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甄薇宣布了自己將進行比武招親的時候,問道宗的所有弟子均是激動萬分,有人自然是想一試身手,與他人比鬥一番,而另外的人則是認為甄薇此舉有逃婚之嫌。

但是問道宗雖然有這種猜測,不過也是默許了甄薇的做法,但是滯留在問道宗的華清派長老團則是怒火中燒,心說問道宗出爾反爾,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默許了甄薇的做法,這不是無形之中在違抗他們華清派嗎?對華清派的威信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因此,這些華清派的長老在甄薇宣布比武招親的同時,也是來到了問道宗的會議室之中。

此時在會議室裏,華清派的五名長老與問道宗的三名長老端坐一起,彼此之間爭執不休,整個會議室也是吵吵鬧鬧,一刻也不得安寧。

“你們問道宗是什麽意思?不想將甄薇許配給我的徒兒拜銘就直說,何必要搞出這種幺蛾子,這豈不是置我徒兒拜銘與尷尬之地嗎?你們問道宗要是不給出一個說法,小心我們華清派舉派血洗問道宗!”拜銘的師尊沈源在會議室裏朗聲厲喝起來,全然不在意問道宗三名長老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問道宗的三名長老不論是在問道宗,又或者是在修煉界,幾時曾受過如此嚴厲的嗬斥,沈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敢麵斥他們,讓三名長老的臉上立即就掛不住了。

三名長老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叫做李天一的長老哼了一聲,道:“此乃甄薇自己的主意,我等又未曾應允,你華清派想要質問,也應當去質問甄薇,而且,這裏是問道宗,不是你華清派,你們華清派的人想要作威作福,也要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甄薇既然不想嫁給拜銘,便說明她並不喜歡拜銘,如今你們一意孤行,非要甄薇嫁給拜銘,你們華清派眼裏還有我們問道宗嗎?”

沈源冷冷笑道:“問道宗!好大的名頭啊!立派萬年,一直都隻是一個三級宗門,若不是你們一直有煙霞派的庇護,恐怕如今早就已經除名瀛洲域了,又哪裏有膽子在我們華清派麵前張狂!”

沈源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問道宗的長老立身而起,滿麵怒火地瞪著沈源,道:“你是看不起我問道宗嗎?想要一試兩宗高下是嗎?”

沈源冷笑道:“你們問道宗還不配合我華清派一試高下,這次我們向你們問道宗提親,是看得起你們問道宗,假如你們一定不同意,就不要怪我華清派雷霆震怒!爾等問道宗之人,修為最高也不過不死境巔峰,有何能耐與我華清派的神皇境高手比肩,今日你在此嗬斥我華清派,便為你問道宗滅門,埋下了禍根!當然,倘若爾等肯將甄薇許配拜銘,那我華清派便不計前嫌,放你們問道宗一馬,否則的話……哼哼!”

那滿麵怒火的長老仍不坐下,道:“否則怎樣?難道你還想滅我問道宗的道統?你們華清派又那個能耐嗎?萬年以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宗門曾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到最後,這些宗門往往都葬身在了我問道宗的手裏,華清派不過才興盛千年,宗門底蘊連問道宗萬一都不及,敢說出滅問道宗道統的話,真是大言不慚!”

沈源道:“那你是想試試了?!”說完,便驀然催動體內真元,將自己不死境修為猛地放出,立即便在會議室內掀起一場軒然大波,茶杯燈盞紛紛被震得東倒西歪。

華清派的一個執事長老一見,登時便皺起了眉頭,心說這沈源平時火氣大,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不能克製自己的脾氣,雖然問道宗的整體實力不及華清派,但若是冒然和問道宗開戰,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而今華清派正處在宗門進階的關鍵時刻,能不要添亂便不要添亂。

因此,這名長老便皺眉淡淡說道:“沈源,不要放肆!”頓了頓,這名長老又接著道:“問道宗的諸位,我們華清派如今派出了五個長老來向甄薇提親,便足以說明了華清派對這門婚事的重視程度,那甄薇不過是你們問道宗的一個尋常弟子,何必要如此在意,嫁給拜銘,不僅可以讓兩宗成為秦晉之好,更是能拉進兩宗關係,來日華清派進階到四級宗門之後,你問道宗也能從中牟取一點好處,何樂而不為呢?為何你們執意不肯答應這門親事呢?”

那問道宗長老李天一見會議室裏有了動手的樣子,也是眉頭不動聲色的一皺,拉著那個滿麵怒火的長老坐下,說道:“長老有所不知,那甄薇是我問道宗萬年以來最優秀的一個天才,宗主在她身上頗為耗費了一點心血,本想待她進階到神皇境之後再談婚嫁之事,如今你們華清派卻提前到來,這便很是讓宗主為難,不知應該如何抉擇,畢竟若是將甄薇許配,那宗主的心血豈不就是白費了嗎?”

那名華清派的執事長老複姓上官,名叫靈風,乃是一個不死境七重的修士,在華清派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聽到李天一如此,頓時便在心中暗道:“哼哼,你們問道宗不就是把進階四級宗門的寶壓在甄薇的身上了嗎?若是將甄薇許配出去,那你們想要進階四級宗門就千難萬難了,所以你們至今才扭扭捏捏,一直都不肯答應。”

想到這裏,上官靈風便說道:“嗬嗬,原來是這樣,不過在我們華清派給問道宗提親的禮品之中,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這些東西足夠你們再次培養出一個不死境修士,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李天一便笑道:“上官長老說的是,隻是一個人的天賦並不是靠外物來修煉的,天賦是天生的,即便是我們可以再培養出一個不死境的修士,可是若是沒有甄薇的天賦的話,這樣的修士,到最後依舊也是泯然眾人,就像你我一般,所以,我們不放手的不是甄薇本人,而是她的天賦!”

沈源插嘴道:“那你們是一定不答應了?”

李天一笑道:“沈長老,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做不了主了,現在甄薇已經將比武招親的事情說了出去,說誰若是能闖過她設下的三關,她便嫁給誰,如今這件事問道宗內已經人盡皆知,若是我們再答應你們提親之事,那豈不就有負宗門弟子,到時候宗門弟子群情激奮,我們這些長老也彈壓不下來啊。”

沈源心道:“若不是你們的默許,那甄薇敢這麽做嗎?哼,這件事情之後,我一定要你們問道宗好看,掌教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便可以破關而出,到時候你們答應了這門親事倒也罷了,若是沒答應,我必然叫掌教大哥血洗你們問道宗,給你們問道宗一個深刻的教訓,順便也震懾一下瀛洲域其它的三級宗門,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瀛洲域三級宗門之王!”

想到此處沈源便說道:“那這件事你以為應該怎麽辦?”

李天一皺眉沉思片刻,心中權衡三思之後,抬起頭來,道:“你們看這樣做如何,既然甄薇要比武招親,那我們兩派就聯手進行一場比武招親,兩派的弟子都可以參加,到時候誰勝了,我們問道宗便將甄薇許配給誰,若是那拜銘在比武之上大放異彩,闖過了甄薇所設的三關,那我們便將甄薇許配拜銘,到時候既能給眾位問道宗弟子一個交代,也能讓拜銘心願得償,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那華清派的長老上官靈風想了片刻,也覺得如今這個辦法乃是最好的,便點頭應道:“嗯,此事若是如此的話,倒是再好不過了,不僅可以借這次的比武一試兩宗弟子的身手,也能在兩宗都不臉紅的情況下,達成聯姻之舉,實在是一個好辦法,那好,此事就這麽定了,比武招親便定在七天以後,到時候我華清派會派弟子前來參加。”

李天一點點頭,說道:“那到時候就恭候華清派諸長老的大駕了!”

上官靈風起身抱拳,嗬嗬一笑,便帶著華清派的長老離開了會議室,駕起遁光,回到了在問道宗的暫居之地,至於他如何通知華清派的弟子就不可得知了。

卻說那甄薇將比武招親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問道宗內的弟子人人都躍躍欲試,那甄薇那是問道宗內萬年不出世的奇才,若是娶到她,得了她的元陰之體,便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不死境,而且那甄薇也長得傾國傾城,頗受問道宗的宗門弟子愛慕,是以,當宗內傳出甄薇要許配拜銘之後,許多男弟子便唉聲歎氣,像是失去了一件心愛的東西,而聽到甄薇要比武招親之後,那些男弟子則又立馬摩拳擦掌,準備一試甄薇所設的三關。

此時在問道宗的一處涼亭裏,軒轅峰與厲元麵對麵坐著,他們的身前擺著一個棋盤,上麵零星灑落著黑白二色棋子,彼此都緊皺眉頭,在思慮著下一個棋子的落點。

厲元的圍棋造詣頗高,軒轅峰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學習圍棋的時間也尚短,自來到昆虛世界才開始接觸圍棋,是以,他又怎麽會是厲元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被厲元吃掉了大半的黑子,隻有十幾個黑子仍在棋盤上苦苦支撐,但看情形也支撐不了一時三刻了。

果不其然,厲元又放下一枚白子,軒轅峰便哀歎一句,將手中剩餘的黑子放進棋盒中,感歎道:“師兄棋藝之高,著實讓師弟佩服,師弟簡直就不是師兄的對手,罷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收拾收拾回去吧。”

厲元笑了笑,將棋子收進棋盒中,道:“師弟謙虛了,不過隻是學了四五天的時間便能在我的手裏堅持一個時辰,若是師弟肯努力,想必不出一月,便能和師兄下一個平分秋色,師弟的領悟力才讓師兄覺得驚訝。”

軒轅峰笑道:“師兄誇獎了,這圍棋包羅萬象,就算我再學習一個月也不過隻能說初窺門徑,又怎麽敢和師兄這種圍棋大師相提並論,師兄還是不要折煞師兄了。”

厲元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軒轅峰說的不錯,他能有如今的造詣,也是他學習了十幾年的成果,軒轅峰盡管悟性很高,但若是缺少實戰的話,想要進階到和他一樣的水平,沒有數十年的苦功,恐怕根本是做不到。

厲元收起了棋盤,往涼亭上一坐,忽然又問道:“師弟可知大師姐比武招親的事情?”

軒轅峰心道:“我怎麽會不知道,這事就是我的注意,那甄薇要是沒我的提醒,恐怕現在還在糾結自己的婚事呢。”說道:“這件事情現在宗門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這幾天師弟又沒有閉關,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

“那師弟可知道,這次的比武招親是要和華清派一起聯手舉行?”厲元笑道。

軒轅峰一驚,這件事他倒沒有聽說,便問道:“和華清派聯手,那豈不是兩派將要一起參加師姐的比武招親?那這場比武招親豈不是成了兩派弟子一爭高下的比試?”

厲元點點頭,說道:“正是這樣啊,那華清派的長老聽說師姐比武招親之後,頗為的不服,便脅迫我問道宗,要兩派的弟子聯手參加比武招親,這樣一來,比武招親的性質也就變了,到現在,這場比武招親已經也不再是大師姐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兩個宗門之間的事情了。”

軒轅峰人精一般的人物,點頭知尾,機靈得很,厲元這樣一說,他頓時便明白,這場比武招親已經變成了兩派的聲譽地位之爭了,若是華清派的弟子闖過了甄薇連設的三關,不僅可以迎娶甄薇,更是在氣勢上打擊了問道宗一把,使得問道宗在三級宗門之內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對問道宗的地位和聲譽有著毀滅性的影響。

“而且我聽說這次還會請很多的三級宗門前來觀禮,到時候問道宗若是輸了比試,那問道宗在這些三級宗門之中,地位必然就會下滑一大截,對我問道宗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厲元接著說道。

軒轅峰心道:“問道宗的地位是否受到影響關你屁事啊,你一臉憂國憂民,還不是不想那甄薇嫁給拜銘,哼,好色又不敢明說,簡直就是小人一個。”這話軒轅峰當然不會說出口,便換了一個說辭,道:“唉,我更擔心的師姐的幸福啊。”

他說這話時一臉的悲憫,好像真是很關心甄薇一般,讓那厲元不禁側目想道:“難道我這軒轅師弟也喜歡大師姐?可不對啊,我記得他們倆並沒有見過啊,難道軒轅師弟之所以如此同情大師姐,完全是因為同門的關係?他軒轅峰真有這麽義薄雲天?”

厲元說道:“可惜的是,你我並不能在這件大事上做什麽,否則的話,若是能幫到大師姐,師弟我絕對義不容辭。”

軒轅峰心道:“幫?怎麽幫?唯一的幫助就是和甄薇生米煮成熟飯,可你看你小子那樣,配得上大師姐嗎?我這麽玉樹臨風都不敢這樣想,你小子倒好,居然還有整個打算。”說道:“師兄有所不知啊,若是師姐不進行比武招親,到時候華清派強壓下來,宗主也不得不將大師姐許配給拜銘啊,師姐這麽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沒辦法的辦法。”

厲元點頭說道:“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為了大師姐不比嫁給那拜銘,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努力修煉,爭取在比武招親之前突破一個小境界,到時候也能和華清派的人有一爭之力了。”

說到這裏,厲元便站起身,拍了拍軒轅峰肩膀,道:“師弟有什麽打算,是否也準備參加師姐的比武招親?若是師弟要參加的話,想必師弟絕對會在比試上大放異彩,到時候多半有機會通過大師姐的設下的難關。”

軒轅峰嗬嗬一笑,道:“若是有時間的話,師弟自然回去參加,隻是最近在煉製一爐丹藥,恐怕是抽不開身了,不過師兄若是要去的話,師弟就在這裏恭祝師兄旗開得勝了。”

說完便躬身一抱拳,遙做恭喜狀,厲元哈哈一笑,將棋盤與棋子夾在懷裏,便轉身離開了涼亭。

軒轅峰看著厲元的背影,喃喃說道:“甄薇既然不想嫁人,所設的三關絕對是有玄機在裏麵的,以你的水平想必是沒有機會破解這三關的,到時候,也就根本不必說擊敗華清派的人了,我看你參加這場比試,也不過就是去湊個人數什麽的,若是有戲,倒說明你和甄薇真是有緣了,隻不過很大可能是你和她之間真的是沒戲。”

說到這裏,軒轅峰便轉身離開涼亭,正在這時,他的眼神一動,隻見一絲青光忽然從虛空之中湧出,軒轅峰伸出手,那青光便緩緩地落到了他的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