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姑!連你也護著她。”

何秋水戴著麵具從人群中出現,“灃兒!”

步傾灃驚到了,他腦袋即在思考又是一片空白。

“娘?”

“娘沒死,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吧,沒錯,當日我發現了碗中有毒,卻還是做了場戲,我要你把兩個賤人殺了我才出麵,可是沒想到是香涵利用了寧語淳來下毒的,我才打消了露麵的打算。”

“不……怎麽會……香涵為什麽要……”步傾灃一下子接受不了。

阮莫說:“是真的,香涵知道了夫人的存在,好像是為了太妃就騙了寧姑娘。還有……一年前,香涵本想用毒死寧姑娘,卻意外的毒死了景妃,最後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我查過,寧姑娘中毒的唇脂是香涵做的。”

步傾灃跌退幾步,這麽說,他誤會了寧語淳。

他的目光尋找寧語淳,卻不見了她和安卉兩人。

“語淳呢?語淳!”他問大殿的人,“你們看到她去哪了?”

所有人被剛剛的何秋水弄的都沒注意,紛紛搖頭。

何秋水也納悶了,“這個寧語淳竟然憑空消失了?”

步傾灃似乎才意識到,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你們也不值得我原諒。”步傾灃的心如死灰,自己的母親就像操縱者一樣,所有人都背叛自己。

他的心徹底冰封起來,一個人像空殼子一樣走出了大殿。

……

安卉陪同寧語淳在馬車裏,一直經過樹林到了一個山中建的榮華山莊。

富麗堂皇的山莊卻很隱密,碩大的莊園內鮮花盛開,蝴蝶飛舞,像是世外桃園一樣令人稱奇。

這裏的下人也極少,多是上了年紀的,莊園的修剪師傅老安,以及他的老伴芸婆。

安卉扶著寧語淳緩緩朝莊園裏走進去,這時從門口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少年,他就是唐玄鏡。

而唐玄鏡長得和步傾灃有些神似,隻是氣質上差別大,若說步傾灃是個深沉的男人,那唐玄鏡就是個令人看著很清澈的大少爺。

他扶過寧語淳,“你就是皇後?快進去吧,你還受著傷呢。”

寧語淳看了他一眼,也有些看出他和步傾灃長得有些像,但是雙眸仍然呆滯,整個人也沒有精神。

上好的廂房,檀香的味道令人感到安寧。

安卉照唐玄鏡的意思給寧語淳把傷口清理好,上了藥又包紮起來。

寧語淳很快就睡著了。

唐玄鏡給她把了脈,用眼神示意安卉出去說話。

安卉著急的問:“沒什麽事吧。”

“她沒事,隻是精神不好,可是她懷孕了。”

安卉一驚,“我隻怕……娘娘會不想要這個孩子。”

“你們在這裏安心住著,極少人知道這裏。”

“這次多虧有你,你在人緣還是那麽好,甚至敢在皇上麵前把我們悄然帶走。”

“嗬嗬,隻是一些江湖朋友,很講義氣,在他們眼裏,隻有江湖,沒有朝廷。其實……這麽多年了,我哥哥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安卉側了側頭,“不要再提了,你也知道我性子倔,當年被休以後就沒想過再與他續舊情。”

唐玄鏡點點頭,“其實有件家醜,我想還是對你說的好,二嫂懷的兒子是個野種,後來證實不是我哥的。二嫂也被休了,後來在去外地的路上病死了,大嫂也在半年前得了病去世了。”

安卉一想到唐存鏡現在一人生活,有些替他惋惜,可是當年情義已不在,這些與自己無關了。

清晨,芸婆送進來一碗豆湯。

中午,安卉送了午飯,卻見豆湯一口未動。

“娘娘,你這樣不行啊,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寧語淳的眼睛動了動,“我有孩子了?”

“是的,經曆了那麽多,孩子還安然無事,說明上天要他活下來,娘娘,來,安卉喂你。”安卉端過粥。

寧語淳微微張開嘴,眼淚一顆顆的掉進粥裏。

“安卉,你以後就叫我語淳吧。”她已是廢後,從此在契國的史書上也將消失不見。

安卉沉重的點點頭。

唐玄鏡偶爾會來莊裏看望她們,可是寧語淳似乎一直不想見到他。

唐玄鏡有一次問起來,“安卉,為什麽我感覺她對我有種距離。”

“不能怪她,誰讓你長得和當今聖上有些神似啊。”

“噢?是嗎。難怪難怪,不過說起當今皇上……”

安卉作了禁聲的手勢,“小聲點,別讓語淳聽到。”

“是是是。我朋友說,皇上選了十名女子進宮侍候呢,包括你以前提過的紅什麽繞的,高調的封妃,樂在其中,夜夜笙歌,可是另一方麵他又廣征新兵,魔鬼一樣的訓練,打造兵器,依我看,這位皇上不像從前了啊。”

安卉也覺得有理,“該不會是打仗吧。”

“有可能,納雪國也備戰了。”

“納雪國,真的是納雪國,上次我們從納雪國皇上的手裏逃出來,種下了禍根。”

“我聽說了,柴晏歌也喜歡寧姑娘嘛,可是他因愛生恨,據我的朋友所知,有個叫雪隱的姑娘被他在夜裏殺死了。”

“真的?”

“當然了,不過沒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太可怕了。”安卉想,幸好寧語淳沒有陪在柴晏歌身邊,不然……

寧語淳聽完他們所說的話,安靜的向莊園裏走。

冬青樹茂盛的擋了許多事物,她穿梭在其中,看到芸婆正給老安送飯。

“先吃點吧,活下午再接著幹嘛,怎麽不及時吃飯啊,你以為你還年輕體壯啊。”

“哎,好好。”老安和她坐在石頭上,正要吃,就看到了寧語淳。

“喲,小姐怎麽出來了,您身子好了?”芸婆關心的問。

寧語淳微微笑了,“嗯。你們吃飯吧。”

“安卉,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

“求你,也是在求唐家。”

“你說吧。”

寧語淳的手撫摸著微隆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