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侍候寧語淳換上了皇後的新衣,淡黃色浣紗外罩穿插繡著鳳凰於飛的暗紋,頭頂戴上金製的鳳冠,額前有金絲流蘇墜著。
輕掃娥眉,剛要拿唇脂,就想起香涵是如何利用唇脂害死自己一次。
“安卉,帶上小直,你們與我去冷宮一趟。”
“是。”
“對了,帶上上次楚太醫送來的砒霜。”
安卉抬眸,“娘娘為何不先向皇上說明香涵的罪名?”
“我與他沒什麽好說的,說了又怎樣,他每次都不會處置香涵,他是帝王,我還是皇後吧,處置一個冷宮罪人難道也不行。”寧語淳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
安卉讓小直陪同寧語淳先走,她在房中寫下一封信,拿過宮裏養了許久的鴿子,讓它飛走。
“玄鏡,若是娘娘有何不測,以你的能耐一定會幫到我,不枉我當年救你一命。”
冷宮
步香涵死死的盯著寧語淳,“你來做什麽。”
寧語淳抽出一張唇脂,在她眼前晃悠著,“見你臉色蒼白,來送你這些,好讓你出宮見皇上啊。”
“走開!”步香涵推開她的手,站起來往內屋靠了靠。
“你害怕了?因為你覺得眼熟是不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夠了,不要再裝傻了我的好妹妹,你害過我幾次啊,現在你還活著真是天理不容。”
步香涵狂笑起來,“妹妹?我從來沒把你當姐姐。”
“你放心,我隻是嘴上說一說,內裏也沒把你當妹妹。”寧語淳給小直一個眼神。
小直上前按住步香涵的頭到桌上。
“寧語淳!你想幹什麽!皇上不會饒了你!”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以為皇上每個月來看你,我會不知道?”
步香涵冷笑起來,“那你就更不能動我一根頭發,否則……”
寧語淳緩緩將唇脂送到她的嘴邊,輕揚起嘴角:“我不傷一根頭發,我隻是……為我們做個了結,我隻要你的命!”她把唇脂塞到她的嘴裏。
步香涵拚死的掙紮,寧語淳將碗內的茶水灌進她的嘴中。
小直鬆開步香涵,她咳嗽著,知道自己吸入了毒。
寧語淳坐下來,優雅高貴,“呆會兒,你就知道我一年前毒發的時候是怎樣的痛苦了,有好大家分嘛,是不是啊妹妹。”
步香涵流下淚,癱坐在地上,“為什麽沒害死你啊。”
“告訴你一個秘密,就算你是寧易將軍的女兒,我也不是你的姐姐,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可你真的殺死了你的親姐姐,若不是我回到這個身體裏,怎麽能回來呢。”
安卉和小直聽了,也是一怔,似懂非懂的繼續看著。
步香涵嘴角吐出了鮮血,她的手漸漸支撐不住身子。
“皇上駕到……”李方在外喊。
寧語淳淡然自若,等待著步傾灃進來。
步傾灃帶著笑容進來,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步香涵馬上就要香消玉殞。
他扶起步香涵,“怎麽回事!”
步香涵的手撫摸他的臉,“我還是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和你共處的二十年足夠了,這次香涵真的要走了,灃哥哥,你永遠永遠要記得香涵……”說到這裏,她的氣息漸無,失去了呼吸。
步傾灃無法接受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妹妹死在了自己懷裏,害死她的人卻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寧語淳,朕想問你,這是為什麽。”他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
寧語淳站起來,朝門外邊走邊說。
“皇上這兩天馬上會知道答案,好好安葬她吧,死去一個親人,還有另一個親人在等你。”
步傾灃抱緊步香涵,大喊:“朕會為什麽會愛上你這麽惡毒的女人!”
寧語淳漸漸走遠,空曠的宮殿之間的走廊裏,安靜的出奇。
“若說我惡毒,隻是你從未看清我。”
寧語淳昂揚的朝前走著,這份愛情,她從開始就要錯了。
半夜,風異常的猛吹,像要把屋頂掀了似的。
聽說,步傾灃在冷宮一直沒有出來;
聽說,步傾灃親自抱步香涵到**,與她說了許多話;
聽說,步傾灃命人寫下廢皇後的聖旨。
安卉發現屋外有鴿子飛來,她取下信。
信上有漂亮的字跡:放心吧,三嫂。
小直七喘八喘的跑進來,“不好啦!容王爺帶了好多的兵馬逼宮啦!”
安卉驚了,把手裏的茶碗都打碎了,經王爺這麽一鬧,不知道玄鏡還能不能按原計劃救娘娘啊。
“怎麽會……他真傻!”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寧語淳馬上朝廣陵殿走去。
步傾灃筆直的坐在廣陵殿的書房裏,看到寧語淳進來。
“怎麽了,來看朕的笑話?”
“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坐著,難道你認輸了?”
“那又怎樣,朕的兵馬在幾十裏以外,能調得回來嗎。”步傾灃沒有辦法,皇宮被包圍了,宮裏的人出不去。
“我有一隻鴿子。”
步傾灃抬眸看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宮裏緊急戒備,更是人心惶惶,宮裏的侍衛抵擋不了多久的,很快就要破宮了。
所有人就像在等待著最終審判一樣。
步傾灃取下牆上的劍,看著它的鋒芒,“這是朕最喜歡的劍,香涵要了好幾次朕都沒舍得給她。”
寧語淳苦笑,“那就與香涵一起埋葬吧。”
“可是朕覺得她希望用它來報仇。”
寧語淳僵硬的身子轉過來,“你是想殺了我嗎?”眼睛沒有淚水,可是心裏早已血淋淋一片。
步傾灃持劍對準她,“你為什麽這麽毒,為什麽不能為了我放過香涵。”
“她有罪。”
“殺了景妃,朕已將她關進了冷宮,對她來說,也是最大的折磨了。”
“可是她還有你的眷戀,每月初七不是你們約會的日子嗎?”
“原來你是嫉妒才殺了她。”步傾灃向前邁了一步,劍尖靠近了寧語淳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