

忽然,大廳的天花板上傳來了一聲聲的巨響,電光火石間,數個腰間係著黑色絲綢的大漢從天而降,這些人神情冷酷,殺氣騰騰,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下了數具東山組成員的屍體!

“動手!”劉衛東看準的機會,忽然將手裏的砍刀扔向了桌邊的信田久仁,砍刀劃出一條直線,深深的刺入了信田久仁的肩膀。

“山本龍翔!”信田欲嗣恨得是咬牙切齒,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殺出一幫山本家族的成員。

“給我殺了他們!”信田欲嗣憤怒的咆哮著,身邊的手下紛紛拉動槍栓瞄準了大廳裏的人群!

“快閃!”劉衛東大喝一聲,兄弟幾人紛紛開始尋找掩體,劉衛東飛身跳到了一張沙發的背後,就聽到大廳裏槍聲大作,不少被子彈打中的打手們都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山本家族的成員們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一邊尋找掩體同時抽出手槍進行還擊。雙方在混亂中你來我往,信田欲嗣的手下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刺耳的轟鳴傳了過來,一輛摩托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衝了進來!

“劉衛東上車!”雅子朝著藏在沙發後的劉衛東大聲喊道。“大哥!”餘文光使勁兒的點點頭。劉衛東咬緊牙關,冒著被流彈打中的危險竄到了摩托車邊。

“混蛋!”信田欲嗣臉色漲紅,舉起手裏的槍就瞄準了劉衛東!“大哥小心!”仇三忽然飛身閃了出來,手中的腰劍直直的刺向了信田欲嗣的要害!就見到火光一閃,子彈呼嘯而出!坐在車後的劉衛東隻覺得兩眼頓時有些眩暈,接著便什麽都不知道了。摩托車衝出了會館,朝著街道的盡頭駛了過去

“*的!”仇三目露殺機,信田欲嗣嚇得臉色發白,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欲嗣…救我!”靠在牆邊的信田久仁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信田欲嗣臉上的神情除了難受之外更多的還是複雜。如果信田久仁死了,集團自然會落入信天欲嗣的手中,與其每天活在父親的陰影下,到不如讓自己來一手遮天!

信田欲嗣見到大勢已去,如果去救自己的父親,說不準自己的命也會留在這裏,為了今後能夠卷土重來,信田欲嗣咬了咬牙,在打手的掩護下,借著混亂的場麵逃出了會館。

望著兒子離開了背影,信田久仁的眼神裏露出了絕望,他早以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子,世界上有些東西在他們家族看來,是比親情和生命都重要的。“哼哼,欲嗣,你別讓我失望啊。”

“老家夥!拿命來!”仇三的咆哮聲使得信田久仁頓時瞪大了眼睛,他隻見到朦朧的視線中忽然閃出了一條人影,那人手裏端著一把寒光凜烈的腰劍!就聽到撲的一聲,信田久仁的脖子上忽然出現了一條細微的血口,不到幾秒鍾,血口逐漸放大,鮮血不斷的噴灑出來。

“劉福,趕緊去找大哥!”餘文光同那些山本家族的成員在清理著剩下的打手,劉福等人立刻追出了會館!

筱田雅子駕駛著摩托車一路狂奔,當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曠野時才停了下來。“劉衛東,今天是我救了你,你可要懂得知恩圖報啊。”

雅子剛剛跳下摩托車,忽然驚恐的見到劉衛東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他的後背上全部都是鮮血,那慘白如紙的臉色完全就像死人一般。

“醫生,他情況怎麽樣?”守在手術室外的雅子心急如焚,醫生摘下口罩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道:“子彈要是在偏右十幾毫米,隻怕你的朋友就回天乏術了。”

雅子長長的籲了口氣,當他見到劉衛東那氣若遊絲的樣子時,她真的很擔心劉衛東會因此而離開這個人世。

“隻要你活著,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雅子心裏默默的念著。“筱田小姐,我大哥怎麽樣了?”接到電話的餘文光火速趕到了醫院裏。筱田雅子道:“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隻是需要一段時間調理。”

餘文光鬆了口氣,要是劉衛東有個閃失,自己的心裏這輩子都不會安心。餘文光的臉色忽然有些低沉,他道:“筱田小姐,謝謝你冒著危險救了我大哥,但是我想說,筱田建市他已經……。”

雅子聽到這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全身一軟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泛紅眼眶裏含著閃動的淚光。

“除了筱田建市之外,還包括筱田建川和信田久仁。”雅子低下了頭,一滴淚水落在了手背上。沒想到自己的義父和義兄都最終難逃一死。雅子忽然起身,朝著走廊的盡頭慢慢走去。

“你去哪?”餘文光輕聲問道。雅子停住身體,回過頭擠出一絲苦笑:“我隻想找個安靜的位置呆上一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真的好累。”說罷,雅子走向了外麵。餘文光心裏歎了口氣,筱田雅子背叛了他的義父,無論怎麽看這個女人都值得餘文光的敬畏。

“根據最新消息,集團的主席信田久仁於昨晚淩時宣布不治身亡,至於詳細病因,集團的繼承人信田欲嗣以私人理由不遍透露,他表示,自己會親手接管集團,並且調用集團存儲在歐洲的備用資金來度過這次的財政危機。”

“哼哼,沒想到這條老狐狸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三井高衛冷冷的笑道。住有安剛嘴角挑了下:“這次集團損失巨大,光是咱們就撈了幾十個億。要是劉衛東聽到這個消息的話,真不知道他會說什麽。”

山本龍翔閉著眼睛,語調冰冷的說道:“無論劉衛東現在何處,屬於他的東西咱們都得拿出來,不然,我們這些人和信田久仁有什麽區別。”

三井高衛點點頭,他打開了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隨著最後一個回車鍵的輸入,四十億美金成功的轉入了劉衛東遠在台北海東集團總部的戶頭裏。

“來來!咱們幹一杯!慶祝這次戰役的勝利!今後,大家還得好好合作啊!”幾人紛紛舉起酒杯痛快的暢飲。

三個月之後,神戶部的頭目南澤尚善帶著人馬來到了東京總部,與他同行的還有數位剛剛新選出了分部頭目,他們全部都恭敬的站在會議廳的兩側。清晨八點整,身穿黑色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的高山清司走了出來,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頭目!”

夜間,R國。海浪嘩嘩的拍打著岸邊,一條顯得有些落魄的背影正站在齊腰的海水中,那人慢慢的仰起脖子看向那滿天的星辰。三個月了,自己一直都藏在這裏,過著沒人認識的生活。

“老板,她就在那。”偵探社的森崎指著那人的背影笑著說道。一個叼著香煙,下巴尖尖的男人將鈔票塞給了森崎,他慢慢的走向海邊。

“咱們之間的協議是否應該生效了。”雅子忽然聽見了背後傳來的聲音,她頓時楞了下,脖子有些僵硬的轉了過來。

劉衛東嘴角掛著笑意,道:“怎麽?看到我好象有些不高興?你別忘了,我可是個生意人!”

雅子擠出一絲苦笑,她長長的籲了口氣,道:“我想好了,我打算繼續留在東山組,畢竟高山叔叔的身邊得有個幫手。”

“是嗎?”劉衛東笑了笑,他走到雅子的身邊道:“對於你義父義兄的事我……。”

“這都是宿命,該來的想躲也躲不過。”

“你不恨我嗎?”

“恨你又有什麽用呢?畢竟是我主動找上你的。如果你真的覺得內疚的話,你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到時會來找你的,而且無論是什麽條件,你都必須答應我!”

“沒問題!”

筱田雅子忽然仰頭歎了口氣:“好啦!我們回去吧!”說罷,筱田雅子轉身朝著岸邊走了過去。劉衛東嘴角挑了下,慢慢回頭望著雅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