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客套的笑了笑,“皇後有孕,皇上也該雨露均沾,玉袖很不錯,皇後既然不能侍候了,今後讓玉袖服侍吧。”

玉袖在席間不好意思的垂下頭,隻有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跳得厲害。

步傾灃看一眼玉袖,正想著怎麽回答。

“本宮也喜歡玉袖妹妹,溫柔可人,一定能讓皇上魂牽夢縈啊。”寧語淳主動讚美玉袖。

太後瞥她一眼,隻笑不語。

步傾灃不可思議且失望的盯著寧語淳。

寧語淳躲避著他灼熱的目光,忘記不能飲酒,拿起酒杯正要喝。

步離雪忘乎所以的提醒道:“你不能喝酒的!”話一脫口,才意識自己的失儀。

寧語淳愣住,笑了,“謝王爺。”放下酒杯。

步離雪掩飾著自己,希望其它人不要看在心上。

隻是目光與步傾灃相遇,他的眼神非常的銳利。

家宴不到一半,玉袖坐在中央位置為大家彈古琴。

步傾灃一杯一杯的飲著酒,望著對麵的玉袖,她細細看來,的確麵若桃花,柳眉杏眼,膚白如玉,一身藍衣襯得她清秀動人。

寧語淳看一眼安卉,安卉便了解,扶她離席。

夜晚走在宮中石子小路上,竟還是覺得悶。

“皇後娘娘,剛才為何要說玉妃的好話?”安卉也不太理解,她為何要把皇上推向別的女人。

“太後居然病好,我猜測,她一直隻在假裝瘋了而已,這樣會讓無鏡夫人對她不防,無鏡夫人一死,她為了不落人口實,多裝了幾天,今兒又出來了。一味的讓玉袖陪伴皇上,不知是不是為了拉攏玉袖控製皇上。她呀,也許是因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不希望皇上與我太好。”

“奴婢明白了,皇後以退為進,韜光養晦。”

寧語淳笑著,“我們安卉姐姐很聰明。”

“皇後取笑奴婢了,現在想想,太後當年都有勇氣一把火毀了無鏡夫人,現在又怎麽突然被人一嚇就瘋了。是我們沒想到。”

寧語淳讚同的點點頭。

夜裏的花香更是沁人心脾,寧語淳才感覺心情好些。

走著走著,遇見了步香涵,她正折斷一朵紅色牡丹,卻將折下來的花踩在腳下。

安卉小聲提醒:“皇後小心,香涵公主最近性情大變,不似從前。”

寧語淳與安卉本想繞道而行。

“皇後娘娘請留步。”

哎,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寧語淳轉過身,挑起眉,“香涵最近真是膽大了,竟不稱本宮為皇嫂了。”

步香涵冷笑,瞧著她的肚子:“還沒向皇後道喜,你可要好好的保護這孩子,千萬不要讓他成為這宮裏的一個亡魂。”

安卉覺得她太過分,剛要說話。

寧語淳一擺手,笑的淩厲,“就好比被你踩碎的花兒一樣嗎?還是那日大雨被人毒死的冤魂?香涵你是指哪種?”她就不相信,她一點不心虛。

步香涵的眼神果然不夠鎮定了,逞強笑道:“你還敢說此事?我看皇後過得很舒心啊,可憐了灃哥哥失去了生母。難道你都不會傷心難過?”

“逝者已逝,傷心難過有什麽用,有人期待著我受罪,我卻不以為然,活得挺開心。”寧語淳的手撫摸著身邊的牡丹花,自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舉手投足都令人感覺震懾。

“你真是個歹毒的女人,我還以為你有良心呢。”

“毒與不毒是我的事,不要被我毒到是你的擔憂才是。至於良心嘛,你大可摸摸你的,可還在?”

步香涵氣結,扭頭看她撫摸的牡丹,“知道我為什麽折斷另一個牡丹嗎?因為它們花開並蒂,世上隻能有一枝獨秀,這地上的爛牡丹就好比皇後的將來。”

“哼,香涵真的這樣以為嗎?那好,我們一步步走著瞧,看看誰才是那朵地上的牡丹,誰能在宮中春風得意。”寧語淳說的語氣有些滲人,陰毒的語調讓步香涵無法回擊。

步香涵與安卉氣勢淩人的走遠。

一個宮女找到步香涵,“公主,太妃讓您回宮喝藥。”

“知道了知道了!”步香涵氣衝衝的回了宮去。

粹興宮

“啊!啊!好痛!”步香涵喝完打胎藥,卻一直喊痛。

太妃著急的請來太醫。

太醫診治完,緊緊擰眉,“太妃,公主最近火氣太重,似乎飲藥量多,日後恐怕想再懷孕有些困難。”

“什麽?”太妃差點暈倒。

“不過也並非不可能,微臣回去開藥方,減輕公主的疼痛。”

太妃揮揮手,讓太醫退下。

天哪,難道這是報應嗎?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到後來生下並非皇室血脈的香涵,這些老天爺是來討債了嗎?

為什麽要讓她的女兒受罪?為什麽不來折磨自己呀。

太妃流下淚,卻不敢出聲,怕影響到**忍痛的步香涵。

寧語淳回家宴上一會兒,太後便稱不舒服離開了。

步傾灃有些喝醉了,步離雪與向晚妝也要乘馬車回王府去。

“都散了吧,都走!”步傾灃桌上的酒瓶倒在桌上,他朝院中的魚池走去,腳步跌跌撞撞。

寧語淳讓安卉先回宮,自己跟著他。

步傾灃望著水麵,道:“朕該養一對鴛鴦在這裏,至少,可以看到它們對愛的忠貞,不會把對方讓給他人。”

“連神仙都羨慕的鴛鴦卻不是一個帝王能幻想的,成雙成對?皇上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

“這一生說短不短,也長也不長,你怎麽知道,朕將來會選擇怎樣的生活,一個內心堅定的帝王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上喝醉了,說這些傻話。”寧語淳聽著心痛,不願繼續這樣的話題了。

到此刻,她才清楚自己對待感情竟如此脆弱,甚至有些逃避。

與他的感情越來越複雜,都想解脫出來,卻仍然置身其中,即便遍體鱗傷,也甘之如飴。

也許隻是因為,感覺的到彼此的愛還在,誰又能抽身離去?

寧語淳轉身,肩膀被牢牢摟緊,肩上有濕度,他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