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路可以說是一條幽靜,並不難走,還有著下山的趨勢。楚雷跟著歐陽空走了大概不大一會兒,呈現在他眼前的便是一片依山而建的簡陋木屋群,占有好幾畝地呢。

歐陽空站在空曠的地方,指著那片木屋群道:“楚雷,今晚你就將就住在這裏吧,明天一早我再來找你。”看著楚雷有些驚訝與奇怪的目光,他又解釋道:“楚雷,這是規矩,你要知道,這從山下爬到山上隻是對你的第一重測試,雖然你很好地完成了,但你還不是天劍門的弟子,所以不能進入門派內,明天上午會對你進行第二重的測試,也將是決定你能否拜入天劍門成為弟子,所以今天晚上你得好好修煉了,爭取明天能以最好的狀態上場。”

雖然事情的發展和楚雷想得不一樣,不過聽了歐陽空的話他倒也立刻同意了。為了明天的測試,住上一晚又如何。

“楚雷,離這東麵有條小溪,如果你要洗漱的話可以去那裏提水。好了,我還有事便先走了,好好修煉吧,今天的爬山對你激發身體潛能可是有莫大好處的。”

望著歐陽空離去的背影,楚雷思考片刻便轉身朝著離他最近的一間有著一扇門、一扇窗的木屋走去。

這間屋子,便是他今晚住的地方了。

*****隨著歐陽空的離去,山林間又恢複了靜謐,隻剩下楚雷的呼吸聲與走路的腳步聲。

這間木屋不大,是用籬笆木板混著泥巴搭起來的。楚雷伸手去推木門,隨著“吱呀”一聲門開,屋內的情形展現在了楚雷眼前。

屋內的陳設極其簡單,除了三張用幾塊木板搭的床以外一無所有,不過屋內倒是積灰不多,很明顯不久前有人住過,一聯想歐陽空說過的話,楚雷便明白了這十有就是之前天劍門新招收的一批弟子來住過。

既來之,就受之,楚雷走進去選了張靠窗的木床,先是吹去了上麵薄薄的灰塵,繼而放下劍,直接就躺了上去,不過下一刻楚雷便是如彈簧般跳了起來。

從山下一路爬上來,他早就虛脫了,此刻躺在硬硬的木板**隻讓他感到骨頭生疼,異常得難受,隻得站起來。楚雷站在那兒有那麽會兒神情飄忽,不知身在何處,待得身上的酸痛減弱,他才反應過來,搖頭苦笑一聲,他便拿上紫劍重新推開門走了出去。

山林間已經略顯黑色,不過空氣還是異常得清新。楚雷一路朝著東走,曲曲折折地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他來到了一處山澗旁邊。隻見前方浩大的一個水潭,其上一片洪流般的瀑布猶如飛流直下三千尺搬的衝擊下來,持續地濺起三丈多高的Lang花。

楚雷仰頭望去,上方霧氣蒙蒙,卻是望不到瀑布的盡頭,就那麽站了一會兒,空氣中潮濕的水汽已經把他那被汗水浸濕的衣袍再次打濕。楚雷蹲下身伸手舀了一口水喝,這水清澈而甘甜,比嵐際村的水還要甜,頓時讓他全身所有肌肉得到了張弛。

楚雷環視一周,見天色昏暗,這裏隻有他一人,便不再猶豫,三下五除二脫光跳進了水潭中。

清涼的感覺不斷地刺激著楚雷全身的細胞,讓得他忍不住地嗷叫了一聲,在水中不停地搓洗著身子,楚雷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待得他舒舒服服地洗了把澡,從空冕中取了件幹淨的衣服換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獨自抹黑走回他的那間木屋,楚雷暗自慶幸他的包袱內還有些他在“南來北往”客棧買的幹餅,今晚不至於會餓肚子,當下他便拿出來啃了起來。

沒有燈火,楚雷也沒有其他可幹的事情,啃完幹餅,他便盤膝坐到**開始修煉。今天勞累了一天,必須要靠修煉恢複過來。

閉上雙眸,身體自然而然地開始向外吸收起風元素來,而很快周圍空間的風元素也是聚集過來,在漆黑的小木屋中好似萬千螢火蟲在一起飛舞,猶如鬼魅。

楚雷心神內斂,專心致誌地幫助身體吸收風元素,意念感受著經脈內的風元氣不斷流動,滋潤著酸痛的筋骨,帶來絲絲涼意。

隨著修煉的不斷深入,楚雷越發地感覺到這次修煉的不平常,他的意念分明感受到一股比以往更加隨意自如的控製感,那種感覺無法言喻,如果硬是要說的話就是對於風元氣控製起來更加自如,更加順暢。雖然沒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楚雷知道這對於他來說不僅不是一件壞事,相反那是大大的好事。

時間便在修煉中悄悄地流逝。山中的氣溫比之外麵自然要冷上許多,何況還是在如此高的平麵上,不過在修煉中的楚雷卻是一點也沒感覺到,他的身體暖烘烘的,修煉使得氣血通暢,抵禦住了外界的寒冷。

不知什麽時候楚雷感到他周遭的風景陡然一變,不再是縱橫交錯的脈絡,而是一下子藍天白雲,視線變得無比得開闊。

“這……這是怎麽回事?”

心中驚叫一聲,楚雷下意識地向他自己望去,就發現了他竟然完全看不到他自己,手、腳包括軀幹一切皆無。

“這……這怎麽可能?”

楚雷想動,可是沒有身體怎麽動,他隻有目光,很奇怪的,沒有整個身體存在,他卻是很真實地感覺到他能看到周圍的一切景物,而且他的目光正飛速地向著無盡上空掠去。

“那裏……似乎有什麽存在……”

雖然隻是一種感覺,但是楚雷卻很相信他此刻的感覺!

九州大地自古山水連成一片,神奇絢麗,廣闊無邊。

在這神奇的地脈之上,朗朗乾坤,碧空萬裏,白雲飛揚。扶搖九萬裏之上,盡是蒼茫白色一片。這裏空氣稀薄,連蒼鷹也無法到達。

楚雷的目光穿透時空,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發現了遠處天空中有著兩個小黑點。

黑點逐漸放大,那竟然是兩個人浮於白雲之上,相隔千裏之外,逼人的氣勢使得千裏之內的空氣不斷地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雷聲。

這兩人南北相向而立,懸浮在天空中,竟皆閉著雙眸,置身於青冥之中,是以虛空的炸雷聲絲毫影響不到他們。

位於北方位置的人一身金縷長袍,天藍色的長發隨風飄灑,整個人猶如一塊散發著毫光的溫玉一般,麵容蒼勁分明,頗有一種出塵飄逸的氣息,此人身後斜背著一把寬鞘長劍,顯得氣勢磅礴;而站在南方位置的那人一身黑紅色長袍,裹帶束腰,濃眉黑目,眼神嚴肅,一頭紅發分外鮮明,亦是身背長劍,隻是那劍鞘更加的粗擴,其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充滿著暴戾。

狂風獵獵作響,吹起兩人身上的長袍,不過兩人都不為所動,仿佛支撐天地間的兩座山一樣,巍峨無比。

時光流轉,不知過了多久,依舊是狂風呼嘯,周圍還是蒼茫白色。在某一刻,似乎是一種契機一般,兩人竟是同時睜開眼眸,淩厲的目光分別從兩人眼中射出,射向千裏之外的對方,使得周圍本就稀薄的空氣變得更加稀薄。四目相對,空氣中的炸雷聲也愈加的響了。

“哈哈哈,烈明,修煉一生,今**我終於可以放手一戰,幸甚至哉!看我們倆,究竟誰能真正笑傲蒼穹。”

終究是南方的人先開口,其聲如洪鍾,響徹雲霄,傳至千裏之外,依然如隆隆雷聲。

北方之人靜靜聽著如雷聲般的話語,蒼勁的麵龐毫不變色,過了一會,他也開口了,勢如破竹,其音刺破雲霧迅猛地穿透至千裏之外。

“玄霄,廢話少說,從你我成神成魔開始,我就知道你我終有一戰。”

玄霄兩眼一眯,從中射出的神光卻是猛然間暴漲,良久再次哈哈笑道:“你知道嗎,烈明?我期待與你決戰已經很久了。你聽,我身後的劍已按耐不住在嗡嗡作響了。”

果不其然,此刻玄霄的佩劍正自己在震動,似乎馬上就要破鞘而出。隻見他右手後仰,身體氣勢一動,伴隨著狂暴的劍鳴聲響徹而起,身後的劍“呼”地一下直衝雲霄,發出道道火紅色的光芒,繞了一圈便正好落在了主人手上。此劍劍身火紅,劍麵寬闊,兩麵的劍脊部位分別是兩道凹槽。霎那間空氣更為粘稠,氣壓瞬間降低。玄霄右手下垂後伸,眼中光芒一閃,看著極遠處的人道:“烈明,來吧。讓我們一較高下。”

烈明並沒有被這股氣勢所折,隻見他也是心意一動,背後的長劍猶如利箭般出鞘,劍吟響徹雲霄,氣勢同樣逼人。這把劍與玄霄的劍完全不同,雖然也是劍麵很寬,卻不是把重劍,劍麵光亮,透出天藍色的光芒,劍尖呈長四錐形。烈明握住長劍向前一指,氣勢如虹般地道:“玄霄,說實話,這場戰鬥我亦期待已久,不論最後誰勝誰敗,我都不後悔。”

“好!”玄霄手亦伸出,指著烈明,“不論誰勝誰敗,今生不悔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