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鏡也一同安慰:“是啊,契國一直是打勝仗的,隻是前些日子上了納雪國的圈套。”

“哎呀!你們別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反正是人都要死,皇上也是人,若是真死了,皇後娘娘更傷心更難過。”

唐玄鏡瞪她一眼,楊柯伶對視他:“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啊,瞪什麽瞪!”

寧語淳呆滯的問:“為什麽要有戰爭。”

“有人的地方都有戰爭,契國不打納雪國,納雪國一樣會反過來打契國。”

安卉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皇後娘娘,我去收拾鳳來宮。”

“不必了,今後我住在廣陵殿,等他回來。”

三人一聲不吭的望著她。

寧語淳也流不下眼淚,喃喃的說:“我複仇錯了嗎?是我與他之間都不懂愛情,是我們彼此要的太多,太貪婪,隻想自己要的,沒想過對方真正要什麽。還是我們愛的方式錯了,命運才會這樣捉弄我們。”

唐玄鏡說:“是上天安排了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給你們。”

“如果他回來,我什麽複仇和怨恨都不想了,若是他還愛我,我也會好好的愛他,若是他不回來,我就等到老,等到死,死了如果可以相見……”她越說越難呼吸,一直喘息不停。

楊柯伶不耐煩了,“哎呀我最見不得女人哭喪著臉了,皇後娘娘你要撐起大局啊,我們挺你!”

寧語淳點點頭,“是,他不在,我會好好打理契國的一切。”

……

就是這句話,在短短十日內,早朝是寧語淳朝堂的。

簾攏之後,她身著皇後服,暫時垂簾聽政。

可是有少數大臣高呼:女子上朝堂,天之荒謬也。

他們不肯叩拜,不肯上朝,罷朝的事令契國上下百姓在戰爭不斷時更加忐忑難安。

而步傾灃與柴晏歌打得不分上下,兩國兵馬對峙在較有名氣的酈山坡,柴晏歌不知從哪裏尋來的火藥,再度令步傾灃和軍隊受措。

一直等賀蘭國的救助卻遲遲沒來,有一名忠心的士兵拉過皇上,“皇上,賀蘭國的兵不知會不會來,為了您的安全,請皇上與我換下衣服!”

“不行,朕就是死也要和契國的戰將一起!”步傾灃已是視死如歸。

朗將軍從後麵把他打暈,和士兵說,“換吧!”

……

第十二天,仍然是朝堂之上,寧語淳看著近一半的官員未來,端坐在珠簾後麵的她微微蹙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朗將軍毫無預兆的回宮,跪在了殿中央。

大臣們著急的問:“皇上呢?”

朗將軍垂著頭,“皇後娘娘,昨天晚上最後一戰,納雪國皇帝柴晏歌夜襲契**營,皇上與將士們一同與他們對抗,可是打到天亮後,賀蘭國救兵來助契國,將納雪國的皇帝活捉了。然而,我們找遍了所有人都無法認出哪個是皇上了。”

一個大臣怒道:“怎麽可能!皇上身穿的戰甲不同尋常兵,看不到臉找衣服就可以啊!”

“因為之前有將士和皇上換了衣服,為的是保護皇上安危,可是那個士兵死了,皇上也不知……”

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

寧語淳坐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落下。

朗將軍許久之後才說:“臣與賀蘭國的人收拾了所有契國的屍首,可能……皇上已經戰死了。”

寧語淳的手顫抖著,嘴唇也抖著。

大臣們紛紛說:“完了,契國要完啦!”

“混帳!是誰說這大大逆不道的話,如果這樣,辦理皇上葬事,挑選日子讓太子雲溪繼位,本宮為太後,暫時替太子打理國事。”

大臣們也沒有辦法。

朗將軍說:“臣支持皇後娘娘的決定,若是有誰不服,不聽,那麽臣要帶幾十萬兵卒討個說法!”

大臣們都畏懼武將,一個國家,軍隊就是鐵壁,誰也不能和軍隊對著幹啊。

但有人問:“可是一半朝臣不來,又有什麽辦法。”

寧語淳說:“他們都稱病假,那就容許他們好好養病吧,本宮見朝堂上年輕臣子極少,該是進行一場考試了,尋找新官員入宮上朝。”

大臣們恍然大悟,跪下叩拜。

……

寧語淳不知自己是怎麽回到廣陵宮的,她的眼淚早在朝堂上流幹了。

雲溪走過來,小聲的叫:“母後……母後……”

她抱起雲溪,心痛的半個字也說不了。

安卉在外麵看著,默默的流淚。

朗將軍押了柴晏歌到殿外,柴晏歌的眼神仍然具有足夠的殺傷力,不肯屈服。

寧語淳走出來,懷裏抱著小鏡,站到他麵前。

“柴晏歌,你殺了步傾灃嗎?”

“沒有,他這個膽小怕事的不知藏哪裏了,連他的人影也沒見到!”柴晏歌的臉上也是傷痕累累。

寧語淳單手扶他站起來,真誠的問:“你真的喜歡戰爭嗎?”

柴晏歌冷笑了,“誰不想安分過日子,但我們沒得選,不是他吞掉我,就是我吞掉他,每天都活在被毀滅之前的恐懼之中。”

“那我們簽下了份協議如何?”

“你……你是不想殺我的意思嗎?”柴晏歌迷惘了。

寧語淳認真的點點頭,朗將軍阻止:“太後,不能啊,若是放了柴晏歌,我們契國死去的兵卒不就白死了嗎?”

“若是柴晏歌死了,那些人就能活嗎?”

柴晏歌紅了眼睛:“為什麽。”

“因為死並不能解開我們的恩怨,就像步傾灃和我,就算他死了,我還愛他,比以前更愛他,甚至願意抱著我的夢和回憶來度過一生,來好好愛他,所以我明白,死去不能結束任何事。”

柴晏歌明白了,“好,我簽。”

寧語淳命朗將軍寫下條約,兩人麵對麵細談過後蓋了璽印。

“柴晏歌,記住,從此後人不得再挑起戰爭,而契國的後人也將如此。”

柴晏歌拿過條約,收入懷中,轉身要離開,卻想和她說一句話,“也許這是最後一麵了,我們兩國打了這麽久,沒想到算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不僅死了太多人,還讓我們失去了好多。你放心,納雪國不再是契國的威脅,我們會將整個納雪國再遷遠幾百裏,讓契國的人安心。還有……語淳,我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