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薇坐在窗邊默默無言了好一會兒之後,便拉著幾名女弟子一起離開了。

這場比武招親本是以她的名義發起的,是以,甄薇便必須要到現場去,而今比武將要開始,甄薇自然是不敢多做耽擱,免得宗門內的長老和華海派的長老同時都等的著急了。

此時的比武招親現場已經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兩派弟子紛紛摩拳擦掌,準備一試身手,不過這些人裏麵未必就有想要抱得美人歸的打算,更多的是實際上隻是不願華海派如此輕易就娶到甄薇,想要惡心華海派一把。

“華師兄,這次的比試你有多少把握?”在問道宗的眾位弟子裏麵,厲元悄悄地靠近到華海天的身邊,低聲問道。

華海天生的玉樹臨風,一張臉猶如刀削斧劈般英氣奪目,再加上他那雙丹鳳眼,著實可謂一個翩翩美男子,而且他的修為在問道宗內也是屈指可數之輩,配甄薇那是再合適不過,隻是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雖說他的修為與甄薇不相上下,也是不死境八重,但甄薇卻從來沒有青眼與他,讓華海天盡管無比出眾,也無法博得美人心。

華海天聞言淡淡說道:“就比試勝利的話,至少也是八成把握,華海派之中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向問天,他與我乃是同輩之人,一身修為和我也是旗鼓相當,若是這次的比武招親有武試一關,想必我二人必然有一場惡戰。”

厲元聞言垂頭思量了片刻,道:“華海派狼子野心,娶師姐不過就是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嗜好,師姐與我們乃是同門,華師兄又怎能忍心看到師姐被他們華海派的淩辱。”

華海天冷笑道:“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所以這次我放下修煉,從秘境之中出來,便是為了甄師妹不必下嫁華海派,雖說我未必就能博得甄師妹芳心,但是阻止華海派的提親舉動,作為師兄,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厲元嗬嗬一笑,道:“看來師兄還是很垂涎師姐的美色啊,這次比武之後,不如就像宗主提親,看在師兄這麽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想必宗主是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華海天哼了一聲,他豈能聽不出厲元話裏暗藏的譏諷之意,道:“師妹有她自己的人生,若是他傾心於我,我提親自然不在話下,但若是師妹對我無甚感覺,我提親的話,豈不是就有邀功之嫌,宗主最恨弟子有邀功之心,我若做了,恐怕未來百年都會有麻煩。”

厲元還要說什麽,卻看到甄薇已經隨同宗門內的女弟子一起來到比武的現場,站在廣場上麵,美目徐徐掃過兩宗弟子,甄薇不動聲色地歎了一口氣,她沒有在其中看到秦峰的影子。

轉頭問到自己的幾個師妹,道:“宗內的弟子好像並沒有來齊吧。”

她話裏無非就是暗示那秦峰為何沒有來,可是她的這幾個師妹都是粗心之輩,而且這場比武招親與她們根本無關,她們又怎麽會關心誰人來了,誰又未來,其中一個姓吳的師妹聽到甄薇的問話之後,便笑道:“師姐你看花眼了,咱們問道宗的弟子可全都在這裏,師姐可是我問道宗內有數的美人,同門師兄弟聽到師姐要比武招親,哪還能有不來的道理。”

甄薇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但願是我眼花吧。”說完頓了頓,接著朗聲說道:“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比武招親,這次的比武招親由我出題,隻要誰能夠闖過三關,我便讓宗主做主,將我許配給他。”

兩宗的弟子此時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聽甄薇如此說,便有弟子忍不住嚷嚷道:“好了,廢話就不要多說,你就說怎麽個比試法吧。”

甄薇笑了笑,道:“比試一共分為三場,第一場為武試,便是所有弟子到擂台上來一決高下,勝出的十位便可以參加第二場比試。”

甄薇其實也是存了小心眼,她看到居然有上百個弟子參加這場比武招親,頓時便有一些吃驚,便想出了先淘汰一些人的辦法,這第一場比試,便是要淘汰那些實力不濟的弟子,這樣一來的話,人數上麵就會大幅度的減少,到了第二場隻有十位,若是這十位不能通過比試,那也就意味著甄薇不必下嫁給誰,依舊可以逍遙自在的一個人活著。

隨後甄薇便躍身離開廣場,光禿禿的比武廣場上麵頓時便有三五十個弟子衝了上去,這些弟子有問道宗的,自然也有華海派的人在裏麵,兩宗的弟子都很默契的沒有對自己宗門的弟子出手,而是萬眾一心,向另外的宗門出手。

一時間,廣場上麵打鬥之聲不絕於耳,各種法器****轟擊,廣場地麵巨震,被打出了數十個大坑,兩宗弟子不斷有被打得吐血倒飛出廣場。

正在這時,華海派裏麵一個不死境五重的弟子出手了,直接躍身飛到廣場上麵,隨後祭出法器,那是一麵鼓,這名弟子將鼓拿在手裏,伸手打出數十道銀光,那些銀光紛紛鑽入到問道宗弟子的身體中。

這名弟子單手擊鼓,頓時之間,被銀光沒入身體的問道宗弟子身體巨震,一股股鑽心之痛立馬便湧上了心頭。

那些銀光在進入到他們的身體後,一直安靜無事,但是當華海派的弟子擊鼓之後,那些銀光便紛紛變得暴躁起來,在這些弟子的體內橫衝直撞,不斷破壞他們的經脈,到最後,被銀光擊中的弟子紛紛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巫蠱之術!想不到華海派裏麵居然有人掌握了此等奇術!”問道宗內的李天一長老看到弟子被銀光擊中,鼓聲響起便吐血倒地的事情之後,大吃一驚,喃喃說道:“此術已經有千年不現世,想不到如今卻在華海派裏麵看到施展此術的人。”

巫蠱之術乃是當年瀛洲域一個赫赫有名的萬蠱門所傳出來的,此術修煉極難,但一旦修成,便有滅敵於無形的不世神威,當年萬蠱門就是憑借這巫蠱之術,差點統一了整個瀛洲域,到最後若不是五級宗門的使者彈壓,聯合眾人,滅了萬蠱門,恐怕如今的瀛洲域已經在萬蠱門的操控之下。

那催動巫蠱之術的華海派弟子本姓方,單名一個易字,是華海派長老百年前尋到的一個萬蠱門後裔,據說他已經得到了萬蠱門所有的傳承,假以時日,便能再現萬蠱門舉世無敵的雄姿。

方易催動巫蠱之術,登時就打了問道宗弟子一個措手不及,二十幾個弟子紛紛在巫蠱之術下落敗,但是他們的落敗,自然也是激起了問道宗弟子的好勝之心,片刻功夫,便又有四十幾個弟子跳到廣場上,彼此商量之下,認為車輪戰是解決眼前大敵的最好辦法。

但是方易又豈能猜不透這群人的心思,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即忽然張開嘴,隻見他的嘴裏忽然是吐出了一團白色的粘稠物,那方易擦掉嘴角的口水,冷冷一笑,驀然間打出手印,頓時之間,這些白色的粘稠物立馬便幻化成了一隻隻蝴蝶飛了起來。

問道宗弟子不查,被蝴蝶碰到,那蝴蝶便嘭的一聲爆開,變成了細如沙粒的存在,隨後這些沙粒又驀然鑽進了那些弟子的身體中,頓時之間,這些被沙粒鑽進體內的弟子紛紛臉色大變,片刻功夫之後,隻見這些弟子麵容扭曲,紛紛捂著腹部倒地不起,再一查,便發現這些弟子體內真元全失,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那些弟子倒地之後,隻見他們的嘴裏便慢慢地飛出了一隻隻的蝴蝶,這些蝴蝶化作碎粒,吸收了他們體內的真元之後,又再次恢複到了本來樣子,隨後又飛到方易身邊,一個閃動,便鑽進了方易的身體中。

方易的臉色驀然紅潤了一下,蝴蝶吸收了那些弟子的真元之後,又用同樣的方式將這些弟子的真元返還給了方易,得到這些弟子的真元之後,方易消耗掉的真元也全都補充了回來。

“嘿嘿,問道宗還有誰敢與我一戰!”方易看到剛剛上來的四十幾個弟子便紛紛倒地不起,一時間猖狂無比的叫囂道。

那一直站在華海天身邊的厲元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吃驚,對華海天道:“師兄,這人的境界與我相當,但他所施展的神通卻是高我幾個等級,以我的水平,根本就沒有把握一下子打敗這四十幾個弟子,而這華海派的弟子卻是輕輕鬆鬆的做到,看來這次華海派不光是打著比武招親的幌子,更大的可能是在比武招親上麵挫敗我問道宗的弟子,給問道宗一個教訓,也順便給其它三級宗門提個醒。”

華海天點點頭,道:“不錯,恐怕華海派正是起了這個心思,所以才將方易派了出來,十年前我與方易曾有過一麵之緣,那個的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不死境三重的修士,便能單人匹馬抹殺掉一個世俗國家,十年過去了,他不僅是進階了兩個小境界,而且手段也比當年更加的厲害,看來這次華海派的弟子確實不是那麽好對付。”

厲元皺眉道:“你說方易抹殺了一個世俗國家?這件事情四級宗門為何沒有管?”

華海天道:“師弟你真是天真,華海派也是有實力問鼎四級宗門的,若是那些四級宗門問罪方易,將華海派得罪死了,以後華海派進階四級宗門,不是憑空給自己找了一個強大對手嗎?這些四級宗門的長老又不傻,怎麽會幹這種事,那世俗國家在他們眼裏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這些長老本就沒心思去關心,如今抹殺這些世俗國家的人又是華海派的方易,那四級宗門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事不聞不問了。”

厲元哼了一聲,道:“真是有辱我修煉宗門的臉麵!”

正當厲元與華海天喋喋不休的時候,廣場角落中忽然有一個人飛身到了廣場上麵,隻見這人一身白衣,眉清目秀,赫然便是那問道宗實力可排進前十的付秋。

付秋一直站在很遠的地方冷眼旁觀,兩宗弟子爭奪甄薇,本來他是不想參加的,但是這方易實在是目中無人,頃刻之間便打敗了問道宗四十幾個弟子,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一定會讓別的宗門嘲諷問道宗內無人,出於對問道宗聲譽的考慮,付秋便一步踏前,飛身上到了廣場上麵。

付秋的出場頓時便讓圍著甄薇的那幾個女弟子叫出了聲,其中的一個姓劉的師妹一臉花癡相地看著付秋,對甄薇道:“師姐,你看這個人怎麽樣?不僅長得帥,而且一身修為再宗門之中也是屬於中上之流,和師姐正好般配不過。”

甄薇苦笑搖頭,道:“是和師妹正好般配吧。”

那劉師妹被人說破心事,臉色一紅,道:“師姐怎麽沒事喜歡挖苦師妹,現在是師姐在比武招親,上台比試的人都是衝著師姐的麵子才來的,跟師妹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嗎?”甄薇苦笑著搖搖頭,淡淡說道:“好了,師妹,付師弟不是我中意的人,要是師妹真的傾心付師弟,等比試結束之後,我為你們倆撮合一下如何?”

那劉師妹喜不自勝,道:“如此的話,就有勞師姐了。”

付秋上台之後,冷冷地掃了方易一眼,道:“你可是華海派的方易?我多年前便聽過你的名頭,一直想好你過招,怎可惜卻一直沒有機會,這次你既然到我問道宗來,為了一盡地主之誼,我便和你過上兩招,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麽厲害,滅殺同階如殺一條狗!”

方易冷笑一聲,道:“你就是付秋吧?上次被蠻牛族的人打敗,沒想到這麽快就恢複了,居然有膽子來挑戰我,告訴你,不要說是你,就算是你們問道宗的苦修之士在我麵前也隻是一群土雞瓦狗,我若是想要滅殺,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付秋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氣!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今日我就替其他師兄弟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我問道宗的厲害!”

言罷,付秋便忽然催動遁光,在空中留下一個殘影,便飛到了方易麵前,隻見付秋伸手轟出一拳,直接轟向了方易的胸口。

方易眉頭微微一皺,側身躲過了這凶悍的一拳,與此同時,他右手小拇指一抖,一隻蠍子便被他扔到了地上,那蠍子一落到地麵,便迅速地朝付秋爬去,付秋臉色一變,一掌拍出,轟的一聲便將蠍子打進地麵,拍成了肉泥。

方易見此神色不變,單手持鼓,另外一隻手便挽著一撮頭發,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將挽住的那撮頭發斬斷,拋進了虛空,隨即有打出一道銀光,頓時之間,那頭發便如活了一般,開始在虛空中抖動,慢慢地化身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

方易冷笑一聲,口中喝出一個疾字,那小人便驀然隱藏進了虛空之中,隨即方易單手擊鼓,鼓聲響起的那一刻,付秋臉色大變,一抹紅潤忽然湧上了他的臉龐,付秋眉頭緊鎖,渾身上下猶如被人捏碎一般,傳來一股鑽心之痛。

付秋倒吸一口涼氣,催動真元,朝後退去,但身體中的疼痛依舊不減絲毫減弱。

付秋一咬牙,頓時便將自己體內的真元不要命的催動,狠狠地衝方易拍出一掌。

隻見虛空中驀然出現了一個頭生獨角的魔鬼虛影,那魔鬼渾身影藏在鐵甲下麵,剛一出現,便產生了一股腥風,付秋拍出一掌,那魔鬼虛影便轟然張開大嘴,朝著方易狠狠地吞了過去。

方易神色不變,擊鼓的頻率加快了幾分,身前三尺的地方驀然是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牆,那魔鬼虛影洶湧而來,轟的一聲巨響,魔鬼虛影便直接撞在這麵光牆上麵,但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魔鬼虛影忽然是化作了無數隻烏鴉,雙翅震動之下,驀然從這些烏鴉的兩隻眼睛中放射出無盡紅光,直接是轟在了光牆上麵。

一時間風雲倒卷,天地巨震,那光牆突然發出哢哢哢的聲音,便在眾人的目光中逐漸裂開,化成了碎片。

電光火石間,數百隻烏鴉便轟然將方易圍了起來,將他的身影徹底影藏在了烏鴉的包裹之中。

慘叫聲連連從烏鴉的包裹中傳出,但十息之後,慘叫聲便慢慢停了下來,付秋臉色蒼白,掐動指訣,那些烏鴉便嘭的一聲化作了碎片,消失在了虛空中。

方易的身體失去了依托,頓時便落到了地麵上,口吐鮮血,倒在地麵上昏迷不醒。

付秋走到方易身邊,連連喘著粗氣,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你雖然得到了萬蠱門的傳承,可我也得到無雲大帝的傳承,和無雲大帝一比,萬蠱門的傳承根本就不算什麽!”