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雷答應了,精瘦男子重重地朝著楚雷哼了一聲,而後不冷不熱地道:“跟在我後麵。”這才在前方帶路,楚雷立刻跟著他。

一路無話,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學院門口。

楚雷張頭一望就看見在學院門口正停著一輛馬車,精瘦男子大踏步走到了馬車旁,馬車上還坐著個趕車的青衣小夥計,看見精瘦男子,忙點頭哈腰地恭敬說道:“王總管,你回來啦。”

精瘦男子朝著周圍掃視了一圈,轉過身來對著楚雷道:“小子,快上車吧。”

“上車?”楚雷有些驚疑不定地道,他真懷疑眼前這兩人是不是人販子,要把他載去賣了。不過在精瘦男子不善的眼神注視下,楚雷二話沒說就鑽進了馬車。

精瘦男子坐到了那夥計身旁,道:“快趕車,回府!”

那夥計二話不說一拉馬韁,隨著一聲“駕”,馬車便是順著青州禦劍學院門前的大街上路了。

坐在馬車內,楚雷忍不住感歎起來。馬車內的裝飾不能說奢華,但絕對是有錢人才能坐得起的,想不到去一次城主府還能坐上這樣的馬車。

不過楚雷在感歎完後,心裏便是再次地提心吊膽起來,去見城主他的心中說不怕那是假的,就算沒有塵世開這檔子事他也絕不願和官府的人扯上關係。

正所謂這世上實力第一,權力第二,在沒有絕對的實力麵前就必須向權力低頭,這是不爭的事實!

楚雷對於塵世開的印象不好,對於其父親青州城主心裏也絕不會有好感,現在人家逼迫他去見麵,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但是不管如何,楚雷他不是個輕易向命運低頭的人,他有他自己的自己的尊嚴。

青州禦劍學院落在青州城的南部,而青州城主府則坐落於青州城的北部,所以幾乎要跨過半個青州城。馬車在一路平靜中前進,坐在馬車內楚雷也沒什麽心情去欣賞車外的情景,就這樣直到馬車停了下來。

車簾被精瘦男子撩起,楚雷趕忙自覺地下了車。

抬起頭,楚雷注視著眼前這座氣勢恢宏的府邸,門前屋簷的正中掛著一塊金色牌匾,上書“城主府”三個威嚴的大字。在兩側的屋簷下各掛著兩隻大紅燈籠。大門前台階下的那兩座石獅子在陽光下散發著金光,氣勢威嚴,象征著威武不凡,好似在警告著來往的行人這裏是城主府,平民止步。門前的兩邊各站有兩名強壯的士兵,盔甲穿身,手執長矛,站得挺直,眼視前方,一動不動,那魁梧的身材讓普通人一見就想退避三尺。

精瘦男子在吩咐了夥計幾句後,便是來到楚雷身旁,不冷不熱地道:“隨我來吧。”說罷他首先一步步地走上台階,示意其中靠裏的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去推開那寬大的朱漆大門。

士兵自然是認得他的,兩名士兵一言不發地上去一人抓著一個鐵環打開了沉重的大門。

隨著精瘦男子一起跨過那高大的門檻,楚雷站在了府邸內的大道上,有水聲傳來,頓時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連身後的大門關閉都沒注意。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前方三丈外的那塊巨大影壁,上麵雕刻著一副巨大的風景畫,美輪美奐。

精瘦男子輕蔑地看了楚雷一眼,嚴厲地叮囑道:“小子,給我記住了,走路小心點,別碰壞了這裏的一草一物,否則你可賠不起;還有在這裏可別亂說話,要是得罪了誰我可保不住你。”

楚雷回過神來,立刻答應,隻是心中暗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於是男子在前麵走,他立刻又跟著,繞過影壁,是一個噴泉,道路的兩邊載滿了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花,生機勃勃。

走過噴泉則是府邸的主廳,不過精瘦男子卻是帶著他從旁邊的一個門廊穿了過去。

楚雷是平生第一次走進為官的府邸,不禁感歎著府邸真大,走了一會兒他也就發現了這座府邸其實是有一塊塊圍牆圍成的四方形組合起來的。在裏麵轉來轉去,直到楚雷徹底沒了方向感,總算是來到了一個滿是青鬆翠竹的地方。

向前走了幾步,是一個湖,湖上有曲曲折折的石橋,在湖的對麵則有一個亭子。

精瘦男子停下對著楚雷道:“城主大人就在那個亭子裏,你最好整理整理你的外表,待會兒見到城主時態度一定要恭敬,大人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千萬不要亂說話,要是不小心犯了什麽過錯……哼,你就等著挨打吧。跟我走。”

饒是楚雷的脾氣再好聽得也是有些火冒三丈,這個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著他大呼小叫,讓他看著極度地不順眼,心裏不禁罵道:“這當官的就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還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嗎。”不過他也不敢支聲,這要真是得罪了那可真的會挨打,而且挨打還是輕的。想著楚雷還是整了整衣衫,才跟著男子走上了石橋。

這裏的景色依舊很美,湖水中有著許多大魚小魚在遊來遊去,增添了一份生機。

不過楚雷卻是無心去欣賞湖麵景色,他的心情不由地緊張了起來。平常見些普通的士兵還好,可這是要見一個城主,也不由得楚雷不緊張。

城主的權力那是非常大的,管理著整個城的一切事務,有生殺大權。在青州城裏青州城主就是這裏的帝王。

這般忐忑不安地穿過石橋,來到了亭子外麵,精瘦男子阻止了楚雷前進,小聲命令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匯報。”

說著精瘦男子微微彎著身子,態度恭敬地跨上了亭子,走了過去,低下身,兩手作楫道:“大人,楚雷帶來了。”

“哦,帶他上來吧。”一個威嚴的充滿霸氣的聲音傳出。

精瘦男子恭敬地應了一聲,徐徐向後退了出來,來到楚雷麵前,可能是還沒從剛才麵對城主時必須要恭敬的態度中緩過氣來,竟然難得地對著楚雷和氣地道:“進來。”

亭子外拉著簾子,楚雷隻看到亭子裏擺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看不見那個城主,而他也注意到了亭子上方雕刻著的三個字“賦閑亭”,當下深深地吞吐了幾口氣,楚雷背著紫劍一步踏上了涼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子後正飲酒獨酌的男子。

這個男子穿著和塵世開同樣顏色的衣袍,如瀑的青絲淩亂地灑在身後,身材魁梧,臉型剛毅,塵世開和他至少有八分相像,整個人透射出一股非凡的威嚴,讓人折服。

精瘦男子恭敬地站在了桌子邊上,看見楚雷居然就那麽站著看著城主大人飲酒,不禁大聲喝道:“大膽刁民,見了大人還不快跪下拜見!”

楚雷一驚,回過神來,看了精瘦男子一眼,抿了抿嘴唇,立刻單膝跪下抱拳,也不彎身,目光看著眼前的地麵,說道:“拜見城主大人。”

“放肆!”精瘦男子立刻又大叫起來,“你眼裏還有沒有城主大人,態度如此不恭敬,簡直是目中無人。”

眼見著精瘦男子就要叫人來處罰楚雷,正在獨飲獨酌的男子手一揮,威嚴的氣勢立刻散發而出,道:“管家,你先下去。”

“可是這小子……”精瘦男子還想說什麽,可是立刻被打斷了。

“還不下去!”聲音一改之前的平靜,一下變得異常嚴厲,連楚雷都被震了一下。精瘦男子立刻不敢出聲了,頭一縮,低著身,對著楚雷狠狠瞪了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之後男子便沒了聲音,隻有飲酒聲傳來,楚雷微微抬眼用餘光去瞥,才瞥了一眼,就見那男子的聲音傳來:“起來吧。”

楚雷精神一振,這才站起了身,抬起頭再一次地打量這位青州城主。

青州城主自顧自又飲了口酒,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問道:“嗬,小家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簡直是目無法紀?見到本城主為何不雙膝跪拜呢?”

楚雷的心跳得非常快,可是他強忍著平靜,再次拱手道:“城……城主大人!我父親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所以這雙膝跪拜自是隻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楚雷說完微微地去瞥前方,瞥見青州城主那威嚴的雙目正注視著他,不禁立馬低下了頭。

“哈哈哈——”大笑聲傳來,青州城主狂飲三杯酒,大聲地道:“好,好小子,有骨氣,好一個男兒膝下有黃金,好!來人,賜座。”

不一會兒,立刻有丫鬟端著一把紅木椅上來,擺在了一邊。

楚雷頓了一下,就道:“那謝城主大人了。”說著走過去就坐了下來。

這當頭,青州城主開始好好打量起楚雷來。楚雷盡量不去看他的目光,因為他的目光中有著一種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嗬嗬,你是叫楚雷吧?”

“是。”楚雷答道。

“那我就叫你楚雷了。楚雷,知道我請你來所謂何事麽?”青州城主目光注視著楚雷問道。

楚雷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正題來了,不禁正襟危坐,裝糊塗道:“不知道,還請城主大人明示。”

青州城主饒有興趣地看著楚雷,道:“你真的不知道嗎?”聲音中開始有了幾分嚴厲。

楚雷不禁更加緊張,不過他咬了咬牙,道:“我……確實不知道。”

“大膽。”青州城主喝道,“竟敢欺瞞本城主,本城主之子塵世開你可認識?”

楚雷臉上開始汗如雨下,咽了口唾沫,心中確定青州城主找他來就是為了塵世開了。“認識,他是我同窗……”

“哦,那你前些日子可和他有過一場戰鬥?”

“有。”

“哼,那你應該知道你把他打傷了,而且傷得不輕。”青州城主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楚雷現在可是如坐針氈,與其說是坐,其實屁股隻是沾了椅子一點點邊而已,他心中說著要挺住,深深地吸口氣,而後目光直視向青州城主,吐字清晰地說道:“啟稟城主大人,我和塵世開的確有一場戰鬥,可那是公平決鬥,然既是戰鬥,受傷自是正常,況且我也受傷了,而且傷得也不輕,我不知道城主大人您想為這事說些什麽?”

沉默,青州城主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楚雷,一言不發。

楚雷屏息靜待,心卻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半響,青州城主再次放聲大笑起來:“你這小家夥的確有趣。你知道嗎?從我當城主這麽多年來,還沒人敢這般對我說話,楚雷你可是開了先河呀!”

楚雷一言不發,他吃不準青州城主這話的意思。

“好啦,不用緊張了,衝你這番態度,我就不追究此事了。”

青州城主一語驚人,這一下倒是把楚雷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這青州城主一定會百般地刁難他,可想不到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真的還是假的!

青州城主一看楚雷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遂道:“你不用懷疑,我說不追究就不追究,大丈夫一言九鼎,你還不相信麽。”

楚雷心中一喜,立刻抱拳道:“那謝城主大人了。”話畢,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總算落地。

飲了一口酒,青州城主注視著楚雷,眼中露出讚賞的光芒,道:“楚雷,我非常地欣賞你,看你如今就達到了子鼠境界後期的實力,想必日後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啊。”

“謝城主大人誇獎!”這話說得楚雷自己也不清楚算不算拍馬屁,反正現在他隻想著好生回答眼前這位城主的問話,能安然離開這裏就算是萬事大吉。

“楚雷啊,聽說前段時間你曾留在邱楚平那裏十天,他在指導你?”青州城主突然間話鋒一轉,兩眼注視著楚雷,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麽來似的,讓得楚雷剛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楚雷心中七上八下的,抬起頭正好瞧見青州城主竟然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嚇得差點就要搖頭,還好被他製止住了,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真的嗎?若是你敢期滿本城主……”青州城主粗眉一掀,聲音中帶著威嚴道,“定斬不饒!”

楚雷心中一驚,身子已經從紅木椅上彈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失態,趕緊又坐回去,心中不可抑製地想到了那天天象異變的情景,這件事關乎著他的性命安危,所以是無論如何不能透露出去的,為此他連夏子宸也未告知。可是聽到青州城主似乎明顯不相信他的話,楚雷感到心虛起來,不過仍是堅守著心中的底線,臉上浮現一抹勉強之極的笑容,訕訕道:“怎……怎敢欺瞞城主大人……確……確實是指導啊。”

“哦,他指導了你什麽?”青州城主的臉上不知為何浮現起一抹含著深意的笑容。

楚雷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強製住心頭的顫栗,低著頭,胡亂說道:“院長大人……指導了我身法……劍法啊……還有……”

“還有什麽?”嚴厲的聲音傳來,如同一塊巨石撞擊著楚雷的心靈,讓得他的身子都是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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