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莫的目光在他們的被子上,“你知道嗎?人的行為有時候比心還要明鏡清透,人的心有時候會被迷惑,可身體的本能反而能幫自己反應。”

“灃兒不懂。”步傾灃從未聽過阮姑姑說過這種話。

阮莫說:“我看你應該給我一塊金牌,不然進宮就太麻煩了。”她轉身,打開房門,讓熱氣散發出去,因為寧語淳已經不需要了。

事隔一天,寧語淳睜開了眼睛。

一切事物都那麽熟悉,龍榻,棕色的桌椅,鳳凰於飛的屏風,青花瓷的茶碗……

紅繞走進來,看她醒了,表情有些冷落:“醒了,這是午飯。”

寧語淳叫住她:“紅……哎!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紅繞回頭,“問吧。”

“你真的是皇上的女人了嗎?”

“當然。”紅繞笑了,反問:“你怎麽知道的,是皇上說的嗎?”

寧語淳搖頭,“你是皇後娘娘的朋友,怎麽會……”

“雪隱我告訴你,你隻是皇後娘娘的一個影子,皇上是因為覺得沒有保護好皇後所以才把你留在宮裏的,那證明皇上是個性情男人,可千萬不要混淆他的感情。”

“雪隱?”寧語淳記得李方公公也曾這樣叫過自己。

莫非曾有個叫雪隱的女子替代了自己。

紅繞翻一個白眼離去。

寧語淳掀開被子,找到自己的衣服,已被洗過的樣子。

一身白衣,臉色還略顯蒼白,她踩著厚厚的積雪,走著曾那麽熟悉的路。

鳳來宮

隻有安卉幾個人守在那裏,她們沒有了皇後娘娘的庇護,一定生活的不如意。

世間誰不是趨炎附勢,安卉卻還呆在這裏,苦了她了。

安卉走出來,與她對視著。

“你是……”

寧語淳流淚了,瞬間崩塌的情感隻能化作淚水奔騰。

安卉的心猛抽一下,她上前抱住寧語淳:“娘娘,真的是你嗎?”

總算有人認得自己,寧語淳便輕輕嗯了一聲。

安卉仔細的打量她,也流淚了:“對,雪隱的眼角下有顆小痣,娘娘沒有!啊天哪,怎麽會有這麽神奇的事。”

死而複生的事她一生隻見過這麽一回。

不過,任何的好奇都勝不過開心,高興。

寧語淳拉她到樹邊,“雪隱是誰。”

“一個青樓妓女,皇上思念娘娘,李方公公便沒辦法找了雪隱,她與娘娘長得是相似,可是性情卻不一樣,雪隱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她形容雪隱的詞兒已是嘴下留情了。

“紅繞為什麽成了他的女人?”友情的背叛讓寧語淳心痛。

安卉愣了下,“紅繞是不是皇上的女人我也不知道,隻是她過去侍候皇上很久了。”

寧語淳深深呼吸,“安卉,不要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任何人。”

“皇後娘娘為何不與皇上相認?”

寧語淳想想他和紅繞,愛情與友情,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我需要時間。”

安卉答應她,鄭重的點點頭。

按原路返回的路上,寧語淳從安卉那裏得知父親已被放出牢房了,不知他和母親團聚住在了哪裏。

冷宮門口

寧語淳走進去,冷清的連個人都沒有。

再走深一些,滿地的枯葉也沒人打掃,各個房中有幾個精神不好的女人。

步香涵獨自在另一間屋內,她失神的望著什麽。

寧語淳來到她身後,“這樣的下場對你來說,太輕了。”

步香涵猛得轉身,臉色慘白,“你……不對,我忘記了你是雪隱。”嚇得她還以為是寧語淳活著回來了。

“你怎麽沒把雪隱害死就來到這冷宮裏了?”

“你什麽意思,即便我在冷宮,也輪不到你一個青樓妓女在我這裏放肆。”

寧語淳仰頭笑,“你不會一直呆在冷宮的,你會到地下閻羅王那裏報道。”說完,輕蔑一笑筆直的走了。

步香涵望著她的背影,迷惑不解。

雪隱是不會這樣說話的,雪隱走路不是這樣凜然大氣的,雪隱的眼神不是這樣充滿心機的。

不,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寧語淳真的死了。

廣陵殿

寧語淳剛回來,就撞上步傾灃的身子。

他眯著危險的眼睛:“去哪了。”

“噢,走走,看雪而已。”寧語淳準備往屋內走。

步傾灃拽她的胳膊,“是不是又找男人去了。”

“什麽男人。”

“朕問你,從軍營把你救走的人是誰。”

寧語淳對這些倒不知情,她雙眸躲閃著他的目光,“沒……沒有。”

“哼,你真是一天沒有男人就不行啊,水性楊花的女人。”步傾灃鬆開她。

紅繞換上檀香,笑著問:“皇上可喜歡這檀香?”

步傾灃微微一笑,“還好。”

紅繞過來夾在他們中間,把寧語淳推到幾步外。

“檀香靜神,皇上批奏折那麽晚,點檀香還是挺合適的。”

步傾灃點點頭,視線落在寧語淳的身上。

寧語淳看著牆上掛著一把金燦燦的劍,突然幻想:

她抽出劍對準步傾灃和紅繞,罵道,“你們對得起我嗎?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說完,她一劍刺去,兩人跪地求饒。

想到這裏,寧語淳忍不住知出聲來。

幻想超過癮啊。

步傾灃兩步擋在她麵前:“你在笑什麽。”

“笑我昨晚夢到的事,一對狗男女而已。”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看紅繞,視線又回到步傾灃臉上。

“怎麽皇上要聽嗎?怕汙了皇上的耳朵呀。”她推開他,索性進了內室。

步傾灃有種感覺,雪隱的語氣和態度很像語淳了!

因為像,所以自己的心感覺到一點點的跳動,連呼吸都開始不均勻。

寧語淳趴在桌上,兩眼無神。

步傾灃把紅繞撇在廳堂,自己到寧語淳麵前,雙臂撐在桌子上,包圍了她,道:“夢中的狗男女是你自己和某個男人吧。”

寧語淳閉上眼睛,“皇上就不能幹點別的,專門愛刺激我嗎?”

刺激?步傾灃身子放低,他看著她漂亮的眉眼,濃密的睫毛,好熟悉的氣息,唇離她隻有一指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