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語淳沒有反應過來。

步傾灃拉上被子,被子下熱鬧起來。

……

第二天,步離雪進宮,暗喜著要接寧語淳離宮。

紅繞找到他,“王爺,皇後娘娘讓我轉告您,她不到王府住了,日後有機會,一定到府上相聚一番。”

步離雪的心一沉,“為……為什麽。”

“當然是和皇上重修舊好啦,皇上對皇後娘娘一往情深。”紅繞一直對昨晚的事念念不忘。

“好,知道了。”

步離雪沮喪離去,不知不覺去了浮微宮。

那裏沒有侍候的宮人,隻有守衛。

推門而入,太妃一身素衣,麵容樸素無華。

“離雪……快過來。”太妃看到他,終於露出了笑容。

步離雪跪到她麵前,流下淚,“母妃,離雪無能,救不了您。”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娘一直知道,香涵的事一揭發,我必死無疑。可是離雪,娘這些年一直被太後壓著,活得太累,而你的一生,千萬要改變命運,皇上對你也並非如親兄弟。”

“兒臣知道,兒臣會為娘報仇的。”

“不是要你報仇,而是希望你不要活得像娘一樣屈居人下,你要獨當一麵,照顧好香涵,還有,向晚妝的家世雖然不高,但她是個賢惠女子,好好和她過日子,你心裏愛著誰,娘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不屬於你。”

步離雪沉重的點點頭。

太妃最後細細瞧著他的臉,“娘這一生最慶幸的事就是生下你這麽優秀的兒子。”

“下輩子兒臣還是母妃的孩子。”步離雪已眼淚泛濫,控製不住。

太妃擁抱他,“走吧,每年清明,記得來看娘。”她也哭得痛心。

步離雪離開浮微宮,侍衛把門關上的一刹那,步離雪壓抑著自己的怨氣,拳頭緊握。

一日後,太妃正式服刑,皇上未將她安葬妃陵,而是尋了處風水極好的地方葬下。

步離雪與步香涵身穿白衣,從墓地回來,臉上隻剩憔悴。

寧語淳等在半路,步香涵見到她,憤憤想繞她而行。

“香涵,如果你還有心,就去看看牢裏的父親。”

“不用你管。”氣衝衝的撞她肩膀一下跑遠。

寧語淳看著步離雪,“節哀。”

步離雪凝視著她,眼睛一時就紅了,“你愛皇上嗎?”

“嗯。”寧語淳勇敢承認。

“那他知道你不屬於這裏嗎?”

寧語淳一驚,“你怎麽會知道我……我不是這裏的人?”

“你來王府的第一次,喝了酒就說出了真相,雖然我也不清楚你是從哪裏來,不過,我敢肯定,你從未來或是曾經來到了這裏的。”

“他……他知道我不是寧語淳,卻不知道我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人。”

“那你會離開嗎?”

寧語淳看著他,為什麽要問這麽殘酷的問題?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步離雪還欲說什麽,見她神色憂傷,便自顧自的走了。

寧語淳腳步沉重的往鳳來宮走。

是啊,自己為何而來,為什麽穿越過來的人是她。

到底是什麽原因來到這裏?

不知不覺回到鳳來宮,婉秀最後一次進宮的機會。

不再是官夫人的容裝,而像一個普通婦人般樸素。

“語淳,來,娘要搬走將軍府了,這把琴就送給你吧,放在娘那裏也無用。”她把琴放在桌上,最後一次撫摸它。

“娘去看過爹了?”

“看過了,他隻是清瘦了些,其它沒什麽……”說到這裏,婉秀還是哽咽了。

“放心吧娘,你們一定會再相聚,我會想辦法讓皇上放了他。”

“不要勉強,倒是你,沒有了娘家的支撐,身在後位也難免讓人輕視。”

“沒有啊,現在我沒感覺什麽啊。”寧語淳也沒見什麽後宮裏的人。

“時間還長,人的眼睛裏都有同樣的東西,勢利,隻有你抓住皇上的心才能站穩腳跟。”

寧語淳覺得有道理,鄭重的點頭。

她給安卉示意一個眼神,安卉便從裏屋拿出來一包沉甸甸的小袋子,交給婉秀。

“娘,這些金子你拿去用,如果你舍不得用,或是省著,那女兒就減少壽命……”

“呸呸呸,語淳,不許再這樣說,你真的變了,不再癡傻不說,做事說話也絕決果斷,娘不會虧著自己,啊。”

寧語淳送她,一直送到宮門口,與婉秀揮手再見。

安卉說:“娘娘放心吧,夫人住在極清靜的宅子裏,日後得空出宮一定再見。”

“你辦事,我放心。”寧語淳朝她一笑。

兩人剛回鳳來宮,寧語淳的眼前一片湛藍的海水混亂了自己的眼睛。

“啊!”她就像失明一樣,又未失明,眼裏,身邊都是海水在翻湧。

“怎麽會這樣!”她閉上眼睛,再睜開,一切完好無事。

安卉扶著她,見她臉色差得很,“娘娘哪裏不舒服,紅繞!快去請太醫來!”

紅繞進來,點著頭剛要去。

“紅繞我沒事,不要去了。”找了太醫也辦法說,隻說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是那海水,真像自己穿越前掉進的海裏的時候啊。

她看那把琴,上麵的杜鵑雕刻真的太美了。

“安卉,把琴放好,蓋上布,別讓它有灰塵。”

“這琴真好,太罕見了。”

“怎麽你會彈琴嗎?”

“會一些,是他教我的。”安卉像掉進回憶裏,整個人在心不在似的。

寧語淳不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感情埋在心底。

她現在和步傾灃在一起,已經比許多人幸福多了。

可是,他們身邊有太多的荊棘,她要一個個的鏟除,坦途之路才會打開。

步傾灃要去祭天,兩天一夜才回。

他本來不想叫玉袖,想要寧語淳同去,可是寧語淳身體不易遠行顛簸。

步傾灃一身紫袍,鸞駕儀仗彰顯天威,飄搖的契國旗幟被風吹得越來越響。

寧語淳站在城樓上,看著正要上馬車的步傾灃。

步傾灃凝望她的臉,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才進了馬車。

玉袖也進去。

寧語淳的眼神忽然就變了,她毫不猶豫的急步走到粹興宮。

裏麵都是酒味,有宮女在地上收拾著狼藉。

寧語淳衝進屋內,看到步香涵趴在桌上,醉語不斷。

寧語淳倒了一杯水潑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