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冉許久沒有說話,再次審視眼前的寧語淳,對她又多了份佩服之意。

寧語淳低頭一笑,“當然了,皇上剛剛登基,這些道理自然也是懂得,本宮是班門弄斧了,想必皇上將來會有一番作為的,隻是本宮還是希望咱們兩國和平相處,勿再像四年前一樣,契國和納雪國兩敗俱傷的戰爭,傷了人力財力不說,也是一場沒有利益之戰。”

鍾浩冉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你收下這塊玉吧,朕就答應你不會有戰爭,也許朕之前的想法是有些錯了,有野心並不一定要與契國不和,盡快富裕起來才是朕要作的。”

“這塊玉想必是皇上的心愛之物,本宮不能收。”

鍾浩冉握過她們手讓她拿著:“你若不拿,就等於沒朕的承諾。”

寧語淳握著玉,“這麽說,它是一個保障嘍?”

“可以這麽說。”

其實,這塊藍田玉是母親給他的,象征著永恒,他覺得寧語淳值得,也許這塊玉是能和她有著聯係。

“那本宮一定好好收著,明日本宮也該起程回契國了。”

鍾浩冉的笑容微斂,聽到這個消息,心情有股失落。

夜深露重,月光清冷。

“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寧語淳輕輕哼著歌又出現在梅園。

輕輕聞著梅花的清香,嘴角便有浮上笑意。

蕭聲再度響起,她想這次一定要當麵謝謝附馬為自己雕琢的玉像。

又一次麵對他的背影,“打擾附馬的雅興了,本宮是契國太後寧氏,上次附馬雕的玉像,本宮一直想當麵謝謝附馬。”

附馬像是側了側頭,但因為是晚上,又加上他戴著披風的帽子太大,還是看不清他的臉。

“不客氣。”他微微一點頭,朝另一處走遠。

寧語淳想,附馬真如公主所說害羞見人,她隻能搖搖頭。

自己也想回殿內休息,卻下雪了,她伸手接雪,仰麵朝天。

眼淚滑下來,傾灃,下雪了,多想有你在我身邊一同賞雪,多想你的肩膀讓我依靠,給予我一絲溫暖。

她低下頭,淚光模糊著自己的雙眼,卻依稀看見麵前走來一個人。

從衣著看,她確認他是附馬。

可是他的臉,她擦去眼淚,愣住了。

他的臉和步傾灃一模一樣,絲毫不差的!

她撲過去,抱緊他,開心又激動的說:“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傾灃!”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叫天翼,是公主的附馬。”他輕輕推開她。

寧語淳望著他,“不,你是步傾灃,你是!天下不可能有長得這麽相似的人!”

“我不知道有多相似,可是我確實是生在賀蘭國,父母仍在,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步傾灃。”

寧語淳不肯相信,隻是她發現他眉心沒有任何痕跡,她才猶豫,不知他到底是誰。

“你叫天翼?”

“是。”

“那你為什麽沒見過我就雕得出我的玉像。”她就是懷疑這一點。

天翼想了想,笑道:“其實是憑空想像,總感覺有個女子的模樣在心裏就是那樣。”他看著她傷心難過,淚眼婆娑,不由的伸出手想安慰她,又忙抽回手,覺得不合適。

“太後還是快回殿中吧,天冷了,告辭。”

天翼先離開,寧語淳無力的坐在雪地上。

第二天,鍾浩冉和鍾晴舞以及天翼一同送寧語淳。

寧語淳沉重的走著,在上馬車之前望了天翼一眼,心底似乎有一絲不甘,可是公主是無辜的,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絲懷疑就破壞了他們的和睦。

一腳踩上踏板,整個人就頭昏眼花,身子向後倒去。

天翼雙臂接住她,對公主說:“她好像是受了風寒。”

鍾浩冉推開天翼,扶著寧語淳:“你還好嗎?朕帶你回宮瞧太醫。”他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橫抱起她返回宮中。

鍾晴舞擰著眉,“依我看,哥哥是喜歡上這位太後了,亂了。”他們的感情是不會被接受的,哥哥這是自找苦吃呀。

天翼沒有說話,眼神憂鬱的望著他們的背影。

其實那玉像,是因為他會在夢中遇到一個女子,才會雕出玉像,而剛才他一心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才會在第一時間接住寧語淳,而看到鍾浩冉那麽緊張她,心裏有些沉悶。

玉瓏殿

太醫把藥送來,說讓寧語淳要休養幾天才行。

鍾浩冉坐在床邊,“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得了風寒。”

“哥哥,你上朝去吧,這裏有我們。”鍾晴舞要助哥哥懸崖勒馬。

“好吧,有什麽事要人馬上告訴朕。”鍾浩冉起身。

“傾灃……傾灃……”寧語淳夢囈的輕輕喚著。

鍾浩冉問妹妹:“她叫誰的名字?”

“好像是她的夫君,契國的先皇。”天翼說。

鍾晴舞看著他,“天翼,你怎麽知道?”

“昨天她還把我認錯成她夫君了,可能與我長得有些相似。”

鍾浩冉冷冷的盯著天翼,“契國的皇帝會與你相得像?天翼啊,就算你的容貌傾城,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攬這些。”

天翼與他對視,嘴角隻是微微輕挑。

他知道鍾浩冉嫌棄自己的出身不好,又不涉足朝政更看輕自己。

鍾晴舞推著哥哥:“好啦好啦,哥哥快去上朝吧。”

送走哥哥,她歎氣,“哥哥始終不接受你,我一年來是那麽努力,卻還是踏在原地,絲毫沒有改變他對你的看法。”

天翼拍拍她的肩:“不要往心裏去,隻要我們好好生活,誰又能動搖我們什麽呢。”

鍾晴舞笑了,靠在他懷中。

寧語淳睜開眼,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就好像看到步傾灃和別的女人相愛,她的心好痛。

翻過身去,暗暗的哭泣。

天翼都看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無法移開。

中午,鍾晴舞陪她用午膳。

寧語淳喝著粥,“你和附馬是怎麽認識,又怎麽相愛的?”

鍾晴舞談起來,臉上就充滿喜悅,“三年前我去廟裏進香,回來的路上,他救了一名差點被馬兒踩到的小孩子,我在馬車裏看到他,其實說真的,先是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可是再仔細看,他身上有一種令人著迷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