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認出自己?寧語淳試探的轉身再看,一道紅影將她抱入絕色樓。

“放開!救命!”她的呼喊被埋沒在眾多來往的男男女女中。

柴晏歌將她抱到一個房中,異常安靜。

“你自己到納雪國來了?你的孩子呢?”柴晏歌看她肚子平平的。

心中猜想,或是她孩子沒了,或是步傾灃當時根本騙了自己。

“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識你,我家人還在等我。”寧語淳往門口走。

柴晏歌一隻手壁擋住去路,道:“你的眼神怎會讓我認錯。”

“那你別忘了,我是契國皇後,你是納雪國皇帝,怎麽不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皇位,又到民間沾花惹草呢。”

柴晏歌接下來的動作令寧語淳措手不及,他一隻手按在她後腦,令她貼近自己的臉。

“我沒有誤國事,沾花惹草還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你,麻醉自己也是一種痛苦你知道嗎?”柴晏歌的眼神是那麽痛楚無奈。

他真想掏出自己的真心給她看,因為那顆心在身體裏太痛太痛。

寧語淳一動不敢動的盯著他。

柴晏歌緩緩靠近她的唇,隻差一寸距離的時候。

“看來契國幫你複國是個錯誤。”步傾灃推門而入,他淡定自如的走進屋子坐下,與柴晏歌對峙著。

柴晏歌放開寧語淳,邪肆的笑起來:“你其實根本不想幫我,隻是先祖皇帝們關係還不錯,到我們這裏了,根本什麽都不是,契國之恩,三座城池也算還恩了。”

“哼,你說的對,不過你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一個好人。好皇帝不會進妓院買醉,好人是不會奪人妻子的。”

“你不也是在妓院嗎?我們彼此彼此。”柴晏歌一直是一幅桀驁邪氣的神情,嘴角一直帶著陰冷的笑。

寧語淳說:“灃,我們走吧。”

步傾灃起身握緊她的手,不再理會柴晏歌出門。

柴晏歌握起拳頭,步傾灃,這裏可是納雪國啊。

步傾灃與寧語淳正要轉下樓去,他忽然看到一抹身影,像極了步香涵。

下意識的鬆開握寧語淳的手,丟下一句:“你先回四合院,我去找個人。”

寧語淳看著他連頭也沒回,而自己的手還停滯在空中。

握起手,掌心的溫度不再。

步傾灃一間間的打擾,令很多客人不滿。

就在老鴇上來的時候,步傾灃終於看到了步香涵,她穿著一身粉色衣服,打扮的妖豔,還被兩個男客糾纏。

“香……”步傾灃剛要叫她,可是香涵怎麽可能在納雪國的妓院裏?

即便如此,步傾灃還是阻止兩個男客,用銀子把他們打發走了。

步香涵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灃……”眼淚嘩的流下來,她上前抱住了他。

“你是香涵?”步傾灃無比震驚,他立即拉她出妓院。

老鴇攔下他們,一臉尖酸的說:“喲,這樓裏的姑娘是讓你說帶走就帶走呀。”

步傾灃拿出銀票晃在她眼前:“夠不夠。”

“哎……還差點!”老鴇收下銀票,臉上歡喜,卻還不知足。

步傾灃的眼睛忽的一瞬間變成銀色,嚇得老鴇忙揮手:“夠夠夠,你們走吧。”

帶著步香涵離開了絕色樓,到了安靜的巷子裏。

“說,你為什麽不呆在宮裏,竟然自甘墮落到妓院!”步傾灃非常生氣。

步香涵挑一挑眉,“那你怎麽來了,你祭天回宮不知道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語淳沒等我進宮就讓我陪同到宮外,是我帶她到了納雪國,莫非,昨天那些男人說剛來的紅牌就是你?你在宮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難怪,寧語淳不讓你回宮,就是怕讓你知道我出事了。灃,景妃被毒死了,是寧語淳下的毒,可是我因為在路上無意中撞到上菜的太監,她就冤枉到我身上,還將我綁在樹上暴曬,我受罪受冤,等不了你回來,把手腕都弄破了,就跳了河,河水將我卷到護城河外,我不知到哪裏去找你,又怕皇後發現我不見了派人來找我,所以一直來到納雪國,為了謀生,我隻好賣藝不賣身,幸好你來了!”

她緊緊抱住步傾灃,哽咽不止。

“不是,語淳不會這樣做。”步傾灃非常肯定的否定。

步香涵卷一卷袖子,“你看,我手腕上的傷疤,你大可回宮問問,她安排的人證誣陷我就定了我的罪,灃,你再想想,當初的悅妃,柏妃,還有一個什麽嬪,不都是她害的嗎?現在景妃死了,她還要推到我身上。”

步傾灃摸著她手腕上的傷,眼中越來越失望。

他把步香涵安排在別處住下,自己飛鴿傳書到契國宮裏。

直到半夜,他在街角一直等著。

鴿子飛落到他跟前,他取下信,看完裏麵的每一個字。

回到四合院,看到寧語淳也麵無表情的坐在院中的搖椅上。

她在等他,亦是在思考。

步傾灃將信扔到她的麵前。

寧語淳沒有拿,用眼睛看到上麵的隻字片語,大概就是講步香涵的事件。

“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一向嫉惡如仇,憎惡分明,或是有仇必報,可是為什麽對香涵下手。”

“就是她做的,我何必下手,你說的未免太難聽。”寧語淳有些無力的說話。

步傾灃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看著自己,“我開始是相信你的,可是在絕色樓裏我遇到香涵了,你把她逼進了青樓,她手腕上的傷也是拜你所賜,語淳,她是你妹妹,不該這樣對她的。”

“你又何嚐知道她是怎麽對我的,我不用想都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麽,真奇怪,她總是能先我一步,成為我們之間的矛盾。”

步傾灃放開她,“明日就回宮。”他剛要走。

“皇上回宮就好,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既然香涵活著,就帶她回宮好好照顧著,繼續把她視如掌上明珠,我這個毒婦自有可去的地方。”

步傾灃猛得的轉身凝視她,“賭氣嗎?”

寧語淳也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用微弱又堅毅的聲音說:“絕色樓裏,你鬆開握我的手到等你的半宿,我一直在想,自己在你身邊到底算什麽,原來人家說愛一個人很辛苦,我現在才知道,此時此刻,我想試著接受你根本不愛我這件事情,也許跟隨一個愛我的人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