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S市拿下一塊地來修建新樓,除了必須具備厚實的資金之外,公關方麵的能力也不容小視。高野拿著資料找到了市國土局局長王守海。高野並沒有將劉衛東投資十個億的真實情況說出來,而是隻報上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數額,也就是兩個億。

王守海看了眼資料,道:“這件事我得上報給市裏,必須得讓副市長過目。”高野道:“王局,這是咱們招商部的事情,和市裏沒什麽關係,隻要你批了,市裏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高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一但市裏知道了這件事,說不準自己的行政獎勵又會泡湯。王守海撥了下眼鏡,道:“兩個億不是小數目,我覺得還是要市裏商議下才好。”

高野皺了皺眉,低聲道:“王局,你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市裏的那些人你我都很清楚,要是讓他們商議,隻怕這筆投資又要算到他們的頭上,別說吃肉了,隻怕連湯都沒得喝。”

王守海也不是個傻子,他當然清楚裏麵的道道,兩個億,一但批下來,招商部就能分到百萬的獎勵。高野身體往前湊了下:“隻要王局肯幫忙,到時候,這筆獎勵我拿出來分給王局一部分。”

王守海嘴角挑了下:“高野,看來你是被那些人給弄怕了。”高野無奈的笑道:“總不能每次都把好處讓給他們吧。咱們又不是吃幹飯的!”

省廳,饒光炎的手下卓一航帶著消息回到了廳裏,他告訴饒光炎,劉衛東去過S市市招商部,看樣子他是打算來S市投資,至於投資什麽項目,就不得而知了。

饒光炎摸了摸下巴,黑社會的老大來這裏投資,準不會幹什麽好事,投資隻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恐怕沒那麽簡單。饒光炎心裏想了想,按照他的處事原則,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會把一切有可能的犯罪念頭扼殺在搖籃中。

下午時分,饒光炎敲開了省長的辦公室大門,省長鄒明正坐在裏麵審閱文件。見到副廳長饒光炎,鄒明笑了笑:“老饒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啊?”饒光炎坐了下來,道:“我有件事想要和黃省長商議一下。”鄒明忽然覺得饒光炎的表情有些不對,就好象事情很嚴重。

兩個人在辦公室裏談了足足三個鍾頭,當饒光炎起身打算離開時,鄒明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達成了協議的高野和王守海兩人已經開始處理劉衛東投資的事宜,但是兩人沒有想到,市副市長趙保江忽然打來了電話。

兩人趕到市政府大樓,坐在辦公室裏的副市長趙保江冷冷說道:“你們招商部最近是不是接待過一個叫劉衛東的商?”

高野心中一怔,這個消息他保證沒有走露消息,但是眼前的趙保江又是如何知道的?

“趙副市長,您是怎麽知道的?”高野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趙保江忽然臉色沉了下來:“高野,你是在犯罪知道嗎?你知道這個劉衛東是什麽人嗎?”

高野更加有些搞不明白:“劉衛東是T市一家上市企業的老板,這和犯罪有什麽關係?”

趙保江嘴角挑了下:“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一點警覺性都沒有!我剛剛接到省裏的通知,劉衛東除了是企業老總之外,他同時也是T市黑道人物,你怎麽能允許有個有黑社會背景的商人來我們這裏投資呢?要是出了事,你覺得你擔當的起嗎?”

高野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他心裏極度不爽:“媽的,劉衛東有黑道背景你們就說三道四,S市那麽多地產商哪個不和黑社會沾關係,每次拆遷的時候,難道那些毆打戶主的家夥們都是公務員不成?隻許當官的放火還不許我這個小官點燈了?”高野的心裏想了想,道:“那省裏的態度是?”

趙保江冷笑了幾聲:“凡是和劉衛東有關係的東西一率不批!高野啊,你也要好好的反省反省,這點覺悟都沒有?”

離開了副市長辦公室的高野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誰讓別人官比自己大一級呢?回到招商部,高野無奈的打了個電話給劉衛東。

劉衛東帶著赫櫻來到了招商部,高野臉色苦悶的說道:“劉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你在S市的投資恐怕上頭批不下來。”

劉衛東道:“高主任,難道是錢少了嗎?”高野撇了下嘴:“跟錢沒有關係,不瞞劉先生,上級接到省廳的通知,他們認為劉先生具有黑道背景,按照我國的政策,有黑道背景的商人是不允許在國內投資的。”

劉衛東心裏笑了笑,黑與白還不是那些人說了算,自己剛到S市,怎麽省廳的人就發現了呢?難道說從中作怪的是省廳的幹部?看來自己有必要親自去趟省廳了。

第二天一早,劉衛東驅車來到了省廳辦公大樓,就在劉衛東剛剛準備谘詢省長的辦公室地點時,正巧省公安廳副廳長饒光炎從大樓裏走了出來。饒光炎一眼就認出了劉衛東,他也知道劉衛東來這裏的目的。饒光炎嘴角挑了下,他走上前笑道:“閣下就是海東集團的主席劉先生吧?”

劉衛東側身看向那人,年齡大概四十多歲,身板挺直、高顴骨寬額頭。“請問你是?”饒光炎道:“閣下不用再費心思了,G國不是隨便就能來投資的。”

聽到這話,劉衛東的心裏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家夥極可能就是高野口中的省廳幹部。劉衛東臉上保持微笑:“不知道閣下怎麽稱呼?”饒光炎笑了笑:“我隻是個小官,不值得劉先生記住。”說罷,饒光炎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劉衛東哼了聲,朝著饒光炎的背影喊道:“最多三天,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收回之前的決定!”

饒光炎的身體忽然頓了下,他慢慢回過頭,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金錢俘虜的。如果你想坐牢,我十分願意幫上一把!”

“饒副廳長!”卓一航忽然跑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份資料。“什麽事?”卓一航道:“上次的案子我們已經發現凶手的行蹤了。”“好,我們馬上出發!”饒光炎說罷,便立刻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在鑽進吉普車之前,他再次回頭看了眼劉衛東。

“大哥,這些人看來是故意為難我們。”赫櫻冷冷的說道。劉衛東笑了笑:“這裏是G國,權力高於一切,這些人遲早會後悔的。”

“老大,剛才那個家夥是不是劉衛東,我看的有點像。”坐在車裏的卓一航問道。開車的饒光炎道:“像他那樣的人我們必須盯著點,不能給他絲毫的機會去鑽空子!”

回到了酒店裏,劉衛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那人聽到劉衛東的聲音,笑道:“劉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劉衛東笑了笑:“若不是碰上麻煩,我哪裏會麻煩閣下,今晚八點,我在酒店的餐廳等你。”

“劉先生,這間酒店的消費可不低啊,據說最便宜的房間也要一千塊。”徐仁貴笑著說道。劉衛東點了支煙,道:“徐哥,這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隻是個生意人,沒想到那些人就好像如臨大敵似的!”

徐仁貴喝了口酒,道:“國內一向都是如此,當然如果劉先生是個守法的商人,我相信他們也拿你沒有辦法。”劉衛東吐了口煙霧,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那些家夥如果每天都像蒼蠅似的盯著我,我不保證會用殺毒劑。”

徐仁貴大笑了幾聲:“劉先生可真會開玩笑。”“不,我是說真的。”聽到這話,徐仁貴的臉色忽然有些沉了下來。“劉先生,這件事我會向林局報告,在此之前,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讓大家為難。”

劉衛東露出微笑,道:“我一向都支持你們的工作!”說罷,劉衛東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是我朋友從巴西帶回來的,味道不錯。”徐仁貴接過盒子聞了下:“唉,有錢人抽的東西就是不同,謝了!不過,這可不能算是賄賂哦!”“哈哈哈!我發現徐哥也挺幽默的!”

三天之後,高野興奮的拿起電話打給了劉衛東,說他的投資項目已經通過了省批。這個消息劉衛東並不覺得驚訝,要是通不過才讓人大跌眼鏡。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有人歡喜有人愁。饒光炎一大早就來到了鄒明的辦公室裏。

“怎麽搞的?為什麽批了?”饒光炎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鄒明笑了笑:“老饒啊,這是上頭的決定。”

上頭,簡單的兩個字就包含了無盡的含義,這個上頭到底是誰?權利有多大,是饒光炎永遠都想不明白的問題。沒想到這個劉衛東居然有這等本事。饒光炎回到了警察廳辦公室,他氣憤的朝桌上捶了一拳!卓一航詫異的望著饒光炎:“老大,不會是真的吧,連省裏都沒有辦法?”

饒光炎臉色陰冷,他的耳邊回蕩著劉衛東之前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最多三天的時間!

“劉衛東、你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裏,不然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會放了你!”

之前還批評了高野的副市長趙保江態度忽然來了一個大轉彎,劉衛東通過了省批,自然有他的實力,像這樣的商必須牢牢的控製在市政府的手中。隻不過,高野先他一步,他已經約見了劉衛東在國土局局長王守海的辦公室裏見麵。

“劉先生,不知道你想在市裏哪個地方開展投資項目啊?”王守海笑吟吟的問道。劉衛東點了支煙,道:“我觀察了下市裏的情況,關內之怕已經沒有我投資的地方了,我打算在關外尋找一個適合開發的地放,不知兩位有何建議?”

國土局局長王守海對市裏的情況那是了如指掌,他說道:“如今本市的流動人口量是與日劇增,即使在關外,也不會影響劉先生的項目利潤。這個地方我覺得很合適。”王守海道出了一個塊地位置。劉衛東腦子裏算了算,這個地方距離關口不算太遠,如果開車到市中心最多也隻要二十分鍾,而且這塊地上的房子大多都是舊宅,大部分都用來出租給外來人口,也就是S市人所稱的農民房。

“拿下這塊地需要多少錢?”劉衛東開門見山。王守海笑了笑:“按照S市市的房價標準,劉先生若想拿下這塊地,最少得花二十個億,比起那些地王而言,便宜多了。”

二十億,起碼會有超過五個億是落入政府的口袋裏,投資的數額超出了劉衛東原本的計劃,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劉衛東可不能打退堂鼓。

“我會盡快給兩位答複。”劉衛東先行離開了國土局,剛剛走出大門,忽然見到有輛銀色的寶馬轎車停在門口,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從車裏走了下來。

“請問是劉先生嗎?”劉衛東笑了笑:“正是,不知閣下是?”那人道:“我叫趙保江。”

“原來是副市長閣下,真是失敬失敬!”兩人友好的握了下手,趙保江道:“不知道劉先生有沒時間聊幾句?”劉衛東嘴角揚起:“沒問題!”

趙保江找到劉衛東無非就是希望劉衛東能夠通過市裏來敲定投資開發的項目事宜,這樣就能直接將劉衛東的錢劃入市政府財務部。劉衛東心知肚名,畢竟市裏的權利要比國土局和招商部大上許多。俗話說人往地處走、水往高處流,劉衛東自然會答應趙保江的邀請,並且相對的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在稅務方麵,趙保江答應劉衛東,將按照國家政策對劉衛東的海東集團實行五年免稅製,劉衛東也承諾將在未來五年內,拿出一定數額的資金支持政府工作。

收到消息的高野和王守海兩人是心急如焚,這到手的鴨子居然飛了。但是他們倆沒有想到,劉衛東竟然又找上他們,並且承諾,待新樓建成完工之時,一人贈送兩套商品房。按照市價,兩套房的價值超過了500萬。高野和王守海是笑得合不攏嘴,他們紛紛感謝劉衛東的慷慨。

一個月之內,海東集團S市分部如期落戶,開張典禮的當天,副市長趙保江,國土局局長王守海以及招商部主任高野紛紛前來恭賀。東方策任分部總經理。公司籌備的事宜有條不理的進行,隨著劉衛東的資金到位,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那塊地。

俗話說買地容易蓋樓難,那些住在那塊地的居民們則是個大難題。開發商拿下地皮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按照之前同政府的協議,將按照每平4000的價格進行補償,但是4000塊錢在S市哪裏能夠買的起房。高野告訴劉衛東,那塊地上的房子大多都是一棟樓一個戶主,其他的都是出租戶,問題的關鍵在於搞定那些戶主,至於出租戶大可比必花費腦力。

拆遷辦已經下達了拆遷通知,但是得到了回應卻是大徑相同。不用猜就知道那些戶主們根本就不願意接受如弟低廉的補償。如今的內地,很多人都指望著拆遷能夠換來一夜暴富,因為這種心理的驅使,也間接的導致房價逐年攀升。

“劉先生,那些拆遷戶的問題我們政府不好幹預,還得請劉先生自己解決。”趙保江說了句實在話。但是趙保江同時也這樣說道:“如果劉先生碰到了麻煩,發生了衝突,我們政府自然會出麵協調。”劉衛東心領神會,就算出了事,隻要能夠壓住,政府是不會過問的,大不了隨便找幾個人出來頂著。總之一句話,民鬥不過官!

拆遷,老生常談了,劉衛東深知拆遷的難處,他讓張挺先去調查那些戶主的情況,從中能不能發現哪些人有背景,哪些人有門路。張挺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暗中調查,最終得出,這些人沒有政治背景,充其量隻是個地主。

拆遷辦的主任鄒永年是心急如焚,市政府限期三個月之內必須將戶主全部請出這塊地,鄒永年的手下每次去到那些戶主的家裏不是被冷水潑就是被人拿著棍子打。那些戶主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各個擺出了玩命的架勢,隻要拆遷辦的人稍微有些言語過激,他們便會充分的利用網絡資源來給這些人上套。越多人關注,這些戶主們的底氣就越足。現在不是提倡不許暴力拆遷嘛,強大的媒體壓力會讓拆遷辦的人拿不出合理的辦法。

“大哥,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工程方麵的承包商我都已經聯係好了,就等那些人搬出去了。”東方策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劉衛東點了支煙,到了這個時候,不用點特殊手段看來是行不通了,但是劉衛東不希望發生像以往那樣的慘重事故,他打算換一個方法來解決。

下午,一輛黑色奔馳轎車來到了那片舊宅的入口處,坐在車裏的劉衛東低聲道:“你們先去看看。”

從車裏走下來三個人,他們是餘文光、劉福以及宋烈。餘文光抬頭看了眼,嘴角無奈的撇了下,有的戶主掛出了一道橫副,上麵寫著誓死保衛家園!根據鄒永年提供的消息,在這塊地上,鬧的最凶,下手最狠的戶主就要屬一個叫張鎮的男人。張鎮今年三十八歲,是家中獨子,兩老已經去世,留給了他一棟樓。光靠這棟樓每個月的出租費,張鎮就能賺到二十多萬,按道理來說,他在經濟方麵並不困難,但是他偏偏為什麽要和開發商做對呢?原來,張鎮一直都沒有結婚,主要的原因是他染上了賭癮,每個月他都會去澳門豪賭,幾次下來,不但輸光了積蓄,甚至還欠了賭場的幾百萬高利貸,要是把房子賣了,今後的生活來源就沒了著落。而且那些賭場裏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就在上個禮拜,那些要債的還威脅張鎮,如果下個月不能把錢還上,就會用他的樓去抵債!為了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張鎮一咬牙,將賠償金提升到兩萬一平,少了這個數,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他也不搬!要命一條,給錢走人!

張鎮為了給自己增添要價的砝碼,他特意花了幾萬塊從S市的道上請了一個綽號叫‘山貓’的人物,這個山貓今年三十出頭,原籍D市,早年帶著一些老鄉來到了S市打拚,但是在S市這個地方,沒有過硬的本領根本就混不出個頭,無奈之下,山貓和老鄉們幹脆聯合起來,成立了D市幫。他們主要的收入都是靠替人拉貨以及幫人收債。山貓是個心狠手辣之徒,多次為了地盤和其他的幫派打得是熱火朝天,時間長了,山貓也混出了個名堂,在華強北一帶,一些停靠在路邊的貨車司機們都是D市幫的人。這些人非常團結,如果有外省人想搶他們的生意,他們便會群起而攻之。

山貓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這些開發商都是有後的,所以他和張鎮達成了協議,如果碰到了政府的人,他是不會露麵的,搞不好被關進了局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要是碰到一些道上的朋友,山貓願意出麵擺平,如果動手價格另算。

“就是這了。”劉福指了下一棟樓的門牌,那些出租戶已經都搬走了,戶主張鎮就住在七層的頂樓。餘文光三人走入了樓道,當他們來到了張鎮的家門口時,就見到房門上貼著一張告示,上麵寫著拆遷辦與狗不得入內,否則亂棍伺候。劉福笑了笑:“這個家夥還喜歡來這一套。”

餘文光敲了下門,之前並沒有人回應,大概過了兩分鍾,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人露出了半個腦袋。這人打量了眼門外三人,發現他們並不是拆遷辦的。

“你們找誰啊?”那人有點不屑的問道。“我們是來找張鎮的,有些事想和他聊聊。”餘文光並沒有報出自己的來頭,是不想讓劉衛東惹上麻煩。

平頭男人哼了聲:“要是談房子的事就免了,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兩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能不能讓我們見了他再說?”餘文光始終都保持著微笑,那人皺了下眉,道:“媽的,聽不懂人話嗎?”說著身體便收了回去,就在那人關上門時,餘文光忽然用手頂住房們使勁兒往裏一推,力道之大將那人推向了客廳的中央。

“我*的!你小子跟我玩橫的是吧!”平頭男人朝著房間裏使了個眼色,就見到七八個留著紋身,提著鋼管的大漢們從臥室裏衝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山貓的手下,他們奉命留在這裏。

“誰是張鎮?”餘文光冷冷的問道。“我就是張鎮!”從這些大漢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男人,那人穿著件背心,踩著拖鞋,嘴裏叼著煙頭不斷的飄出青色的煙霧。

“幾位是哪的?”張鎮笑著問道。餘文光道:“我們今天來是想和你聊聊拆遷的事。”

張鎮嘴角挑了下:“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們是狗改不了吃屎是吧!”“操,你小子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劉福有些不爽的瞪著張鎮。

張鎮不屑的瞥了眼劉福,道:“我沒見過你們,你們到底是誰?”餘文光道:“張鎮,我們隻是想好好的談談,隻要你肯搬走,我們打算給你一些適當的補償。”

“補償?6000?還是8000?我再說最後一次,沒有兩萬我哪都不去!就算你把市長給我請來,我也不會讓步!要是把我惹急了,咱們就一塊去見馬克思!”

餘文光嘴角挑了下,看來這個家夥是吃硬不吃軟,三人隨即離開了這裏,就在餘文光等人剛剛走出樓道時,發現有許多其他舊宅的房東們都朝這邊觀望著。餘文光心想,這些人恐怕都把張鎮當成了榜樣,隻要張鎮頂的住,他們就跟著鬧。

“擒賊先擒王,槍打出頭鳥!”坐在車裏的劉衛東聽完了餘文光的講述之後,嘴裏輕聲的念叨著。

夜間淩晨時分,一輛無牌的麵包車悄然來到了張鎮所住的樓房附近,車裏的三人都帶上了黑色的頭罩,三人沒有把車熄火,隻是偷偷的從車裏竄了出來。來到樓道跟前,餘文光打了個手勢,隻見劉福和宋烈心領神會,兩人紛紛輕手輕腳的摸了上去。餘文光退到樓道外,他看了眼裝在樓房牆邊的下水管道,他忽然箭步前衝,腳下陡然發力,身體輕鬆的攀上了水管。

劉福和宋烈來到了張鎮家的門口,宋烈掏出一根鐵絲,就聽到一聲細微的喀嚓,房門被瞬間撬開,門外的兩人如同黑色的魅影竄了進去!

幾個睡在客廳裏的D市幫成員忽然感覺到一絲異常,當他們睜開眼睛時,頓時臉上露出了驚色。劉福眼疾手快,兩步竄到沙發邊,就聽到兩聲悶響,劉福的手刀準確的劈中了那兩人的脖子。兩個打手連聲都沒吭直接暈死過去。另外幾個也被宋烈輕鬆的解決。

睡在臥室裏的張鎮猛得睜開眼,他急忙從枕頭下麵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在他剛剛起身來到臥室的房門跟前時,忽然覺得腦後生風,從窗裏翻進來的餘文光趁張鎮還沒回頭之時一掌切中了他的後脖,張鎮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兩腿軟了下去。

“操,一幫飯桶!”劉福不屑的掃了眼倒在沙發上的那些打手們,餘文光推開了臥室的房們,宋烈將準備好的麻袋拿了出來。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張鎮搬回到了麵包車上。

不知過了多久,張鎮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拇指般粗細的繩子牢牢綁住。一種恐懼感很快就襲擊了張鎮的全身,他兩眼圓睜,額頭上的冷汗刷的冒了出來。

麵包車開到了海邊,幾個人將張鎮從車裏搬了出來,張鎮的嘴被膠帶封住,他奮力的掙紮、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再他媽亂叫,小心老子擰斷你的脖子!”劉福狠狠的說道。張鎮嚇得身體一個哆嗦,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此時天色還沒亮,周圍朦朧一片,海水不停的拍打著沙灘。餘文光蹲了下來,望著臉部肌肉有些扭曲的張鎮說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的聽話。”張鎮拚命的點頭,他可不想死在這裏。

“聽著,我們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弄來,就代表我們可以隨時要你的命,如果讓我們發現你報了警、或者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保管不出三天,別人就會發現你的屍體!”

張鎮吸了口涼氣,臉色越發慘白。“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解釋太多。”餘文光說完,起身衝著兩個同伴做了個手勢,就見到劉福拿出一個黑色的麵罩套在了張鎮的腦袋上,接著幾人合力將他搬回了麵包車裏,為了讓這個家夥老實一些,劉福特意留在車裏對其監視。

張鎮失蹤了,那塊地上的房東們一下子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人說,張鎮是拿了好處自己偷偷跑了;當然也有人說,張鎮是被警察接進了局裏。總之各種傳言很快就散開了。最心急的還要屬D市幫的老大山貓,他答應替張鎮撐腰,但是張鎮失蹤了,他的酬勞可就打了水漂。而且自己那幫兄弟也受了傷,山貓是氣急敗壞。他一方麵派人四處打聽張鎮的消息,另一方麵托人去了解下局裏情況,最終得知,張鎮並沒有被警察帶走,他們及有可能是被開發商的人控製了。

清晨,山貓帶著幾個兄弟殺氣騰騰的走進了海東集團的分部,剛剛進門,山貓就大聲的吼道:“讓你們老板出來!”

一些忙碌的職員們紛紛楞了下,他們知道這些家夥可不是好惹的。坐在辦公室裏的東方策聽說了外麵的情況,他看了眼仇三,隻見仇三笑了笑,起身走向了門外。山貓見到有個身材魁梧、著一身黑衣的大漢走了過來,他冷笑了幾聲:“你就是這裏的老板?”

仇三嘴角挑了下:“你有什麽事嗎?”山貓道:“我也不繞彎子,隻要你們把張鎮交出來,這件事就算完了,要是不交出來,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仇三低聲笑了笑:“這裏說話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山貓眼珠子轉了轉,道:“好啊!”

幾個人來到了辦公樓的天上,仇三走到了空地中央,回過身望著山貓道:“你想怎麽解決?”

山貓哼道:“要麽把人交給我,要麽就拿五萬塊錢來!”仇三撥下手指,道:“人我是沒有、這錢更是沒有。”

“操!”山貓露出一副猙獰:“看來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死活了!都給我上!”

幾個打手忽然撲向了仇三,仇三露出不屑的神情,隻是輕鬆的抬起一隻胳膊用手掌捏住了一人的拳頭!仇三陡然發力,那人的臉色瞬間發白,他的拳頭被仇三捏的咯咯響,喉嚨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仇三冷笑一聲,隻憑單手就將那人整個身體摔了出去。那人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身體不再動彈。

山貓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這個大漢竟然是個練家子!“都楞著幹什麽!一塊上!”山貓氣憤的吼叫著,幾個打手發出一聲咆哮,同時撲向了仇三。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幾人的瞳孔,隻見白光閃動,打手們紛紛覺得身體好象被一股寒氣掠過。不到幾秒鍾,打手們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忽然裂開,布料散落滿地。仇三那犀利的刀法讓人毛骨悚然,打手們臉色發青,兩腿發抖。

“哼哼,不想死的馬上給我滾!”仇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山貓咽了口唾沫,今天算是認栽了。

“小子,你有種!給我記著!”山貓無奈之下,帶著人馬離開了天。仇三哼了聲:“要不是大哥有言在先,你們早就見閻王了!”

由於張鎮的失蹤,其他的房東門驚訝的見到工人們已經開始圍拆張鎮擁有的那棟樓,這個情況讓房東們都露出了無奈的臉色,看來張鎮是交代了。留在車裏的劉福從包裏拿出了一份合同,他冷笑的看了眼張鎮:“小子,隻要你簽了,就能活命,要是不簽,今晚就把你扔進海裏喂魚!”

張鎮的眼神十分複雜,但是他知道命比錢重要,大不了拿著錢北上,隻要那些追債的找不到自己就沒事。見到張鎮顫抖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劉福將合同塞進包裏,並且遞給了張鎮一支煙:“兄弟,這就對了!大家都省了不少的麻煩!”劉福掏出一張支票:“拿著錢走吧,別回來,萬一出了事咱可不負責!”

車門被劉福拉開,張鎮揣著那張支票倉皇的逃離了這裏,望著張鎮那焦急的背影,劉福笑了笑:“小子還挺聰明的!”

解決了張鎮,剩下的那些房東們就輕鬆了許多,劉衛東不是個小氣的人,他願意將補償提升到6000/平。不少房東都抱著見好就收的心態選擇離開了,許多媒體記者都感到意外,他們竟然沒有等到那火爆的衝突場麵。這些記者們唯恐天下不亂,本因為會發生的暴力拆遷竟然在和平的氣氛下收場。

“媽的!我*的!”回到家裏的山貓氣憤不已,這次不但一毛錢沒拿到,還傷了幾個弟兄,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山貓點了支煙,他心裏暗暗想到,這可是你們逼我的!別怪哥們到時候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