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見她識破,便開口先拋給阿卡莎問題:“你到底是誰?你們兩個又是什麽關係?誘導我去殺涅殺,又是什麽陰謀?”

阿卡莎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道:“我是深淵領主手下紫蓮真者痛苦女王阿卡莎,他是什麽身份你應該清楚。我和你說的句句真言,你不信我就算了。”

阿卡莎抿了口水,姿態優雅自然。

林淵道:“我現在無法相信你,你到底抓我來這裏是什麽目的?有什麽企圖?我想你該不會是想幫我報仇這麽簡單吧?”

阿卡莎翹起二郎腿道:“我幫你自然有我的好處,這個你不必知道。但是你想報仇,沒有我你是絕對不行的。”

“你還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阿卡莎,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你平白無故救我,又把我帶到這裏,連涅殺都知道。現在要我殺涅殺,幫你們內鬥?你找錯人了!我死也不會幫天災軍團的!”林淵道。

阿卡莎嗬嗬一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報仇是你的事,你不報仇,那就去死吧,我不攔你。”

林淵心想此仇必然要報,隻是仇人是不是涅殺,那還未知,說不定,是眼前這個女人惹的禍。

林淵理不清楚,隻是心裏起疑,冷冷地說道:“害我的人,說不定就是你。”

阿卡莎一驚,眼睛咕嚕一圈,雙手叉在胸前道:“看來你這個真是固執,不跟你說點真話,你是不會信了。林淵,涅殺原本是想將你完全魔化,墮落成一具殺人機器,你也看到了,那些牛頭人的死狀,多麽可怕。我於心不忍,便將藍魔製止,說是要你陪我玩樂,才把你救了下來。要不然,你現在還能和我說話麽?”

林淵心中凜冽,道:“你別跟我瞎扯,這些話小孩子都編得出來。”

阿卡莎搖了搖頭道:“是啊,我全都是騙你的,你迷迷糊糊地去死吧,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一了百了。”

林淵心想:“這件事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我死不瞑目!”

阿卡莎見林淵被自己的話怔住,施出激將法來:“林淵啊,該不會我說涅殺害了你,你就怕成這樣了吧?”

林淵又是一怔,心中歎道:“林淵你這等膽小!還要被女人欺侮!你活著還算什麽?害你的人絕對是天災軍團裏的人沒錯,事情雖是未知,但是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查出來!涅殺又怎麽樣,深淵領主又如何?害得我生不如死,我定要讓他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

林淵站起來大聲道:“你們天災軍團貽害萬民,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要不是你……”

林淵想大罵阿卡莎,卻不知從何處罵起。

“我怎麽?說呀,你想殺我就來啊,你倒是試試看紫蓮真者的實力。”阿卡莎眼神殺意濃濃,手中忽然多了兩把匕首,寒光凜凜射向林淵。

林淵驚訝,還沒開口,突然阿卡莎把匕首一扔,哭道:“我專門從虎口救你下來,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你,沒想到還不過一個小時,你便要殺我泄憤。我怎麽這麽可憐?”

林淵心軟道:“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阿卡莎傷心道:“我雖然是天災軍團的人,但是我從前也跟你一樣,恨死天災軍團,後來……後來我被迫加入天災軍團,苟且偷生到今日,方才尋到你,遭遇與我相似,便想和你一同聯手,把天災軍團徹底打垮。不料你聽到涅殺的威名就嚇得屁滾尿流。你不來也罷,快點從南門出去,別再想什麽報仇的事了。”

說罷,阿卡莎趴在桌子上抽泣起來。

林淵不知如何是好,眼前這個女子該不該信呢?

“賭一把!”林淵暗下決心道:“先殺了涅殺再說!”

阿卡莎轉悲為喜道:“這就對了。你若是白白地送死,豈不是報不了大仇,還要遭到他人的唾罵,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我們要從長計議才行。”阿卡莎興衝衝地跑過去,一屁股坐在林淵的腿上,抱著他的頭吻了他一下。

林淵閉眼默想到:“我現在已經是不忠不義不孝之人,若是能以性命與涅殺相換,那算我值了!就算不行,拖得住多一天便是一天,給近衛軍團大計劃做最後的貢獻,當作是我獻盡生命的力量,為世界所有人的和平添我最後一份力把!哎,炘兒,我負了你,你沒想到你的丈夫會是如此的人吧?你會不會後悔和我結發?炘兒,祝你沒了我一樣可以幸福!”

林淵開眼口道:“你計劃是什麽?”

“你聽我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阿卡莎嘴靠到林淵的耳朵邊,眼神犀利起來,時而詭異,時而隱蔽,時而閃閃若神,時而昏暗如影,講到最後雙眼極度興奮,又吻了林淵一口,大聲地說道:“這樣就成了!”

林淵聽了她講了十幾分鍾,疑惑地問道:“能行嗎?”

阿卡莎樓著林淵的脖子,來回搖晃道:“怎麽不行?我的計劃萬無一失,保證你絕對能複仇!”

林淵看著蠟燭,那火光在空中搖曳,忽而高漲欲飛,忽而濃烈像日,看了許久,想了更久,終於說了一個字:“好!”

阿卡莎剛說了聲走,她翅膀一扇,瞬間到了門口,把門打開立馬走了出去。

林淵見阿卡莎行事之快,計劃之周密,自己難以望其項背,心裏想到要去拚命,莫名地顫抖,林淵強忍住,跟著走了出去。

屋外月光明亮,今晚是滿月。

阿卡莎指了指屋頂道:“我們到上麵去,行動方便些。”

二人輕鬆一躍,上到了屋頂,牛頭人的房屋大多數平頂樓,而且用的是雷霆崖或是青藏高地上的泥土鑄造的,十分堅強,在上麵奔跑起來一點都不費事。

“那個人如何厲害?”林淵緊跟在阿卡莎後麵,在一個飛躍落地後問道。

阿卡莎幾個碎步再次起飛,平穩落到另一個屋頂,緩了口氣道:“那人叫藍魔,善於攻心之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害你的人,就是他了。他的攻心魔法,可以讓你理智全無,一心殺戮,如同狂獸一般,吃血吞肉,殘暴無章,性情大變。當時我站在他身邊,他施出克心**,便將你的心智完全摧毀。”

“涅殺為什麽要讓他來摧毀我的心智?”林淵問道。

“涅殺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便想招你入他麾下,隻是你重情重義,不受金銀等其他貪欲所蠱惑,便想用此招來拉你下水……”阿卡莎話沒說完,又一個起躍,翅膀撲騰一下,腳尖輕點牆壁,飛簷走壁般登上了那座三層樓的屋子,在屋簷處小腳一勾,搭在屋頂,伸出芊芊細手。

林淵聽完阿卡莎的話勃然大怒,一時間忘記了前麵的路,差點踩空摔下樓去,幸好定力好,才勉強在房頂邊沿站住。

林淵抬頭一看,阿卡莎冷酷地說道:“好讓你替他大開殺戮之道,效犬馬之勞。抓著我的手,上來吧。”

見此樓自己上不去,若是強行嚐試很可能要摔到樓下,而阿卡莎翅膀一扇,小腳一點就上去了,心裏不好意思,卻見阿卡莎伸出手來幫助自己,鼓起勇氣退後幾步,飛奔過去用力一蹬一躍。

阿卡莎見他彈跳力不足,手再伸長了一點,才夠上了他的爪子,一把把他拉了上來。

“好計謀!”林淵站到屋頂,接著說道:“然後你救我的原因是什麽?”

阿卡莎眼眸流轉道:“你愛你的母親,我也是。”

林淵吃驚,問道:“你也有母親?”

“我以前也是人類,算了,等我們大事完成再提吧。如今多爭取一點時間便是多一分勝算。走吧。”阿卡莎眼裏似乎含淚說道,林淵不好再追問,跟著阿卡莎後麵接著往南邊奔去。

遠遠的林淵便看見了一個大坑,方圓幾裏盡是廢墟。

那便是達奇羅使用無上法力締造出來的。

林淵想起二哥和炘兒,鼻子酸酸的,默想到:“二哥炘兒,你們不原諒我我也不會怪你們的,我知道我自己的錯有多大。我盡力去彌補吧!”

林淵用力一躍,緊跟上阿卡莎的腳步,問道:“那個藍魔有什麽需要防備的?”

阿卡莎剛想開口,眼神一變,突然抱著林淵撲倒在地。

林淵見她如此緊張,一定是遭遇到敵人了,用眼神與她交流。

阿卡莎不理他擠眉弄眼,按住林淵的頭,拱起背,像貓一樣爬到屋子邊緣,露出一個美麗的腦袋,眼睛盯著前方,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支匕首,寒光閃過林淵的眼睛。

“她想動手了。”林淵學著阿卡莎的模樣緩緩爬去,他往前方一看,隻見前方一片昏暗,什麽都沒有,“莫非敵人躲在黑暗之中?不可能啊,我現在的視力晚上的動靜還是能觀察清楚的。”

阿卡莎突然開口道:“藍大人,今天小女有空來陪你玩,你怎麽不待見我呀?”

林淵認真地向四周巡視,仍然沒看見有一絲絲的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林淵心裏莫名地緊張起來。

阿卡莎接著說道:“我還專門帶了這個小子來一起玩呢!你有沒有想他呀?”

一片死寂,盡管月光明亮,還是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林淵轉頭一看周圍,再對比前麵,立刻明白了,前麵的區域是用魔法製造出來的黑色地域,專門用來隱蔽的,月光是無法穿越到裏麵。

阿卡莎眼睛不停地掃描著前方,雙眼驟然定住在一個點,眉頭微皺,瞳孔放大,櫻桃小嘴一張,心裏默念音波魔功,口中放出一個魔音,林淵不自禁地跪倒在地,死死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